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刺再見面是在集團例會上。已經回來幾天了有關程東的事他想了很久只是什麼也沒做。
「程東年初回來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他現在和嫣嫣走得很近。」當初封青這麼說的表露了些微擔憂他沒有再追問只是心裡極不是滋味。一方面不知道她到底做什麼打算一方面想到了當初的程東。
封藍那邊突然安靜下去沒有任何回應。他本想一切都有個了斷的時候到了她再疼再傷好歹他在可程東卻不期然出現了。拿到離婚的協議文本認真推敲之後讓律師送了過去本該有的喜悅完全消退了。
把出差這些日子的事情弄清晰才得了個喘息機會。交代過秘書獨自開車回了趟大院沿路的風景太過熟悉似乎重放他們成長的軌跡。車裡還放著給她的禮物聽的也是她喜歡的音樂。有關她的很多細節思緒一沾到就無法釋懷。
回到自己住過的那套公寓他們在那裡生了太多事情再回到那裡心裡也會混亂。搬家過後書亂亂的堆著並沒有放回原處坐在一捆書上手裡的畫冊封皮還濺著她的血心裡那道傷口疼得厲害。
一直沒有見她就擔心得緊。她當時疼一分他這些日子就數倍的累積在心上。
坐在策劃部的位置偶爾抬頭能看見她坐在副總身後略顯瘦弱的身子。低頭再看案頭的資料聽總裁講話想的卻是她受傷和離婚的事。不想表現的過於急躁努力讓自己專注些。
有人推門進來走到副總身邊說了什麼總裁繼續講話他注意到她悄然起身隨著來人出去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回來回到位子上再沒抬頭。
例會第一天是上層和各部門負責人講話他被安排在第三天準備很充分因為惦記別的事很多講話都只是草草聽了。她回來了他才又在文件上寫寫劃劃。
中間休會的時候和其他部門經理在一起喝咖啡說話穿過交錯的身影能看見她坐在角落裡還是剛剛開會時的姿勢手裡拿著筆膝上放著記本子垂著的臉龐上並無表情好像整個人都定在那裡。
他不便過去只是讓阿姨給她送了杯水可她接過去卻並沒喝。
下午輪到郭濤的陳詞他不得不認真聽彼此注視的目光似乎在較勁他知道身邊的馮震也是暗潮湧動目前所有運籌都在掌控中他並不擔心工作上出什麼差池。把郭濤講話附上的材料推到馮震一邊靠回到椅子裡一字一句聽餘光頻繁注意她的方向。
不知道她怎麼了比起以往反常。他們在公司甚少交集她總是躲著和他有關的一切剛剛卻瞥到她抬起頭直直的向著他的方向呆。
嘴角輕抿的無助讓人很難不分心。
突來的掌聲讓人一震手裡的本子掉到了地上。她彎腰撿了兩次才拿起來郭濤已經講完了她似乎什麼也沒記錄下來。拿著筆看著他坐的方向不覺又回到昏昏沉沉的怔忡裡並沒躲開他投去的目光。
簽字筆尖在手心裡扎出深深的一道痕其實很疼卻感覺不出來。散會的時候有點混亂會議室裡大家快散盡了才現她還坐在那裡。
「你……」面目佯裝嚴肅走過去本想問她怎麼了剛要開口她已經狼狽起身顧不得禮貌倉促的順著人流出了會議室。
站在走廊裡看著她抱著本子走遠郭濤從身官方招牌猛男四菜一躺上傳
邊走過刻意的停了停。並不示弱他回到會議室找到副總談工作第一句就是郭濤的計劃行不通。
和副總一起回辦公室的時候才知道她會後請假提前離開了路過桌前看上面放著她的記本不覺拿起打開到最新的一頁。
重重的筆墨一次次重複著她的名字封嫣。把本子放回去他心裡也有隱隱的不安。
第二天會議如常只是她沒有隨著副總一起進來各部門經理、副理落座之後她才匆匆推門進來快步走到自己的位子上拿筆的手有些抖。
他注意到她眼下一片憔悴的痕跡人也頹唐的厲害。因為身份和場合他不能過去抽走她的筆讓她回去休息但是一整天裡視線離不開她。好多次和副總的目光不期而遇看到的是不置可否的搖頭他卻無法收斂。
那一天有誰講過什麼公司有什麼未來的決議他都沒放在心上。只希望早點散會找個機會和她談談。但會後被總裁和幾個部門經理圍著談出國這段的事他再抽出時間的時候她又不在了。
副總也不在他問過秘書說是副總帶著她出去辦事了。晚上打給學長只說是事前安排好的她並無異常只是累了。
但他隱約感覺不對手頭該準備的講話提綱放著不管想著這兩天她的樣子。沒有以往的失魂落魄或驚惶恐懼但是沉默的她更令人擔憂。
打給封青敷衍的問候背後希望聽一兩句有關她的事情封青只說程東最近頻繁約她出去雖然都是按時回家但家裡已經有了擔憂。之後因為唯一打過來的長途他們都沒再多說。
放了電話從抽屜裡又翻出程東留的那張名片他記不得他的職務稱謂只記得那行字她這兩天的失常是因為程東嗎?她倉促起身躲閃的意圖太過明顯又在瞞什麼?
心煩意亂的時候除了抽煙就是喝酒看著明天要講話的文件一推全掃到了地上走到窗前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城市的夜已經被無數燈火點亮他卻心意闌珊突然什麼前路都看不到。
程東問過的問題如今是一個挑釁的宣戰書是在和他搶嗎?熄了手裡的煙蒂抓起車鑰匙往外走動了車子才覺得沒有目的地。
坐在車裡又點了一支煙霧裡想著她坐在身側的樣子。每每哭泣哀怨的任他施為她的淚不知流了多少卻從不知道兩個人的感情。
你護不了她一輩子!
像是當初的程東又從地上爬起來嘴角帶著血跡眼神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堅定。他不是他的對手從來都不是所以這次也不可能取勝。
動車子向著大院的方向一路開在她家樓下停好車正在一處黑暗裡他熄了車燈等著。
她總要回來的不管生什麼這裡總是她的家。
想著她的人一刻不敢放鬆眼睛卻闔上了。在車裡就這麼坐著睡了一夜醒時天還沒有大亮。
趕回家裡梳洗換了身衣服講話被安排在最開始他再怠慢也得準時到。不知她昨晚有沒有準時回家擔心了一路希望能在公司看到但是他講完了話甚至議程過半她也始終未出現。
午飯沒吃一直藉故在副總那裡消磨時間。學長人也爽快「她上午請假了一會兒回來。」
「怎麼了?」不用刻意的偽裝他去找手機想打給封青。
「應該沒什麼大事但是前天和今天都請假了她……是因為上次受傷嗎?」學長是認真的「當了副總秘書她三番兩次的生病請假不是大家有微詞我作上司的也想弄明白。城寺她到底怎麼回事?你們倆到底準備怎麼辦?」
一句話遠遠無法回答他只想確定她是否安好「以後一定會說但是現在說也說不清別讓她工作壓力太大就好謝謝了學長。」
副總搖搖頭並沒有追問「她來了我打你。」說完把一份她沒做好的會議紀要推過來「她沒做好的你想辦法做至少工作是要完成的!」
他沒支聲拿了文件出門回去把會議紀要交給馮震處理自己則在辦公室盯著電話等她的消息。
午休過了會議入如常開始他接了電話才安心去會議室可坐到位子上卻一直沒看見她進來副總的位子也一直空著。
第一個報告推遲了十五分鐘副總始終沒有來就按照議程繼續了下去。突然有些心神不寧對面的郭濤再不友善也算不得什麼只為她沒來擔心。
人事部的錢偉林剛剛要講刊物提升的情況會議室的門就開了副總閃了半個身子進來看到總裁微微點頭示意。
「散會了我再找您有點急事要處理。」眼睛掃過自己的位子看著所有人注視的目光卻只定在一個人身上。
「城寺出來幫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