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報道的畫面開始轉移到記者準備採訪葉能華分妻子熊秋玉和女兒葉映晴,可是讓去採訪的記者意外的是,熊秋玉也失蹤了。
只要有點直覺的人,這個時候都覺得葉能華的失蹤有點古怪了。
熊秋玉的失蹤,也有其他人在電視上看到這個新聞,某個神情怨恨的中年婦女,越看越覺得那個渾身冒著冷氣的年輕人說得對,這葉能華果然早有準備,現在連妻子都早有準備走了。
只是這些年來,自己一直要求丈夫走正道,希望丈夫憑借老丈人的關係,在仕途上有所建樹。可是丈夫雖愛自己,雖然很聽自己的話,但對官場不感興趣,專心做起了實業開起了公司。丈夫還真有有些經商的天賦,公司發展很快,每年上繳的稅收都有兩千多萬。
然而他竟然死了。
汪春花把手抓得緊緊的,報仇的念頭一刻比一刻強烈。
她撥通了父親的電話,說準備讓警方開出通緝令,全力抓捕兇手葉能華。
正在接受專門護士推拿的汪建軍給女兒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胡鬧,亂彈琴。」
「你這不是胡鬧嗎?誰能證明葉能華是兇手,誰能提供證據,人家與聲唐是一樣的社會名流,社會著名人士呢因為人家夫妻失蹤,你就說人家是兇手?簡直亂彈琴,你以為公安局是你開的……」
被父親一頓辟里啪啦罵得委曲不已的汪春花,眼淚就刷地流了出來,心有不甘地說:「那聲唐的事情就這麼算了。」
「誰說這麼算了,」坐著輪椅的老人示意護士先出去一下,他才壓低聲音說:「聲唐遭遇不幸,葉能華失蹤,說不定也遭遇不測了,這事,我看不是表面那麼簡單,你有空過來我這裡一趟吧。再說,這種事情警方不會公開出面,聲唐在外也認識朋友,可以讓那些朋友調查嘛,不過一定要調查清楚。」
老人最後點了下女兒,他知道自己女兒只是一時悲傷過頭給氣糊塗了,經過自己提點,應該知道該怎麼做的。
而他,人雖老了,有些地方還沒老,既然有人這麼針對自己的女婿女兒。那他,絕對會讓那人知道,老虎老了,也是老虎。這個人,一定會對自己的作為負上全部的責任。
再說那個最早發現華聲唐被雷劈死的手下,被十多位幫內的兄弟拉去問話,要求回憶那天有什麼異動,可是他怎麼回憶都沒發現什麼異常。
這時,老二提議請個催眠大師來催眠,看看這個手下有沒有說謊。
在歷經三個小時的催眠後,大家發現那人沒有說謊也沒有什麼有價值的資料。只好作罷。其實,這些人幹了不少違法的事情,心裡越是唯心,倒有不少人認定是華聲唐真的是被雷劈死了。
不過如果真的說起給雷劈死了,那可是天殺的,自是對各位面子上不好看。另外華聲唐的橫死,讓幫會突然沒了主心骨,有些實力的兄弟,心裡想的可是那華聲唐的位置。
只是大哥剛死,不敢這麼快露出這番心思,引起公憤,那可麻煩大了。
就在這時,剛剛看完催眠現場秀的十多位幫眾,發現會議室門開了。
一個玉樹臨風的少年人走了進來,說道:「各位伯伯叔叔,雖然家父一直希望我只是做個單純的學生,不讓我沾上一點黑,但是我是家父唯一的兒子,現在家父慘死,我這做兒子的,怎麼能袖手旁觀。我說兩點,第一,家父是被人謀生的,兇手很可能是葉能華,第二,誰能替家父,誰就可以坐上他的位置。各位伯伯叔可同意侄兒的意見。」
說完,華小天看著各位大佬,嘴角滿是倔強,已經隱隱有一絲陰冷的氣勢。
災難總是讓人成熟,尤其是天災人禍。
突失老父的少年,一下子與過去的花花公子說再見了。
……
電視直播的特別報道,終於在晚上十點整結束,花瓶的女主播這時也露出了一點疲倦,葉能華顯得心情很不好,吩咐大家先後守夜的次序,就讓大家睡覺去。
與父親交談後,葉映晴終於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瞭解得差不多了。
當然,只是瞭解得差不多而已,就連葉能華自己,都只是知道鄧堪鋒要對付自己,至於怎麼對付、做了哪些手段,也多有不知。
有人說,命運是一曲大戲,每個人都是演員,本色演出,普通人只知道自己的台詞、自己的故事、自己的戲分,被操縱的普通人,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只能被動的陸續登場。
現在死葉能華,也有點不明白自己扮演的角色,不知不覺間,這個曾經能主宰很多人命運的人,已經成為配角,只能隨著主角戲分的發揮而小心應答。
否則就會失敗,就是死。
葉映晴是第一個守夜的人。這時候剛過了十點,在經濟發達的地區,璀璨的夜生活還剛剛開始。這也是葉能華知道女兒平日身體虛弱,以前只是一個乖學生,突然遇到這種千里逃亡,沒有當場嚇得軟了手腳,已經很了不起了。
所以這個的時候守夜只是走走過場,流於形式。
這是一棟三層樓的小洋房,整個建築外表是中世紀的意大利風格,有個小小的尖尖的屋頂,葉能華他們就躲在屋頂的閣樓上。閣樓的裡面,有三條大的繩索,遇到緊急情況,把繩子從裡面拋出去,剛好能到達地面。這閣樓的人就能隨著繩子溜到地面。
當然,如果地面被包圍的話,他們還有一個小夾層,那裡能藏三四個人。
在一樓,放養著兩條大狼狗,如有風吹草動,肯定會第一個發出嚎叫的警報聲。這狼狗的數目與這裡其他人家的一樣,都是為了防止盜賊的。
葉映晴坐在第二層的書房裡,從表面看這個書房與別的書房一樣,但是在書櫃裡有個小小的屏幕,這是個監視屏幕,連接著一樓、二樓共十六個攝像頭。
其中有兩個紅外線攝像頭,專門是針對晚上狀況的。
葉映晴看著屏幕,思緒卻開始走神了。
到現在,她知道自己已經捲入了一場大的黑道拚殺中,由於畏懼對方的官方身份,父親開始就是準備裝死逃跑,來個徹底的脫身。因為是被動的防禦,一開始就陷於被動中,現在情況看來比預想的還要糟糕很多。
不過她並不顯得如何害怕。目前這個身體雖然有點弱小,但也給了她讓人驚喜的特意功能。
更何況,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在這個緊張刺激的環境下,葉映晴覺得自己的身體竟然在變得強壯。自己前世多年的鍛煉,對怎麼搏擊早已形成了習慣,也有不少的經驗,只要身體狀況好一點,自己又算一個搏擊高手了。
這麼想著,她站起來壓了壓腿,沒想到腿還能壓的很開,更有了熱情。想著前世的一個搏擊動作,把腳往前一衝,彎身就是一手肘子。
竟然還有不錯的連貫性。
這個時候門開了,文盲走了進來。
文盲看著葉映晴的動作,有點驚訝,大家毒知道,這個大小姐一直有病,幾乎只是在房間內活動的,怎麼剛才這個搏擊動作還像模像樣呢。
他微笑著問:「大小姐也練過搏擊?」
葉映晴說:「沒有,不過生病無聊時候看了一些書,有點印象。」
過了一會感覺自己給的答案太過敷衍,她又解釋道:「現在形勢緊張,我想加強下身體鍛煉,不想做大家的拖累。」
文盲笑了起來,這個斯文的年輕人,嘲笑似的說:「現在早已不是拳腳的天下了,一個刻苦訓練多年的拳師,說不定被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一槍就斃了。」
他顯得有點感歎說:「不過槍支打天下的時代也過去了,你拿著再多的槍都不行,對方有你沒有聰明謀劃和勢力、關係的話,現在已經是文明社會了,官方的勢力才是唯一有威脅力大保障。」
感歎完,見葉映晴有點不明所以,文盲說:「不過有的時候,絕對的暴力能在短時間內改變很多東西。」
「所以,大小姐,我看你還是跟我學點射擊吧。」
葉映晴點頭稱是,她也知道現在形勢比人強,一槍在手總是好的。
便很謙虛地跟著文盲學起了射擊的動作,射擊看起來很簡單,只要會扣動扳機就行了,但是這只是最膚淺的理解。稍微有點水準的射擊手,第一是瞭解槍支的基本知識,會裝卸槍支的基本部件……
沒想到葉映晴在槍支上很有天賦,很快就能順利組裝手槍和熟練射擊,只是因為不是在射擊場,不敢真實開槍,但按照現在練習的水準,真要遇到危險,開槍射擊是沒問題的。
教練得差不多了,文盲對葉映晴說:「大小姐,你可以去休息了,現在輪到我守夜了。」
葉映晴說:「我不睏,再陪你一起看看。」
文盲也不拒絕,算是默認了。
又熟練地把一支手槍組裝完後,葉映晴和文盲問他:「能不能和我說說,為什麼會做這行呢,這看上去不像一個有前途的行業。」
文盲驚異地看著葉映晴,很奇怪她的用詞,畢竟她父親就是自己的老大。
但這句話,怎麼也不像一個黑社會大小姐的的口氣。
文盲苦笑說:「有頭髮誰願意做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