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青松走出大殿,一路向最上方的浮島走去。
「青松!劍塚不就是劍的墳墓嗎?墳墓應該在陰暗點的地方,怎麼這劍塚反而建在這高處?」
青松聽到我說的話,笑著解釋道:「小師叔以前沒有修真過吧?」
我搖了搖頭,道:「這和修真有什麼關係?」
青松笑道:「劍塚其實並不是劍的墳墓,而是劍出生的地方。」
「劍出生的地方?」我有些不解。
「嗯!劍塚是修真界用特殊的種劍術,將天地間的靈氣集中在一起,自然結合成劍身,而堆放這些劍身的地方就叫劍塚了,而吸收天地靈氣,自然是建在高處。」
種劍術?呵呵,看樣子是不錯的法術,有機會要注意下,雖然聽青松的解釋我明白了大半,但還是有些不解,繼續問道:「既然是劍出生的地方,為什麼要叫劍塚,好像有些名不副實。」
「小師叔有所不知,只有像我們這些有資質的人才可以修真,也只有修真才可以讓那些有天地靈氣的種劍擇主,但是種劍術並不會因為修真少種出來的劍就減少,於是修真的數目就越來越追不上種劍的速度,久而久之那些無人要的劍就日益增多,劍塚就真的成為劍塚。」說到這裡,青松流露出心痛的表情,似乎那些劍沒有機會擇主都是他的錯私的。
我看到青松的樣子,有些不忍道:「青松!我傷到你了?」
青松聽了我的話,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忙道:「哦!不,我只不過想起了一些往事。」
「可以告訴我嗎?也許我可以為你分擔一些。」
青松似乎沒有想到我會這麼說,震震地看著我,感激道:「小師叔!」
我看著青松的樣子,沒想到自己隨意的一句話竟然讓青松如此感動,我不禁有些不安道:「青松!你怎麼了?」
「小師叔,這還是我修真後第一次有人關心我,我真的好感動,嗚嗚嗚嗚……」
我有些不知所措,急道:「哭什麼!男子漢大丈夫,別動不動就哭。」
「嗚嗚嗚……我知道,嗚嗚嗚嗚……但是我真的很感動。」
「不就說了一句安慰你的話嗎?至於這樣嗎?青松好了,別哭了。」
「嗚嗚……小師叔,你才修真不知道,修真要求淡泊心志,因為可以修真對我們來說實在非常不容易,在我們少陽派一輩子不能修真,只能做一般弟子終老的比比皆是,所以大家對自己的要求都十分嚴格,一般都是兩耳不聞窗外事,而弟子我資質愚鈍,雖然進入修真門檻,但是不能清心寡慾,常為世事困繞,所以師傅派我看管劍塚希望我可以遠離塵囂,今天象師叔這樣關心我的,這幾十年來還是第一個,怎麼能叫我不感動,嗚嗚嗚……」
「原來修真還有這些規矩,哎,麻煩啊!等等你剛剛說幾十年?我看你的樣子不過二,三十歲呀。」我有些吃驚。
青松漸漸平復了心情,道:「小師叔有所不知,修真可以養顏駐壽,雖然弟子不才,也修真了半百歲月有餘。」
「半百有餘?那最少有五十多歲了!」我驚訝得看了看眼前的看樣子十分年輕的青松,有些不可置信,難道修真界都是些老不死?嗚嗚嗚嗚嗚。
青松忽然止步道:「小師叔!我們到了!」
「到了?」我趕緊向上走了幾步,劍塚的全貌頓時映入眼簾,一道陽光自天上直瀉而下,將整座劍塚照在裡面,地上插著無數的劍身在陽光下閃著異彩,本是寧靜的劍塚,在青松出現後,地上的劍身突然爭鳴了起來。
怎麼回事?我有些不知所措。
「小師叔,不必害怕!這些劍都是我的朋友!」青松笑著解釋道。
青松沐浴在陽光下的笑容,顯得特別的真誠,「朋友?」我對青松說得話有些不太理解,這裡分明都是些沒有思考能力的劍身罷了。
「嗯!朋友!」青松確信得點點頭:「這些劍身都是有靈氣的,小師叔,我和它們呆了快五十年了,我知道他們其實也會哭,也會笑,其實看到這些劍身沒有人取,我的心裡也十分難過,劍既然生出來,卻找不到屬於自己的主人,只能在這裡終老一生,你不認為這是非常殘忍的事嗎?」
殘忍?我第一次看見有人居然從劍的角度看問題,如果將自己看成劍,如果我就是那把劍,我會怎麼樣呢?我看著劍塚地上插著的那些劍身,突然感覺有些好笑,身為劍,而且是有靈性的劍,難道就自甘天命嗎?劍是百兵中王者,妄你們還是王者,竟然不如我這個鬼,如果我順應天命,也許我現在早該放棄復仇,早該去輪迴了,但是我不甘心那樣,我寧願站著死,也不願躺著生,再看看你們!如果我是劍,我寧願斷劍對抗天命,也不願就一輩子插在這裡。
「嗡!!!!!」忽然萬劍塚的劍一起大聲鳴叫起來,洶湧的劍氣澎湃不已。
青松見狀,急道:「小師叔,你想了些什麼呀?這些劍都是有靈性的,別急怒了它們!!」
我聽了青松話,看著眼前幾欲向我衝來澎湃劍氣,心道,有本事別在我面前虛張聲勢,有本事你們就別在這裡等待主人,命運應該掌握在自己手裡,像你們這樣,算什麼?你們告訴我,算什麼?難道種劍術把你們種出來,你們就必須呆在這裡,在這裡等待?在這裡終老?你們算什麼靈劍!不過是一般廢銅爛鐵,你們不配我天鬼!我要的是可以和我一起對抗天命的劍!
地上的劍身似乎聽懂了我說的話,突然之間鳴叫聲全部停了下來,相互之間不停叮鈴地清脆著響著。
松重重得吐了一口氣,道:「小師叔,剛剛你想什麼呢?你知不知道,那些劍氣可以把你殺死幾百遍了。」
我沒有聽進青松說的話,靜靜得看著地上的劍身,心道:你們屈服了?萬劍塚,哼!你們也只配呆在這為你們作的墳墓。既然沒有配得上我的劍身,留在這裡也沒有用,我轉身走下浮島。
「小師叔,不選劍了嗎?」青松奇道。
「不選了,這裡都是些天命之劍,我拿著也沒有用!!」我頭也不回得向下走去。
「嗡!!!!!」聽到我說的話,萬劍再一次鳴叫了起來,這一次比上一次還要猛烈,整座萬劍塚的浮島都跟著劇烈搖晃。
想反抗嗎?那你們就讓我看看,你們之中誰才可以陪我一起對抗天命。
「轟!!!!」一聲巨響,劍身上的劍氣沖天而起,劍氣激盪到包圍著少陽派的結界,竟毫不費力將結界擊穿,扶搖直上,萬劍塚經受不住強烈劍氣的激盪,開始慢慢崩潰,大量的石塊開始從浮島上分離。
青松此時已經嚇得面無人色,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讓萬劍塚的劍氣齊發,我現在的狀況也和青松差不多,我原本只是想得太入神,一時間把自己當成了劍,將自己的想法表露了出來,沒想到竟然會造成這樣的後果,也呆呆地站在原地。
浩瀚無匹的劍氣射出九宵之後,瞬間消失,劍氣過後的萬劍塚慘不忍睹,地面上已經完全看不到一把完整的劍身了,到處都是破碎的劍,而在半空中卻漂浮著一把如同靈體一樣,只有拇指大小的蘭色透明小劍,我驚訝得看著這把劍,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蘭色小劍突然對著我衝了過來。
「小師叔!小心!」青松大聲叫道。
但是青松說得太遲了,小劍的速度是在快的匪夷所思,想殺人滅口嗎?我突然有這種想法。
小劍準確無誤射中了我的印堂,「嗯!」我悶哼了一聲,就在蘭色小劍飛進我身體那瞬間,彷彿聽見一個聲音對我說道:你可以對抗天命嗎?如果可以,那麼請你帶著我們,帶著所有萬劍塚的劍心去對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