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粥店出來,葉映晴連吃了一瓶礦泉水,感覺還是很嘔心,這逛街的興趣,早就被那個該死的蟑螂消磨殆盡。這個時候,隨著夜色漸深,街上的人也少了起來。勉強游了一會,葉映晴就決定回去休息。
見葉映晴那難受勁,崔意唐拉著葉映晴去到一個沒人的拐角處,再叫她半蹲著彎了腰,自己卻來到葉映晴的後面。葉映晴一時不明白崔意唐的意思,一邊用手摀住胸口以防走光,一邊問「你想幹什麼」。
崔意唐對她說道:「你不是想吐嗎,我幫你吐出來吧。」說完用手輕拍在葉映晴的背部。
衣著單薄的葉映晴,背部被人按摩住,身子卻不由自主的發燙,可是更大的「刺激」還在後面,崔意唐左手拍著她的背部,開始只是輕輕的,突然用了一個重勁,她忍不住把半彎的腰曲得更厲害。然後崔意唐的右手又摸上了她那沒一點多餘的小腹,也是用了拍去。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覺得崔意唐的右手更熱,忍不住胸口一悶,小嘴忍不住張開,卻是很實在的嘔吐起來。這一嘔吐,葉映晴也覺得奇怪,明明自己吃的不算多,怎麼吐起來感覺像幾大碗似的。
不過就算是人外表再美,這嘔吐出來的東西還是一樣的味道難聞。等嘔吐的差不多了,崔意唐遞過來一張面紙,葉映晴默默接過,卻是沒有說一句話,眼神難得地溫柔羞澀起來。
而崔意唐只是靜靜地站著,看著她,在這夜的拐角處。
不知為什麼,葉映晴突然想起曾經看過的一個故事,也是關於一個女人的嘔吐。
不同的,那個女的年紀比她大,身世比她慘,而且是本人一個勁的吐,她卻是就站在這裡,讓一個還算陌生的男人拍著腰摸著小腹,製造著狂吐。
「她原已醉了八分,就用這剩下的兩分,自後門悄悄離去。冷風一吹,整個頭便熱了起來,腳步也浮了起來,走過樓上樓的暗巷,在樓外樓污穢的後牆邊,杜愛花只覺天旋地轉,肚子正要吞掉自己的胃一樣,嘩啦啦的吐了一地。
嘔吐是半死的感覺。誰嘔吐的時候都不漂亮。吐得連燈籠都沾了些穢物。
杜愛花用手支著牆,生起一種千瘡百孔的感受。她正要抹去嘴邊和衫袂的污漬,但又一陣嘔吐的感覺,體內像煮沸了的粥,不住的翻湧上喉頭來。
——已經是三十多歲的女人了,還自己一個人在邋遢的暗巷裡嘔吐,真是悲涼的感覺。
——樓上樓那麼輝煌,可是它的後巷,卻如此髒臭黑暗,究竟何者為裡?何者為外?是不是所有的冠冕堂皇的後面和裡面,都如一個美麗的人兒一樣:嘔吐出來的仍不過是一堆穢物?就在這時候,忽然聽到暗處牆角有一個聲音:「你嘔吐的時候,真美。」原來暗裡還有人在那裡。這可把杜愛花嚇了一大跳,幾乎把手上的燈籠也扔掉了。
——這人竟一直看著她嘔吐。
——這人竟說她嘔吐好看。
——嘔吐也會好看?(我嘔吐好看麼?)(原來嘔吐也會好看的嗎?)(讚我嘔吐好的是什麼人?)
她提高了燈籠,就照見了一個很瘦、眉很濃、神情很憂悒的少年,在暗火裡露了半張臉來。
這是杜愛花初遇方怒兒。也是方怒兒驚識杜愛花——就在她最狼狽的嘔吐著的時候。美麗的嘔吐方怒兒第一次。」
葉映晴這麼想著那個曾經看過也打動過自己的故事的時候,竟已出了神入了迷,或許每個女人都喜歡光彩鮮艷的顯露在人前,尤其是意中人面前,那把自己最難看的一面又要展現給誰呢?
愛或者恨,還是陌生?
葉映晴入神想的時候,突然覺得有點頭暈,看了看身邊站著不動的崔意唐,卻是把手靠在牆腳,不知道是想繼續嘔吐還是想平靜一下。
就在這時,有人從疾跑著從後面衝了過來,朝崔意唐與葉映晴的後腦勺重重地出一拳。那一旁傻站著的崔意唐也在這個時候動了,她一拉葉映晴,幫她躲開了這下襲擊,自己卻硬受了重重的一拳。然後回頭一看,發現四名襲擊者,都是一米七多的個子,面目卻是陌生得很。
其中一個襲擊者見崔意唐生受了自己背後的一擊,只是轉頭過來看著自己,人卻沒事似的,吃了一驚。不過他是常年在外打架鬧事的小混混,一看對方回頭過來,馬上喊道:「弟兄們,教訓他們。」
崔意唐一見這些人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那小吃店的老闆來找自己麻煩了,畢竟葉映晴那麼一鬧,對店子的聲譽造成了很大的影響。不過對手已經打上門,卻由不得他多想了。
等那人邊喊邊衝了過來,他當胸一腳,就把對方踢了一個踉蹌,再是低頭一閃,避開另外一人的一個重拳後,翻身一個側踢,把對方踢退好幾步。然後一拉葉映晴,幫她躲過對方的拳頭。
這四個偷襲者驚訝的發現崔意唐這個白臉小子好像還是練過的,有些出乎意料,不過看樣子也只是身手算不錯而已,還是打不過四人。所以領頭的那個馬上改變策略,招呼同伴集中精力先打倒崔意唐再說。
他這個策略不能說不好,只是實在沒想到崔意唐是不想惹麻煩與暴露實力,根本沒用力,不然這些人加起來都不夠他一拳的。
崔意唐招呼葉映晴先走,自己斷後,往前面跑去,兩人很快跑到另外的一條街上。可是對方緊追不捨,很快就要追了上來。崔意唐裝作無奈地翻身又與他們纏鬥起來,他雖然手忙腳亂的,偶爾被人打中了幾下,可是那四個人就是衝不開他的攔劫。
只是奇怪的是,在這街市上五個人打得不亦樂乎,卻沒人出來制止,甚至連報警的人都沒有。
崔意唐邊打邊走,跟著葉映晴的背影,又從大街跑到一條小巷裡。看著葉映晴已經累得要跪下了,崔意唐突然站住,轉身看著四個同樣追的氣喘吁吁的傢伙,眼神卻變得鋒利起來。
既然這些人這麼不知好歹,那麼給些教訓應該是可以的。
見崔意唐終於不再跑了,這四個人心中大喜,只是剛才連跑了幾條街道,現在有點累,雙腿有點乏力,所以都停了下來,先深呼吸幾下,再來好好教訓這小子。
兩邊的人就像鬥雞一般的互相看著,準備隨時做出全力以赴的攻擊。
這個時候,已經跑得快要虛脫的葉映晴也終於站直了腰,轉身回來看著他們,只是臉色蒼白,比起對方四個人更是不堪。
等四個人休息得差不多時,崔意唐才開始主動發起進攻。他衝了過去,姿勢簡單的一個長拳擊胸,速度也不是特快,那站在中間的為首模樣的追擊者用手一格,卻發現對方的力氣不知怎麼突然大了許多,馬上被擊得連退幾步,旁邊的同夥眼見如此,忙用手去拉。結果也被推的跟著後退,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這一下就打倒兩個,另外兩個追擊者也膽寒了一下,立即拿出藏在身上的小刀,這刀子約摸三四寸,是實打實的小刀,不過一刀在手,兩人膽氣頓壯,互相打了一個眼色,一左一右的向崔意唐包圍過來。
可是他們還沒發出攻擊,各自背部就被人狠狠踢了一腳,這下力量極大,就算他們早有防備也是躲不開,更別說這個時候還是被偷襲了,所以一個前頃後趴倒在地,嘴角啃在地上,頓時流出血來,接著就聽到一聲充滿威嚴的叱喝:「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