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傍晚比想像中的要炎熱,一大群的學員從七八樓的實訓室下來。實習前,每個人臉上可都是笑開了花的,當然,除了倒霉的楚一凡,這會兒,學員們臉上的表情可是千奇百怪,什麼表情都有。
司空小茹臉上有一個小腫塊,她正一邊揉著一邊下樓,腫塊剛好長在中額處,就像是觀音的印記;
飄零楓少在群體中是最開心的一個,他正攬著麻瓜的脖子,笑嘻嘻道:「喂,有沒有看見英招?」
麻瓜直憋嘴,歎道:「一個下午都被一隻野兔追,差點命就沒了,還美女,真是的,第一個下午就沒有信心了,看你這樣子,是不是碰上了?」
「暈啦,一隻野兔就把你這個美食家搞定了?沒這麼菜吧?」飄零楓少大笑道,「美女倒是沒見著,倒是看見了好幾雙美腿,我那時候正趴在地下休息,眼睛一瞄,好幾雙美腿啊,還以為美腿之上是什麼讓我心潮澎湃的東西呢,一抬頭,我差點把午飯都吐出來,上身是豬啊!嚇死我了。」
「我還碰見非洲長毛象呢!」仇冰佐忙將頭探過來說道。
這時,舞與東方舒鶴抬著一個傷員走了下來,周圍的人都停止了討論,神色驚惶地看著那個傷員,見他胸口起伏不定,呼吸雖然未停止,但非常的亂,臉上是大面積的浮腫,浮腫處還直冒出黃白色的膿液。
麻瓜趕緊跑到舞身邊,小聲問道:「舞,他怎麼了?」
舞面色凝重,搖了搖頭,似乎並不願意說。
「我室友落志,被毒蜂蟄了好幾下就成這樣子了,幸好自己從實訓室爬了出來,不然死在裡面都沒人知道了,」扛著落志大腿的東方舒鶴說道。
看著落志,許多的學員的心都涼了半截,一股股的異味從膿包處飄出,現在的落志是讓人覺得噁心又憂心,嚇得司空小茹直捂嘴巴。
進入《顛覆》世界的人都明白了一個道理,新的一輪選拔又開始了,只不過這次的對手不是其他的學員,而是遊戲世界中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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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莎織搞定完晚飯,楚一凡身上已滿是油煙味,他抬手正欲用長袖擦滿臉的汗水,莎織忙將手帕遞給楚一凡,輕聲說道:「上次在這裡撿到的手帕,知道是你的,順便幫你洗乾淨了。」
楚一凡點頭,笑了笑說道:「真謝謝你。」
莎織將喜好的瓷盤放在廚桌邊,說道:「沒什麼啦,都是朋友嘛。」
「是啊,朋友就應該這樣的,」楚一凡說著皺起了眉毛,問道,「莎織,你下次要充電千萬別躺在地上了,如果讓別人看見了,真的會被嚇死的。」
聽到楚一凡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話,莎織抿著嘴點了點頭,小小的紅暈爬上她的俏臉上,雖是擺弄著瓷盤,眼睛卻斜盯著楚一凡。
一不小心,一塊瓷盤掉在了地上,莎織回過神,忙蹲下收拾一地的碎瓷片,「呀!」她驚叫了聲。
楚一凡忙蹲下身,急問道:「怎麼了?」
莎織紅著臉將纖細的手指伸到楚一凡的面前,一小滴的紅色血液似顆珍珠般從小傷口擠出,楚一凡也不多加思考,抓住莎織的手就吮吸。
一股電流將楚一凡電得仰倒在地上,嘴巴還張得大大的。
莎織見狀,忙爬到楚一凡身邊,搖了搖他的肩膀,關切地問道:「一凡,你沒事吧?」
楚一凡的眼睛直冒金星,他扭了扭脖子,又伸手將被電歪的嘴巴掰正,他直盯著莎織受傷的手,用奇怪的語氣,問道:「怎麼又會電人啊?」
莎織靦腆一笑,解釋道:「只要一受傷了,身體就會自動釋放電流,這樣傷口癒合的速度就會提高好幾倍,剛剛真不好意思,我忘記告訴你了,不過,還真是謝謝你啊。」
楚一凡看著莎織慢慢癒合的傷口,又抬頭看了看莎織的臉頰,目光一相遇,兩人竟都紅起了臉。
這時,一大群的學員已經湧進了食堂,站在最前面的飄零楓少看著楚一凡與莎織,一個跪著,一個半躺著,他的臉上全是吃驚的調調,他大張著嘴巴,就似要脫臼般,他無力地叫道:「myGod!真主阿拉!觀音菩薩!如來大佛!爸爸,媽媽,爺爺,奶奶,誰能告訴我我看到的是什麼???」
莎織趕緊拉起了楚一凡,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
司空小茹本來的心情不是很好,但見那兩個人走得如此的近,便揚起眉毛,邪笑著說道:「笨錘,看來我對你的認識真是太…太膚淺了,啊哈,泡妞還挺在行的嘛。」
楚一凡正要解釋,飄零楓少已經衝到他面前,那模樣就似要吞了楚一凡似的,他像一隻被勒住的烈馬般,嗥叫道:「楚一凡!!!我…我…我…」
「砰!」平底鍋已經將飄零楓少砸得趴在了地上。
司空小茹走到楚一凡身邊,笑道:「有我罩著你,你放心,我絕對會幫你和莎織的,不過不能太走火哈。」
楚一凡憋紅了臉,忙解釋道:「不是啦,她手指受傷了,我幫她看一下而已。」
司空小茹伸手就拉起莎織的雙手,左看,右看,正面看,反面看,也看不出楚一凡嘴裡的傷口在哪裡,她眉毛戲動,正欲拿莎織和楚一凡開涮,後面卻響起了仇冰佐的聲音。
「喂,母夜叉,讓一讓,有傷員。」
還沒等司空小茹走開,莎織就放下了手裡的瓷盤,跑了過去,她蹲下身看著落志,就問旁邊的東方舒鶴,「他怎麼會中毒,你們不是去實習嗎?」
「哎呀,現在解釋也沒有用了,你趕緊看看他吧,看還有沒有救,」東方舒鶴嚷道。
莎織用手把著落志的手腕,又伸手到落志鼻下,她用手粘了一點落志滿臉的黃白色膿液,放在鼻下聞了聞,說道:「沒什麼大礙,只要將腫塊刺破,將裡面的膿放出來,然後敷上一些草藥就可以了,你倆跟我來,」說著,莎織走向了食堂的裡間,那裡是她「睡覺」的地方。
莎織拿出一支極細的針,彎下腰認真地看著腫塊表面上筋脈的走向,針是不允許刺到一些重要的筋脈的,刺到那些筋脈就意味著刺到了與筋脈繫緊相連的穴位,就如額頭上面的神庭穴,鼻子下方的人中穴,還有後腦勺的風府穴。
莎織看準就紮了下去,一團團的膿液冒出,圍著的幾個學員都皺起了眉毛,好幾個都退到了後面,那膿聞起來實在是太噁心了!
莎織額頭已經冒起了香汗,她還是那麼認真地進行身為醫生的職責,當她將那些膿包都刺破,並用一團粘了酒精的棉花將傷口清洗了一遍時,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她站起身,笑著說道:「扶他回去休息吧,不久就會醒來的,還有,這是要上的藥,到房間就給他敷上,」說著,她將一包草藥遞給了東方舒鶴,東方舒鶴接過草藥點了點頭,他背起落志就往外走。
莎織會心一笑,洗了洗手就走出了裡間。
那些肚子餓的學員可都等不了莎織,自己都裝上了一盤又一盤的飯菜坐到了自己習慣的位子上。
司空小茹邊吃著紅燒茄子邊看著楚一凡,眼裡灌滿了秋波,當然,她這秋波可不是放給楚一凡的,或者說是替莎織放的,她雙眼直放光,嬉笑道:「喂,我說笨錘,你是什麼時候搞上莎織的?」
楚一凡一邊往嘴裡加飯,無趣地說道:「沒有啦,她是我的朋友。」
「沒事,沒事,一般步驟都是陌生人,朋友,然後才是戀人,既然是朋友了,那要什麼時候動手呢?我覺得莎織對你也很有意思啊,」司空小茹說道。
「她是我朋友,而你…」
「我也是你朋友嘛,」司空小茹搶話道,「我還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算是吧,」楚一凡應道。
看著楚一凡那有點失落的表情,司空小茹就夾了一塊小腸到楚一凡的碗裡,問道:「什麼時候可以喝你們的喜酒?」
楚一凡微微歎氣,站起身,說道:「我吃飽了,你慢慢吃吧。」
司空小茹看著走開了的楚一凡,柳眉直皺,她根本就不知道她在楚一凡心中的地位如何,根本就不知道楚一凡一直在乎的人就是她,根本不知道楚一凡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博得她的讚賞!
楚一凡原先想說出口的話也被司空小茹一語塞回腹中。
楚一凡回頭看了眼司空小茹,又是一聲只有自己才聽得見的歎氣。
坐在角落的雪凝和黑狐正在談論下午第一次進入《顛覆》的所見所感。
雪凝還是那麼的冷艷,就算是看著黑狐也是如此,除非周圍再也沒有其他的人,雪凝的另一面只有在與黑狐單獨相處時才會表現出來。與學員相處了這麼久,每個人對她的評價幾乎都一致:一朵帶刺的玫瑰。
「在那個世界可以學到很多,但一不小心就會像那個傢伙一樣,他是第一個受傷的,但絕不會是最後一個,所以,下次進入遊戲以後一定要加倍小心,」雪凝說道。
黑狐濃眉一直沒有舒開,他摯著筷子的手一直沒有去夾菜,他說道:「我原來還不相信白血老師的話,沒想到是真的,在遊戲裡面受的傷會有80%轉化到人的身上,那真的很恐怖,我下午遇上的都是一些溫和的怪,隨便幾下就解決了,現在才到Lv.3,你呢。」
「Lv.5,」雪凝漫不經心地說道。
聽罷,黑狐忙輕輕拍了下雪凝的柔肩,說道:「真棒!我很努力才Lv.3,沒想到你更猛,竟然到Lv.5!」
黑狐的話被隔壁的學員聽到了,各個都像看怪物一樣看著雪凝。
雪凝將餐桌一拍,叫道:「吃你們的飯!」
那幾個學員被雪凝這一嚇忙轉身繼續啃飯,雪凝在他們心目中是比司空小茹還高好幾級的母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