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貨以後硃砂帶著幾個傷殘弟子回到重火宮。
嘉蓮殿。
「就那個剛出道的七櫻夫人都可以把大名鼎鼎的硃砂傷成這樣?」重雪芝在大殿盡頭踱步數回又道「你確定你沒有遇錯人?」
「宮主我敢以我的人頭保證就算那個七櫻夫人是剛出道的那兩個彪形大漢也不會是新手。他們殺人的方法殘忍到極點沒有人剛殺人能做到這樣無情的。」
「有的人生來就冷血這不足以為奇。」
「可是他們的武功都很高啊。」
「這個倒無所謂。再過一段時間就是英雄大會不可以再惹出事端。你好好養傷最近多休息少走動。」
「可是宮主他們殺了我們的人現在整個長安都知道重火宮的弟子敗給了那個七櫻夫人如果我們不去出一口氣以後人家會傳得越來越難聽的。」
「他們如果出現在英雄大會上我們有的是機會。如果英雄大會都不出席那他們也沒什麼競爭力可言。」
「可是……」
「不要可是了。」
「宮主他們說輕薄你的話啊。」
「什麼?」
「那個很貪財的血櫻子跟我說他們六個人裡有一個打定主意要把你弄到手。而且是在今年年底前。」
「是麼。」
「他還說叫你打扮漂亮洗乾淨了等那個血櫻子的臨幸……」
雪芝冷笑:「膽子不小。」
「不過說實在的如果他說的是我看中那一個那宮主如果沒有大護法還真可以考慮一下。」
「下次再看到直接殺了。」
硃砂嗯了一聲以後似乎已經陶醉在那個血櫻子的美貌中:「那個真的是很帥……就站那裡都很出眾啊……不過真不理解他大夏天的穿個裘皮大氅是什麼意思。」
雪芝忽然看向她:「那個人是不是皮膚很白個子很高?還戴了玉扳指?」
「宮主怎麼知道?」
「沒事。你先休息吧。」
硃砂說的人十有八九是虞楚之。
江湖上總是新人輩出美男子自然不例外。可是能讓雪芝印象如此深刻的人還真沒有幾個——她沒有見過虞楚之的臉也沒有聽過他的聲音但那種渾然天成的優雅和高貴和涵養禮數下的清冷不是尋常人能夠通過努力做到的。
雖說如此那個七櫻夫人她不曾放在眼裡。
直到英雄大會。
轉眼便是秋季。奉天。
高樓大雁一聲低鳴萬里高空明淨無雲。白晝的時間明顯減短陽光也不再那麼盛氣凌人將大地萬物都渡成了金色連帶街邊樹上的小葉。落葉飄零一片片浮在清明如鏡的沈水上。
原本是有些傷感的季節但奉天城內熱鬧非凡。英雄大會期間來的人不止正派邪門梟雄奸雄大俠大盜連帶全天下的奸商黑販都歡聚一堂賭場酒館武器鎧甲大出血黑市一流二流三流的藥店二手大會入場券……都在一夜之間如化作野火燃燒了整座城。
重火宮依然佔著奉天客棧的上房。而對於每一屆大會層出不窮的新人以及嶄露頭角的新人們在客棧鬧事又被請出去不服氣又被城外層出不窮的新玩意迷得頭暈目眩的事件雪芝這一幫人早已習慣。
她原本以為七櫻夫人也會帶著她的六個孩子在這裡出演一場鬧劇。但是她錯了——七櫻夫人早已訂好了上房並且比她提前到了客棧。連臉都沒有露。而因住房緊缺血櫻六子被拒在門外。他們也沒有像以往那樣囂張直接離去。
看樣子這七櫻夫人並不是一個暴戶。她深諳武林的規則而且做事並不像人們想的那樣高調。
直到晚上她才知道原來是自己多慮了——七櫻夫人早就在奉天買好房子她去任何地方都像是征服領地的皇帝一般會在當地買房插旗甚至還會留下部隊駐紮。
但這些都不是雪芝該多想的。
回到房間以後雪芝又在枕邊看到了一枝櫻花。她拿著花枝走到了隔壁穆遠的房門前敲了敲。待他開了門她晃了晃手中的花枝:「謝謝你。不過這個你是從哪裡找到的?」
穆遠的瞳孔微微緊縮。他並沒有接話。
「我都開始懷疑你是點石成金的神仙了。」
「還不休息麼?」
「很快了。天還沒有完全涼下來我看琉璃和長老他們擠一間多人房肯定會有些悶。如果明天的事辦成了你把你的房間讓給他們住。」
「嗯。」
「然後你睡我的房間。」
「那你睡哪裡?」
「還是這裡。」
「這……恐怕不妥。」穆遠的一臉為難「我畢竟是男的人家會說你的閒話。」
雪芝嬌笑出聲:「我不相信你是真這麼傻。」
說罷她輕輕摸了一下穆遠的臉頰見他有些羞澀地別過頭看向別處才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其實她也不是很清楚這樣做是否只是單純地想要穆遠把事辦好。
她已沒有時間想別的事。
英雄大會第一日便是她計劃已久的那一日。
時間已到她要快刀斬亂麻一拳擊碎黃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