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些年……好嗎?」SUNNY帶了溫柔的哭腔,眼中亮晶晶的,看著鍾延安。想是最震驚的人反而不是沈天心,而是鍾瑟瑟了。
「爸爸,你們認識嗎?」鍾瑟瑟多麼希望她老爸不要給出那麼不同尋常的答案,如果生活都像八點檔的肥皂劇,那就太狗血了。可是他老爸並沒有如她所願,也不回答鍾瑟瑟的問題,只是指著鍾瑟瑟問SUNNY,「你看看她是誰?」
鍾瑟瑟當然不想被她這樣肆無忌憚地看,那是什麼目光,含著晶瑩的淚水,瞪得大大的,原來桃花眼到了這個年齡,也是可以這樣既嫵媚又純情的,只是她那種嬌柔叫鍾瑟瑟看起來多少有些造作。討厭啊,你以為你是冬姨,也可以拿這種目光看我?
「瑟瑟,你真漂亮!」SUNNY很甜很溫柔地說。
倒塌!你還知道我叫瑟瑟?鍾瑟瑟一直以為這麼難聽的名字是他老爸一個人給她起的。
鍾瑟瑟將自己藏在林可久身後,拿眼睛去看桌上那盆黃米飯,躲避那種突如其來的直視,她不喜歡這個女人,沒有任何時候比現在更仇視她。
「哼!她就是從那個山旮旯成長起來的,怎麼樣,出淤泥而不染吧?我們那個地方怎麼了?不一樣可以出人才嗎?」鍾延安積壓了一個下午的怨憤這個時侯都倒了出來,按照鍾瑟瑟的看法,他從回家那會兒就開始打腹稿了,想著晚上見了她要怎麼說,甚至是將這二十多年來的怨憤全部倒出來。
「是呀是呀……可是你不理解我……當時,算了……」SUNNY無力地辯駁一句,卻覺得再說也是沒用的,只是沉默著坐了片刻。努力地想要穿過林可久身上的任何一個縫隙,去看鍾瑟瑟,卻沒有成功。
林可久被她盯得不好意思,悄聲說:「瑟瑟,你不要老貼在我身後,這樣我很熱的。」
鍾瑟瑟狠狠擰了他一把,小聲說:「叫你犧牲一下也不行啊……」
「瑟瑟。去,給你媽媽盛上一碗黃米飯,叫她吃,叫她回味一下當年的陝北!」鍾延安這個時侯無論是外形還是氣質,都好像一個黑臉包公。面對著曾經負了他又突然從天而降的前妻,很是一副小人得志地模樣。
沈天心直起腰來,在SUNNY肩上輕拍了兩下,「我在外面等你!」便走出去了,他是一個體面人。而且是今天的局外人,冷不丁地被捲入一場家庭遺留的矛盾中,著實尷尬……而且心裡藏著大大的不快。
看著沈天心走出去,林可久也微微扭頭對鍾瑟瑟說:「瑟瑟,我也去外面等你……哎喲……不了不了,就在這裡等你……呃!」說完使勁揉著自己的腰間,一臉驚恐的神色。
鍾瑟瑟蹭出來,蹭到她老爸跟前,黑著臉說:「爸爸,得饒人處且饒人。我看就不用叫人家吃黃米飯了吧。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年,我們都早已是陌路人,何必呢?」
這話雖然是在勸慰,卻說得無比涼薄,林可久都不禁感歎鍾瑟瑟確實是嘴上功夫了得。比她老爸強上百倍,當她老爸還在指責這位女子當年罪行的時候。鍾瑟瑟已經將她打入無間地獄,連話都懶得跟她說了。
果然不出所料,SUNNY滿眼淚光,就用肩上價格不菲地披肩擦拭著眼睛道:「瑟瑟,媽媽對不起你!」
「我有媽媽的,我媽媽在陝北!」鍾瑟瑟無比驕傲地說。
這下連鍾延安都有點昏了,她哪有媽媽呀,他鍾延安到現在還是離異未婚,這不是給自己純潔的單身生活潑髒水嗎?鍾瑟瑟哪裡想到了那麼多,只是為了圖嘴上痛快,還在繼續瞎侃,「我媽媽給我織毛衣,給我做燴菜,我媽媽對我很好!」
SUNNY已經尷尬到了極點,帶了淚光笑著說:「那就好,那就好,延安,有個人在你身邊,我也就沒有那麼內疚了!」
「哼,你不用內疚,爸爸我們走吧!那個,總裁,這頓黃米飯的錢你就給了吧!可久,回家!」鍾瑟瑟說著不由分說地把她老爸攙扶起來,鍾延安準備的一肚子倒苦水地戲還沒有開演,就被鍾瑟瑟戚里卡嚓給收場了。而且還收得這麼猥瑣。
一手拽著老爸,一手拽著林可久,鍾瑟瑟明顯唱了主角,在走廊上碰見等在轉角處,人過中年依然英俊帥氣的沈天心時,微微點了點頭表示了歉意,「沈老師,對不起,我們告辭了!」
沈天心頷首,卻沒有說話,而是站在那裡等他們徹底離開才回到包間。來確實跟你長得很像,我就說你怎麼沒有隨伯父呢,呵呵!」
「呃……誰跟她像,美的她!」鍾瑟瑟心煩意亂地說。
她終於知道她老爸為什麼不開車,而偏偏要選擇打車了,看來以後得給他找一個司機來開車,免得遇到了這種離奇的事情,容易開著出問題。將悶悶不樂的老爸送上樓,鍾瑟瑟又下來,林可久還站在那裡,是在等她,做了這麼久地朋友,有了默契,他知道她有話想對他說。
「可久,今天謝謝你!」
「為什麼不叫趙明達?我又不是你男朋友?」林可久笑笑問,將手插進牛仔褲兜,「隨便使用我要付出場費的!」
鍾瑟瑟低著頭,「明達他是古代人,自己不出狀況就很不錯了,這種場合我不敢叫他……」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低,她自己也覺得這理由還真是說不過去,憑什麼叫人家林可久來人家就得來呀?自己的那個趙明達,還真是頂不上用呢……
「呵呵,這樣地話,我還真不放心把你嫁給他,昨天我們在房子裡討論他跟你未來的婚事時,我就沒有同意!」
啊?「你們討論——我倆的婚事?」鍾瑟瑟暈了,「誰跟他有婚事?」鍾瑟瑟想起那個求婚的話,氣就不打一處來。
林可久笑得天上地下,看了看天,好端端的夏夜突然烏雲密佈,空氣凝滯地沒有一絲風,「要下雨了,我得去給狗呆送傘!瑟瑟,回聊!」
「嗯!」鍾瑟瑟站在紫籐長廊的架子下面,目送那個總是溫和如水的身影離開,他的笑容,他地聲音和他的脾氣,都像輕輕的微風般和煦動人。
不然給他介紹一個好女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