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店我們包了你們往別處去吧。」那男子冷冷說道。
「原來如此那在下就不打擾了。」青竹點點頭轉身對寶珠說「娘咱們去別的店吧。」
「可是……」寶珠又盯著他來回看。她實在非常非常好奇他的身份呀!
「走吧。」青竹拉了她一把給她個「你花癡啊」的眼神。
「衛兒啊為娘走不動了……」她想盡量拖一會兒「先在這門口歇歇吧。」
「衛兒?」那男子有些驚訝。
「在下李衛蘭陽人氏與我娘往揚州去投親。」青竹拱拱手。
「你等等。」他急忙快步進去不一會兒便出來了依舊冷冷的說道「既然老夫人身體不適就在店裡歇了吧我們勻出兩間上房給你們。」
「如此……那便多謝了。」青竹猶豫了一下扶著寶珠進了店。嘉誠自去卸了馬車把馬牽到後院馬廄裡。
店中冷冷清清掌櫃的跑堂的都不見人影除了那男子侍立一旁只有兩個錦衣華服的貴介公子對坐品茶。
看到其中一人寶珠的雙腳立即軟了下來差點癱倒在青竹身上。
怎麼會是他啊!!
居然是他!!
電視上不是說來江南的是小四和小十三麼怎麼變成了小四和小八?!
這下慘了自作孽不可活把自己送入虎口了!
青竹眼中也閃過一絲驚訝不過很快便反應過來扶住了寶珠「我娘身體不適還請兩位爺多多包涵改日再來登門道謝。」
「李公子客氣。」小八淡淡的說道。
小四冷鶩銳利的眼掃視了他們一番便對著領他們進來的男子說道:「亮工你帶他們去吧。」
亮工?!
——買糕的這人是年羹堯?!
寶珠又大大的吃了一驚差點就這麼嚇趴下了。
「青竹你可知道年羹堯那黑劍是什麼來頭?」房內寶珠小聲和青竹咬耳根。她絕對不會看錯那劍和某人曾佩著的是一模一樣的!
「那是四爺的黑甲騎衛獨有的烏麟劍。」青竹說道「四爺的事情極隱秘我也所知不多。據聞黑甲騎衛數人俱武藝高強、英勇忠誠乃是四爺極心腹的人物。烏麟劍乃勇絕之寶劍世上統共有九柄。四爺得了劍便賜予了他們取其英勇卓絕之意。年羹堯是四爺家生奴才忠心自不必說又文武雙全戰功顯赫他有此劍並不奇怪。」
「這麼說……黑甲騎衛共九人?」寶珠沉吟道。難道其中一人就是他?
「這個我卻是不清楚。」青竹搖搖頭「或許多了只賜了其中幾位極厲害且受寵的或是少了其餘的四爺自己收著也是可能的。」
那就是可疑人數小於或等於九囉?目標範圍還不算大。寶珠尋思著。
而與此同時另一間上房內小四和小八對坐望著桌上的一個「衛」字出神。
「四哥你說岳子風臨死時寫下這個字是什(手機閱讀「不知道。」小四面無表情的摸著下巴。
「和那個李衛會有什麼關係麼?」
「或許有或許沒有。」
「……若是沒關係那我們就讓他有關係。」
「嗯……把水攪渾了某些東西才會浮上來。」
兩兄弟相視一笑。
「大爺老身想麻煩您件事兒。」第二天一早把青竹和嘉誠支出去買東西她便偷偷的摸到小四他們那裡。
「老夫人請講。」年羹堯握拳施了一禮口氣卻是冷冷的。
「唉老身自感這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恐離大去之日不遠了請大爺幫我寫個祭文祭拜祖先。」寶珠裝作感歎的說道。
「老夫人精神矍鑠何必出此言?」小年仍有幾分戒備。
「唉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還望大爺幫幫老身。」寶珠歎了口氣又福下身去。
「既然如此年某幫了便是。」他扶起寶珠進了房鋪好了紙提筆說道:「要寫什麼老夫人請講。」
「列『祖』列宗在上妾行將就『木』……」寶珠胡謅了兩句訕笑道「老身學識淺薄剩下的還請年爺幫忙。」
「好。」他略一思索便洋洋灑灑的寫了一篇祭文遞給她「請老夫人過目。」
「啊……多謝。」這麼快?小年真是有才。寶珠接過寫滿蠅頭小字的宣紙仔細的看手忍不住微微抖。
這個筆跡……像實在太像了!她又驚又喜手愈抖的厲害了!
有劍有字再想想他掛著四貝勒府司儀長的名頭可以隨小四自由出入紫禁城——八成就是他了……天啊!
「老夫人您怎麼了?」小年扶住她。
「沒、沒……年爺的祭文情深辭懇老身由感而……」寶珠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看他。他雖然比不上小八的俊逸爾雅、小四的卓爾不群可也是軒昂肅朗的人中之龍……真想不到是他居然是他嗎……
「老夫人我扶您回房歇息吧。」小年被她奇怪的眼神看得心裡毛。
「沒、沒事……」她想起自己這會兒可是個老婆婆強忍住跳到他身上大叫的慾望心裡卻在歡呼雀躍得小心肝兒幾乎要跳出來了。這是真的嗎?她不會是在做夢吧!
「需不需要找個大夫瞧瞧?」他皺了皺眉。
「老身沒事。」她盡量穩住情緒「真是多謝年爺了老身無以為報。」
「舉手之勞何須掛齒。老夫人不必介懷還是歇息一會吧。」他勉強扯出一個笑容。
「好的……」她點點頭裝作毫不在意的說道「不知年爺可有婚配?」這是頂頂重要的若是他已有妻妾那她就不必再湊上去了。
「尚未。」
「哦……」她鬆了口氣。「老身在揚州還有個侄女……」
「多謝老夫人美意年某已有意中之人。」他淡淡說道。
「原來如此。那就祝年爺早日抱得美人歸了。」難道他的意中人是……想起某人救她時曾寫過的四個字。寶珠覺著心跳一百二身上燙宛若踩在雲端連忙告辭了急急的回房卻在廊上和迎面走來的人撞個滿懷。
是他?!
見到他她方纔的好心情蕩然無存。
他不是忙著和他的側福晉卿卿我我麼?大老遠的跑來江南做什麼?!
「老夫人沒事吧?」小八關切的問。
看到他腰間繫著她送的荷包她心裡一酸。他怎麼可以一邊想著娶別人一邊又還記著她……這就是這個年代男人的想法麼?他對她的愛究竟有多少?
「……沒事。」她的聲音不需要假裝便已有些嘶啞。
說罷與他擦肩而過蹣跚著走了。
他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