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白血就獨自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馴化的序幕馬上就要拉開了,而他還是那麼的固執,或者說是想保護司空小茹,他不讓她加入馴化總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而司空小茹依舊是那麼的固執,彷彿世界不是她的主宰,她就會因此而發瘋。
任性,固執,頑固,大小姐脾氣……
白血腦海裡冒出諸多形容司空小茹的詞,但最終,「妹妹」兩字壓過了一切!
白血拿起桌上的茶杯,品了一口,苦中帶醇,直灌入他的胃裡,他凝望著窗外花圃上的一株牡丹,綻放得鮮艷奪目,毫無節制地綻放,而它身邊還有幾株已經凋零,枯萎的花瓣敘述著它生時的雍容與浮華,現在,它被人遺棄了,默默地等待再次融入大地懷裡的那天。
白血的心早已被打亂,濃重的歎氣聲時不時從他口中冒出。
此刻,他房間裡的那面大鏡子裡顯出一個妖嬈女子的模糊影像,一隻雪白的大腿從鏡中跨出,速度奇慢,彷彿是在勾引白血,而白血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切!
先是金蓮,再是小巧的小腿,沒有半點的肥肉,一層薄薄的絲裳遮住了男人最神往之處,平坦的小腹還未現出,那對豐滿無比的爆乳就等不及地從鏡中溢出。
魅姬從鏡中走出,悄無聲息地接近了白血。
白血鼻子動了動,那股濃香刺激著他的鼻孔,他猛地回頭,魅姬正嬌笑著站在離他不到半米之處。
「有何貴幹?」白血問道。
魅姬用手揉了揉小腹,說道:「吃飯太飽了唄,來你這裡做做運動,床上運動哦。」
白血搖了搖頭,說道:「你走吧,我沒時間和你閒扯,你如果要用我的床,我可以走人。」
魅姬睜著那雙迷離之眼,笑道:「今天的脾氣不錯嘛,一點都不發火,但是你如果走了,誰陪我呢。」
「你什麼時候動手?」白血突然問道。
魅姬皺著柳眉,嗔道:「奴家當然不敢自己動手啦,但是如果是你的要求,奴家只好先脫了,」說著,魅姬身上的絲裳就開始滑落。
「我是說你什麼時候準備殺我,」白血平靜地說道。
絲裳滑回魅姬的身上,她反問道:「你真的決定了嗎?你真的不遵從魔主的命令嗎?」
白血淡淡一笑,說道:「我上次已經和你說過了,小茹是我要保護的人,我不會讓她進行危險性極高的馴化的,小茹是魔主的女兒,我這樣做也是從魔主的角度考慮的。」
「魔主的命令是叫他女兒加入馴化,這是他下的命令,你這樣做根本就是在反抗他,」魅姬說道。
「一時的糊塗會造成一世的悔恨,我會找機會和魔主說明白的,我想他會考慮我的建議的,」白血說著轉身面向了窗戶。
「還有兩天,到最後的時候再給我答覆,」魅姬說著走向了鏡子,她凝視了白血半眼,繼續說道,「你是難得的帥哥,我想征服你,所以你最好活長一些。」
白血聽出了魅姬話中有意,他頭也不回地說道:「謝謝你的好意,我不會改變的。」
魅姬伸手摸向鏡中的自己,她的手一接觸鏡子就溶進去,她縮回手,又摸了過去,還是如此,她用手摸了自己的臉頰,在鏡中可以看得如此的清晰,鏡中的魅姬眼中是一片的落寞,而站在鏡子邊的她的眼中是一片的悲哀,她說道:「代價,這就是代價。」
鏡子中,那個魅姬閉上了眼睛,一滴淚水自眼角落下。
魅姬轉身,說道:「後悔藥從生命起源時就禁止銷售了。」說完,她融入了鏡子中,在融入的那刻,鏡中的魅姬嘴角是翹著的,而鏡外的魅姬嘴角是下彎的!
「妹妹,」一聲極小聲的囈語撞擊著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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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
白血的房門被輕輕推開,鬼靈貓走了進來。
鬼靈貓走到熟睡的白血床前,那條尾巴翹起,她看了白血一眼,尾巴疾掃向白血。白血身上的被子突然捲起,擋住了鬼靈貓的尾巴。
白血跳起,身形穩穩定在鬼靈貓的身後。
鬼靈貓輕哼一聲,說道:「打算讓你沒有一點痛苦地死去的。」
「可惜速度太慢了,」白血說道,那綁著長髮的白色紗巾已然掙脫,長髮入瀑布般垂在他後背。
鬼靈貓反身,身形一下消失,白血先前已經領教過她,白血忙抬頭,準備發動刺發,頭頂上方未發現鬼靈貓的影子,一陣陰風吹向白血的後腦勺,他猛地扭轉腳步,整個人向後退出好幾步,鬼靈貓的尾巴如閃電般疾下,險些命中白血,地板被鬼靈貓的尾巴敲出了一條裂痕。
白血身體頂在床邊,他毫不猶豫地發動了刺發,他的頭髮瞬間變長,揮舞著刺向鬼靈貓,鬼靈貓向後彎腰避過了刺向上身的刺發,電光一閃,鬼靈貓的爪子已經將那幾根刺發斬斷,隨即,地面轟然裂開,無數根刺發從地下鑽出,直逼鬼靈貓!
鬼靈貓還不知白血也偷習了自己的進攻策略,她臉色一變,劈開一塊砸向自己的石塊,向後翻了好幾個跟斗才算跑出了刺發的包圍圈。
「界層的執行者就如此而已嗎?」白血笑道。
鬼靈貓看著被刺發保護著的白血,冷冷一笑,說道:「等下就知道了。」
白血宇眉一皺,刺發就擴散開圍向鬼靈貓。
房間的空間極其有限,這種戰場對白血是十分的有利,而對於以速度為奪取人性命關鍵的鬼靈貓則沒有好處,一點攻擊的空間都被刺發滴水不漏地擠下了。
刺發襲來,鬼靈貓跳向窗戶,尾巴捲住了窗戶上的鐵柱,幽綠的眼睛突然閉上,叫道:「材質結構,鎖解;分子結構,鎖解,」她的眼睛突然睜開,叫道,「投影開始!!!」
投影是鬼靈貓的必殺技,是虛擬魔術的一種分支,這種虛擬魔術是以使用者心中的記憶為前提,在對持有的器物進行分解,並進行重新的組合,以一種虛擬的存在來代替心中的想像,就如一塊蛋糕,當你吃完了,而還會在腦中想像著蛋糕的雛形,想像著自己會再次得到它,而投影就會實現這種想像,將使用者手裡持有的任何一樣物品變成蛋糕!
而還有一種魔術和投影極為相似,那就是搬現,是將存在的物體由一地點移到另一地點,也就和現代的魔術差不多,都是對觀眾造成視覺上的假象而將物體由「無」變為「有」,投影與搬現最大的區別就是,投影將虛擬變為現實,而搬現只是單純的運輸!
但是,人對一件器物的想像是很難把握的,不可能是全面徹底,總有疏漏,因而投影出來的器物就會有不同程度的缺陷。
投影這種虛擬魔術在現代社會中已經沒有人習得,只有在古獻中才有記載,而現在,鬼靈貓掌握並發動了投影!
一道強光自窗戶炸出,宛如閃光彈!
吊在天花板的電燈泡立然炸開!
白血的眼睛被這強光一照,不自覺地閉上了雙眼,刺發也變得非常的遲鈍,大多數都停止了進攻,這對於他是十分不利的,他忙用手遮住了眼睛,透過手指間的縫隙觀察鬼靈貓。
強光一過,又是黑暗,強光與黑暗的交接造成了白血暫時的失明,他忙用手揉了揉眼睛,當他能看見房間全部東西時,唯獨不見了鬼靈貓!
白血大驚失色,一個冰涼的東西穿過刺發頂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國產的92式手槍,投影中記得最清楚的一樣武器,」鬼靈貓幽幽地說道。
白血完全沒有想到鬼靈貓竟然還將實力隱藏得如此之久,如果上次就用上投影,那他是絕對沒有勝算的,想到這,白血感歎道:「不愧是界層的執行者,比起九位重天的執行者,你這二界層的執行者應該都對付得了吧。」
鬼靈貓將手槍慢慢下移,頂在了白血的後背上,說道:「我已經不是執行者了,對於逆輪的一切,我沒有興趣知道。」
「那你為什麼殺我?」白血問道。
「呵呵,」鬼靈貓笑了笑,說道,「沒有為什麼,只是手癢了而已,拿你磨磨刀鋒罷了。」
白血的刺發已經消失,他轉過身正對著鬼靈貓,說道:「開槍吧,反正我遲早都得死,早點也無所謂!」
「明智之舉!」鬼靈貓大笑道,「我再告訴你一件事情,重天的執行者只是負責管理,而真正的殺戮都是界層的執行者進行的!」
「砰!」
一灘乳白色的血液染白了黃色的床單……
鬼靈貓身上染滿乳白色的血液,她推開任安房間的大門,任安正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他抬起頭看著鬼靈貓,嘴角翹起。
鬼靈貓站在門口,說道:「白血已經死了,屍體我已經拿去祭我弟弟,你應該滿意了吧?」
任安仰躺在椅子上,笑道:「會咬人的狗真不錯!退下吧,有事我再叫你。」
鬼靈貓依舊站在那裡,說道:「你絕不能傷害楚一凡。」
任安摸了摸山羊鬍須,說道:「他的命運就掌握在你的手中。」
鬼靈貓眼珠子一轉,關上了房門。
任安自得地用手指彈了彈自己的下巴,說道:「魔主啊,我替你做了一件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