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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大殿外,一片寂靜!
突然間,一聲高亢的呼喝聲驟然響起「太后駕到!」隨著這一聲呼喝,張敏鸞駕從遠處駛來。頓時,守護在大殿外的侍衛們頓時明白過來,早有數人飛身上前,查看衛恆的情況……
樂清河心中暗自歎息,剛才的機會少有。四周都是他的親信,如果這個時候殺了衛恆,想來也不會有任何的事情。可是張敏的突然到來,令那些侍衛心中生出懼怕,大好的機會就這樣浪費了!
想到這裡,樂清河除了暗歎巧合之外,緊繃的精神也頓時放鬆,身體向後倒下。蔣致遠早就察覺了樂清河的異狀,連忙飛身上前,扶住了樂清河的身體。
鸞駕在廢墟之前停下,張敏緩緩的走下了儀仗車輛。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了,這兩年中張敏的氣色卻更加的好了。頭髮雖然花白,但是臉上卻不見半點的皺紋,更有一種逼人的風華顯現,令她更添雍容之態。
她臉色陰沉的走來,看了一眼四周的廢墟,眉頭不由得一皺。她先是來到了樂清河的身邊,探手搭在樂清河的脈門之上,閉上眼睛。頃刻,她睜開了眼睛,神色顯得輕鬆了不少。樂清河低聲叫道「太后……」
張敏擺手制止樂清河再說下去,語氣中帶著責怪的口氣沉聲說道「王爺不要多說,好生調息。哼,這麼大人了,竟然還是如此的好鬥!」說完,她不再理會,走向衛恆。
那話語中雖帶著不滿,但是聽在樂清河的耳中,卻煞是舒服。當下他不再多說,就地盤坐調息……
張敏來到了衛恆的身邊,擺手示意侍衛讓開。她走上前,看到衛恆那淡金色的面孔,面頰上沒由來的微微抽搐一下。俯身探手搭在脈門之上,她的臉色卻是瞬間數變,扭頭厲聲的低吼道「快叫太醫前來,一群廢物!皇上傷勢如此沉重,你們都是做什麼的!」
聽到張敏的低吼聲,侍衛們不由得臉色大變。沒等張敏說完,早有侍衛飛身閃掠,向皇城中的太醫院飛奔而去……
衛恆的身邊只剩下了張敏一人。也就在這時,衛恆的身體緩緩的動了,他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張敏,嘴角卻浮起一絲笑意。他張了張口,想要說話。可是話還沒有出口,一口鮮血卻奪口噴出,點點猩紅濺在了張敏的衣服上,甚是扎眼。
「皇上……」張敏失聲的喊道,那聲音中帶著無比的驚慌。樂清河也不由得睜開了眼睛,向衛恆瞧去。
「母后……樂王爺當真,當真是好……好武功!」從衛恆的嘴唇間艱難的吐出幾個字,聲音微弱如蚊蠅,全然沒有半點的生氣。
雖然從衛恆的眼中看出了一絲笑意,但是看著他那滿臉血污的模樣,張敏還是沒由來的一陣心疼。眼前衛恆的樣子,簡直就和衛宏死去的樣子一樣。張敏抱著衛恆的身體,扭頭看著樂清河,眼中透出一種憤怒的光芒。
從來沒有看到張敏如此的模樣,樂清河心中不由得一驚。示意蔣致遠將他扶起,他腳步蹣跚的走上前去,想要看看衛恆的傷勢。但是才走上前數步,就聽到張敏厲聲的喝道「樂清河,你給哀家站住!」
驟然停住了腳步,不過卻看到了衛恆的慘狀,樂清河也不禁心中一驚!按照方才和衛恆的拚鬥的情形,他顯然不應該是這副樣子。可眼前的情形卻不由得樂清河不信!難道師門的破天三怒竟然有如此的威力?
「太后,老臣只是想看看皇上的傷勢……」樂清河的神色有些尷尬,他看著張敏那帶著怒色的面孔,心中也沒由來的一陣驚悸。
「看什麼看!難道你不知道你的功力如何?竟然使出破天三怒,你……」張敏怒聲的說道。
樂清河臉上的赫然之色越發的顯露,蒼白的臉上也不禁通紅。他對著張敏吃吃皚皚的說道「太后,皇上的功力高絕,那最後的一擊若老臣不傾盡全力,恐怕……」
「恐怕什麼!」張敏怒聲打斷了樂清河的話,「當年師尊傳你破天三怒之時是如何說的?修羅絕技幾可毀天滅地,你竟然用來對付皇上,你,你,你……」張敏彷彿氣得已經說不出話來。
「母后,不怪樂王爺。都是孩兒太過任性,一見王爺的身手,不禁全力相試,沒有想到……」一陣劇烈的咳嗽打斷了衛恆的話語,他吃力的抬頭看著樂清河,沉聲說道「樂王爺,今日一戰你勝了!但是兩年以後,朕還要和你再比試,呵呵……」
看著衛恆臉上的笑容,樂清河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一戰打得窩囊,也打得莫名其妙。不過,看衛恆的樣子,彷彿油盡燈枯,這也不禁讓他心驚。
「太后,讓老臣看看皇上的傷勢,也許老臣能盡些微薄之力!」樂清河低聲說道。張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衛恆,無奈的點了點頭……
蹣跚走到衛恆的身邊,樂清河強運真氣,手搭衛恆的脈門,炙陽真氣驟然遊走衛恆的體內。這一探查,他也不由得暗自吃驚。衛恆體內的經脈幾乎盡數被毀,十二正經之中大半已經廢去,而其餘的支脈也斷去不少。好在生機未絕,不過就算是衛恆想要恢復,沒有十餘年絕無可能!
「王爺,皇上的傷勢如何?」張敏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希翼,低聲的問道。
樂清河的臉色難看至極,他看了看衛恆,又抬頭看了看張敏,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張敏頓時明白了樂清河的意思,臉色陰沉似水,扭頭厲聲的對身後的昆達爾燦和蔣致遠怒聲的罵道「你們這一群該死的奴才!叫你們來護衛,你們護衛的什麼?若是皇上有什麼事情,哀家定要將你們這群奴才碎屍萬斷……」說完,她厲聲對緊跟著她的太監和宮女說道「你們這些奴才還不趕快將皇上抬起,送到慈寧宮!告訴太醫,若是盞茶時間不到,太醫院所有人等休想活命!」
太監和宮女們不敢怠慢,連忙飛奔上前,小心翼翼的將衛恆的身體抬起,向鸞駕走去。短短的一段距離,地上儘是鮮血……
張敏冷冷的看了樂清河一眼,大袖一甩,氣沖沖的走上鸞駕,怒聲說道「擺駕,回慈寧宮!」
鸞駕緩緩的向慈寧宮移動,真武大殿的廢墟前只流下了一群呆呆的侍衛和御林軍。樂清河無聲的站在原地,心中歎息無奈。
「王爺……」蔣致遠緩緩的走到了樂清河身邊,低聲的叫道。
樂清河扭頭看了一眼蔣致遠和昆達爾燦,苦笑一聲,「你們放心,此事和你們沒有關係。太后只是因為皇上,一時之下說得有些過頭,沒有事情的。回頭本王自然會向太后解釋……」
「王爺,那皇上他……」昆達爾燦小心翼翼的問道。
樂清河抬頭長歎,好半天才沉聲說道「修羅絕學,果然不同凡響。本王不過習得破天一怒,竟然就有如此的威力,實在是出乎本王的意料。不過皇上的功力的確深厚,雖受本王破天一擊,生命卻無憂,只是這恢復起來,恐怕需要些時日!」
蔣致遠和昆達爾燦相視一眼,都不再說話。樂清河看了一眼只剩下十幾根石柱支撐的真武大殿,不由得再次苦笑搖頭……
張敏的鸞駕緩緩的駛進了慈寧宮。車輛剛一停下,她抱著衛恆的身體,飛身搶進大殿之中。慈寧宮的大殿緩緩的關閉了……
大殿內,譚真,飄雪神色憂急的走動,看到張敏走進來,她們連忙迎上前,急急的問道「母后,皇上他……」突然間,她們止住了聲音,吃驚的看著張敏懷中的衛恆。
張敏顯得十分的沉穩,她沒有理睬兩女,抱著衛恆走到臥榻前,將衛恆放下。她也盤膝坐在衛恆的身邊,真氣運轉之處,一股平和的氣流湧動在衛恆的體內……
譚真和飄雪兩人靜靜的看著張敏,都不敢做聲。
張敏的臉上閃過一抹奇怪的神情,她吃驚的看著衛恆,似乎無法相信。真氣流入衛恆的體內,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強行的推回。那力量在衛恆的身體內自動的流轉,絲毫不見半點的呆滯。張敏的真氣和那力量比較起來,簡直如同大人和孩子之間的差別!
衛恆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臉上的淡金之色盡數不見。他呵呵的看著張敏,輕聲的笑道「母后,不用給孩兒治傷了,孩兒根本沒有受傷!「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張敏呆呆的看著衛恆。剛才還全無半點生機的衛恆在這一會兒的功夫,好像已經完全的恢復過來,全然看不出半點的虛弱……
「恆兒,你……」張敏吃驚的說道。
衛恆呵呵的一笑,他看了看張敏,又看了看譚真和飄雪,輕聲的說道「母后,樂清河的破天三怒的確厲害,可惜他只會第一式,而且炙陽真氣的威力和清虛心經的威力相差太遠,否則孩兒也不會如此的輕鬆了。在剛才交手之時,孩兒故意讓他的真氣衝進孩兒的體內,而後以己身真氣化解。所以只是受到了一點振蕩,並沒有事情!」
「可是剛才哀家明明……」張敏還是顯得十分吃驚的說道。
衛恆的眼中露出一抹狡佶的笑意,他輕聲說道「如果孩兒不那樣做,又怎麼能瞞得過樂清河這樣的高手?嘻嘻,孩兒以真氣護住經脈,做成薄如蟬翼的保護層。剛才母后你探查的時候,孩兒控制住母后你的真氣,只能探查到孩兒做成的氣膜,而後將那氣膜震斷,所以母后你就會感到孩兒的經脈盡數的被震斷。其實並無半點的事情……」
如同是聽到天方夜潭一般的神情,張敏呆呆的看著衛恆。衛恆所說的事情,讓她不可理解,如此的功力,究竟是怎樣的境界?
衛恆看出了張敏眼中的震驚,呵呵的笑了。
「母后,孩兒以流水悟道,這一年多來,已經突破了金剛不動禪功的阿羅漢之境,呵呵,剛才孩兒還險些生出將樂清河擊殺的念頭……」
張敏好半天才恢復了平靜,她看著衛恆,突然間笑了。伸手一拍衛恆的腦袋,笑罵著低聲的說道「你這個小猢猻,也不提前告訴哀家一聲,讓哀家擔心了許久!」
嘻嘻的一笑,衛恆也輕聲的說道「母后,如果不是如此,您怎麼會表演的如此逼真?如果不是如此,孩兒又怎麼能騙得過樂清河?呵呵,這樣一來,您可以對外宣稱,孩兒身受重傷,需要休養很久,而孩兒也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前往閃族,去會一會那伯賞天月和向清宇……」
張敏看了看衛恆,又看了看臉上帶著嗔怒之色的譚真和飄雪,突然間咯咯的低聲笑個不停。輕輕的撫摸著衛恆的黑髮,她欣慰的說道「小猢猻真的長大了,呵呵,考慮事情也成熟了,哀家總算可以放心了!」
「小猢猻長大了,那不就是大猢猻了?」譚真突然插口說道。張敏和飄雪聞聽都不由得嘻嘻的笑了起來……
衛恆狠狠的瞪了譚真一眼,無奈的也笑了。幾人笑了一會兒,張敏神色一肅,沉聲問道「皇上既然如此,想來已經定下了計劃,不知道皇上打算何時前往閃族?」
沉吟了一會兒,衛恆輕聲說道「母后,孩兒打算七天後啟程!」
「那我們也去!」譚真和飄雪的臉上都不由得露出興奮神色,譚真低聲說道「嘻嘻,我早就想要去大草原看看了,也順便去看看那甘源草原上的聖火遺跡……」
一旁的飄雪聽了,也不禁興奮的連連點頭……
但是衛恆聞聽譚真的話,臉上卻露出嚴肅的神情,沉聲說道「真姐,飄雪妹妹,此次前往閃族,你們不能去!」
譚真、飄雪一聽,頓時呆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