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保衛工作負責人的琳達上校,看到撒富將軍匿藏處發生槍戰,嚇得把心都要跳了處來。如果撒富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自己的命運絕不是死路一條那麼輕鬆。所以雖然恐懼,琳達還沒亂了分寸,只是讓那些讓外搜索敵人的士兵一半折了回來,朝撒富將軍剛才發生槍戰的地方圍了過去。
這樣一來,李凱與崔意唐的壓力頓時大增,四周被火力線包圍,幸虧兩人速度遠非常人可比,真的是子彈都打不中,剎那間又跑出三十多米。而在前面打圍的程氏集團的秘密部隊火力全開之際,刺殺撒富將軍的這兩百人也終於不再掩飾,各種武器齊出。那些以為對方實力不過爾爾的印尼士兵,還在出動出擊,這下虧大了。
這樣一來,雙方死傷數量呈直線上升速度。
看著自己的故意示弱果然有用,那些主動出擊的士兵被拉散開後滅得很快,這時自己這邊深入中心刺殺(抓捕)撒富將軍這最重要的任務因為誤中副車而失敗,而且這邊兩人因此就重重包圍,自己還受了傷。想到這裡,李凱對一邊正開著槍的崔意唐說道:「如果我們不能在極短時間內找到撒富那老狐狸,這次行動只怕要失敗了,現在我們馬上……」話還沒說完,又有兩個印尼士兵交替著互相掩伏衝了過來,猛掃除一梭子彈。李凱的只好與崔意唐三步一跳轉瞬移動了七八米,並反擊打死了對方。
正在此時,琳達正不斷下著各種命令,發現兩個人士兵沒有聽到指令跑了過來過來,正要斥責,只見前面一個人是撒富將軍的貼身保鏢,而緊隨其後的那個人,看上去很眼熟。不由放下心來,心中所有的擔憂一掃而空。
這走在保鏢後面的人自然就是撒富將軍。撒富看了看四周的交戰情況,不由大罵軍營那邊的人是豬頭,派了這麼一點人來打探情況,難道不知道這邊發生了大激戰嗎?不過實戰經驗豐富的撒富,並沒有因為被頹然襲擊而害怕,反而有點高興,程氏集團你終於還是出馬了,這下不把你全部收拾掉,我這些人的計劃也是白經營了。
作為打過實戰的軍人,撒富自然不會把程氏集團這些民間勢力放在眼裡,雖然他有點奇怪,為什麼程氏集團會選擇在這個時候玩起了強攻,難道衛金那小子的臥底被人發現了,所以程氏集團的人特意利用他給自己傳播假情報,好讓自己把大部分保衛力量放到了賓館。既然這樣的話,那麼程添浩他們現在的力量一定很一般。
想到這裡,撒富對琳達馬上下達了一系列作戰命令:「此刻程氏集團的主腦程添浩與李凱一定在現場,我們務必全力活捉他們,就算活著不成功,也死要見屍,另外其他人物,需要留下一定的活口,這對我們的計劃很關鍵,這是全力滅掉程氏集團的好機會。同時命令埋伏在『輝煌賓館』的快速反應部隊二十分鐘趕赴過來,不能讓這些人跑走一個。」
說完這些,撒富將軍看著琳達,見這個大校沒有反應,過了一會才大聲說道:「報告將軍閣下,我早已命令埋伏的軍隊趕赴過來,他們應該會很快就到了。」
撒富滿意的看著琳達一眼,卻是不把程氏集團的強攻放在眼裡一般,而是想,能不能利用這次機會,對蘇哈托總統進行打擊,畢竟這些年來,蘇哈托對華人是越來越寬容了,這實在不是一個好現象。
李凱忍著疼痛,又打死了三個印尼士兵後,搶過了他們的槍,對崔意唐說道:「只看印尼士兵遇到這等偷襲,沒有陣腳打亂,看來撒富一定就在附近建立了臨時指揮部,我們現在只有一個機會,就是看指揮部究竟設在何處,我們再衝上去,不然這麼一直被動追殺,有點盲目了。」
戰場上情況緊急,李凱與崔意唐利用那種說不出的本能,竟然很快把琳達的指揮部確認成功,然後命令外圍的秘密部隊全部靠攏過去。自己兩人更是先行一步,衝了過去。
兩人奔行的速度快如閃電,只一會兒功夫,就來到了琳達的臨時指揮部,不過還沒靠近到三十米,埋伏在附近的印尼士兵已經不約而同的朝他們打來。兩人此時早已斷定,撒富就在這裡,只是撒富的守衛人員反應與槍法都是一等一,自己很難攻了上去。
就在這時,程氏集團的秘密部隊也消滅了外圍的敵人,有四五十人趕了過來。這時雙方都知道,生死存亡就在此等一刻,連命都顧不上的互相猛攻。
在付出了三十多人的性命後,秘密部隊終於把撒富將軍的守衛全部擊斃,而琳達上校也被李凱打死。最後負隅頑抗的只有撒富將軍與他的保鏢。
這時,天上傳來直升機的聲音,看來埋伏在賓館的快速反應部隊終於趕了過來。李凱朝崔意唐點頭,前後夾攻,把那保鏢也打死了,然後打傷撒富握槍的手。正準備活著,沒想到撒富拉開了手雷,要不是兩人見機得快,估計陪這位臨死不降的將軍下一起地獄了。
看著被炸的七碎八爛的撒富,李凱歎了一口氣,心中暗自佩服一聲,領著還剩餘的手下快速撤走。
不過由於快速反應部隊來得速度實在很快,接過那些在外打圍的兩百人,成功消滅了軍營的小分隊後,沒有馬上撤離,所以雙方又展開了一場激烈的大戰。這在雙方都打紅了眼的情況下,幾乎成了自殺式的對攻。
最後雙方能夠活著離開戰場的人數不到一百,但是毫無疑問,此時是程氏集團成了最後的大贏家。雖然多年培養的秘密部隊就此差不多付之一炬,但能在這等情況下,強攻刺殺了以為馬上就要上任為國防部長的實權將軍,就連軍隊都不敢再小看程氏集團與華人。
當然,戰爭只是手段,不是目的。
所以撒富很多方面猜錯了。當時的刺殺行動,現場指揮是李凱,而程氏集團的當家人程添浩,卻是直接去了另外一個戰場。這個戰場,看不到硝煙迷漫,看不到槍炮聲四起,可是也是危機四伏。
……
在李凱刺殺撒富之前,程添浩就已經通過關係,找到了蘇哈托總統,並且讓日理萬機的總統先生準備與他進行15分鐘的會談。
在蘇哈托總統的私人會所,程添浩看著蘇哈托,用當地的印尼語很誠懇地說道:「總統閣下,你實在是我三十年來見過最務實、最開明也是最偉大的總統,所以僅讓我代表印尼的三千萬華人與一億兩千萬國民對你表示最真摯的感謝。」
哦,蘇哈托對程添浩的馬屁並不如何表示,大公無私的表示道:「我坐在這個位置,是要為為印尼國所有國民服務的,華人也是我們國家的正當國民,這些其實是我們政府應做的政務,現在聽程先生說起來,反而讓我大為汗顏。」
程添浩看著蘇哈亞,這個印尼的當任總統,今年五十三歲,皮膚黝黑,雙眼很有神,頭髮前面有點微禿,也算是聰明絕頂的人物了。當年蘇哈托剛新上任為總統,為了迎合國內排華勢力,也做了不少打擊華人的事情。後來隨著腳跟站穩,才慢慢的有了自己的主見,反而對華人表示一定的同情。
程添浩正想繼續說下去,突然口袋裡的手機響起了隱約,只好做了一個抱歉的手勢,接聽了電話。
程添浩很快就把電話掛了,看著稍微有點不愉快的蘇哈托總統,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們華人上百年來的情況,總統閣下也是知道很清楚的,說我們騙光了印尼土著民的財富,只是別有用心的人為了政治需要而已,想必這點我們大家都心知肚明。」
蘇哈托總統這時不耐煩的情緒明顯重了。
不理蘇哈托的驚訝,程添浩稍微靠近了一點,小聲說道:「總統先生,我有個好消息和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好消息就是我剛才情報情報,你的政敵,撒富將軍閣下在今天去部隊視察的途中,遭遇不明勢力的偷襲,已經死了。壞消息是,這個撒富一死,總統先生又要多費心怎麼擺平這件事情了。」
蘇哈托雙眼精光一閃,看著程添浩,不動聲色的問道:「程先生,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程添浩鞠了一個躬,很平靜的說道:「這個,在下不敢。」
「你不敢?你來這裡不正是為了通知我這個好消息的嗎,堂堂一個將軍閣下,帶著上百的精英警衛,被你們程氏集團刺殺,你是不是向我在炫耀你們既然能刺殺撒富,也同樣又能力刺殺我這個總統嗎?」
「說到同樣又能力刺殺我這個總統」時,蘇哈托的臉色終於有點變化,語氣也森嚴起來。是呀,程添浩帶來的消息確實有點讓他吃驚不小,這可是帶著這麼多士兵去視察的一個將軍呀。
其實,如果蘇哈托要是親眼看到李凱與撒富在戰場的血腥戰場,還會更吃驚的。
程添浩還是那麼態度恭敬,對著蘇哈托說道:「這個撒富將軍的死,只說明這些年來他很多事情做的太過分了,我們華人有句古語說,『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這正是因果報應,天地循環。而且,撒富將軍的死,對總統閣下也是一個好消息,你我都知道,撒富將軍與總統在對待華人的立場上政見完全不同,而撒富將軍這些年來一直利用軍隊的少壯派軍官,處處與總統先生作對,現在他死了,總統應該派遣自己的心腹去掌握軍隊的絕對領導權才對,畢竟,很多時候,軍隊才是最重要的。」
……
沉默良久後,蘇哈托看著程添浩,淡淡說道:「好吧,說出你的要求吧,我不想聽到太過分的非分之想。」
程添浩心中一喜,知道蘇哈托終於被自己說中,剛才這番對話,表面平常,可是十分凶險。如果蘇哈托一意孤行,那麼不僅他程添浩、程氏集團會死得很慘,只怕整個印尼華人也會過得悲慘。
現在看來,蘇哈托還是理智戰勝了情感。
「總統先生,我沒有什麼要求,我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們整個祖國服務,為了幾千萬印尼華人與上億的印尼居民,我想不僅需要在法令上保證華人的合法權益,更應該在宣傳,在教育上,真正讓我們所有的居民成為一個融洽的整體,而不是互相內訌。」
程添浩很認真的看著蘇哈托的雙眼,如是說道。
蘇哈托終於點了點下頭,對程添浩說道:「程先生,你說的這些,正是本總統在做的。」
「所以,這正說明總統閣下的偉大與勇敢,在此,為了達成總統閣下的這個偉大理想,我程添浩願意效犬馬之勞。」說到這裡,程添浩停了停,才說道,「當然,為了讓之前一些被蒙蔽的群眾知道真相,我想總統閣下下令調查沙而托少校死亡的案子,還我們程氏集團一個清白。」
蘇哈托又點了下頭,說道:「不錯,這我會找人調查的。那麼撒富將軍之死,我怎麼向國民交代呢,難道我要告訴他們,因為他逼人太甚,被程氏集團給刺殺了嗎?還是把這個案子推到恐怖分子頭上,那時候只怕我的國民又要人心惶惶了。」
「這個,」程添浩看著蘇哈托,沉吟了一下,說道,「總統先生,我有個小小的提議,不知當講不當講。」
在蘇哈托點頭後,程添浩想起之前與李凱商量的情形來,不由心內一陣感慨,說道:「撒富將軍由於主持一次實戰演習,被流彈誤傷,當場死亡。總統先生可以勒令軍部組成一個調查團調查撒富將軍的這次演習意外的原因,並把相關人員撤職查辦,再在軍隊中陞遷總統閣下這邊的將領。」
蘇哈托停了程添浩的話後,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撒富將軍閣下因為演習而死亡,我一定要好好調查此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