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比生命更重要,也沒有比生命更脆弱,大致猜到事情經過的楊學慶沉默了下來,他凝望著遠方那與繁星點點的天空相連的海面,露出了沉思之色,他必須要盡早做一個決定,要不然最好的時間一過,不動如山陣所帶來的暗傷將會成為不能治癒的隱疾。
魚婉瑩感受到氣氛的凝重,知道楊學慶獨自在心中思考,也不想打擾他,而是靜心呆在了一旁,可是心神卻不由感到亂了起來,這個男人,雖然和別人一樣同樣為她的美色所癡迷,可是卻有著別的男人所沒有的淡然,不向那些男的,一看自己就是色瞇瞇的,恨不得把自己的衣服全身扒光。
扒光!魚婉瑩心中叫了起來,想起自己在山林間的一幕,更想起了自己和赤裸全身的他貼身相擁,臉不禁發起了燙來,不敢讓自己再想下去,可是她越是不想,那些畫面越是出現,到最後,她只覺全身都熱了起來,看著不斷漲潮的大海,她當下朝大海走了下去。
「撲通!」入水聲在魚婉瑩入水時響了起來,驚醒了邊上凝思的楊學慶,楊學慶看著游入海裡的魚婉瑩,卻見魚婉瑩一入水裡後,他所布在她臉上的易容陣居然褪了開去,露出了那驚世之顏。
楊學慶直視著那極致的臉龐,心中一動,道:「對了,我吐吶的是天水,而不是那些由波瀾衝擊波所衍生出來的藻類生物,我又何必想那麼複雜呢,只要照著原來的方法吸吶就是。」
一念至此,楊學慶暗怪自己笨,居然自己闖入誤區,看來是過於在意魂魄的脆弱了,當下他不再多想,盤膝坐了下來,開始照著《陣符行》裡面對天水吐吶的方式吸吶了起來。
楊學慶一吸吶。一股冷冷的寒意在他大腦中蔓延了開來,那些天水所形成的水泡紛紛湧動了起來,一時之間,再度沸騰了起來。
心中已然打定主意的楊學慶見此,當下毫不猶豫把那些植符咒所衍生出來的變異藻類移出體內,讓它們在自己地身邊形成了一個植物繭,而他則全世界人民心吸吶起大腦裡的天水來。
滋,滋。滋……吸收聲不停的響了起來,天水所形成的水泡開始向楊學慶大腦裡的皮層滲透而去,而在這之中,楊學慶隱隱看到自己的魂,魄出現在身體裡,並且張開了嘴。
「想不到自己的魂魄穿的還是以前地衣服,真是想不到。」看到自己的魂魄在自己吸吶中出現,楊學慶忍不住打量了起來,魂魄沒有變,和自己在古墓中「死」去時一樣,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死之前所穿的。
事隔許久。再一次看到真正的自己。楊學慶那顆平靜的心也不禁有一絲激動了起來,「只要再湊齊剩下幾昧原料,就能練制一個假仙之體。
到時靈魂一附,就能恢復年輕的自己了。」
心中顫聲道,在查覺到自己體內的天水晃動的更加厲害時,楊學慶當下收了心,開始靜心吸吶了,這一吸吶,那些天水全部被他的魂魄吸進嘴裡,他只看見自己地魂魄在吸入天水後,全身發出瑩瑩地光芒,身體的尺寸居然在緩緩變大。
楊學慶知道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把不動如山陣所帶來的暗疾全部治癒,心情不禁開始輕鬆了起來,可是楊學慶還沒有輕鬆多久,體內卻傳來一陣麻癢地感覺,放眼望去,卻見那些停滯在外的如嫩芽的藻類在這個時候居然統統開始移動了起來,朝天水遁去的軌跡飛向了自己的魂魄。
「該死!」看到如嫩芽的藻類朝自己的魂魄飛去,楊學慶不禁臉色一變。這群該死的小東西如果來點什麼名堂,說不定他整個人就會被悔,可是現在這個情況,他已然沒有辦法阻止,唯有眼睜睜的看著它們朝自己的魂魄飛去。
唔,所有地嫩芽藻類飛進自己魂魄的嘴內,楊學慶只覺一股無比的澎漲感傳來,整個人難受無比,就連呼吸亦開始變得脆弱了起來,而意識更是開始漸漸變弱。
「要死了嗎?」楊學慶一臉苦笑道,想著原本死了的自己莫名其妙的附體重生,到現在,終於又再度面臨死亡,人生還真是無常啊。
苦笑中,楊學慶反而沒有怕死了,而是更加快速的吸吶天水,期希早死早超生,不片刻,所有的天水都被吸了進去,而那些如嫩芽的藻類也同時進入了魂魄裡。
令楊學慶奇怪的是,脹破感仍然有,可是卻並沒有讓他撐死,反而這股脹破感在躺著中逐漸消褪,更奇怪地是,在這之中,楊學慶只覺一股強大的生氣從魂魄裡放了出來,催使著他體內的真元快速運轉了起來。
「怎麼回事?」楊學慶驚道,感受著魂魄傳出的龐大生氣,他本能的開始吸收了起來,生氣相對於修真者來說,是極為珍貴的,因為如果吸收生氣練化,那麼便能提升修為!
感受著體內的真元不斷增加,楊學慶所有的那股脹破感居然在不知不覺中沉寂了下去,而在這之中,他霍然發現,自己的魂魄裡面的心臟處,居然生出了一個綠色的漩渦,這個漩渦與心臟並立,不斷的旋轉著,散發著絲絲綠氣,滲透他的魂魄全身。
「這是怎麼回事?」不知不覺中感到安然無恙的楊學慶心中驚道,在試著探查了幾遍發現自己沒問題後,他當下從入定中醒了過來,把圍在自己體外的植符咒所衍生的植物召喚進了身體裡。
坐在楊學慶旁邊的魚婉瑩看到楊學慶醒了過來,喜道:「怎麼樣?
沒事了吧?」
「不知道。」楊學慶苦笑道,說著把自己身體裡面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魚婉瑩。
魚婉瑩聽了後,臉上露出了喜色,道:「沒事,你那樣不但沒事,而且還非常幸運!」
「怎麼了?」楊學慶問道,倏地想起了什麼,道:「是不是我在歪打誤撞中練成了植符咒的基礎?」
「何止基礎!」魚婉瑩叫道:「我剛才不是跟你說過了嘛,植符咒的最高境界就是咒附其身。身生萬千植物,你現在這個樣子,很明顯,那個藻類植物已然附於你身,可以說你已然登入了植符咒的大堂之境。」
楊學慶笑了起來,道:「要這麼說,我現在不就是一代宗師了?」
「那倒不是,你現在只是剛剛進入了這個境界。論宗師就差遠了。」魚婉瑩若有其事道。
楊學慶聳了聳肩,道:「知道,我魂魄裡面的藻類還處於幼體期,顯然還有成長過程,不過也好,等它成熟了,以後就能如植符咒一相在我的身體周圍組成一個植物繭,保護我了。」
「你那用用符咒做成的植符咒可以用多久,為什麼當你使用它後,到現在還有?」魚婉瑩想起剛才楊學慶入定時在他身體邊所出現地植物繭。忍不住出聲詢問道。
楊學慶肯定道:「可以用三天。三天一過,它就自動消失,對了。
你說你要想回蠻荒,必須要依靠我的植符咒,這又是為何呢?難道僅僅是因為創造它的木奇曾用它捅開了天門?」
「你猜的沒錯,的確是這樣的,木奇能用植符咒捅開天門,自然也能用植符咒捅開太古通道,就算不能,只要能稍微使上力,我在利用狂瀾神珠相助,還是有很大希望的。」魚婉瑩解釋道。
楊學慶哦了一聲。建議道:「既然這樣,如果你真的想回蠻荒,那我們可以現在就去波瀾那裡,畢竟我用符咒做地植符咒還在。」
「你人真的不錯,難怪小蝶和孫老師都會如果推祟你。」魚婉瑩讚道,說著想起了什麼,道:「有一件事情我還是告訴你吧。」
從魚婉瑩的話中,楊學慶已然知道,魚婉瑩選擇了要離開。
這讓他感到了或多或少的失落,可是他知道阻止不了魚婉瑩,也只好任其而去了,道:「什麼事?」
「是這樣的,當你被衝擊波的勁道所傷而昏迷不醒時,我曾用狂瀾神珠醫治過你,卻發現到一個非常奇怪的現象,那就是狂瀾神珠顯示出了你的魂魄,當時我就在透過狂瀾神珠瞭解到一件說來有點不可能的事情。」
「難道你知道了我的底細?」楊學慶沉聲道。
魚婉瑩眼底露出了一絲訝色,道:「相不到你居然猜到了,沒錯,地確是這樣子,狂瀾神珠地確讓我知道了你是附體重生,我當時有懷疑過你是強佔他人身體,後面用狂瀾神珠一檢查,才發現事情並非如此,你之所以會附體重生,是因為這具身體是你轉世時無意分散出來的一絲靈魂所成,當你的靈魂遇到他後,受了莫名地外力,就附到了那部份你失去的魂魄上,於是就讓你重生了。」
「這裡面牽扯到什麼嗎?」楊學慶沉聲道,並沒有因魚婉瑩告訴他這個事實而吃驚。
魚婉瑩搖了搖頭,道:「應該沒什麼牽扯,至少我不知道,我告訴你,是因為你有知情權,僅此而已。」
「謝了。」楊學慶灑脫道:「不管他什麼,只要到時湊齊了我所要的,我就能恢復以前的我。」
魚婉瑩恩了一聲,就打算朝海裡游去,可是一轉身,卻發現天空在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淺藍色,而一道紅霞霍然從水平線上升起,慢慢的加強它的光亮,並開始把天邊染化。
同樣轉過頭來的楊學慶看到這一幕,笑道:「太陽要出來了,你這下有眼福享了。」
「是嗎?」魚婉瑩朝天邊望去,只見那紅霞越來越亮,不一會兒,在海邊那裡,太陽已然如害羞的小媳婦一樣露出了半邊臉,紅通通的,不過卻並沒有什麼光亮,可就是這樣的太陽,讓魚婉瑩看了卻覺得非常地美。
大陽似乎想一個胖子登山一樣,走的好慢好慢,一步一步地,努力的向上面升了起到,看著太陽升起,魚婉瑩不自覺的伸出手,牽上了楊學慶的手。
感受到魚婉瑩那柔若蘭的纖纖玉手,楊學慶不禁笑了起來,暗道:
「這個小丫頭,看得日出居然這麼緊張,真是稚嫩啊,可惜她要回去了,要不然倒可以帶她多見識一下。」
魚婉瑩目不轉睛的看著遠處,只見緩緩升起的太陽到了最後,終於衝破了雲霄,完全跳出了海面,心情不禁興奮了起來,道:「太好了。」
「太美了!」看著因潛入水裡褪熱而使臉上的陣形褪去地魚婉瑩,楊不禱不禁為她那自然純真可愛的神情感慨道,隱然間有了一種把她抱入懷裡的衝動。
「啊!怎麼我的手……」興奮中的魚婉瑩忽然發現自己的手牽著楊學慶的手,一臉吃驚的叫了起來,慌忙抽出了自己的手。
楊學慶笑了起來,道:「你都要走了,佔佔便宜就算是送老頭我的禮物吧。」
「誰說我要走了?」魚婉瑩白了楊學慶一眼,在後者為之萬情萬種的神情瞠目結舌時,道:「我打算還要在人間呆上幾個月,這幾個月可就要你照顧了。」
楊學慶聽到魚婉瑩這話,心情不由變得愉悅了起來,調笑道:「你不怕羊入虎口嗎?」
「你要真敢,就等著挨我的狂瀾神珠吧!」魚婉瑩一臉傲然道。
威嚇,絕對是威嚇,可是楊學慶卻感覺不到一絲害怕,笑道:「我倒忘記你還有一個這麼厲害的寶貝,嗯,看來要老實一點才行,要不然小命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