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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師風雲變化,旬月之間,樂清河數次調動軍馬,先是將原先禁軍大部分的人馬調出了京城,而後又將原駐守於皇陵的御林軍調撥給了九城兵馬司,將禁軍取而代之。而後朝堂之上,力排眾議,將昆達爾燦,賀君等人推上了禁軍統領的職務,而昆達爾燦更是一舉成為了九城兵馬司提督,成為了升龍帝國建國以來最年輕的一位提督。
同時,原駐守於慾望平原的神風營急速向蘭婆江挺進,名義上是要支援鍾、復一線的守軍,但大軍到達鍾祥以北九十里之外後,卻又駐足不前。同時,鎮守京城外圍的京畿部隊,也在向漠西長廊運動。這一切都是在無聲中運作,但是但凡是有心人,卻都已經看出了其中的玄機。
一連十五日京城銀莊搶兌,嗅覺最為靈敏的商人們首先預示到將會有一場不平凡的風波在京城發生,於是都竭力的將他們在京城的不動資產,莊園一一變賣。而由於這些商人的舉動,更引發了整個京師百姓的擠兌風波,一時間,京城秩序大亂……
好在升龍城首富商人方子夜聯合一干商人,在得到了九城兵馬司以及三省六部的默許之後,在短短的十日時間中彙集近億金幣,大肆的收購京城各處商號,莊園。由於方子夜等人在商界的威望,並且加上強勢的金錢,一場混亂的擠兌風波暫時被壓下。但是所有人都明白,這場擠兌只是一場權利之爭的開始!
面對京師的動盪,衛恆恍若未覺,依舊是顯得十分的悠閒自在,整日裡在皇城中轉悠,絲毫不見半點的緊張。有時候,他會帶著一干絕色美女出遊郊外,縱馬放歌,好不逍遙。
……
炎黃歷二一五三年六月三十日,恰好是衛恆登基兩年半。衛恆沒有呆在皇城之中慶典,而是突然間心血來潮,決定帶著譚真、莫言、顏柔兒、飄雪和楊靈心五女出遊城外。
詔令頭晚由內務府傳達三省六部官員,頓時讓京城大小的官員們著了荒。連夜安排各種事宜,九城兵馬司更是連夜全城挨家發放各種物件。在天光放亮之前,家家戶戶的門前都擺上了龍陽時花,桌案之上香煙繚繞,煙火爆竹滿城響起。
登基兩年半,衛恆首次如此興師動眾的出遊,也是在登基祭拜祖廟之後,首次亮相於京師民眾的面前。一時間,得見天顏的興奮之情令每一個尋常百姓激動的整夜無法入睡。雖然說登基兩年來,衛恆尚未親政,但是畢竟是衛氏的正統,百姓們還是將他當成了正經的皇上。相對而言,樂清河雖然手握大權,但是卻是一個外臣,再加上前些日子太平集被忠勇王府家兵強行趨走,使得百姓對樂清河的看法又惡劣了一層,於是乎,這天子出遊更顯得十分的隆重。
辰正時分,皇城之中東西鼓樓鐘鼓齊鳴,午門之外樂聲大作。從午門內緩緩行出遮天避日的黃傘旌旗。最前頭的是五十四頂華蓋,四頂明黃九龍曲柄蓋打頭。緊跟著是兩頂翠華紫芝蓋,二十四頂直柄九龍蓋。再後面,什麼純紫,純黃傘蓋扈隨而行,招搖若黃龍一般鋪天蓋地的壓來……
雖然是身在升龍城,但是尋常的百姓有何曾見過如此浩大的場面?自升龍建國以來,太祖皇帝衛奪常年征戰在外,少有在京師的時候。孝文帝衛宏雖然在位多年,卻難以踏出皇城半步。如今這場面,升龍城年過七十的老人隱隱記得四十年前升龍城還是天嵐帝國國都之時,司馬絕天登基拜祭祖廟的時候有過如此的場面,但是四十年了,如此盛大的場面,都已經漸漸的遺忘在腦後。如今再見這熟悉的場面,一些老人們隱隱的覺察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百姓跪在街道兩旁,眼見著頭裡儀仗的十六信幡,豹尾龍頭桿,還有一面面的龍旗在微風中栩展,那旗上有的寫著教孝表節,有的寫著明行弼教,各種善言不盡表述。這頭裡的儀仗過去,就是二十四面宗旗大纛,十六羽杖大纛,全部用纛車馱載,轔轔瀟瀟怒馬如龍。再往後,則是四十面銷金大纛,旗上繡有祥禽瑞獸,儀鳳、翔鸞、仙鶴、孔雀、游麟、彩獅,就連那噬魂獸大威的形象,也赫然旗上。
而後,衛恆乘坐的金輦這才出現在眾人的眼中。
前面是二十名身穿明黃侍衛長袍的大內侍衛,跨騎御馬開道。中間是二十名腰胯長刀的侍衛簇擁金輦,那形象可怖的噬魂獸大威,赫然趴在金輦,懶洋洋的瞇著眼睛,那閃爍妖異光芒的雙瞳深邃不可見底。
大威這一現行,立刻引起了道路兩旁百姓的驚呼。傳說中三柳山的妖獸竟然出現在當今皇上的儀仗之上,這其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突然間,緩緩徐行的金輦黃帳一挑,衛恆昂首從中走出,立於金輦鞍橋之上,神色顯得無比的祥和。一身淡黃色九龍皇袍迎風而動,和著他那柔和的笑容,別有一番超凡脫俗的意味。衛恆緩緩向跪在街道兩旁的百姓揮手,頓時人群沸騰了起來,山呼萬歲之聲直衝九霄之外……
衛恆保持著一臉淡淡的笑容,也不說話,只是輕輕的向兩邊的百姓點頭示意。那柔和的雙眸掃過,頓時令人產生一種如沐春風般的和煦溫暖。
金輦過後,八百御林軍手持五色銷金旗,節絨,黃絨,臥瓜,立瓜,大刀,弓矢,豹尾槍,金鐵之色在朝陽下光爍爍,亮閃閃,氣勢輝煌。此時,送駕的百姓們再也無法抑止內心的激動,再次山呼海嘯般的齊聲高呼「皇上萬歲,萬萬歲!」
……
譚真五女坐在金輦之中,耳聽著車外那山呼海嘯般的吶喊,臉上都不由得露出燦爛的笑容。
「真姐,沒有想到著帝國的百姓竟然如此擁護皇上,當年那白癡帝王之說,恐怕就要被人淡忘了!」莫言看了一眼站在車外,隱約可見的衛恆背影,突然間壓低聲音偷笑著說道。
譚真聞聽,不由得笑了起來,她目光柔和的看著車外的衛恆,輕輕的搖了搖頭,「妹妹們,皇上之所以能得到今日的擁護,很大原因還是由於他本是皇室正統,百姓們不論怎樣對他都還是認同的。雖然這兩年來皇上一直都十分低調,可是畢竟他是一國之君。在百姓們的心裡,皇上始終都是他們的主子,這是不變的事實。只是,這只是一個開始,如果皇上在十年後,二十年後,依舊能得到百姓們如此的擁護,那個時候白癡帝王這個名字,才真正的是被遺忘了!」
輦中的幾人聞聽,都不由得一陣沉默。她們相互看了兩眼,輕輕的點了點頭。
「所以,妹妹們,我們的擔子不輕,當年離開風城的時候,太后曾告訴過我和柔兒妹子,要我們輔佐皇上終成一位千古令君,這說起來簡單,卻著實不易。今日姐姐想要告訴妹妹們,既然我們都來到了皇上的身邊,那更要齊心協力,不要讓太后失望,更不要讓今日跪送我們出遊的百姓們失望呀!」譚真看大家都沒有說話,於是繼續說道。
眾女齊齊點頭,只有楊靈心撅著小嘴,一臉的不開心之狀。飄雪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低聲問道「靈心妹妹,你怎麼了?你不是最喜歡熱鬧,怎麼卻如此不高興?告訴姐姐,是誰欺負你了?」
楊靈心的煙圈一紅,看了一眼莫言,趴在飄雪那溫軟的懷中,委屈的說道「皇帝哥哥說話不算數,皇帝哥哥偏心!」
此話一出,卻引得輦中眾女都不由得一愣,飄雪微笑著說道「妹妹,皇上怎麼說話不算數,怎麼偏心了?說出來,姐姐們替你做主!」
頓時眾女齊齊的點頭,莫言更是笑著說道「對呀,妹妹,說出來讓我們聽聽,我們替你做主!」
「昨天皇帝哥哥本來說陪我玩,結果卻把我扔在了乾寧宮,去了莫言姐姐那裡,一個晚上都沒有回來……」楊靈心撅著小嘴,不滿的說道。
一句話,頓時讓莫言的面頰彤紅,低著頭幾乎埋在了胸前。而輦中的其他眾女,也是一臉壞壞的笑容,看著莫言,輕聲偷笑不停。飄雪強忍著笑,將楊靈心抱在懷中,低聲的說道「妹妹,其實你皇帝哥哥也沒有忘記,只是把對像記錯了,嘻嘻,告訴你呀,你皇帝哥哥和莫言姐姐玩的遊戲更有意思,你不信可以去問問你莫言姐姐!」
「真的嗎?」楊靈心看著幾乎羞得抬不起頭的莫言,神色間顯得有些迷茫,瘦小的身子輕輕移動,來到了莫言的身邊,低聲的問道「姐姐,你們玩的是什麼遊戲呀?」
「飄雪,你這死丫頭不要亂嚼舌頭,教壞了孩子!」莫言被楊靈心的問話更是羞得無地自容,她突然間抬起頭看著飄雪,嬌聲低語道「前些日子你和柔兒妹子不也是……」
「姐姐,你敢說!」顏柔兒頓時也面孔彤紅,嬌聲的急道。
譚真笑嘻嘻的看著幾人,也不說話,只是臉頰也有些羞紅了……
楊靈心顯得有些莫名其妙,她看著幾人,皺著眉頭,不滿的說道「你們都在說什麼呀,我一句都聽不懂,哼,你們不說,我問皇帝哥哥去!」
「要問朕什麼?」就在這時,衛恆突然間返回了金輦,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看著楊靈心,沉聲問道。
沒有想到衛恆這麼快就回到了金輦,眾女頓時滿面通紅,這女孩子私下的體己話怎麼能說出口?但是沒等她們開口,楊靈心已經一把將衛恆拉著坐下,抱著衛恆的胳膊低聲問道「皇帝哥哥,姐姐們今日說話好怪呀,靈心一句都不懂。她們說你昨天晚上和莫言姐姐在玩一個好玩的遊戲,告訴我好不好!」
萬沒有想到竟然會是如此的問題,衛恆的面孔也騰的一下紅了,他狠狠的瞪了一眼輦中的眾女,強笑著說道「靈心,不要聽她們胡說。朕怎麼會有好玩的遊戲不叫上靈心?」
「皇帝哥哥臉紅了,皇帝哥哥說謊!」楊靈心頓時不願意了,她抓著衛恆的衣袖,不依不饒的說道,此時輦中的其他眾女卻笑盈盈的看著和衛恆不斷吵鬧的楊靈心,不時的露出會心的笑容。
衛恆苦著臉,看了一眼眾女,卻沒有一個人理睬他。目光所視之處,都瞬間扭頭裝作不見。咬了咬牙,衛恆看著楊靈心,突然間一把將她抱住,雙唇不容她有半點反抗的印在了她的櫻唇上……
楊靈心大驚失色,雖然心中對此也頗為盼望,但是當著輦中這許多人,卻不由得掙扎兩下。可是那瘦弱的身體,又怎抵的過衛恆那強壯的雙臂,身體顫抖兩下,全身的力量頓時化作無有。
輦中眾女笑呵呵的看著衛恆兩人,都不開口。
好半天,衛恆將幾乎已經窒息的楊靈心放開,那柔弱的身體癱靠在他的懷中,楊靈心的雙頰通紅,嬌羞的將臉頰埋在了衛恆的懷中。
「靈心,現在可知道你皇帝哥哥和你的那幾個姐姐玩的是什麼遊戲?」一旁的譚真突然笑呵呵的開口道。
楊靈心伏首在衛恆的懷中,也不答話,雙頰如火燒一般的滾燙。衛恆無奈的看了一眼輦中的眾人,輕輕的撫摸過楊靈心那柔軟的秀髮,低聲說道「靈心,非是朕不喜歡,原本向等兩年,你再大一些,朕就去向楊公請求,沒有想到,你這個幾個為老不尊的姐姐……靈心,你可願意嫁給朕?」
楊靈心依舊沒有抬頭,輕輕的嗯了一聲。但是衛恆卻感到了她嬌柔的身體在他的懷中輕輕的顫抖……
憐惜的輕撫著楊靈心的秀髮,衛恆又狠狠的瞪了眾女一眼,「你們就欺負靈心吧,等明日事情解決,朕再好好的收拾你們!」說完,他的臉上卻帶著與他嚴厲的語氣極不相符壞笑。
似乎都理解了衛恆那笑容中的含義,頓時眾女都臉頰通紅,鴉雀無聲……
衛恆也不由得得意的嘿嘿笑了起來!
就在這柔情充斥金輦之中之時,金輦卻突然間一振,驟然停了下來。衛恆微一皺眉,輕輕的拍了拍懷中的楊靈心,沉聲對輦外喝道「什麼事情,怎麼突然停下來了?」
「啟稟皇上,前方道路之上,有數千百姓跪地攔路,求見皇上!」輦外的侍衛似乎聽出了衛恆話語中的不滿之意,聲音略帶惶恐的說道。
衛恆心中一振,眉頭一皺,看了看輦中眾女。只見譚真輕輕的點了點頭,於是他沉聲喝問道「為何要求見皇上?」
「啟稟皇上,百姓們要告御狀!」
告御狀?衛恆眼珠一轉,似乎有所了悟,他點了點頭,沉聲接著問道「狀告何人?」
「狀告忠勇親王樂清河!」輦外侍衛恭敬的壓低了聲音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