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嗔!」僵持了一陣,見戒嗔還沒有恢復理智,我只好對著他呼喚道:「看著我,戒嗔,你認識我嗎?」
戒嗔呼呼地喘著粗氣,紫色的眼神瞳中閃過一絲猶豫地光芒。
我捕捉到戒嗔眼中那瞬間的理智,心中頓時大喜,知道戒嗔還沒有完全失去心智,他完成了他自己的承諾,即使殺心大起,也會保持心中的最後片明淨台。
我看著戒嗔道:「戒嗔,你看著我,你會想起我的,忘記那些讓你感到仇恨的事,你看著我。」在我的呼喚中戒嗔眼中的紫芒淡了一些。
我嘗試著向前走了兩步,見戒嗔沒有激烈的反應,便放心地到戒嗔的身邊,看著滿身是血的他,心疼道:「都怪我,苦不是我將你一個人留在山峰上,你也不會被這麼多妖怪夾攻了,更不會因此殺心大起,乃至被邪氣攻心。」我看著戒嗔,看著這個小禿驢,看著眼中的清明越來越清晰,我繼續對他說道:「戒嗔,記得你和我說過的話嗎?保住你心中的清明台,我相信你,你一定會做到的,你不會讓我失望,不會讓你師父失望的!」我在心默默地喊道:加油啊!戒嗔!
終於,在戒嗔他自己的努力下,眼中的紫芒漸漸地黯淡了下去,乃至消失不見,而此刻,戒嗔的身體也彷彿失去了依托,沒有重心的向地上倒去。我急忙伸手將他扶住。
戒嗔微微張開他半閉著地眼簾,對著我強笑道:「天星放心吧,我小和尚不會那麼輕易就放棄的。」
「小禿驢……」我扶著他,看著極度其虛的他,心疼道:「你睡吧。放心的休息吧,這裡有我呢。你什麼都不用擔心!」
戒嗔微笑著閉上了眼睛,我看著因心力憔悴而昏睡過去的戒嗔。正打算將他扶到一旁,就在此刻從前邊突然傳來一股極強強地妖氣。我心知,一定是那個血霧中的妖怪來了,於是我急忙將戒嗔扶到一邊的山洞內,並給在同洞的周圍加了三言咒,這樣,除非修為高我太多,要不然根本就不可能傷及在三言咒內的戒嗔。
等我為戒嗔作完這些,那妖怪也已然到了。
只見一團猩紅的血霧翻滾著從遠處飛快地向這靠近著,一瞬間就來到了眼前,那樣的速度和上次在天佛寺中已然是有天壤之別,看樣子他果然將玉佛珠內的能量融合了,但即使如此又怎樣!該死的終究還是該死!我冷冷地看著在我面前的血霧,藏在那霧氣中的妖怪在我的眼中已經成了一個死物。
「哼!我還以為是誰呢,弄了半天竟然是你。」那妖怪陰陽怪氣地對我說道:「怎麼?那日在天佛寺你還沒見識到本尊地厲害是不是?今天居然還敢送死?」
「哼!」我對著他冷冷的哼了一聲,很明顯這個自大的傢伙根本就沒有弄清楚瑞在的形勢,若是他用神通識稍微試探我一下,也不會如此張狂了,可惜他太過於自負了,聽他的語氣,根本就沒有將我放在眼裡,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我可以出其不意,但是此刻我卻不想讓他這麼快的死去因為我還有些東西要問他:「噬鬼妖呢?」
「噬鬼妖?」那妖怪被我問得一愣。
「不錯!」我的聲音依舊很冷,冷得讓人以為到了三九天。
「你問他做什麼?難道你認識他?」那妖怪淡淡地問道,似乎他並不想這麼快和我打鬥。
或許玩弄別人,已經成為了這個妖怪的習慣,就算是在他認為自己有絕對優勢的情況下,他還是在玩些貓抓老鼠的伎倆,只不過,不知道這次,誰是貓,誰是老鼠!我看著那團血霧恨恨地想道,但是對於他的話我還是有必要回答的,我還需要在他的口中得到噬鬼妖的下落,在上次天佛寺的戰鬥中,可以說領頭的只有兩個人,一個便是就在幕後的血霧妖,另一個便是台前如跳樑小丑一般的噬鬼妖那個忘恩負義的傢伙了!當日我在天佛寺門口看著七夜的份上沒有殺他,可是沒想到他不戰而退後居然將這傢伙引了進來,虧當日還相信他那些信口雌黃的謊言!想到這裡,我微怒道:」你問這麼多幹什麼!你只管說就是了。」
「呵呵,」那聲音笑道:」本事不大,脾氣還不上,本尊只不過想多和你聊聊而已,你還發火了。」
「廢話少說,你說還是不說噬鬼妖的下落!」我看著那妖怪不客氣道。
「哈哈哈哈,」那團血霧忽然震動起來,那妖怪像是開懷道:「好好!我喜歡你的脾氣,不過可惜噬鬼妖那個笨蛋已經被我殺死了,有什麼事你可以下黃泉和他說。」
「死了?!」那妖怪的話頓時讓我愕然。我不信地看著他道:「他是妖,你也是妖,更何況他還是你的馬前足,你怎麼可能殺他?你一定是在敷衍我。」
「敷衍你?」那妖怪不悅道:「難道你認為本尊是信口雌黃的人嗎?收留他,是因為他對我有用處,他的修為在妖界算是高強的;殺他是因為他有二心,想勸我放棄天佛寺;再說妖殺妖有什麼錯!你們人都能殺人。我就是討厭你們這樣假惺惺的,人前一套,背後一套的人類了!」
死了?我聽著那妖怪忿忿的聲音,知道他說的都是實話。同時,我也知道自己錯怪了噬鬼妖,我這時才知道他臨走時對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是啊,做妖就該有做妖的覺悟。想來,噬鬼妖已經對這世間有所厭惡了吧,要不然他不會明知是死還回去的。
「夠了!我不想和你多費口舌!」那妖怪忽然對著我大聲叫囂起來:「你快去把那你背後的傢伙叫出來!」
「背後的傢伙?」我背後有人嗎?我不解地看著那團血霧,不知道那妖怪說的背後的傢伙指的是誰!
那妖怪不耐煩道:「就是將這天地之極內五行全部吸收掉的人。」說完,見我還在茫然,便補充道:「就是那日在天佛寺壞本尊大事,突然蹦出來的小禿子!」
小禿子?呵,我暗笑了一下,沒想到就這會兒工夫小禿驢又多了外號,而且聽起來還蠻順口的。
那妖怪忽然吼道:「笑什麼笑!裝什麼傻!別以為他躲起來本尊就不知道他在這裡,殺死本尊這麼多手下,難道他以為躲起來就可以逍遙了嗎?」
我一邊聽著那妖怪在發著牢騷,一邊心中已然猜到事情的經過。看來是我吸收這無憂谷內的五行時,導致四周的地脈極速枯萎。而這個號稱本尊的妖怪也是為了天地之極的五行而來,在察覺到不對時,他便派出手下四處察探,沒想到卻引起了戒嗔的暴走,而被戒嗔殺得走投無路的妖怪肯定回去叫了救兵。這傢伙就以為吸收天地之極內所有五行的人和壞他大事的人都是戒嗔了。呵呵,我心中覺得好笑,嘴上也不覺地笑出了聲。
「你還敢笑!」那妖怪顯得異常氣憤,對著我大吼道。但是很明顯他還有些顧忌戒嗔,所以即使如此,他還是沒有出手。
我見這妖怪如此好玩,心想既然你這麼能忍,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忍多久!想到這裡,我故意激他道:「我說,你這個叫本尊的傢伙,為何你總愛躲藏在血霧當中?是不是你害怕被人看到你那不男不女的樣子而感到羞恥啊?」
我說完這句話後,本來在我面前翻滾的血霧忽然停住了。我很明顯地可以感覺到四周的五行在不規則地運動著。看來這傢伙終於忍不住要出手了。哼!出手便出手,誰怕誰還不一定!
我在心中冷哼一聲,但是還是不敢小覷這傢伙,還不清楚他在吸收了玉佛珠後的修為提升到什麼程度。
在寂靜中,我眼前的血霧忽然由中間破開,慢慢地向那妖怪的身後收縮著,就彷彿是鳳凰張開了雙翅一樣,煞是好看。而在這看似美麗的瞬間,在那血霧四周的煞氣,卻在悄悄地凝結成一道道細小的針芒。當那妖怪完全露出那張俊美的臉時,隨著他的手指一彈,那些針芒便化做漫天血雨,紛紛揚揚地向我身上灑來。
我看著迎面撲來的針芒血雨,心中絲毫沒有把它們放在心上。冷冷掃視了一下那些針芒,星光真氣沒有徵兆地就浮現在我的身前。那些血雨立刻如同撞上了鋼板一樣,叮叮噹噹地撞擊在星光真氣上,然後紛紛無力地落在地上,重新又化為血霧。我看著驚訝無比的血霧妖,嘴角微斜了一下,笑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你送我針芒,我便還你劍氣吧!」說完,我額頭上劍心的印記一閃,唰的一聲,一道劍氣如電射一般向那妖怪襲去,速度之快令人乍舌。但是那妖怪也並非等閒,雖然他回過神的時候已然遲了,可是,在避無可避的情況下,只見他銀牙一咬,將身體向邊上一偏。只見劍氣穿過他的身體,帶過一片血光,然後再狠狠擊在他身後的山壁上,將那片山脈化成廢墟!
本來應該是一劍斃命的,只是我沒有料到這妖怪竟然強悍如斯,為了促使自己的性命,寧願自毀一臂。我看著飛落在一邊的斷臂,心裡暗暗震驚。
只見那妖怪咬著銀牙,臉上的肌肉因為劇烈的疼痛而抽搐著。他看著我,顫抖著聲音道:「想不到你竟然真的是仙人!」或許直到這時,他才相信法鑫長者曾經說過的話。但是這已經完全沒有任何意義了,他已經失去了先機。更何況,他還少了一隻手臂。
我看著他道:「不!我不是什麼仙人,你也別管我是誰,我今天是來向你復仇的!」
「復仇?復什麼仇?難道是幫那些和尚嗎?」那妖怪看著,另一隻手使勁地握住斷臂的傷口,試圖將血止住。
「不,不止是天佛寺那千百條生命,還有抱松和抱月,還有更多被你殺掉的人。為了他們,」我看著那妖怪,一步一步地向他走去。
那妖怪一邊向後退著,一邊蒼白了臉色看著我道:「你是天鬼!」
聽到這一聲,我突然停了下來,驚訝地看著他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天鬼?」
「呵呵,是啊!你果然是天鬼!哈哈哈哈哈哈!」那妖怪忍不住大聲笑了起來,捂著傷口的手也因為劇烈的笑聲而鬆開了,彷彿他發現了一件足以讓他開心不已的的事情一樣。
我奇怪地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麼那麼開心。
「我知道你是天鬼的原因,你想知道嗎?」那妖怪隨手自己的傷口上放了個法術,算是止住了外溢的鮮血。他用剩下的右手搭靠在身邊的山石上,支撐住自己的身體,然後看著我,嘿嘿地笑了下,然後整個身體放出淡淡的光芒,將他整個人都罩住了。
我站在一邊,不解地看著那妖怪所做的一切,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麼。那淡淡的光芒只是很柔和,一點威脅都沒有。等那光芒閃去,我立刻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事實。抱月!在我面前出現的居然是抱月!
只見她痛苦地捂著自己的左手,整個人都靠在山石上,那張俏臉依舊沒有變,還是那樣嫵媚動人,眼中的目光依舊是那樣清澈,只是給人的感覺顯得更加成熟了。我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抱月,激動的心情難以說明。
「宗主。」抱月忽然淚水盈盈地看著我。
這一聲宗主將我的疑慮全部打消。是啊,宗主,除了抱松和抱月還有誰叫我宗主呢,過了百年又有誰知道我還曾是兩個懵懂少年的宗主呢。我聽著耳邊如夢一般的聲音,看著眼前的抱月。雖然心中很想呵護她為何竟然會變成如此模樣,但是卻不忍心說出口。我慢慢地向她走過去,輕聲地問道:」抱月,你真的是抱月嗎?」
「是啊,宗主,難道你不認識我了?」報月看著我焦急道,一雙俏目更是淚水漣漣。
我看著她,看著她的斷臂,眼前的一切讓我糊塗了,難道這一切都是在做夢嗎?還是這是那妖怪的幻術。我使勁給了自己一拳,胸口微微傳了些陣痛的感覺,不是夢,也不是幻術!那抱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說,那個妖怪就是抱月?又或者說,自始自終,那都是抱月偽裝的,可為什麼她要這麼做呢?不,不可能的,這一定是那妖怪用來欺詐我的,抱松和抱月早就不在人世了。想到這裡,我向後退了兩步,再一次面對著抱月看去,可是在那臉上我看不出絲毫的偽裝,也沒有法術的雕琢,但是,我還是很了狠心,在心中聚起了一道劍氣。
抱月見我竟然準備對她下手,連忙驚慌起來,看著我,微微的抽泣道:「宗主,我是抱月啊,宗主為什麼要殺我,難道你忘了你說要照顧我和抱松的嗎?為什麼你現在要卻殺我。」
我閉上眼睛,重重的歎了口氣道:「你不是抱月,抱松和抱月都已經死了,他們在月琅牙的墳我也已經去看過了。」說著,我手上的劍氣成型的速度更快了,我害怕時間拖得越長,我會越不忍心下手。
「不!宗主,不是這樣的,我真的是抱月啊。」抱月一邊看著我手中的劍氣,一邊驚駭道:「你聽我說啊,宗主。」
哎!耳邊聽著抱月那苦苦的哀求聲,心中一陣淒涼,萬一她真的是抱……
哎!耳邊聽著抱月那苦苦的哀求聲,心中一陣淒涼,萬一她真的是抱月怎麼辦啊?不如聽聽她是如何解釋的,於是,我睜開眼睛看著抱月道:」好吧,你說吧,我到要聽聽你能說出什麼緣由來。」
「多謝宗主!」抱月見我願意聽他解釋,又像以前一樣對我頑皮的吐了吐舌頭,只是臉上還沾著兩處淚痕,看起來更加惹人憐愛。
我看著抱月如此親暱的動作,彷彿又回到了從前,以中的戒備又放下了一些。
「宗主,你聽我說。」抱月看著我,在山石邊坐了下來,身體依舊在石頭上道:」其實宗主說的也沒有錯,其實我和抱松的肉身已經死了,確實埋藏在月琅牙之下呀。可是抱月也沒騙你,我其實並沒有死。因為那妖怪吸食了我和抱松的元嬰,但是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所以我和抱松僥倖沒被那妖怪同化。所以我們還活著,只是活在別人的身體裡,這次便是那妖怪要我同來同你說,不要殺我們。」
「你是說,你在妖怪的身體裡。」聽完抱月的解釋,我感覺到自己的大腦似乎不夠用了。
「是的。」抱月點了點頭,道:」抱松也在,不如我讓他出來和你見個面」說完,也沒徵求我的意見,就見那妖怪身上又是一陣光芒四射,等光華散去,抱松那張木衲的臉也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看著那與抱松一般無二的臉,心裡更是驚訝無比。
抱松看著我到:」宗主,抱松有愧於你啊。」
我看著他說話的表情,聲音都與抱松一模一樣,口中於是下意識的問到:」為什麼?」
抱松抱著傷口站起來,然後咚地一聲跪下來,道:」宗主,你殺了我吧,我跟這妖怪共用一個身體,早就受不了了!快啊!殺了我吧!」說著,將腦袋不停的往地上撞,才撞了不到兩下,他的身體再次暴出光芒,這次出現的卻是那妖怪,只見他心疼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小聲地嘟囔著:」想毀我容啊?」
在抱松和抱月都消失後,讓我再次面對這可惡的妖怪,我一時還真舉棋不下,在殺還是不殺?殺嗎?如果剛才抱松和抱月說的都是實話,那我不是親手把他們殺了?曾經答應過忘塵伯伯的話現在還盤旋在我的腦海,難道我可以辜負他的信任,親手殺死他的孩子?不殺?不殺,我怎麼對得起戒嗔,對得起千佛寺那千百條性命,殺與不殺只是一念之間的事,可是我這時才發覺,原來做個決定這麼難。
那妖怪看著我,嫵媚的笑道:」來啊,我就在你面前,你過來殺了我,殺了我,你便可為大家報仇了,殺了我,你也就一併把抱松和抱月殺了!哈哈哈!」說完,他再一次張狂地笑了起來。
那刺耳的聲音聽著我耳裡一陣難受,殺還是不殺,我手中的劍氣,舉起來又放下去,這時,法鑫長老的話縈繞在我腦海裡,修心,是啊,修佛修心,修真也要修心,無論修什麼都要內外兼修,而我的心還跟剛出來一樣,該狠裡的時候狠不下心,往往會壞了大事,天佛寺便是血的教訓,這樣的教訓一次就足夠了,看來我修心的旅程今天就走出第一步。
我看著那妖怪,心中狠了一下,決定放手一試,於是我將手中放下的劍氣,重新聚在手上,轉身向那妖怪走去,那妖怪看著我手中的劍氣,驚恐的向後退著,身上也再次暴發了光華,抱月的臉也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她看著我苦苦哀求道:」宗主,你怎麼能殺我呢,我是抱月啊,你看看清楚」
但是我依舊寒著臉向他走去,但是我走得很慢,平日一小步現在我偏要作成三小步。
抱月見勸說不動我,下一刻又變成了抱松,只見抱松看著我,大叫道:」宗主,殺了我,快啊!」
我對抱松微微斜了斜嘴角。
抱松又消失了,接下來,又是抱月苦苦哀求我不要殺她。
可是面對這一切,我都狠下心來,一步步地向前靠近著。隨著我的步伐越發接近,抱松和抱月出來的更加頻繁了,終於,在最後一次變幻中,抱月說了一句足讓那妖怪後悔一輩子的話語,只見她對我說:」殺了我吧,殺了我吧,宗主我實在是太痛苦了!」
當聽完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嘴角終於露出了笑容,而抱月的表情卻僵硬在那裡,我對他微微一笑,道:」好,我滿足你!」話音落下,手中地劍氣也如脫韁野馬一樣,向那妖怪的體內衝去。
在他愕然的那一順,他知道自己露出了馬腳,于飛快地向空中飛去,可是在剛才說話的時候。我和他的距離拉的才有咫尺之近。如此近的距離,任那妖怪再怎麼閃避也不可完全躲避,只好眼睜睜地看著我的沖天劍氣,一點點將他吞沒,到最後,只剩下他那不甘心的吼叫聲還遺留在山谷之間。
吁!當我手中最後一絲劍氣從我手中飛脫的時候,我緊張的身體頓時毫無估計的往地上一躺,呆呆地看著天空,心中一片倘然,抱松,抱月,你們一路走好!做宗主的算是為你們餞行了,我在心中默默地想著。
就在我以為可以好好歇息一下地時候,我感覺到有一股縹緲地仙氣就在附近,於是,我急忙跳了起來,緊張地看著前方密密麻麻的樹林,一邊小心地用神識向前探視著,一邊喝道:」誰!」
雖然四周並沒有回答,但是,我的神識卻非常快的找尋到了一股非常明顯地仙氣,於是毫不留情地向那邊射出一片劍氣,頓時飛沙走石,在劍氣的激盪中,終於有個身影忍不住從樹林中衝向天空,被我逼了出來。
我冷冷地看著那向空中彈射的仙人,似乎想桃李這裡一樣,飛快地向上空飛去,我隨手將星光真氣凝成一線,在空中撒下一片天網,那仙人見自己去路已然被堵住,只好停在半空中,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見到我就想跑的仙人,以前見的仙人沒有一個對我不是想先殺而後快,怎麼這個傢伙如此與眾不同。
我帶著好奇的心理向停留在半空中的仙人飛去,那仙人也甚是奇怪,剛才還是見了我就想跑,這會卻索性停留在空中,背對著我一動不動。
可是當我離那仙人的距離越近,我就越發覺得有些不對,那樣熟悉的背影,如同在哪見過一樣,究竟是誰呢?我飛行地速度也不由地慢了下來,瘦小的身提,花白的頭髮,微微有些倚僂背,好熟悉啊,以前在無憂谷我還不會飛劍的時,我就是與這一模一樣的背影將把我從山峰上一次又一次,不厭其煩地將我背上背下,就是站在這樣的背影上,我才能有今天的修為。
那背影已經越來越遠了,我的心也提到了嗓門,從他的身上我似乎聞到了熟悉無比的氣味,我幾乎已經決定是他了,但是我還是按捺下
激動的心情,顫抖著聲音,試探道:」老雜毛?」
那個仙人的身軀很明顯地抖動了一下,我知道我猜中了,雖然我很想走過去看看他的臉,但是我還是不敢,我怕萬一不是,夢就碎了,
我甚至害怕那個仙人會突然出聲,因為老雜毛的那飽經滄桑的聲音,別人是瞞不過我耳朵的,我只是希望,時間就這樣停住,停留在
我和老雜毛相認的那一秒。
可是那個仙人的身軀還是轉過來了,只是轉得極慢極慢,隨著他緩緩地轉動身影,我的心也跟著他不停地向上提著,終於,我看到他
的臉,天啊!真是他!
我不敢冒險地看著我面前那個小老頭,那熟悉的眉毛,慈祥的笑容,還有額頭那數不清的皺紋,是他,真是他,曾經在我腦海裡排練
過無數次相逢的場面,在這一刻竟然一點用都沒有。
我和老雜毛就這樣互視著,誰都沒有說話,或者我們兩都在害怕,害怕自己一說話,就會壞了這裡的氣氛,害怕一說話就會壞了對方
的心情,因為我們此刻彼此的立場已然不同,或許只有無言才是最好的選擇。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著,終於老雜毛的嘴動了,我看著他的嘴唇,害怕從他的嘴裡吐出我最不願意聽到的字眼。
「叫師父!」
我愣了,老雜毛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真呆住了,叫師父,我不斷地在心裡對自己說,叫啊,為什麼不叫啊,我不是一直都希望有個
機會可以親口在老雜毛的面前說的嗎?為什麼開不了口,叫啊,為什麼不叫啊,在老雜毛飛昇的那段時間,我不是哭著叫師父嗎?為
什麼今天他重新站在我的面前,我卻開不了口?
我看著老雜毛,幾度張開了嘴,幾度重新又合上,最終我將眼睛一閉,叫到:」老雜毛!」天啊!怎麼不是師父兩個字?我明明記得
自己說的是師父這兩個字啊。
老雜毛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轉而他看著我到:」天星,你還是不好意思叫啊,都過去那麼多年,你還是不好意思叫。」
「呵呵」我被老雜毛說得不斷地摸著自己的腦袋,站在那裡就這樣看著他。
老雜毛目光慈祥的看著我道:」你長大了,天星,比起我離開的時候,你已經成長起來太多了。剛才你和那妖怪畢方之間的戰鬥為師的已經看的很清楚了,現在你已經可以單飛了,再也不需要在師父的翅膀裡呵護了。」
「畢方?」我現在才知道原來剛才那個妖怪的名字原來叫畢方,在師父的面前我永遠都像是個孩子。在他那似乎總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老雜毛慈祥的笑了下,道:」是啊,神鳥畢方,生與東南,清水西,鳴畢方,那是萬年神鳥,卻不想被天煞污了,成了妖。」
「哦!原來如此。」我點了點頭,但是忽然想到,當日天煞之時,老雜毛已然飛昇過了,這時他怎麼還知道天煞,於是我便問道:」老雜毛,天煞的事,你怎麼知道?」
「呵呵。」老雜毛摸鬍鬚的習慣還是沒有改掉,此刻他又顧做高深的撫摩著自己頜下的鬍鬚,微笑道:」天煞的事在仙界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更有人說,在天煞中出了傳說中的天鬼,哈哈!」老雜毛說到這裡的時候開懷的笑了起來。
我看著老雜毛開心的樣子,心想自己是不是太過於多慮了,可是轉而一想,修真界不是都說,仙界到地球,必須至少要有大羅金仙的修為才可以嗎?而以剛才老雜毛的修為來看,遠遠沒有那麼高,甚到連我都不如,那他是如何來的呢?可是這個問題我是不會問的,雖然我已經致辭猜到了答案,可是我卻不敢開口,害怕自己一開口得到的答案會讓我更傷心。
「這次我來……」老雜毛猶豫了半天,突然開口說道。
「不要!」我急忙脫口而出,喊了一句。
老雜毛慈愛的看了我一眼,半晌後,才道:」不要?什麼不要?」
我看著老雜毛,看到他眼中的那一絲眷念,一絲逃避,我知道我們其實都在逃避著同一個問題,他並非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只是他自己也不想這麼快把問題攤開,我們倆誰都不願意解開這師徒的情分,良久,我才看著老雜毛,輕聲道:」老雜毛,不如我們去你那個破茅草屋坐坐吧。」
老雜毛看著我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是卻沒有說出來,於是也點了點頭,便領著我向下飛去。
我跟在老雜毛的身後,一併下去了,飛在空中,看著老雜毛,我彷彿又回到了從前,那時候,我還記得當日在那地呈脈的山峰上挨雷劈的情景:
「轟!」伴隨著天上的雷聲,一道巨大的閃電,閃著幽藍的光芒憤怒向我身上炸了下來,在天雷轟到我身體的那一剎那,黑暗的懸崖上,我的身影閃現了幾下,但專注想著心思的我並沒有太在意那一剎那實體化的身體,感覺著雷芒在我身體內竄動,我舒服的哼了一下,心裡卻在暗罵:」老雜毛,都來了五年了,每次打雷下雨就把我帶到這孤崖上來當電線桿,被天雷劈,好玩啊?下次叫你自己也試試!哎呀……好舒服,在來一下。」這五年來,老雜毛什麼都沒教我,只是讓我來挨雷劈,剛開始還有些疼痛,到現在每次被雷劈我都覺得非常舒服,我甚至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變態了?每次我問老雜毛為什麼要我被雷劈,老雜毛總是笑而不答,從他的眼神裡我已經得到了答案,分明在說個這個小白鼠任命吧,哈哈!每當這個時候我總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此刻再回想起當日的感覺和心情,心境卻有些不同,老雜毛的用心良苦,也只有到今天我才體會到,若不是他,我怎麼會有今天的修為。
不過半個時辰不到的路程,而我和才雜毛整整飛了兩個多時辰,一路飛來我們誰都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飛著,彷彿在尋找著過去遺失的記憶。
「到了!」老雜毛在前面忽然說了一句。
「哦!」我應了一聲,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天上下來的,等落到地上,看著滿目創痍的廢墟,我這才記起來,原來這茅草屋早就毀了,只是在那一刻,我將過於和現在重合在了一起,沒有分清誰是誰。
我看著老雜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唯唯諾諾道:」呵呵,我忘了。」
沒想到老雜毛的臉上依舊堆滿了笑容道:」呵呵,倒了?果然被你說中,看來為師做的東西果然不牢靠啊,呵呵。」
我這才想起,當年老雜毛做這個茅草屋的時候,確實是十分被我鄙視的,可是同樣的那時候我卻不知道這琳琅草的珍貴。
「呵呵!」我只好難堪的笑了笑。
「不如我們重建吧!」老雜毛像是玩心大起地說道。
「好啊!」我見老雜毛有這麼大的興趣,於是便也答應到,其實只要他不說到那個事,無論做什麼我都不會反對的。
人一旦忙起來後就不覺得時間過得慢了,而且在工作中人和人也很容易相處,一時我和老雜毛之間的話便一句連著一句,互相爭辯起來,無論是量木,伐木,砍樹,還是建宅基一直到做完整座房子,我們都在不停的爭辯著,有時是為了木頭的長短大小,有時候是為了樹木的質材,沒有一個地方我們不吵吵兩句,哪怕是沒有可以吵的也要找理由吵,時間很快就被發掉了,不知不覺中新月就掛上了天空。
房子建好了,可是無論從樣子還是質量上看,都非常的不雅,因為這房子的左邊是我做的,而右邊卻是老雜毛做的,這樣的房子能站住腳,不倒塌就算不錯了。
「呵呵。」
「哈哈哈哈!」
我和老雜毛兩個人看著自己的傑作,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哪裡像什麼房子,能住頭豬就不錯了,我看著這房子道:」老雜毛,怎麼樣,我左邊做的比較漂亮吧,要不是你右邊做得太醜,這房子一定會屹立千年!」
「是遺笑千年吧?我怎麼看怎麼覺得我做的比較好。」老雜毛站在遠處比畫著。
在做這座房子的過程中,我和老雜毛之間的距離拉得更近了,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時刻。
我看著這房子,總覺得缺些什麼,於是便道:」要是還有個屋頂就完美了,那看起來應該和你以前做的那個破茅草屋差不多,可惜啊,琳琅草已經沒有了,唉!」
老雜毛沉默了良久,忽然語沉重道:」是啊,我們做這些有什麼意義呢,一切都過去了,即使能復原,也只是像而已,而不是從前那個了。」
我隱約感覺到有些不對頭,於是急忙道:」老雜毛,既然這個不合你的意,不如我們推倒重做吧?」我急忙走過去就要將房子推掉。
「天星!」老雜毛對著我喝道:」我們倆別再自欺欺人了,你聽我說,我這次來是仙帝讓我來的!目的,是讓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