邃的眼瞳彷彿看穿了我的心思。
攬著心愛的戀人,我卻無所適從,雖然很清楚自己在擔心什麼,害怕什麼,只是沒有必要將這些告之七夜,更何況,那些死裡逃生的人依舊驚魂未定,在此時說出心中的揣測,也並非明智之舉,而更加讓我迷惑不解的是,在我離開冥界之前一直昏迷不醒的七夜,究竟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正當我猶豫和迷惑的時候,懷裡輕輕擁著的七夜卻突然柔聲道:「其實,就在冥妃決定離開這裡,犧牲自己去彌補錯誤的時候,她便已經將她的力量傳承給了我,得益與此,我的身體才能恢復得如此迅速,並在仙界對冥界趕淨屠殺的最後關頭開啟了星域,將剩下的人匿藏起來,而且,也因這力量,我已經知道了在自己離開後發生的所有事情,天星,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嗎?」
「嗯!」我重重地點了下頭,在得知七夜獲得了冥妃的力量,我心中多少有些欣慰,至少她多了些自保的能力,但在隱隱中,我卻有些擔心,擔心冥妃的故事會在七夜身上重演,不由地我將七夜摟得更緊,顧不得邊上閒雜的眼神。
七夜輕輕地在我耳邊道:「天星,別這樣,邊上還有其他人呢。」
其他人又怎樣?,還有如煙啊。」
如煙,我放眼望去,卻見如煙正站在老火他們邊上幽幽地看著我和七夜,此時,見我望向她,她食指放在嘴上,微笑地搖搖頭。示意不要在乎她的存在,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伸手婆娑著七夜烏黑的長髮,幽幽的髮香清馨入鼻:「沒關係的,她會理解我們的。」
「那,那些在星域外的人呢?」
是說牙他們吧?讓他們再等等吧,我害怕這樣的幸福稍縱即逝。
「傻瓜。我不是說了嗎?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說好不分開,可是天肯嗎?我堅持著不肯鬆手,七夜定是知道我心中所想,也不覺得用手環住我地腰,將臉依偎進我的胸膛:「但是。這星域可瞞不住仙界多久,難道你想眼睜睜得看著這些人再一次身陷滅頂之災嗎?」
七夜說的並沒有錯,雖然這星域法術十分高超,使得仙人一時沒有發現,但仙界戰將也絕非等閒。網此時肯定已幡然醒悟,想起剛才眼中星域外如修羅地獄般的景象,心中不由有些膽寒。若是讓這些死裡逃生的人再次因我而身陷險境,與情與理我都不會原諒自己,也只好依依不捨得鬆開臉色早已緋紅的七夜,轉身向倖存的人道:「你們所有地人都在這,無論等會外面發生什麼,你們都別出去,除非確定安全了。」
許是見識過那些仙人的厲害,出奇的這次並未有人反對。四周的寂靜說明了一切,身邊至親的死亡,冥界地毀滅,冥妃的離去,這些日子發生的一切。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巨大的打擊,可卻又是不爭的事實。本在我身上寄托地希望,此刻早隨著殘酷的現實已灰飛湮滅,我並沒有像他們期望的那樣,將仙界地陰影從他們的心中抹去,反而讓離開了冥妃庇佑的他們跌落到了深淵的底層,他們此時此刻的反應也在我意料之中。
凝望了他們一陣,我微微地歎了口氣:「無論如何,這一次我再也不會讓你們失望了。」說完正欲轉身離去,卻見如煙從人群中走出:「天星!難道你又要丟下我一個人離開?別忘了你的承諾,我要和你一起去。」
我聽著如煙微哭的聲音,看著她淚眼朦朧的俏臉,安慰道:「傻丫頭,我又不是去送死,幹什麼生離死別地樣子?」
「我不管!我一定要跟你去,就算天涯海角,你再也休想將我甩開!」如煙的任性一如既往。
我深知此戰的危險,天界戰將各個驍勇善戰,絕非等閒,更何況其中還有個神秘叵測的狂神,此役絕不能讓如煙和我去冒險,而我正要開口回絕入煙時,卻見老火,戒嗔,無極真君也都面色肅然地走出人群,此時言語已是累贅,他們決然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看著這些我摯愛地人們,一股熱流充斥心頭,即便是當年的桃園結誓也莫過於此,人生得知己如此又有何憾?
如果我再拒絕他們地話,倒顯得我有些小氣了,於是便將口邊的話吞回肚子,對著他們微微地點了下頭,轉身向星域之外走去,然而更加讓我感到意外的是,隨著我的腳步,身後那些本不願再戰的人群中也默然地向外移動著步伐,顯然,是老火他們剛才無言的行動觸動了他們的心靈,在這冥界存亡的關頭,每一個人再也不願意輕言放棄,看著這些用自己的生命來捍衛尊嚴的人,雖然心中有千百個不願意看著他們去送死,但卻也找不到理由去拒絕他們,看著這些人,我感覺到一陣欣慰,無論冥界的命運如何,至少從他們走出第一步時,纏繞在他們心頭千百年的仙界陰霾就已經煙消雲散。
當我們每個人抱著必死的決心走出星域的時候,迎接我們的卻是死一般的寂靜,並沒有像我想像中的那樣傳來牙的大呼小叫,站在我身前的每一個仙靈包括牙在內,均是面色凝重地看著上空,對於我們的突然出現似乎並沒有發現。
凝重的空氣,令人窒息的氣氛,種種跡象都表明了此刻的不尋常。
當我也抬頭向空中望去時,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氣,原本就不明朗的天空,此時已經完全看不見,無數的仙人和修真密密麻麻地佈滿了天空,數不清的異獸在天地之間焦躁地飛馳著,戰鬥的號角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