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瑟瑟覺得這個事情應該跟趙明達講清楚,第一想要看古代名人的真跡善本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第二如果真的看到了那個筆記,上面真的記載了這麼一段,也不能保證是真的,說不定是人家玄奘法師取經路上無聊寫的科幻小說,不然為什麼這麼多年了時光機都沒有被發現被製作出來?
「明達,現代科技已經非常發達了,但畢竟離時光機的水平還是有差距的,所以此事還要從長計議……」看著趙明達固執的眼神,鍾瑟瑟覺得不來點硬的是不行了,就說:「況且在沒找到書之前你總不能繼續當保姆吧,你得掙錢還我啊,不然就去墮落街做男妓,你自己選擇!」
趙明達嚇了一跳忙問:「繼續參與比賽能夠賺到銀子嗎?」
嗯,鍾瑟瑟非常純潔地點了點頭,然後飛揚地看到趙明達鄭重地同意了,但顯得很難過,就笑著拍拍他的胳膊說:「又不是去賣身,不用這麼難過啦,有我瑟姐在,不會有人因為貪圖你的美色而騷擾你的!」
趙明達勉強拱起拳說:「有勞了!」便再默不作聲,沉默得讓鍾瑟瑟有些不好意思了,就悄悄問他,「你不是以前在宮中就喜歡唱歌跳舞彈琴嗎?這不也是給了你一個平台嗎?可以讓你表演給一千年後的人們看,以後你的比賽錄像也可以在街邊的大顯示屏上播放,在每家每戶的電視裡播放,人們都會因為喜歡你而記住你,你就是回到唐代也有了吹牛的資本啊!」
趙明達死的心都有了,驚慌地說:「我不要!」
「為什麼?」鍾瑟瑟很小心翼翼地看著他愁腸百結的眼神,百思不得其解。
「餓死事小,失節事大,趙某叫如此猥瑣的名字還要被傳得滿城風雨,真是死而無顏面對江東父老……」
啊?鍾瑟瑟才明白了原來因為這個不想參加比賽啊,想到林狗呆這個名字就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好不容易生生忍住,對更加鬱悶的趙明達說:「你不用叫林狗呆了,林可久給你起了藝名,就叫你的名字趙明達!」
「此話當真?」趙明達眼睛裡驟然明亮起來。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鍾瑟瑟不滿地說。
趙明達立刻說:「早知如此我又何必那般多慮!你該早早告訴我啊!」
趙明達欣然同意繼續比賽,顯然他是很喜歡上舞台的。
週一上午就到公司參加培訓了。鍾瑟瑟把他送到C段頂樓的大排練室交給林可久,看著滿屋子帥哥美女中依然宛若暗夜星辰般出眾的趙明達,突然覺得很驕傲,就好像看到一顆新星將要從自己手裡升起來一樣,雖然在兩個月前這個人還與她沒有任何關係,在另一個時空當古人呢!
早上的活不重,鍾瑟瑟所在的一組組長給他分派了一個複審廣告議案的任務,重要的部分都在初審時基本定了下來,也就是按照常規的形式檢查除創意以外其它的東西,基本沒有技術含量。鍾瑟瑟很早把活幹完,端了一杯咖啡窩在辦公桌後看報紙,楊曉楠不聲不響的在電腦前霹靂啪啦地敲,她已經這樣沉默很久了,有心找她八卦八卦她都沒有興趣。
鍾瑟瑟的手機震了,她一看是林可久就咦了一聲,不是說好了中午才一起吃飯的嗎,怎麼才10多就打電話了。「喂,可久啊,什麼事啊,難道這麼早你就餓了?」
可那邊的林可久卻不似她這麼閒庭信步,一上來就是彷彿很急躁,還能聽得見周圍吵吵嚷嚷,林可久壓低聲音說「瑟瑟,出了點事你快過來!」
啊?「出什麼事了?」
「你過來就知道了……」那邊就盲音了,貌似林可久很無奈,鍾瑟瑟一想不得了,難道趙明達的身份被識破了,要被扭送到公安局了?
急匆匆趕到現場,鍾瑟瑟就發現氣氛十分不和諧,好幾十個男女選手穿著練功服站在一邊不知所措地看著趙明達,臉上什麼表情都有:興奮、羨慕、鄙視、好笑……趙明達一臉無辜地站在另一邊,本來還有好幾個工作人員都不見了,只有林可久站在一架照相機的三角架旁邊兀自鬱悶。
鍾瑟瑟看了一眼趙明達,問:「可久,發生了什麼事?」
「瑟瑟,你來……」林可久將她拽到外面,表情嚴肅地問:「你是不是教過他照相的時候眼睛一定要用眼睛看照相機,還要說茄子?」
鍾瑟瑟回憶了半天猶豫地點點頭,「好像說過……」又底氣不足地問:「這,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哼!林可久沒好氣地看了鍾瑟瑟一眼,「誰說沒問題?大家在學習30進20比賽的開場舞,攝影老師在一旁捕捉鏡頭,每次按快門他都要轉過頭去說茄子,你說這不搗亂嘛!」
鍾瑟瑟一頭冷汗,「那你不會教一下他說不用麼!」
「我倒是想呢,這不還沒輪到我嘛!」林可久用袖子擦了一下額頭的汗珠,更加鬱悶地說:「舞蹈老師嫌他不認真學舞,還引得其他選手發笑,就反覆強調了幾次說林狗呆同學你要專心一點,結果你知道他說什麼……」
「……什麼?」鍾瑟瑟害怕地問。
「他說唐僧老師您叫錯了,我的藝名是趙明達!」
「……」
林可久在原地來回走了幾步,心有餘悸地說:「JACK張可是我們舞蹈組的總教練啊,跳得一身好舞,不就是年紀大了頭髮少一點嗎?平時最忌諱別人拿他禿頭開玩笑,結果你家趙明達竟然叫人唐僧,這不硬生生地把老師氣走了嗎?節目也沒法排了,活動組已經安排相關領導去勸說了。」
汗奔……
鍾瑟瑟暈得翻天覆地,擦了把汗小聲說:「我給他說如果一個人很嘮叨再叫他唐僧的呀……沒說禿頭要叫……」
「你聽聽你教的這二百五,他能不出事嗎?」林可久埋怨地說。
「我就教了他這麼一點東西,結果他全部都用上了,還用得這麼不拘一格,我……」
「你!」林可久接了她的話說:「你實在是本世紀第一有才!他遇上你也算是絕了,你說現在怎麼辦?」
「他們,不會不讓趙明達繼續比賽吧……」
林可久說:「這就是我最擔心的,得看他的造化了!」
「啊?要因為得罪了教練被取消比賽資格就太狗血了吧?」鍾瑟瑟鄙視地說。
「狗血的事情多著呢!」林可久無奈地說:「娛樂圈裡處處如履薄冰,走錯一步失全局的人還少嗎?你在這一刻奮鬥卻永遠不知道下一刻會有什麼結果,JACK張那樣的大腕捧還來不及呢,還有人敢拿他開玩笑不是自取滅亡嗎……」
正說著,電梯間裡熙熙攘攘地走過來一幫子人,為首的是演藝部總監LENA,後面跟著JACK張,被演藝部裡其他人團團包圍著,好像紅樓夢裡出場的王熙鳳和賈寶玉,一陣香飄進了排練室,林可久和鍾瑟瑟跟在後面進來了。
鍾瑟瑟一眼就看見了趙明達不明所以的目光,他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鍾瑟瑟一陣懊悔,都是自己這個狗頭老師把他害了,其實小伙是一個多麼有禮貌的人啊!
等著LENA的疾風驟雨和更壞的消息,鍾瑟瑟不害怕別的,不讓參加比賽就不參加了,可她害怕趙明達承受不了來自現代人的搶白和蔑視,而且最害怕他的身份被識破引來無端的騷擾和迫害,她覺得有責任保護他,誰讓自己是他第一個見到的現代人呢?於是鍾瑟瑟就要挺身而出的時候,林可久拉住了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動作。
不料LENA竟然和風細雨地說:「我當什麼事呢,呵呵,這是人民內部矛盾嘛!選手調皮一點有出息,不過該管教的時候還是要管教,我的大教練,來別生氣了,讓狗呆給您賠個不是行嗎?」
那JACK張才從LENA身後走了出來,緊閉著嘴唇,一臉委屈,鍾瑟瑟看見了他的背影,身材很是挺拔秀氣,就是上面一個禿頭,一個舞蹈演員最引以為驕傲的就是舞技和外表,他這個樣子肯定會被迫離開最鍾愛的燈光舞台,難怪會動氣……給誰誰不生氣啊,想到這裡不由自主汗了一下。
「狗呆,來,給你教練道個歉,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以後就要像父子一樣相處!」LENA笑語盈盈地說。
趙明達向鍾瑟瑟投來不解和求助的目光,鍾瑟瑟趕快重重地點點頭,又指指JACK張。趙明達才走上去一拱手深深鞠了一躬道:「先生在上,晚生愚魯,方才多有得罪,請求先生責罰!」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倒也愣了,趙明達聲音清冽悅耳,態度謙恭典雅,再加上長得俊美動人,好像古裝戲裡的帥哥突然行此大禮,叫人受寵若驚,一時間都不自覺地從心裡原諒了他。
LENA自從60進30的晉級賽後很喜歡趙明達,本來就不太相信才貌俱佳的林狗呆同學會故意把JACK張氣走。在她眼裡大教練多少是有點脾氣的,偶爾耍一耍也不為過,拿選手開刀也是有的,但看到林狗呆同學這麼識大體,很是高興!
JACK張一看氣也就消了大半,才呵呵露出笑容,說:「算了算了,我也不該和你一般見識,你基礎不錯,跳舞很有風骨,就是要專心一點才行,明白了嗎?」
「晚生記住了!」趙明達誠懇地說。
一場風波才總算是在趙明達糊里糊塗的見風使舵中平息了。
吃午飯的時候,林可久還一直埋怨鍾瑟瑟是個蒙古老師,鍾瑟瑟暈了,聽說過蒙古大夫還沒聽過蒙古老師,林可久你也太能聯想了吧!
「這靈感還不是拜你所賜?」
鍾瑟瑟咬著筷子考慮良久,終於對林可久和趙明達說:「我作了一個重大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