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寶珠歎了口氣不得不承認青竹說得甚是在理。胤祀你還是那個溫柔親切的小八麼?也許我《》從來沒有懂過你……
「逃是逃不掉的。」青竹坐下喝了口茶「那麼既來之則安之。」
「說的也是。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她拉著青竹的手「你可千萬要小心。」
「我理會得。」青竹笑笑回握了她「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若是我們真能查到什麼說不定還可反將他們一軍。」
「那現在呢?」
「我們是誤打誤撞成了欽差的草民啊當然要做做草民欽差的樣子。」青竹眨眨眼「來人啊給爺上好的酒菜伺候著!」
入夜留著嘉誠守門口青竹拉了寶珠卻易容成兩個衙役的樣子悄悄溜出府衙。
「我們這是去哪裡?」寶珠一邊走一邊問。
「瘦西湖。」
「去那兒幹嘛?」
「去了便知。」
瘦西湖的夜景讓寶珠大開眼界。只見湖邊上聚集著十幾艘張燈結綵的花船一葉葉精緻華麗的船兒點綴湖上嬌聲笑語混合著悠揚的絲竹聲聲傳來好一個令人銷魂的所在。
「悠著點。」青竹攬著寶珠提一口氣施展輕功跳上其中一條較大的花船。
「我們要做什麼?」寶珠悄聲問。
「噤聲!」青竹輕斥說著便帶著她摸進船艙深處。幸而這花船挺冷清的她們倒也沒被覺。
在最裡邊的房間外她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竹管從門縫裡吹了吹。
「這是什麼?」寶珠又忍不住好奇問道。
「蒙*汗*藥。」
「哇!」原來這就是傳說中大名鼎鼎的江湖上居家旅行、殺人滅口的必備良藥——蒙*汗*藥呀!
「我看看。」她興奮的去搶。
「少說廢話。」青竹白了她一眼推門拉她進去。
「這是……」寶珠好奇的打量這房間。房間擺設清麗秀氣處處垂著流蘇和珠子牆上還掛著一把琵琶看來這是一個歌妓的閨房。
「穿上。」青竹從被迷昏的兩個女子身上扒下衣裳丟了一套給她自己也穿了一套。
「你扮那個婢子。」青竹瞧了瞧那歌妓一會兒便易容得與她宛若孿生姐妹。又幫著寶珠易容成那個小丫鬟的樣子。
「好啊。」寶珠爽利的換好。小丫鬟雖然樣子普普但也算乖嬌可愛還是比老太婆好看些呼呼。
「你不覺得委屈?」青竹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要堂堂王府的格格、皇子福晉扮成婢子她居然爽快的答應了?
「不覺得呀。」寶珠毫不在意反倒奇怪她為什麼這麼問。感覺上青竹的主子氣場絕對比她強太多了。
「嗯。」青竹讚賞的點點頭想了想又問道「覺得這女子模樣如何?」
「還可以吧一般一般港姐第三。」寶珠瞧了瞧。這歌妓果然是個美女香嬌玉嫩、柔媚可人但也不過庸脂俗粉之流於是補充道「不過比你的真容還是差遠了。」
「是嗎?」青竹嘴角微微勾起。看來凡是女人都喜歡別人讚她漂亮呀。她笑笑把那兩個女子推到床底下。
「她們不會有事吧?」寶珠擔憂的看了看床下。
「昏睡幾個時辰而已。」青竹不以為然。
「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麼?」
「……等。」
「有人會來嗎?」寶珠伸頭出窗外瞧了瞧。
「我得到的消息說是有的。」青竹取下那琵琶彈了幾彈「他們要我們在明處我們便化明為暗。」
「他們?」寶珠愈好奇「你怎麼得到的消息?」
「江湖上自然有江湖的道兒。」青竹冷笑說道「這二位爺小瞧了咱們倒是給了我們可乘之機。」
正說著外面傳來個老女人諂媚的聲音:「憐菡姑娘二位爺來了。」
「請他們進來吧。」青竹裝腔作勢的說道。
門被推開兩位貴介公子施然走進來。居然是小四和小八!青竹說的是他們?!真是陰魂不散啊唉!寶珠心裡歎了一聲。
「久仰憐菡姑娘艷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小八依舊是那溫文的微笑說道。
「憐菡給二位爺請安。小蝶給二位爺上茶。」青竹喬裝的歌妓盈盈福身又小聲對寶珠說「茶房在右第二間。」
「哦……是。」寶珠也福了福便出門去端茶。與小八擦身而過時似乎還能感受到他的氣息心裡又是一陣酸……哎寶寶你這個不爭氣的傢伙!她心裡暗罵自己。
不一會兒她便端上茶來見青竹抱了琵琶嫣然笑道「不知二位爺想聽什麼曲子?」
「隨便吧。」小四淡淡說道。
「那憐菡就獻醜了。」青竹彈了琵琶叮叮咚咚的聲音傳出來甚是悅耳動聽。
想不到她還會這個。寶珠欽佩的想一邊給兩位公子上茶。
可有小八那道目光緊緊的隨著她讓她宛如芒刺在背給他端茶的手不禁抖了抖。
「小心。」小八接過她的茶眼光始終不曾離開。順著摸上她的手問道「燙著了嗎?」
「沒、沒事。」寶珠趕緊欲縮回手卻被他牢牢握著只有向青竹投去求救的眼神。
死小八家裡還擺著兩個妾呢出差沒幾天還忍不住出來尋花問柳!真想不到他是這樣的人——可是話又說回來她在府裡時也不過是只見他在府裡的那一面而已他的其他事情做什麼、想什麼、和誰結交……等等一切幾乎都是一無所知。或許他對她的好也不過是場面的應酬而已心思縝密得把自己包裹得刀槍不入的八阿哥對每個人都是那樣的伶俐謙和其中給她的真心又有多少呢?
想到這些她的眼淚幾乎要落下來只有咬著唇忍著。
「老八。」小四皺眉假咳了一聲。
他這才歎了一聲放開她的手。
「小蝶你去廚房做些糕點來。」青竹說道。明顯是給她借口脫身。
「是。」寶珠連忙應了急急的出去。
船頭一個男人默默負手佇立著。他仍舊是一身黑色錦袍腰間繫著代表他榮耀的烏麟劍夜風吹得他的衣角微微飄起愈顯得氣宇不凡。
果然有其主必有其僕。他和小四都老穿著深色衣裳又少言寡語。寶珠心中莞爾。
他看到她丫環裝束知是花船上的婢子便微微頜示意。
「這位爺船頭風大不如到艙裡坐坐。」看到他她心裡一暖。想起如今自己的身份雖然是丫環可也好歹比老太婆強至少能有機會和他攀攀交情啊。
「不了。」他淡淡說道。
「那您喝點熱茶暖暖身吧。」她進去端了盞茶給他。
「……有勞。」他接過喝了幾口。
「不客氣……」她站在他身旁卻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得陪他默默站著。
怎麼辦好呢?要不要告訴他她就是八福晉寶珠?她猶豫著若是說了他這樣的人應該會履行承諾帶她走吧可是小四會放過他嗎?況且想起小八她心中還有痛畢竟是自己愛上的人啊……把他當做小八的替補那是不是太惡劣太自私了呢對他也不公平呀……
她想著心裡有了主意。便抬起頭對他粲然一笑。
「怎麼?」他愣了愣對上她澄澈的眸子有些失神。
「沒什麼啊。」她含笑搖頭。
不管他是不是她的都好他都是她的知己和救命恩人呀就這麼順其自然吧……想通了便能與他坦然相對。
「嗯。」他反而有些不自在的樣子微微蹙眉。「姑娘還是進艙裡去吧。」
「我想吹吹風。」寶珠閉著眼深吸了一口氣涼涼的夜風裡帶著青草的氣味沁人心脾。
這就是揚州呀……
她輕輕唱起歌兒:
春天的黃昏
請你陪我到夢中的水鄉
讓揮動的手
在薄霧中飄蕩
不要驚醒楊柳岸……
「……很好聽。」聽了她的歌兒他沉默久久後冒出一句。
「爺喜歡?」她笑得露出可愛的貝齒「若喜歡我再唱給您解悶。」
「……謝了。」想到這麼清澈單純的女孩兒居然淪落風塵估計不久後也要走上她家姑娘的路他不禁歎息。
「不用客氣呀。」她眼睛笑如彎月「我也是無聊唱著玩兒。」說罷又唱了應景的《煙花三月》。
「好。」他又歎了一聲從袖裡掏出一張銀票給她「這是賞你的。」
「哦?謝謝爺。」居然還有打賞?嘻嘻。寶珠接過看了看瞪大了眼睛「五十兩?!」
「你去贖了身找戶好人家不要再留在這兒了。」他的話裡有一絲憐惜。
「我、我不能收……」她推回給他鼻頭酸酸的小年真是好人啊!可是他不像小四小八是皇帝兒子不差錢他也是個打工族呀這麼多錢得攢多久。況且她又不是真的丫環賣身給老鴇了。
「拿著。」他有些不耐握著她的手強硬的把銀票塞她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