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被詹台凌罵了個狗血淋頭,“出來出來,不要把壞了,虧得我花了兩天一夜的時間找人填了詞,你聽聽你唱得這是什麼?靈魂在哪裡?靈魂在哪裡?”
靈魂……當然在身體裡……鍾瑟瑟郁悶地腹誹,你根本就沒有告訴我這首歌的靈魂是什麼呀,要像那首《水月》一樣教我,我肯定會了。哪怕是趙明達在教她《花事重重》的時候去分析歌曲的背景,也至少比這樣強吧。鍾瑟瑟覺得自己唱這幾首歌的時候完全找不到北,難怪詹台凌那個藝癡在外面暴跳如雷呢,嚇死了!
“回去不許睡覺,好好琢磨這幾首歌,年輕人沒有一點敬業精神怎麼能行,想我們當初學藝要是敢這樣唱個亂七八糟,師傅早打斷我們的腿了!”詹台凌瞪著布滿血絲的眼睛嗡嗡地說:“這麼好的歌要是給你糟踏了,你就一輩子都不要有臉當藝人了!”
鍾瑟瑟被大笤帚打出來,驚魂未定地走在大街上,從晚上8開始試音,唱到10點,就被他整整罵了兩個小時,什麼跟什麼呀,都沒有找到靈魂呢,就那麼亂發脾氣,哼!我冬姨家5的弟弟都比你成熟!
無比郁悶之下,撥通了趙明達的手機,那邊才響了一聲就立刻傳來了興奮的聲音,“喂,你好,你找哪位?”
“拍飛,你的手機當然找你!”鍾瑟瑟沒好氣地說,誰給他教的這個接電話的標准語言,跟114接線員一樣。
“瑟瑟,我在可久家看VCD,你要不要過來?”怎麼這麼開心?
“嗯,我要過來,你等等哦!”鍾瑟瑟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開到了九月菊園小區,上了25層的頂樓,林可久在醫院照顧他哥沒~達竟然一個人坐在露台上。把電視和碟機都搬了出來,看得不亦樂乎。鍾瑟瑟一看那些碟片的名字就暈了過去:《滿清十大酷刑》、《玉蒲團》、《色即是空》、《金瓶梅》、《丑聞》……
“趙明達,這是你自己去租的碟?”
“嗯啊嗯啊!”趙明達頭點得像啄米雞一樣。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原來你也跟一般男人一個樣子,專揀三級片看,哼!”鍾瑟瑟鄙視地說。
趙明達見鍾瑟瑟表情有些異樣,忙解釋說:“這都是那店鋪的老板幫我挑的……”
“你是不是去租的時候很緊張問人家有沒有好看地片子?”
“你是如何得知?”趙明達十分驚奇地問:“那老板聽了我的話便從櫃子下面掏出了這些VCD來說保管我喜歡的……”
汗,那這麼說也不能怪他了。都怪那老板太解風情也沒辦法。
鍾瑟瑟歎了口氣,“其實這幾個片子都是比較經典的三級片呢,他沒有給你推薦A片已經很有內涵了!”
“瑟瑟,什麼是A片?”趙明達很期望地問。
踹倒!
“就是世界上最難看的片子!男人看了要爛掉小JJ的片子!”
暈倒!
“哦!”趙明達摸了摸大腿沒有說話。
不料鍾瑟瑟卻說:“其實這幾部裡面我最喜歡看《色即是空》了。那個大反派男的身材真是灰常不錯啊,再看一遍再看一遍!”
“……”
***
當趙明達陪著鍾瑟瑟連看了《色即是空》、《滿清十大酷刑》和《丑聞》後,椅子越搬越遠,覺得身體某些地方越來越不是回事了,剛才一個人看的時候完全沒有這種心神不寧地感覺啊!一陣夜風吹來後背涼颼颼的,原來早已汗濕透了。鍾瑟瑟卻雙腿蹺在小凳上,手裡拿著可樂罐看得不亦樂乎,“喵哈哈哈,好久沒有這麼連著看了,我們再看《金瓶梅》好不好。那個裡還有春宮圖的圖解呢!”
這是剛才嚴重鄙視我看三級片的人嗎?怎麼看起來比男人還彪悍,甚至還帶解說地……趙明達嗖地站起來,走過去關了電視機,嚴肅地說:“瑟瑟,不當看了,天色已晚,你不要回家嗎?”
“不要不要。我老爸帶人浴足去了,徹夜不歸。我也不用回去了!來來,繼續繼續……呃,明達你怎麼了?”
鍾瑟瑟才發現趙明達玉白的雙頰上微微有一些潮紅,目光中有種閃爍不定的羞澀……這是那個活人版的宮廷秘史嗎?怎麼看個三級片都能看成這樣?
“瑟瑟。你……來找我……必定有事,對”
本來好好的氣氛變得怪異了起來,鍾瑟瑟也當下不好意思再要求看了,只得從包包裡拿出詹台凌編好的那幾首歌來,“咳咳,是啊。把正事忘了。這幾首歌明達你快教教我,不然我要被詹老師罵死了!”
“……好!”趙明達接過樂譜,一看換成了簡譜,自己根本不認識,便說:“瑟瑟,這些譜子你大概唱熟了吧,你就唱給我聽,我來帶你好了!”
“嗯!”
“瑟瑟,不曉得你聽過尾生抱柱而死的故事沒有?”
“尾生與女子約與柱下,女子爽約未至,水至,尾生抱柱而死……”
“對的,這是趙某有感而作的一首小令,淒清哀婉,用心去體會為愛而死的男子一番絕世癡情,你便不會再唱得這麼輕飄,心中一旦充滿哀傷而艷羨,便是唱這首曲子地絕佳心境了。”
“我試試好嗎?”
“好……”
鍾瑟瑟張了張嘴,卻沒有唱出聲來,不知為何夜色如此妖嬈,遠遠的空地上仿佛籠罩著一層詭異而靜謐的氣息,尾生啊,從來沒有讓人心裡這樣哀傷過,可是為什麼會淚水盈滿眼框?我究竟想起了什麼……
“瑟瑟……”
“嗯?”
趙明達有些不知所措,他教過宮中教坊的小歌女唱這首小令,她們卻始終沒有這樣的觸動,他教過太多次了,漸漸麻木了,可是從來沒有人像鍾瑟瑟這樣與自己產生過共鳴,同是哀傷的心緒,卻能共鳴出絢麗的花火來,那一刻他覺得有些失去理智……
一陣夜風吹過,目光迷亂而心意不寧。
鍾瑟瑟伸出白皙地手替他拂過肩上的亂發,“你的頭發被吹亂了……”
他卻環過她的腰,輕輕吻上她艷紅的唇,夜色如此妖嬈,而心裡那朵盛開地花比夜色還要妖艷,什麼都不想去想……只想抱著她、只想吻著她、只想……
“……”鍾瑟瑟措手不及地撞上這個吻,輕柔而深沉的卻曖昧到了極點性感到了極點……他是在做什麼?他要做什麼啊……那麼魅惑的目光,那麼妖嬈的長相,這不是要華麗麗地犯錯誤嗎……此時看不到他的黑瞳如墨丹唇如妍,只能感覺到輕柔而有些不規律的呼吸帶著殘留地茶香和啤酒味道……唔……要死人的……
他仿佛被什麼蠱惑了一般,性感得完全不像平時的那個人……竟然來這樣蠱惑她,光吻一下還不夠……舌尖還要探進來,輕輕挑逗她的最後防線……要保持理智,要保持理智……鍾瑟瑟顧不得心疼了,深吸了一口氣,狠狠咬下牙齒……
卡嚓!
“哎喲……”趙明達立刻捂著嘴巴蹲在地上,身體顫抖了一下,輕輕呻吟幾聲想減輕嘴裡的疼痛。
鍾瑟瑟有些慌神,呃,咬得太用力了……慌忙蹲到他跟前去,“你……沒事吧?明達……”
趙明達的臉羞成一塊紅布,根本不敢去看鍾瑟瑟,下意識地將身子往旁邊移,從口袋中掏出來那方絲帕去擦了擦嘴巴,一絲淡淡的紅色留在絲帕上暈染開來。
……
嗚嗚嗚……“對不起哦,你沒事吧?趙明達你說句話……你不會變成啞巴吧?”鍾瑟瑟覺得自己簡直是古往今來第一大木頭,竟然會在那麼香艷的時刻做出這種天怒人怨的事情……
“沒,沒事……我去找點水喝……”趙明達含糊不清地說,那神態完全像個犯了錯誤要被罰到門口站走廊的小學生。
“嗚……都成了大舌頭了還說沒事……”鍾瑟瑟哭喪著臉站起來,突然看見平台的樓梯口上站著一個人,滿臉的震驚和迷惑,肩膀上的衣服被露水打濕了一片,東方已經露出了魚肚白,有微微的霧氣正在漸漸濃重又在漫漫消散。
“林可久?”
“你……回來了……”
林可久比鍾瑟瑟還像塊木頭,要不是突然咳嗽了幾下,還真以為他是尊蒼白的雕像。“我回來給我哥拿點東西……呃,對不起……打擾到你們了……我這這就走……”
林可久閃速跑進屋裡拿了一條毛巾出來就下了樓,鍾瑟瑟都快哭出來了,我是絕世大木頭,我是暴力女,我……竟然還被另外一個男人看到了,囧啊倒塌!完全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