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冰玫咬牙一罵。
楚一凡握著暗金色的弓矢,抬頭看著冰玫所畏懼的冰花。
冰花周圍發出柔和的光絲,如同發光的螢火蟲般。冰花先如一個蓓蕾,花瓣慢慢綻開,一股妖藍的火焰直沖向墨黑的上空,周圍的冰柱紛紛碎開,狂跌向地面,間或夾雜著冰怪的淒涼叫聲。妖藍的火焰雖盛,但還是不能到達天空的邊界,楚一凡看到的只是越往上越發淡的妖藍之光。
楚一凡不能想象自己到底落於何處,到底與人界有多麼的遙遠,儼然,這是與人界完全不同的世界。
楚一凡看著那朵離地面只有二十多米的冰花,眼裡是說不出的迷茫。
冰玫冷哼一聲,說道:“人類,你是要活著離開這裡,還是要埋骨於此?”
“活著離開這裡,因為我還有必須做的事情,”楚一凡答道。
“那你隨我來,”說著,冰玫已經抓住了楚一凡的手。
一個急奔,冰玫和楚一凡已經遠離了冰花,正奔向一處大冒著寒氣的池子。
冰玫看著池子,叫道:“跳下去!”
“你別嚇我了,下面都是寒冷刺骨的水,我這跳下去豈不是要結冰?”楚一凡叫道。
“你要活著離開這裡就必需跳下去!讓生命力降至最低,否則你會被金麒麟捕獲到的,生與死,你自己去權衡,我今天是特發仁慈之心,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完全沒有必要對你好的!”冰玫叫道,她回頭看著那朵冰花,妖藍的火焰正慢慢減淡。
“將六綾石交給我,”楚一凡說道。
“你!”冰玫氣急敗壞地叫道,“我真是服了你了!拿去!這東西給我沒意義!”說罷,她就將白色的六綾石拋給楚一凡。
楚一凡接住六綾石,淺笑道:“謝謝。”
“趕緊下去!磨蹭什麼!”冰玫叫道。
楚一凡深吸了一口氣,一手握著暗金色的弓矢,一手握著白色的六綾石,提腳跨進了冰寒刺骨的池水中,一入池,寒氣就隨之洶湧而來,如一只困龍,炸起,將楚一凡埋進了寒水中。楚一凡只覺得全身都快被凍僵,心髒的跳動越來越慢,越來越慢,自己的思想就如一只燃燒殆盡的蠟燭般。
妖藍之光消失,花瓣緩緩下落,花瓣晶瑩剔透,煞是動人。
站在池邊的冰玫可沒有欣賞落地花瓣的閒情逸致,她的目光始終停留在花托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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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瑤正獨自一人走在街上,慢步踱行的人群,熙熙攘攘的車流,一切的一切都讓雨瑤煩心,但既然來到了人界,她就不能總是去逃避,她看到過人類的可恥之處,戰爭、淫亂、無良、壓迫,太多的丑陋面都曾被她看到。當然,任何事物都是有兩面性的,人類的發展也一樣,她還是看到人類很大的進步的,無論哪方面,尤其是飛速發展著的交通。
她走進了一家早點店。
“小姐,要來點什麼?”店主忙過來招呼,他好奇地看著雨瑤的那身打扮。
“一個包子,一碗豆漿,”雨瑤說道。
“還要其它的嗎?那點怎麼夠呢,看你這身打扮,八成是來拍攝一些場景的吧,我們永安縣的風景也是不錯的,”店主笑道。
“夠了,”雨瑤看了看牆上的時鍾,已經八點了,她在那間破屋子裡呆了兩個多小時,但還是沒有看見楚一凡。
“好的,稍等片刻,”店主樂呵呵地說道。
吃完早點,雨瑤又走回了破屋中,看著眼裡的一成不變,她的愁雲已經布滿了嬌美的臉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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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瓣競相落地,空中只剩下一個光溜溜的花托,而在花托之上是一只金黃色的麒麟,形似雄獅,更多幾分霸氣,獨角,全身的毛發都立起,它低頭看著冰玫,怒吼一聲,聲如悶雷,在鬼域裡波蕩開,一直傳向未知的邊緣世界裡。
這一吼,把成群的冰怪都嚇得四處逃逸開,更有甚者,直接碎開,入地為水。
“麻煩的事情永遠都不會結束,”冰玫咬牙說道,冰裳已經悄然飄起。
金麒麟甩頭一吼,以迅雷之勢奔向冰玫,嘴巴張開,一股烈火噴出。
冰玫眉間一緊,凌空而起,避開了金麒麟的攻勢,雙手合緊,嘴裡正念著不明的咒語,雙手瞬間張開,呈一字型,她的手裡出現了一把碧墨的虎頭權杖,隨手一揮,數以千計的小刃自虎頭飛出,直刺向落於池邊的金麒麟。
金麒麟回身,輕吼一聲,嘴裡沖出的烈火與小刃融為一團,空中傳來辟裡啪啦的聲響,小刃被烈火所燒,紛紛掉落於地。
見攻擊被金麒麟化解,冰玫臉上是一陣的冰寒,她再次操起虎頭權杖,比上次更多更疾的小刃飛向金麒麟,金麒麟顯然是有點煩躁了,嘴裡也不吐出烈火,四肢一蹬,徑直奔向冰玫,小刃碰上金麒麟,或打歪,或折斷,都不能刺破金麒麟那如鋼鐵般堅硬的身體。
冰玫倒吸一口氣,急忙避開了金麒麟的鋒芒。
“這死東西,追了千年,還是這麼的有活力!”她罵道
一避開金麒麟的鋒芒,冰玫就舞起虎頭權杖,霎時,萬把小刃在她周身飛旋,以極快的速度旋轉著,刃片振動引起的低鳴聲似蜂響,更似死亡的哀嚎,速度極快,遠遠看去,冰玫身上就像多了一件瑩白色的衣服般,可這不是普通的衣服,若是常人一接近,那絕對被碾成肉末!
金麒麟在空中剎住了腳步,渾身一震,又是一股烈火噴出。
烈火如一只離弦之箭,籠上了冰玫。
冰玫身外急速旋轉著的小刃擋住了烈火,數秒間就將烈火瓦解,火勢瞬間降低,直至消失。
“該我了,麒麟,”冰玫輕笑一聲,但臉上沒有過多的自得。
她舞起了虎頭權杖,風起,刮起了她的冰裳,雪白的大腿露出,在小刃反襯下顯得尤為的誘人,青發有如一只掙脫開韁繩的野馬,正隨著風勢而起,妖嬈地躁動著。
舉至頭頂,眼神暴睜,急速舞下,周身的小刃凝結在一起,騷動著。
小刃已經變成了一張密集的刀網,在冰玫的嬌聲一喝之下就直奔向金麒麟。
金麒麟依舊不吃這套,什麼防御也不做,獨身奔向了冰玫,而那道刀網就擋在冰玫之前!
金麒麟吼著闖入了刀網中。
冰玫再次舞起虎頭權杖,刀網便將金麒麟包裹住。
冰玫臉上已經滲出豆大的汗水,她將虎頭權杖往上空一拋,合緊雙手念起咒語。
半刻之後,虎頭權杖就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光芒直洩而下,擊中了被刀網包裹著的金麒麟,萬計的小刃一被光芒照到就開始融化,本就緊密的刀網就變得更加的緊密。
金麒麟用身體撞擊著刀網,但顯得有點無力,刀網一被撞開一道裂口,就有數千計的小刃補上,絲毫不給金麒麟以逃脫的機會。
小刃開始了重度的融化,緊緊膠合在一起。
片刻之後,金麒麟已被困死於其中,近眼看去,那道刀網已經不復存在,存在的只是一個巨大橢圓型的銀色球體,球體滾落在地,表面上還不時突出或是凹陷,這說明金麒麟還在掙扎著。
冰玫收回虎頭權杖,舒了一口氣。
落回地面,她走向了池邊。
“可以出來了,”冰玫如釋重負。
約過半分鍾,平靜的池中一點變化也沒有,冰玫柳眉一皺,低語道:“該不會凍死掉了吧?那樣子的話也太脆弱了吧?怎麼能做我的丈夫呢?這個小屁孩!再不出來就沒有機會了。”
銀色球體的表面出現了數道裂痕,一只獸角刺破了球體,一聲巨吼自球體中傳出!
冰玫渾身一震,忙回過了頭。
銀色球體一下爆開,金麒麟正昂著頭亂吼著,雙目已經赤紅,顯然是被激怒,前肢一蹬,張著巨嘴沖向冰玫,它的嘴裡開始出現火焰,正蓄勢待發。
冰玫完全沒有料到金麒麟竟然可以這麼快逃逸出,她還來不及做任何准備,金麒麟就已出現在她面前,金麒麟張口一吐就是一股足以燃燒一切的烈火,冰玫勉強用手裡的虎頭權杖化解了那股烈火,但接下來的事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金麒麟四肢踩在她面前,低頭一撞,腦門前的獨角就已刺入冰玫的腹部!
冰玫的眼睛睜得死大,一股殷紅的鮮血自腹腔中湧出,沖破喉嚨的束縛,噴向前面。
手指一顫,手中的虎頭權杖已然落地。
就如一朵即將凋謝的牡丹般,冰玫的眼神已經出現了渙散,胸口起伏不定,又是一股鮮血!
金麒麟輕吼一聲,用力將獨角刺向了更深處,一大股的鮮血噴入冰玫身後的池子中,她的身體已經被刺穿,露出的獨角正出現在她的後背上。
冰裳慢慢融化開,片刻之後,站在那裡的只是一個全身赤裸的婦人,碩大的乳房下是整片的鮮紅,腹部的皮肉已經向外翻出,煞是怖人!
鮮血染滿冰玫的全身,順著乳溝流向私處,順著大腿流向地面,順著凹痕處流向池中。
“真是…失策,”冰玫的聲音細如蚊蟻,眼神一冷,雙手抓住了金麒麟的獨角,奮力一拔,獨角竟被冰玫拔出!
沒有了獨角的阻擋,鮮血更是積極,如噴泉般自拳頭大小的傷口爆出。
見冰玫還有余力反擊,金麒麟更是惱怒,怒吼一聲,側頭一頂,冰玫被撞飛,如一顆流星般劃破了這個寂靜的鬼域,靜靜落入池子中。
主人的失利讓冰怪更加的害怕,成千上萬的冰柱開始出現倒塌現象。
而這倒塌現象關聯到了上方的永安縣就成了破壞力較小的地震,房屋開始搖晃,巨大的樹木開始左搖右晃,但未出現倒塌的現象,警鳴聲在空中響起,在街上行駛的汽車都停了下來,街上的行人紛紛逃向了空曠的地方。
坐在屋子裡的雨瑤星眸一動,屋子本就破舊,怎麼能經得起這輕度的地震,瓦礫落下,屋牆開始搖晃,梁子砸向了雨瑤!
雨瑤眉頭一皺,身上的護盾已經展開,房梁、瓦礫砸下,但完全通不過護盾,砸在護盾表面上就滾向了一邊。
待一切穩定之後已是半小時之後的事情,雨瑤站起身,看著這個廢墟,輕歎一聲氣,她拍去旅行包上的灰塵,整理了一下落腳之處,抱著聖忌劍又坐了下去。
她在等待一個少年。
冰玫落入池中,冰冷的池水無聲地炸起,如葬禮的樂隊。
金麒麟在池邊徘徊了許久,焦躁地吼著,飛起,停留在了池面之上,它低頭掃視著池面,似乎是為了確定冰玫的死。
一具雪白帶血的裸體浮出水面。
金麒麟眼睛突出,張嘴一吼,就踩向冰玫!
池水開始出現異變,一股股的汽泡冒出,破裂。
金麒麟變得非常的瘋狂,它才不會注意到這異變!
冰玫的眼睛慢慢睜開,笑了。
金麒麟已經接近冰玫,厚重的前肢已經伸出,打算在冰玫的身上留下撞擊的足跡。
一聲破響,一支小巧的暗金色弓矢破水而出!
金麒麟先是一愣,再就是昂首避開,但這弓矢來勢洶洶,距離又這麼的近,金麒麟根本沒有辦法完全避開,一陣刺痛敲醒了金麒麟的腦袋,弓矢穿透了連冰玫的小刃都無法穿透的皮質,穿透了金麒麟的喉嚨,飛向遠方,一個急轉,又刺向了金麒麟。
金麒麟還未回過神,第二道攻擊隨之而至,暗金色的弓矢就如被附上生命般,再次穿透了金麒麟的身體,“破”的一聲,沒入池水中!
金麒麟可非一般的野獸,這點傷害對它而言還是承受得起的,但被弄傷的尊嚴是永遠也不能承受得起的!
一個回身,它已經落在了池邊,對方的攻擊甚為詭異,它根本不敢亂有行動。
冰玫舒開了顏面,一只手正抱著她的細腰。
整池的水都暴起,直沖向高空,一個少年正站在已近干涸的池子中,冰玫被他放在一邊,他跨步而立,手裡正拉著一把奇異的金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