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月魔情錄 第二部 天路煙塵 第五集 第二章
    葉歆沉吟道:「看來這幾個月京中有變我們要查一查免得再次手足無措。」

    「嗯我去問一問您在這裡稍坐。」宋錢笑了笑起身走下樓梯。

    葉歆見江淵拿著一張摺扇細細地觀賞著一副悠閒之態不像是被通緝暗暗嘀咕道:「這個江淵素來不喜歡政事也從不參與權勢爭鬥對於諸勢力而言並無威脅只是其父生死不明他卻公然出現在京城可見他定有所恃至少不懼朝廷的拘捕。」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宋錢緩步走了回來伏在葉歆的耳邊小聲道:「聽說一個月前張全以北部危機重重不宜再添內戰為由上奏請皇帝特赦在逃的皇室成員因此頒布特赦令不但寧郡王等人沒事而且還重新獲得了爵位就連生死不明的大皇子也在其中。」

    「原來如此!」葉歆沉思片刻眼睛又瞟向江淵心中若有所悟微微一笑道:「我們走吧!」

    宋錢呆了呆自以為是地道:「事不關己己不勞心大皇子的事還是少沾為妙以免牽涉入無謂的爭鬥之中。」

    葉歆瞪了他一眼輕喝道:「大庭廣眾這種議論之言不可輕易出口。」

    宋錢嚇了一跳連連點頭答應。

    京城經過火災的洗禮後已經開始重建原本化為灰燼的南城大片區域都出現了新的社區雖然繁華不及從前然而以天下論依然是各地翹之城。

    龍天行的新府第就坐落在新建的南城為了籠絡這位皇朝的新貴當承明皇帝得知他戰勝之後就立即安排人手急建造。此時府第依然沒有完全竣工但主體已經建好宅子被高大的青石院牆圍著佔了整條街門前高掛「襄武公府」的金色大匾左右還有一對石獅鎮宅氣派非凡。

    領受了新的爵位和官職後龍天行回到新宅卻現一大群官員早就在此等候偌大的宅門前車馬連街門庭若市吵雜聲從街尾都能聽到。他們一見到龍天行更是蜂湧上來想早一些親近這位朝廷新貴。

    龍天行一個也沒見在親衛的護送下進了宅子然後派人將門外前來送帖送禮的人全都打走了。

    傍晚時分化了妝的葉歆來到了後門守門的衛兵經過了上穎之戰都知道他與龍天行是好友因此沒有人阻攔輕易地放他進了宅子。

    龍天行正在小廳中見他到來恍若見了救星一般連忙起身讓出主位自己則坐了客座。

    葉歆見他恪守主次之份可見他不忘本心中十分高興走到主位安然落坐。

    「大人事情太多請您指點迷津。」

    葉歆笑道:「不會是被門外那些人嚇怕了吧?」

    「這群人雖然有點煩但還不是太大問題打幾句也就算了。」

    龍天行皺起眉頭輕歎道:「我從未在京中任職一直都領兵在外對於官場之事十分不慣加上我的性格又直怕壞了大人的事情。」

    葉歆含笑道:「如今天龍朝已不復當年京中這些官員除一二人外並無賢才無非是一群只知紙上談兵皺紅踩黑的文弱書生唯一的麻煩大概就是他們的一張嘴巴不過以你如今的聲望沒有人敢輕易惹你。」

    龍天行苦笑了一聲道:「我實在不擅長官場的應酬還是軍中的生活比較直接也許我該和司馬丞換一下位置。」

    葉歆知道他說的是事實若論官場的適應度文人出身的司馬丞顯然在龍天行之上。然而此刻龍天行聲勢正盛不但對天龍朝有威懾力還能挾大勝之威影響周邊的叛逆勢力對於全面掌握天龍朝極為有力他不願讓這麼好的機會白白錯過。

    沉吟了片刻葉歆道:「我知道你不擅長圓滑的官場生活不過如今你手握軍隊又佔據地盤是個極好的庇護傘朝中這些指望保全性命和地位之人一定會紛紛來投你的地位和影響力也會與日俱增因此你不必與他們周旋而是讓他們來與你周旋如此才能看清每一個官員有何目的也好從容應對。」

    龍天行擔心地道:「張全和言德謙都是重臣一人率領群臣一個掌握京畿防務官場中的地位穩固我怕他們容不下我而我手中的大軍全在北面起不了任何作用。」

    葉歆輕晃著頭含笑道:「這一點大可放心言德謙門生故吏眾多然而此人老邁如今想的只怕是他言家的將來因此一定會盡全力保護皇帝的寶位不會旁落於人而他手中無兵能揮的作用著實有限你若投之以桃他必報之以李。」

    龍天行若有所悟點頭道:「原來您要我與言德謙聯合。」

    「他有權你有兵互利互補相得益彰實乃天作之合何況你的軍隊遠在眠月河北威脅遠不及掌握京城軍力的張全所以言德謙怕的是張全不是你。」

    「若真是如此會不會引來張全的疑心?若是再引來一次兵變恐怕對我們不利。」龍天行謹慎地問道。

    「嗯!」葉歆忽然沉默了放在椅柄上的左手輕輕地敲打著出有節奏的聲音。

    龍天行不敢打擾他的思緒起身走到窗前望著窗外的景物愣。

    過了片刻葉歆突然神色一沉喃喃地道:「既然上次為蘇劍豪布下了大網這次也許可以再為張全擺下一盤大棋只是……」

    龍天行呆了呆轉身望著他問道:「大人您在說甚麼?」

    葉歆沉吟道:「我在擔心天龍朝剛剛恢復了一點元氣若在此時再次生動亂只怕會破壞我們剛剛得到的成果只是這個機會卻又極為誘人。」

    「動亂?機會?」龍天行聽得有些糊塗。

    「天行若是你和言德謙全力擠壓張全你想他會有何舉動?」

    龍天行愣了半天忽然驚呼著問道:「您要挑動他兵變?」

    葉歆搖了搖頭道:「我只是想想並沒有下定論不過此事倒是可行。張全若是感到生存的威脅他就不得不叛以他在禁軍中的威望和實力只要我們不加阻攔兵變必然成功。」

    「這對我們有甚麼好處?」

    「以天龍的態勢看來若是兵變成功你就可以用討伐叛賊的名義出兵以你如今的威望想必可以獲得百姓的支持只要殺敗張全整個東平州都會名正言順的納入你的掌控之下。」

    龍天行見他神色越來越凝重知道這些所謂的好處並不是絕對。

    果然葉歆微微搖了搖頭道:「天龍朝實在太虛弱了無法承受新的衝擊內鬨之後的結果也許會引來周邊強敵的覬覦就連新敗的銀雪帝國也會捲土重來而我們剛剛建立的地盤尚未穩固兵力不足即使京中動動亂我們也無法派兵南下因此討伐叛逆就只會是一個空口號不能帶給我們任何的利益。張全若是得勢以他的能力遠比今日的言德謙和承明皇帝難對付。」

    龍天行倒吸了一口涼氣一場潛在的兵變將會帶來的效果何其巨大著實令他冒了一額的冷汗。

    「如此說來我們必須防備生兵變。」

    葉歆點頭道:「張全是關鍵人物他的意向決定了這半年之內天龍朝的變化對我們而言只要將兵力擴充至十萬便可立於不敗之地那時生兵變則對我們有百利而無一害所以我們必須搶先佈局將局勢的展納入我們所能控制的範圍之中一方面挑動張全兵變另一方面又要抑制兵變的時機。」

    龍天行終於明白了葉歆的意圖不禁搖頭讚歎道:「大人的心意恐怕無人能猜透。」

    葉歆沉吟道:「不過我覺得張全似乎已經有所準備了也許我們沒有時間阻止他。」

    「哦!大人看到了甚麼痕跡嗎?」

    「剛才在街上看到了寧郡王江淵後來派宋錢去打聽說是皇帝按照張全的意思下了特赦令所有的皇族都免了罪而且可以重襲舊爵雖然此事可以穩定民心但我卻覺得事情並不簡單這些被承明皇帝殺了親人的皇族們絕不會感謝這張特赦令若是有人利用他們的復仇之心對付承明皇帝甚至作亂張全便可以用平息暴亂之名控制京城到時候他就是天龍朝的救世者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攔他了。」

    龍天行驚愕地望著他問道:「聽說此人還算溫和不會這麼陰險吧?」

    葉歆微歎道:「像張全這樣名動一方的人物亂世之中不是奮鬥就是死亡想平安的歸隱只怕已不可能了而保住現有的權力也就是保全了性命為了生存施展任何手段都是可能的何況權力又是如此的吸引人。」

    龍天行輕輕吐了口氣道:「亂世可真是不容易過啊!」

    「對於更多人來說卻是絕妙的機會。」葉歆朝他微微一笑道:「如果不是亂世我們又怎麼會有今天?」

    「這倒也是。」

    葉歆笑了片刻神色一正道:「夜寒他們已在肅州建立起良好的體制而東平州只有你和司馬丞兩個人而且這裡的環境更加複雜人才不足將會是致命傷朝中官員雖多但多不可用你我皆是平民出身應當知道真正的人才藏在百姓中因此你在京中的頭等大事就是納才建立自己的體制和系統這樣才能有效的揮力量。」

    「大人素來慧眼識人不知道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朝中這些官員還有幾個可用例如兵部的成泓翰林院的海承思和柳成風這三個都算是我的故交如今的官位都不高以你的威望調他們去司馬丞那裡應該可以幫忙。」

    龍天行牢牢地將三個名字記在心中道:「不知大人可否暫留兩三個月?」

    葉歆皺了皺眉原本打算回肅州看看但東平州的環境複雜似乎需要投入更多的時間心中暗暗歎道:「若是丁才和馬懷仁在此就好了。」

    龍天行見他神色間有為難之色又道:「大人若有難處就當我沒有說過我自己盡力去辦。」

    「也罷我就在此多留三個月。」

    京城內的情勢經過大劫之後天龍朝終於穩固了下來。相比之下遠在肅州的臥牛城卻有著不一樣的氣氛秋雨綿綿淅淅瀝瀝下了幾天天空被烏雲完全遮住不放過一絲陽光濕潤的空氣凝聚著一絲絲壓抑感讓人感到不舒服。

    「這場雨下的可真久啊!」夜寒站在長廊中望著天空飄下的雨線喃喃地自言自語著。

    自從行刺事件之後他的心情就像天氣一樣惡劣。紫如的重傷使處理政務的重責全落在他的肩上這倒是其次最令他操心的是田氏的死訊其後得知圓舒軒的女子和小孩就是葉歆的原配和長子他更感覺到責任重大。

    旁邊的赤溫更是又愧又惱身為親兵統領的他卻讓敵人的殺手潛入府中從容行刺這不單是面上無光的事更是有負葉歆的重託。

    「夜大人喪事已經準備好了消息我也散出去了只是紫如姑娘的事如何向外說明?」

    夜寒沉吟道:「紫如姑娘傷重臥床危險期尚未過自然不能出現也許可以向外宣稱紫如姑娘以女兒之禮守護靈堂七七四十九天不見外客。」

    赤溫呆了一呆驚問道:「女兒之禮?如此一來就等於正式向外宣稱她的葉夫人身份這恐怕不妥吧?那位正室也在圓舒軒她恐怕不會接受這種安排。」

    「孝仁公主冰氏雖為正室但天下盡知她已死了此時露面一定會引來眾多猜測對大人對我們都極為不利。我已寫信告訴各城將領以戰事緊張為由讓他們固守原地不必來參加葬禮。」

    「那位夫人會同意嗎?」

    夜寒正色道:「事關軍國大事斷斷容不得私事阻撓。」

    「我明白了。」

    正說著一身孝服的冰柔急匆匆地走了過來。經過幾天的痛哭她顯得有些憔悴但眼神卻沒有了初來時的溫和與文雅俏麗的面容上多了一層冰霜還有濃濃的殺氣。若是葉歆在此一定能認出這副模樣的冰柔與當初被困籠中時怒的冰柔完全一樣。

    「為甚麼告訴外人娘是病死的難道你們要掩蓋真相嗎?還是在為誰掩飾?」冰柔厲色喝問道。

    夜寒和赤溫苦笑著對望了一眼雖然與冰柔相處的機會極少但印象中冰柔是個賢妻良母的形象沒有料到冰柔會有如此潑辣的一面。

    「夫……人!您別多心我們之所以如此向外宣稱是有用意的因為行刺之事的背後一定有勢力指使邊關還有戰事所以肅州的穩定至關重要若是對外宣稱老夫人遇刺天馬草原的這些部族只怕都會顫動外部的壓力同樣巨大不可不防。」夜寒用盡渾身解數安撫冰柔的情緒。

    冰柔完全沉浸在喪母之痛中母親在面前慘死的一幕歷歷在目使她的心神片刻也無法安寧恨意和怒火像蟲子一樣咬著她的心控制不住情緒的她怒瞪著兩人毫不客氣地喝問道:「你們的手上有十幾萬大軍難道要一個死人為了你們的無能而無法入土為安嗎?」

    「我已讓丁旭去請大人回來一切還是請大人定奪吧!」冰柔的言語雖然刺耳但夜寒沒有反駁得知冰柔的身份之後對葉歆的忠誠使他對冰柔也有著同樣的忠誠而且刺客之事的確是他們的疏忽所致。

    「你們看著辦吧!全是因為你們的失職我娘才慘遭橫禍相公回來後你們自己向他交待!」冰柔冷冷地掃了兩人一眼怒氣沖沖地甩袖而去。

    赤溫臉色有些難看搖頭道:「這位冰氏夫人的脾氣真烈與紫如姑娘大不一樣若是紫如姑娘在此應該會理解我們的處境。」

    夜寒正色道:「夫人突逢喪母之痛心中難過語氣難免強烈了一些但無論如何她都是我們的主母我們身為屬下不能隨意批評何況事情的確是你我的疏忽我們難辭其咎。」

    赤溫知道罪責最重的便是他自己喟然道:「我只是擔心夫人的情緒會影響我們的戰略佈署這片地盤是大人辛辛苦苦建立的若是因為一時的情緒失控而造成重大的損失我們的罪責就更大了。」

    夜寒微微一呆轉頭望向冰柔離去的方向沉聲道:「你說的對仇一定要報但要把代價減到最小。夫人那裡盡量找人去勸說我看兩位老太爺都是通情達理之人也許能說動她。」

    赤溫歎道:「依我看最好就是紫如姑娘盡快醒來以她的威信和沉穩相信一切都會好辦。」

    夜寒卻搖了搖頭擔心地道:「紫如姑娘和大人之間真正的關係我們都不清楚但幾乎整個肅州及至外面都認定了她是大人的繼室因此這次刺殺的對象是她然而大人的原配卻在這個時候出現死的又是她的母親使這次事件變得不單是普通的刺殺還加上了更多的元素最麻煩的還是捲入了大人的家事之中偏偏大人此時不在如果不小心處理我們的努力就白費了。」

    赤溫聽得直冒冷汗吶吶地道:「真有這麼危險嗎?」

    夜寒歎道:「我只希望大人盡早回來日子長了我們就更難做了。」

    眠月大6經過上穎之戰後形成了新的態勢──西強東弱。

    四大最強大的勢力集團都在西面清月國、鐵涼國、屈復清和蘇家單以兵力計算這四個勢力的總兵力共達一百三十餘萬幾乎是其餘地區總兵力的兩倍。然而這四個勢力卻在順州的周邊地區形成了三對一的包圍戰激戰正酣。因此順州成為了天下關注的焦點眾多的勢力都把順州攻防戰的勝負看成是決定天下命運的一戰。

    蘇方志十分清楚這個局面的意義他在等待兒子回歸如此順州戰場的壓力就會緩解還可以騰出手吞下順州東部和東南部的寧州和海州乃至最東面的東平州。

    清月、鐵涼、屈家雖然合力圍攻然而每一方都各有想法。

    清月對於順州是志在必得否則就無法打開東進的道路大軍在老將雲璧的率領下一直向東進攻然而他所面對的是蘇方志的主力兩人都是老謀深算的老將從不輕易涉險因此蘇方志雖然兵力處於劣勢但局面上還算能夠持平。

    屈家意在向正東和東南方進兵最大的目標莫過於天下中心的雙龍城同時又要防備借道的鐵涼大軍襲取昌州所以對順州東北方的攻擊並不著急。與其對峙戰場的是蘇方志的大將陳剛憑藉有利地形領著五萬人與屈家的十萬大軍相抗。

    三方大軍最得勢的便是鐵涼十五萬鐵涼大軍借道昌州向順州西北的桃子河與潛龍嶺一帶進兵蘇方志撥出七萬人給次子蘇劍虎固守。蘇劍虎雖然沒有他兄長那麼混帳但也是無能之輩每戰必敗一連丟失了五座山寨後才在他父親的援兵接應下穩住了陣勢。而鐵涼軍兩線作戰還要防備屈復清所以不敢冒進只能步步為營使大軍推進的度減緩給了蘇方志父子喘息的時間。

    與順州的戰火紛飛相比東面的戰爭無論是兵數上還是戰況上都遠遠不及北面的肅州和鐵涼之間的戰爭停歇了銀州的趙玄華大敗之後正在養精蓄銳因此整個北方已無戰事而海州和寧州幾地的內部兼併戰固然激烈但對整個大6的戰局來說影響甚微。

    能夠改變局面的便是蘇劍豪的西征軍北部的大軍已進入了平安州邊境與自稱中州皇帝的曠國雄激戰正酣。而南路的齊槐和扎猛也如同利劍沿眠月河南岸進逼沿途的獨自勢力不是投降就是依附抵抗甚微。

    京城進入了九月楓葉又紅了微涼的天氣令人十分舒服平靜的局勢令這座大城又重新獲得了生機城上也開始活絡了起來。

    掌權的言德謙雖然才能有限但多年的從官經驗也使他有更高的見識處理事情頗為老成持重再加上清流勢力的督察政令通暢法度適中使動盪的局勢越來越平穩有序。由於兵力缺乏朝中主流官員也不敢妄言開疆拓土都覺得能守住眼前的一切便已足夠了。

    變化最大的莫過於承明皇帝因為沒有了競爭的對手人也似乎懶了起來當年爭奪皇位時的凶狠和毒辣被宮中的美酒佳人洗去。

    龍天行的地位越來越穩固民望極高但他極少參與朝政的決策也從來不管京中軍務這使言德謙和張全對他都極有好感疑心漸去。

    如果言張兩人是天龍朝的棟樑龍天行便是天龍朝的基石穩重而敦厚。在葉歆的指點下他6續將成泓和海承思調到了司馬丞的手下只有柳成風因昇了內閣學士沒有離去。

    雖然京城中恢復了兵變之前的穩定但葉歆敏銳的洞察力卻看到了平靜之中的絲絲裂縫。亂世中任何分歧將會導致完全不同的結果。

    透過龍天行掌管兵部的機會葉歆得到更多的情報。東平州的周邊地區獨立勢力眾多但實力有限若有十萬大軍正是進兵的好時機否則一旦順州的戰事結束就會有更多的人來搶這片地區。

    尤其是掌握大軍的張全面對大6東側平靜的局面正是開疆拓土的好時機然而以言德謙為的百官則想著穩守地盤後圖大事分歧是必然存在的。

    張全的公爵府、言德謙的大學士府以及龍天行的大將軍府門前每天都是門庭若市各類想出人頭地的人紛紛毛遂自薦官員們也是相互走動想在平穩之中取得最好的機會。

    葉歆很清楚承明皇帝的龍椅能坐多久完全取決於這三個人的良好合作但他並不認為這種合作會長久甚至他本人也將會成為破壞者。

    只是眼下他的目標是鐵涼拿下銀州便無後顧之憂可以西出懸河城南下眠月河因此想借用天龍朝殘存的力量和影響力先穩住南方。

    他再次回到了詹府詹俊和詹杼父子因為兩次立功地位已經不同往時詹杼更是一品大員但比起龍天行、張全、言德謙三人還是相差很遠至少他們只有官位而沒有權力因此依附在言德謙勢力之下。

    詹杼正在府中聽說辛未居士來了大喜過望忙不迭地將他迎入了後院書房。

    葉歆打量了他片刻含笑道:「想不到分別才兩個月少公子風采更勝從前想必是官場得意吧?」

    詹杼滿面春風地笑道:「還算不錯如今局勢穩定因為龍大將軍的事情皇上說我們父子立了大功所以父親又加封了大學士的官銜而我也昇了大理寺少卿。如今我爹與皇帝的關係也很好又是言府常客所以日子過得挺舒心。」

    葉歆忽然搖頭道:「這話似是東翁所說不像是年輕氣盛的少公子所言太老成了。」

    詹杼愣了愣沉聲歎道:「還是先生知我我爹說現在已是位極人臣他已經滿足了以後只想過舒服的日子所以我也只好作罷乖乖地在大理寺做官。」

    「少公子時當青年如今天下大亂正是少公子大展才華之日若是就此作罷實在有些可惜啊!」葉歆長歎一聲露出一副惋惜之態。

    詹杼輕歎一聲片刻後又露出喜色懇求道:「先生兩番進言我和爹兩次昇官此次再來想必又有妙計見教。」

    葉歆若有深意地輕輕晃了晃腦袋道:「我離開了兩三個月京中的情勢我不清楚還是公子先說給我聽。」

    詹杼想了片刻沉吟道:「唯一的大事就是龍大將軍大獲全勝想必先生已經知道除此之外似乎沒有大事了。」

    「你不是說東翁與言府相交甚深嗎?難道言府沒有甚麼打算嗎?」

    「打算?」詹杼有些茫然。

    葉歆微微一笑道:「天下大亂身為朝廷重臣想必也該為天龍朝想一想吧?」

    「言老的意思是求穩似乎不打算派兵收回疆土不過張公倒是十分熱心兩人已經吵了五回了今日我爹進宮就是為了商議此事。」

    葉歆早就從龍天行的嘴裡知道此事並不感意外想了想又問道:「你爹是怎麼想的?」

    「自然是隨從言老的意見。」

    葉歆搖頭輕歎道:「可惜了這麼好的機會。」

    「先生有何想法?」

    「言老不願派兵擴張是因為他手中無兵害怕張全立了戰功削弱他的勢力。」

    詹杼贊同道:「說的沒錯上次我去言府參加百官聚會時言老的理由就是因為手中無兵怕張全坐大。」

    「這實在是大錯特錯了。」葉歆猛的站了起來正色道:「若是我一定會讓張全領兵出征。」

    「這是為何難道先生要我們父子去投張全門下?」

    葉歆輕輕一笑道:「何必去投人門下自立一門豈不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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