被上蒼詛咒的天才 第四卷 偉大的羅網(修改版) 第四章 有內涵的子彈(上)
    原油期貨價格迅速攀升,美伊戰爭日益臨近,硝煙的味道越來越濃,美國的戰爭機器已經全面啟動,軍事物資和軍事人員源源不斷的被運抵海灣,世界各大股市緩慢的向谷底運行,所有的目光全部集中在這場戰爭的時間爆發點!

    正如非典病毒在國內的蔓延一樣,廣東也已經出現了對於醋精、綠豆還有板藍根等物品那白癡般的群體瘋狂!而這些物品也就開始了荒唐而又可笑的暴漲之旅!

    第十章「根」「結」之戰(六)有內涵的子彈

    「媽個逼!一腳踢在他的腿窩子,就把他踹跪在地上,這小子孬種,全身發抖,屎尿齊流,我們隊長舉起小旗,叫道『預備——!』,我們一溜子武警立刻將已經上了膛打開了保險的槍齊唰唰的頂在那些死刑犯身上,正好從後背」周擎用手在鄭學的背心處比劃,示意就是這個位置,接著說道,「這個位置可以保證一槍就從後面穿透心臟!隊長口裡才剛喊出『射擊』我立刻扣動扳機,『砰』地一槍,準確無誤!我緊接著就用槍向前一送,立刻向後退一大步,得當心那死人的血濺到身上,那小子就在地上動彈兩下就嗝屁了!」

    「周哥,原來槍斃就是這麼回事!我聽說你們武警行刑時得戴墨鏡,是不是這樣?」一個十九歲的囚犯景仰的問周擎道。

    「哈,是這樣!有些兵迷信,說什麼怕被他們在死後記著了自己的模樣變鬼勾魂,所以就戴著墨鏡!不過那都是些膽小的兵崽子,要不就是第一次執行任務。我們中隊就有一個兵後來得了精神分裂症,一到晚上合上眼就說胡話,大吵大鬧說什麼那個被他槍斃的囚犯在變成鬼纏著他說自己是冤枉的,真他媽丟我們武警的醜!」周擎將煙頭用指頭一彈,正好彈進茅坑。

    另一個囚犯問道:「周哥,不是說還要補槍的嗎?」

    周擎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道:「**!媽拉個巴子,誰想死啊?誰願意就那麼一顆子彈一秒鐘就要了自己的命?誰不想多看一眼世界?我告訴你們,有些死囚真能挺命!我親眼就見我的一個戰友連續擊發五顆子彈,那死囚真他媽是條鐵漢,那血直往外鼓冒他還能在地上喊叫折騰,我那戰友身上全部濺滿了血!最後還是我們隊長踩著他的背,用手槍對準後腦打了個對穿!」

    這個囚犯連吐舌頭嘖嘖作聲,又問道:「這條漢子是因為什麼罪被判的死刑?」

    周擎嘴巴一撇,道:「搶劫、殺人、販毒,那才是真正的黑社會頭子!當時一溜槍斃他和他的三個手下,那三個手下都渾身癱了,就他跪在那裡大聲說『兄弟們,是我把你們帶到這條路上,我欠你們的我下輩子一定還!不是女人,我雄雞公也不會到挨槍子的份!』,他還對我那戰友說感謝我戰友送他上路,要我戰友給他一個痛快!偏生我戰友就沒有做到,為這事,我那戰友也有些去了膽,沒有雄心,從此再也不執行槍斃行刑任務了,結果倒退伍都沒有弄個三等功!」

    周擎就在囚犯們的注視中,將手指一個一個點去,嘿嘿說道:「我看啦,你們這些人真到了刑場,沒一個能是那漢子的貨色!不打抖索不閉眼就是硬漢了,看你們都什麼德性,持刀搶劫,嫖客,詐騙,拐賣婦女,雞頭,流氓鬥毆,」周擎又拍拍臉色慘白的鄭學肩膀,揶揄的道,「吸毒,販毒,開賭場,盜竊,有什麼能耐?」

    另一個囚犯看到周擎這麼貶低,心裡很是不爽,便道:「周哥,你不也是盜竊嗎?你又沒比我們高級多少!」

    周擎繼續嘿嘿道:「笑話!我盜竊?告訴你們,這絕對是冤枉我的!你們等著瞧吧,真相一定會大白!我周擎行得正坐得直,全憑自己干保鏢活掙錢,不沾吃喝嫖賭毒,怎麼可能去盜竊?只怪那個冤枉我的人關係太硬,所以就把我關進了這裡!要不然,我此刻正在外面呼吸著自由的空氣,和我女朋友一起花前月下談戀愛,孝敬父母雙親,平平安安的過著小日子!」

    周擎故意將臉對著鄭學,大聲道:「鄭學,你說是不是?」

    鄭學的臉慘白,他不得不想起很多事情。

    監房裡並不冷清,雖然人流量並不大,但是總是出出進進的不少。

    龍鑌看著無一例外要穿上統一制服的囚犯們,覺得大家的臉孔已經完全模糊,失去了各自形體的區別,似乎所有人的特徵就只是那個囚衣上的代碼,****號而已。龍鑌看著光暗不一的失去了毛髮長度的一大摞腦袋,看著那腦袋下晃悠著的刺目代碼,罪?什麼才是罪?罪犯?什麼才是罪犯?

    沒有作為就不會有事,只要行為挑戰了法律就已犯罪,然而,犯罪就是罪犯嗎?「罪」的所有外延和內涵又是什麼?

    ……

    龍鑌的思維裡總是如此這般的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他抽煙越來越多,越來越沒有節制,這些年來的事情他越是回憶,就越是難解,他甚至想到假如當時他把鄭學打死了,那他又會是怎麼樣一種心情呆在監房裡?又會是在監房裡思考一些什麼東西呢?

    生命中有那麼多不捨,靈魂裡有那麼多牽掛,而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必須在自己擁有了生命的自由這個前提下才可以敞開生命的懷抱的!

    龍鑌緊緊的咬著牙,看著這群也是在活著的光頭,看著這群不斷的改變著空間三維位置的代碼,心裡隱隱作痛。

    飆仔自然又開始了對「新生們」的調查和調教運動,污穢不堪的監牢秩序對於那些管教大爺們來說是大大的好事,他們基本上都是圍坐在一起聊天,間或忙乎一下工作,要麼炫耀一下身份的權威,一般情況下就是依靠飆仔他們這些牢頭號長清理整頓監房裡囚犯們的坐牢行為的。

    他突地大喝一聲:「行了!飆仔!大家都是苦命人,何必相互作踐!?進了監房就已經是罪有應得的苦難了,誰不難受?有那個必要到別人身上找樂子嗎?!難道你們這樣折騰他,你們就舒服了?」

    飆仔和其他幾個人這些天來已經比較折服於龍鑌和周擎,況且龍鑌是個大方的大款,就算心裡覺得龍鑌多事,也不好掃他面子,飆仔嘻嘻的住了手,道:「龍哥,悶得慌嗎!再說啦,那監規是得背熟的。」

    「那我問你,為什麼我們要背監規?」龍鑌道。

    「那還用說,不就是因為我進了號子嗎?」

    「不進號子你會背嗎?」龍鑌繼續問。

    「那管他個雞巴屌!老子海寬的自由世界!」

    「自由世界?你有自由的打算嗎?」

    飆仔愣住了,一屁股坐回鋪上,道:「有個屁!過一天算一天,現在還不知道會怎麼判刑!到了自由的那天再說!」

    龍鑌將那個正跪在地上的新來囚犯拉起來,似乎自言自語的道:「到處都有子彈,那裡有什麼自由!」

    周擎遵照龍鑌的指示原則,持續不斷的給鄭學施加壓力,對鄭學無限制的灌輸勞改農場的恐怖,自由的寶貴還有鄭學所犯罪行的法律後果。

    這些事情鄭學早已知道,但是他的潛意識裡的恐懼卻在周擎的誘導下極度擴張,他越來越渴望自己的無罪釋放,渴望自由,渴望歷史倒流讓他回到從前。

    雖然他一直警惕著周擎的用心,但是到底牢房不是人想呆的,極度的寂寞躁悶憂愁還有恐懼令他漸漸有了向周擎談論的慾望。更何況周擎努力的對他好,常常和他聊天,幫助他打發悲哀的時光。人啊,不管在哪裡,都是需要可以傾談的朋友的。

    這天,鄭學抽著周擎遞給他的好煙,和周擎聊著聊著突地流淚道:「真苦了我的母親!我好後悔啊!」

    周擎暗暗一喜,只要你鄭學後悔就好辦了!他也長聲歎道:「是啊,我們都是年輕人,坐牢嘛就當做是磨練一下自己,可是生我養我的父母們呢?最心痛的還不是他們?我們自己無所謂,可他們卻在外面替我們傷心流淚!鄭老弟,你想想,有道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鄭學的眼淚唰唰流了下來,接上周擎的話頭艱難的道:「再回頭已是百年身。周哥,你看我還有希望出去嗎?」

    周擎幽聲說道:「老弟,你的事情呢,我也聽說了,的確要是你以前的背景那是必定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警察也搜過你們家了,你的背景也沒有了,現在沒錢沒勢,你說你沒有參與,沒有犯罪,可是人家有證據指控你啊!還不就是任人宰割?我看啦,最辛苦最吃虧的就是你的老母親啊!」

    鄭學徹底被擊垮了,哽咽抽泣。

    周擎接著道:「其實要說你的事嗎,只要有人肯幫忙,肯定不會有大事,再怎麼說你家以前還是有很多關係的,是不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啊,問題的關鍵就是你得用錢去鋪路!小錢肯定辦不成事的!這個你也知道。」

    鄭學恨恨的捶打著他那已長出幾毫米毛髮的光頭,煙灰飄落在鋪上,附著在囚衣上,有若一動不動停歇著的昆蟲。

    周擎口風一轉,盡量壓低嗓子說道:「我告訴你,老弟,姑且不說以前,就說你在號子裡,你就又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

    鄭學不知周擎說此話何意,用衣袖在臉上一抹,擦去淚痕後疑惑的問道:「什麼最大的錯誤?在號子裡?我能犯什麼錯誤?」

    周擎冷笑一下,還是低聲的道:「你不應該花錢買通囚犯意圖報復龍鑌!告訴你,你這叫做罪上加罪!」

    看著鄭學那如聞驚雷的神態,周擎在他肌肉緊縮的肩上輕拍兩下,輕鬆的道:「別怕,別怕,你也不用對我這麼防備!你那叫人贓俱獲,鐵證如山!只不過龍鑌覺得大家以前都是一個學校的大學同學,大家又都是難友,他不會計較你,更不會向管教或是警察舉報你。他不願意將你們以前的恩怨誤會帶到這監牢裡來!只不過他要我轉告你希望你不要再幹這種事,萬一被其他犯人利用了就不好!老弟,這裡可是有『舉報犯罪有功』這條規定的啊!」

    周擎看看鄭學木楞的表情,歎了一口氣,道:「你好好想想吧!」說罷倒頭就躺下,留下鄭學在那裡獨自將心情翻江倒海。

    屈指算來,龍鑌進看守所已經有七天了,這期間律師來了兩次,親自探視一下龍鑌的身體和坐監情形,並暗示薛總希望將龍鑌配合他,以便順利取保候審。

    這天龍鑌從鋪上下來的時候,一個踉蹌砰地摔倒在地,不能動彈,口中痛苦的直叫喚:「哎喲,哎喲!我的腿斷了!我的傷腿又斷了!」

    龍鑌的傷是眾囚犯都知道的事實,龍鑌曾經有意識的跟他們比較過身上傷疤的長度。一見最講義氣最夠朋友的龍鑌出事了,飆仔和囚犯們大聲叫喊管教過來。

    管教們一看是領導早有特別指示的龍鑌摔傷了,儘管心裡有所懷疑卻也不敢怠慢,立即匯報所領導。

    所領導立刻通知龍鑌的那個著名律師,同時又立即安排看守所裡的所謂醫生進行檢查。這個醫生自然也遵照著名律師事先的吩咐,作了該名囚犯必須盡快去大醫院全面檢查的建議。

    在兩名主辦警察的押解下,醫生經過X光、B超、CT掃瞄,得出了病人顱腔裡尚有腫塊、必須做手術取出腿上鋼板的醫學結論。只要有了大醫院醫生的證明加上看守所醫生和領導的簽字,律師自然就有門路給龍鑌辦好取保候審外出就醫的手續。

    根據取保候審的規定,龍鑌是不能與涉案相關證人會面或者聯繫的,而且由於龍鑌是以就醫的理由進行取保候審的,所以龍鑌索性什麼地方都不去,他被大家安頓在長漢市人民醫院裡一間最好的病房。

    由於龍鑌的保證人是非常具有名望的大知識分子,主辦警察們也相信龍鑌不會逃走。龍鑌入院兩天來,德老只來醫院見過龍鑌一面,坐了半個小時就走了。

    這天主辦警察又來找龍鑌問訊案情當中的細節。石偉他們只得在外面等候。問訊完了,石偉一見警察同志出來,連忙笑嘻嘻的塞給他們兩包大中華,恭敬的道:「您辛苦了,辛苦了,咱們去吃頓便餐吧,您看,也到晚餐時間了!」

    警察們也友好的笑笑,一個人道:「嗨,這麼客氣幹什麼!不用不用,」向裡面揮揮手,道,「你們聊吧,我們得回去了,這醫院的味道可不怎麼好聞。」

    石偉、秋雅、杜慈目送著警察們離去後才進來,秋雅立刻向著龍鑌撲了上去,親熱的在龍鑌臉上親了一下,龍鑌摟著秋雅柔柔的身子,輕輕拍拍,復又對大家露出笑臉,說道:「好傢伙,石偉,你還整天嘟囔什麼『革命不是請客吃飯』,現在你還帶頭違反!」

    ……

    寒暄一陣之後,石偉邊看電視邊漫不經心的談論起了龍鑌的手術問題,他關切的卻又信口說道:「老六,我給你問了醫生,醫生說三天後你就要安排動手術了,***,你的血型太稀有了,我可告訴你,報紙上都說了現在全國幾百萬艾滋病人有20%都是輸血引起的,一旦輸進去了艾滋病人的血,那你就完了!我看,你動手術還是得找靜兒幫你忙,上次就是她輸血給你的。」

    石偉的話登時造成大家的慌亂,杜慈沒想到石偉居然洩露這個靜兒要求她保守的秘密,急忙掐了石偉一把,石偉眼睛一瞪,道:「我靠!難道我說的不應該?現在靠賣血維持生活的人這麼多!誰知道醫院的血是不是經過了化驗?我這是為老六著想!老六的稀有血型只有靜兒適合,靜兒的也最純潔!」

    秋雅大為驚訝,她沒想到靜兒居然是和龍鑌一個血型。龍鑌則是猛然聯想起靜兒在無錫她家時跟自己說過的話,這才恍然大悟。

    龍鑌看著秋雅有些醋意的表情,只得訕訕笑著,不做言論。

    下午時分,靜兒來到醫院,秋雅便把靜兒約到草坪上聊天,她用手輕輕摟著靜兒的腰,試探著問道:「靜兒,石偉說上次龍鑌手術是你給龍鑌輸的血,這是不是真的?」

    靜兒的臉泛起了紅潤,有點自感小偷般的羞愧,她垂下眼瞼,頗有些不知如何表達,好一會兒才輕聲說道:「對不起,我沒有對你說。」

    秋雅的情緒複雜得很,她知道靜兒一直在暗戀著自己的未來老公,對靜兒居然和龍鑌有相同血型這個天賦的事實,對靜兒的血居然在龍鑌體內流淌,居然和龍鑌血水交融,她由來心裡一陣濃烈的嫉妒和酸楚,只見她酸酸的道:「你哪裡用得著說什麼對不起啊,我還得好好感謝你還來不及呢。靜兒,等龍鑌出來後,我們一定要感謝你的。」

    靜兒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繼續聊下去,兩人頓時沉默不再言語,秋雅摟著靜兒柔軟的腰肢的手漸漸有些鬆垮,氣氛變得非常微妙的尷尬。

    石偉悄悄地跟在她們身後偷聽,故意哈哈一笑,湊上去用無比羨慕的口氣說道:「靜兒,你不知道,***,現在老六那可已經是身價千萬的大富豪了!不再是以前那個窮得連飯都吃不飽農村山裡娃了!靜兒,要是我是你的那個什麼RhAB血型就好了,那我就要作價一萬塊錢一毫升賣給他,哈哈,我只要賣一百毫升就變成了百萬富翁,要是賣了五百毫升的話,那我不就中了福利彩票特等獎五百萬嗎?!哈哈,哈!」

    石偉立即一副諂媚的表情對著靜兒道:「靜兒,咱們老朋友了,打個商量簽個協議吧,這樣我做你的特種血液代理經紀人,我只要30%的代理經紀人費用!有錢大家一起賺嘛!怎麼樣?」

    靜兒看著石偉那副搞笑的模樣,心裡直想笑,卻又忍住轉頭看看秋雅。

    石偉立刻大聲說道:「秋雅,小平爺爺都說了,先讓你們一部分人富裕起來,再讓你們這些大款帶領我們走向共同富裕的道路!難得靜兒願意賣血給你的龍鑌,你不會這麼孤寒這麼小氣吧!秋雅!!秋雅!!」

    靜兒適時的拉過秋雅的小手捂在手心裡,也笑笑的說道:「秋雅姐,你說,我答不答應讓他做我的經紀人?」

    劉光華早已向石偉屈服,現在還存在麻煩的就是雯麗。在房間裡任憑秋雅和杜慈如何對雯麗做工作,雯麗始終沒有正面答應她們做偽證的請求。

    秋雅已經泣不成聲了,雯麗也是在不停的哭,秋雅抽泣著掙開安慰她的杜慈,哽咽著道:「雯麗,只要你答應按照我所說的作證,隨便你要怎樣我都答應你。」

    雯麗還是不說話。靜兒實在沒法子,只得採用卑鄙的招術說道:「雯麗姐,當初你不是也向警察隱瞞了廖業的行為嗎?廖業是個什麼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才是罪魁禍首,他陰謀陷害龍鑌,又間接造成鄭學的傷害,對他這種壞蛋你都要回護,為什麼對龍鑌你卻堅決不肯作證呢?我知道你是怕對不起鄭學,可是如果你不這麼說的話,那你就是活生生的將龍鑌推向監牢!就要開庭了,檢察院也在找你詢問口供,你還這樣不言不語,你總得告訴我們你的打算啊!」

    靜兒用手挽著雯麗的胳膊,輕聲說道:「龍鑌當時可是為了救你才出傷鄭學的,換了我,雯麗姐,你仔細回想一下,龍鑌從始到終有沒有做個一星半點對不起你的事情?你在他的幫助下考上大學,對不對?你再想想他小時候有多可憐?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既要讀書又要撫養癱瘓的爺爺,多不容易啊!」

    ……

    終於雯麗抬起了一直低垂的頭,面容憔悴不堪,聲音梗阻的道:「他難道不恨我嗎?不是因為我,他怎麼會成為逃犯?以前我和他分手,他難道就不…」

    杜慈立刻將雯麗的心態電話告知守候著龍鑌的石偉,石偉又第一時間告知龍鑌,龍鑌冥神思索了一下後,告訴石偉如此這般,如此這般。

    杜慈頓時長舒一口氣,真誠的看著雯麗的迷離淚眼,無比真誠的道:「雯麗,龍鑌剛才要我轉告給你兩句話。第一句是:如果他恨你,那麼當時他就不會出手救你,他問你還記不記得當時他用自己撕下的襯衣給你包紮過手上的傷?第二句是他問你還記不記得齊爺爺臨死前的那個夜晚?」

    雯麗知道手上傷是被包紮過的,當時在醫院裡有醫生跟她說過,她還以為是別的哪位好心人,沒想到竟然是龍鑌!至於齊爺爺臨死前的那個夜晚,那個夜晚,那個夜晚……

    雯麗的心抽搐了!喃喃聲道:「他,他什麼意思,他……他什麼意思?」

    靜兒連忙用手撫慰,試圖舒緩她緊張的身軀,道:「雯麗姐,他的意思就是憑他那麼有良心有情義,假如你在這件事情上幫助了他,他能不報答你嗎?能不感恩你嗎?怎麼可能記恨你呢?」

    鄭學已經得知龍鑌以就醫的名義辦好了取保候審離開了看守所,這可是關係戶的專利。自己的母親就一直沒能打通這路子,所有的人都對他們避而遠之,百般推托,司法部門也很正義的表示:鄭學的社會危險性很大,案件的情節、性質嚴重,數案並發可能判處重刑,有可能構成對社會的危害,有可能妨礙刑事訴訟活動,等等理由,拒絕他們的取保候審申請。

    真沒想到龍鑌居然有路子辦好這個手續!

    他真是又酸又氣,周擎知道他的心意,便湊上前理解的道:「老弟,是不是看到龍鑌出去了心裡有些不平啊?」

    鄭學沒有答話,只是表情痛苦的搖著頭。

    周擎拍拍他的肩膀,開解的道:「別那麼難過,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錢有勢就是大爺!你知不知道龍鑌他請了誰作他的律師?告訴你吧,就是你們長漢市最著名的那個***大牌律師!試想,那個大牌律師多大的名氣啊!豈可是普通人花得起這個高昂的代價請他?」

    這個律師鄭學他知道,當時母親也曾請求他幫忙打官司,可是那個大律師過了幾天後就回絕了,理由就是這件官司太難打,沒可能無罪開釋,而且要價也太高。而母親早就已經為了父親和自己的事情花光了那些正規的工資收入,家裡的其他錢又已經被政府沒收。

    鄭學死死咬著嘴唇,嘴唇刻上深深的牙印。這時一個囚犯接上口道:「媽的,什麼才叫大牌著名律師?就是只要他接下的案子就一定是包贏不輸!可惜就是老子沒本錢請他!要不然早就出去了!」

    另一個囚犯也接上口說道:「你傻逼啊!大律師不是隨便什麼案子就接的,萬一打不贏,那是有損他輝煌光榮的名聲的。這個年代,律師的名氣比什麼都重要!有了百戰百勝的打官司名氣,那銀子就***直往你懷裡鑽!海著呢!」

    再一個囚犯卻嗤聲道:「操!你以為那些律師就一個人獨吞那些錢嗎?你屁都不懂,說什麼屌!」

    周擎等囚犯們七嘴八舌議論得差不多了,便遞給鄭學一根煙,又給大家發了一圈,道:「老弟,號子裡不是你這種大學生呆的地方!你難道就不想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要是我啊,只要能離開這個地獄,什麼我都答應!你想想,你以前在這裡受了多少苦,他們都告訴我了,你再看看你的身上,你的下身,這一身傷痕,這一身皮膚病,再不趕快治療,當心後遺症啊!」

    周擎仔細的觀察著鄭學的神情,誠懇地說道:「人生如夢,本來也就那麼幾十年,假如真坐上十幾二十年牢,那出來的時候早就是廢人一個了,還記個什麼雞巴仇!有什麼意思!就像我,儘管是別人冤枉了我,但是我也決不會記恨他!誰沒有過錯?有什麼不對大家坐下來談談,給個合適的補償,有什麼不能皆大歡喜的解決的?你是個聰明人,冤家宜解不宜結這個道理,你沒有理由不懂吧?」

    鄭學極其複雜地看著正在侃侃而談的周擎,突地低聲說道:「周哥,你太厲害了,這樣吧,你也給我講個明白,你是不是龍鑌專門請來的說客?」

    周擎被他這句話弄得很有些難堪,他琢磨了一下,便道:「隨你怎麼想,就算是說客也只是希望你們和解,化敵為友,同時也知道你的處境堪危,想給予你一點幫助。」

    鄭學看著周擎,復又看看昏暗的監房,再看看那些苦中尋樂的囚徒們,遲疑的說道:「你們能給予我什麼幫助?」

    周擎努力的思索判斷著鄭學的心態,好一陣子後才低聲道:「我想辦法說服他們打通關節也把你辦個取保候審,然後給你們安排一個面對面談話的機會,大家有什麼說什麼,你也可以自己親自出去活動關係,怎麼樣?」

    鄭學心裡突狂喜一下,空氣,自由的空氣!他極力保持臉色的鎮靜,道:「那你們有什麼條件?要知道,不管怎麼樣,他都是打傷我的兇手!這是一個誰也不能否定的事實!」

    鄭學他媽為了籌措活動資金,她甚至將長漢市的那套房子抵押給了銀行貸款十三萬,她不斷的寫信安慰兒子,她身體很好,現在她正努力的幫他活動,要他好好在看守所裡保重自己。鄭學看了母親的信,知道母親太本分,就算是想辦法活動估計也很難有什麼實際效果。

    這天已經接到新指示的周擎把鄭學拉到一邊,低聲告訴他道:「他們已經幫你計劃好了,因為你的案子太嚴重,所以要想獲得取保候審,第一你一定要有立功表現,第二必須要有你已經身患惡性傳染病的醫學鑒定。那第一件事就得你自己想辦法,第二件事嗎,只要你配合,我們自然幫你搞定。」

    鄭學極度訝異於土包子龍鑌的關係,反覆權衡,決定接受周擎的建議。他立刻向警方申請自己有內情要舉報,聲稱他已經回憶起了別人的犯罪罪行。他把他知道的有關進哥他們一夥人的事情包括他風聞的都全部捅了出去,他以前可只是稍稍透露一點的,上次警方審訊的時候他總是在極力對自己進行無罪的辯解。

    四天以後,鄭學又向看守所管教聲稱自己不但已經傳染了惡性疥瘡,而且先前一直沒治好的梅毒已經發作,自己感冒發燒,說不定還因為以前吸毒傳染上了艾滋病!

    醫生檢查後開出惡性疥瘡和三期梅毒的證明,鄭學無限誇張自己的傷殘痛苦,再加上鄭學的立功表現,鄭學如願以償的得到取保候審,也安排在人民醫院就醫。

    周擎的任務已經圓滿完成,這天,進寶他爸滿懷愧疚的向警方道歉,說丟失的鑽戒已經找到,目擊證人也表示自己當時由於緊張和擔心,因此也誤會了周擎。警方自然在提審了周擎錄了口供之後,把他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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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三:修改是辛苦的,這還只是第一遍的修改,或許將來還會再多次修訂,感謝讀者大大們對本書的一貫,如果可以的話,請發表書評。本書在新浪網站現在每日點擊三萬左右,如果大大們方便的話,就也請去那邊發發書評,當作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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