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單那晚是不是真的見到他了在蘭桂坊街上生過什麼她不確定。第二天醒過來問瑤瑤她只是指指床頭的男士大衣不再說話。
是了不管是怎樣的混亂還是見了他留了大衣她竟然一路穿了回來。後來的幾天裡時不時看到放在椅背上的衣服就像面對那個吊墜想拋卻又不知道如何才是真的擺脫。直到新年前程東打給瑤瑤約她吃飯才不再為那晚的事情碎心。
那件大衣放在宿舍角落裡漸漸也落了灰塵像她蒙塵的心藏的那麼深。
和城東是在一個不大的小館子碰面的就在學校附近。他穿的普通還是那晚的平頭和隨意看她來有驚喜也有意外。
她安穩的坐下點了一兩樣最經濟實惠的菜。她是不想他請吃飯的知道他的錢掙得更不容易。結賬時她偷偷在餐桌上留了自己的那份錢。
他們慢慢吃話說的並不多第二天就是元旦了學校已經放假時間也還早。
「明天你怎麼過?」程東幾乎沒吃什麼心思都在和她再相遇的那晚。他以為那個唐突的電話打過去她的朋友不會轉告但是很快她就接了過去客客氣氣的謝謝那晚他幫她。
問她一起吃頓飯她安靜了一下很快就答應了。早早來一身深深的藍色。
看她坐在那裡一點點細嚼慢咽斯文秀雅的模樣和他腦子裡那個封嫣慢慢重合。但她畢竟不同了就像走散那刻心裡那片陰影。
這些年他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麼和那個李城寺到底怎樣了。當初他說過要護她一輩子他護了嗎?
「也許在宿舍看看書吧給家裡打個電話。」她放下筷子不再吃只是真摯的注視著眼前的程東回應他的關切。
「封嫣……」他想說什麼又猶豫了。
「說吧沒事的」她淡淡笑笑有些不適應他過分的謹慎小心「不怪的。」
「我們……」他看著她唇角的笑突然覺得那麼遙不可及「我們……多久沒見了?」
她愣了一下「好多年了大概也有四年了吧。你走的時候我好像上高三。」拿起茶壺慢慢斟滿他的杯子「你好嗎現在的工作?」
他只是點點頭雖然絕不是最好但是比起官方招牌猛男四菜一躺上傳
當初他已經在前進了。只是眼前的目標一個比一個龐大需要付出的時間和努力遠比他當初想像的要多。「挺好的雖然還不是很適應香港的生活畢竟在北方長大的。」
她認同的點點頭那也是她的想法這裡再繁華再好不是生長的環境離了根她就像缺了養分的植物總是蔫蔫的無精打采。
之後他們的話都不多。飯後他一路送她直送到了大學門口。看到那塊牌子的時候心裡一種無名的痛。
就像當初看著她從最好的女校裡一步步走出來而他卻縮居在三流學校最混雜的校園裡。窺視再就他也進不了她的圈子不是封青、李城寺、戴陽那樣的人雖然和聖寺還有聯絡但幾年下來畢竟是遠了。
「新年快樂!」她裹緊了外衣向他拜拜手笑著走了進去。
他沒和她告別就站在那一直看著她走遠。之後一路吹著風走回了自己的小公寓。封嫣掛在他心裡那麼多年的名字再見卻滄海桑田找不到當初的那個人了。
他其實想約她再見個面看個電影或是吃頓飯哪怕只是再說幾句話聊聊。但是那些話到了嘴邊卻沒說出口他們之間橫亙的距離不是平安夜那晚的幾步可以跨過去的。他和她真的不是一個世界看她眉角的輕愁他替她難過卻知道自己再努力也無法療好。
突然覺得悲傷努力那麼多年吃了那麼多苦之後因為她淡淡地微笑而悲傷。母親去世的時候生活最低落的時候他都沒有這麼傷感過但看她笑著走遠他卻真的疼了。封嫣這名字被風吹散了又化成最深沉的疼留在他心裡。
他知道自己還會去看她但是不去擾她也不再平添她的辛苦。如果能的話他希望告訴她其實他喜歡她很多年了。
封嫣走在校園裡回想著剛才的程東也有一絲傷感一種說不出口的傷心。
如果當初他真的傷了她或者那個午後他沒有救了她命運又會怎樣呢?那個人曾經一次次監視她身上的傷口其實那些過往在她身上什麼也沒留下。
留下傷口的只是他只有他深深的每一次每一道。用最殘忍的話最殘忍的行為把屬於她的那個封嫣奪走了再也回不來了。
想到那個封嫣她哭了走到宿舍前的那片空曠的花園裡抬頭看著皎潔的月光點點星痕眼淚就肆意的流了出來。
她知道未來不管在這裡還是回北京都不再是封嫣了。
那個封嫣和那個城寺永遠永遠的都死了。
兩個字突然從嘴裡喊了出來她蹲下身子埋在衣角里哭害怕自己再也好不起來沒有希望的這麼活下去真的太累太累了。
她哭著那麼絕望的哭著。
哭聲裡她知道自己的委屈和絕望只寫著兩個字永遠只有那兩個字。
城寺……新年的晚會電視裡的世界一片熱鬧她獨自在宿舍裡待了一晚給家裡打了電話。和封青唯一講話時小小的哽咽但是止住了。
站在窗邊看校園裡的慶祝她披上大衣走了出去。站在樓下清冷的空氣裡不知道瑤瑤什麼時候會回來。
孤單書裡看過太多自己經歷的時候心緒說不上的煩亂。想回家抱著格格靠在客廳的沙上哪怕聽兩句媽媽的嘮叨也好。
「封嫣!」遠處有人叫她從黑暗裡跑過來是家亨。似乎剛剛從慶祝派對出來微微的醉意走近她身邊還有些晃。「又一個人?」他故意的兒話音聽起來淘氣本想繃緊的面孔就放鬆了。
「對等瑤瑤呢。」她點點頭微微退後了一些那些煙味和酒氣並不舒服。
「走一起玩兒去聚會還沒結束呢。」家亨突然跨前一步藉著酒力不由分說拉起她的手。她嚇了一跳沒來得及躲開。等反應過來已經被他拉著往前走了好幾步。
「放開家亨放開我!」小聲的抗議和掙擺都沒有作用他一意孤行的拉著她手上的力氣越大不知是不是真醉了。
「我不去家亨真的我不去要回去了。」她被拉著往一片黑暗的樹影裡走從著急開始變得害怕某種不快的記憶突然浮上心頭。使勁去甩反而讓他加快了步子。
黑暗裡那個突然停下來盯著她的男人不像家亨眼裡的光芒帶著刺人的侵略不再是家彤溫文爾雅的哥哥。
「你到底藏了什麼?」他不走了抓住她的身子不讓她跑逼近那張蒼白的臉他真想知道那份安靜背的冷漠到底是不是偽裝。
酒味逼近面前那雙晶亮眸子不像是戲弄反而是認真的研究她的表情。側開臉她讓自己冷淡開口「我沒藏什麼放開我你醉了。」
他不動不知哪來的勇氣她使勁推了一把看著他踉蹌退了兩步以為擺脫了轉身剛要邁步又被背後衝上來的力氣摟住。
靠在她耳邊的呼吸又熱又亂還沒來得及張嘴就被一隻手擋住。箍在她腰上的手被迫鬆開。背後只剩悶悶的痛呼她被一股力氣扯著往光亮裡走一直被拉到宿舍前的籐蘿架。
像是多年前對她脾氣的樣子他黑眸裡沒有一點溫情像兩把火焰燒疼了她的心智沒明白之前已經撞進他懷裡。
她躲過了那奪人的眸光卻躲不開他執意落下的唇冰冷到寒不是憐惜或寵溺只是懲罰帶著最大的怒氣把她的呼吸緊密劫住。
任何掙扎都是多餘的他抱著她靠在籐蘿架邊深深的探盡她要呼出的所有悲苦。那麼斷然的吻著直到她哭了也不肯放開。
「說是我的!」他托起懷裡的小臉看到淚水裡模糊的自己。
「說是我的!」壓住她的身子又嚷了一次威脅著最脆弱的自持逼著她面對。
她哭著被高高托起直到在他的眼裡也看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