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馬克,愛妮莎和迦蘭蒂在那家服裝店後巷碰面。
「怎樣?」
迦蘭蒂搖搖頭:「那件衣服不可能是古代流傳下來的珍寶,只能懷疑是黑金魂具師即場打造。蹊蹺之處在於那個神秘的魂具師憑什麼算準那個叫佳喀臣的騎士一定會買這件衣服,以及馬克大人一定會替妮妮婭夫人穿上呢?」
「我是幫妮妮婭夫人治療了一會兒才醒悟起要衣服的,那時候我想附近都在你監控範圍內吧。」
「對,附近的人都沒有可疑。」
「我在想,是不是那個奇特的沃爾夫……」
「不可能,他太弱了。黑金邪杜厄不是傳說中能高度壓縮魂力的影系天金聖族才有可能擁有的力量嗎?」
「或許,黑金邪杜厄精魂還有另外一種來源吧。」愛妮莎思索片刻,決定還是放棄:「先去城主那裡打個招呼吧。」
「唔,卡蘭妮雅的手下開始找我們了。」
兩人剛進兵營,就聽到士兵們的喧嘩聲。
「城主大人,請下討伐令吧,侮辱愛妮莎大人的沃爾夫不應該放過。不然聖族的榮耀將會被玷污……」
愛妮莎大步上前,這位把所有表情都隱藏在面具下的女戰神說話了,聲音依舊帶著說不出的好聽,只是認誰都聽出當中宣判式的口吻:「我以光明之神的僕人——光之聖殿騎士之名宣佈,我愛妮莎amp;#8226;布萊恩特斯,並不認為那位沃爾夫對我說的話是一種侮辱。所以我也不會向他提出決鬥。同時,我尊重他的個人選擇。如果……我說的是如果有誰依舊為此事向他提出決鬥,或者做出惡意的攻擊,那麼我將以布萊恩特斯家族之名,向其提出家族決鬥。」
「哇——」在場已經不是炸開鍋,所有人身形晃幾晃那麼簡單了。
表面上所有人都還在堅持,他們的身體仍立在原地,但靈魂如同足足後退了三大步。
以家族之名決鬥?
迦蘭蒂小聲嘀咕著:「我真不知道為何姐這樣偏袒那個沃爾夫。」
以家族之名決鬥,是整個人類世界中解決雙方仇恨最嚴重的決鬥方式。通常只有家族兩代人都跟對方有仇,才會進行這樣的決鬥。決鬥不單是雙方家族成員對殺,雙方的先祖贊魂也會出來對打,直到一方全死光,全部魂魄消散才會結束。簡單說來,就是令一方永世斷子絕孫的決鬥。
愛妮莎的決鬥宣言,澆熄的是在場所有人對無雙的殺心。
布萊恩特斯家族,大陸上最負盛名的天地魂家族之一,也是當世絕無僅有的幾個可以招出九世戰魂的家族。近千年來,家族中一共出過十一個天金、六十八位耀銀。
對於愛妮莎來說,在平時戰鬥中,因為召喚先祖魂魄是有所限制,每代只能招一個出來。能招出九世戰魂,那就是招出九位至少是耀銀級的祖先來幫忙,這已經夠可怕了。一旦是家族決鬥,那定必是十一位天金、六十八位耀銀高手盡數出陣,普通家族能贏才怪。放眼整個人類世界,真沒有哪個家族敢跟布萊恩特斯家族決鬥。
狠話放了出去,總得有人收拾場子。卡蘭尼雅amp;#8226;格蘭特看到如此,立刻順勢下台。她大步過來,朝愛妮莎盈盈一禮,尊敬地道:「既然愛妮莎大人這樣說,我想,沙曼城上下也不會有人再把李昂先生對你說的話當做是一種侮辱,這事,就這樣算了吧,大家說,是不是啊?」
城主都這樣說了,下面的小兵當然不會有意見,一陣有氣無力的應諾聲後,就是一群人點頭退後。
「同時,非常感謝愛妮莎大人的及時救助,我代表沙曼城全體軍民,對您致以最崇高的謝意。」
「呵,以光明之神之名,祝福你們。」愛妮莎和迦蘭蒂同時對卡蘭尼雅還禮。
「是了,我之前一直沒有收到大人要來沙曼城附近的消息,怎麼……」
「哦,我們倆本來是去耀日琉璃谷為我的劍開光的。原意是不想打擾大家,來到附近的時候突然感到這裡有股非常強大的邪氣,所以趕來了。」愛妮莎略一垂首,還是把事情說了出來。
「啊!開光!那麼大的事情怎麼可以不通知我國啊?」
「呵呵,通知你們國王的話,定必又是儀仗隊,又是大批民眾擁來……」
「姐她是不喜歡這樣子啦。」迦蘭蒂接口道。
「可是……」
「可是什麼呀,你們還要善後吧!城都給毀了三分之一。」迦蘭蒂轉頭,望著宛如給巨獸大嘴啃了一大塊的城池。
「這個倒是小事,沙曼城的賢者聖光石有點特別。」這次反而是卡蘭尼雅哈哈一笑。
「小事?」
笑而不語,走出露台,卡蘭尼雅高高舉起右手,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啪」一聲過後,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呼呼呼呼呼呼……」大地彷彿在艱難地呼吸著,只是支撐城池的沙柱子每一個吞吐,都有更大量的沙土如井噴一樣湧上來。
城市,以肉眼可見的高速恢復著原貌:高聳的城牆宛如在生長,從崩缺的地方延伸過來;堅硬的地面在朝遠方蔓延,一直連綿到城牆腳;一度消失的房屋,如變戲法,一棟棟從下往上長,重新出現在人們的眼簾裡。
僅僅十數秒,沙曼城看上去就跟今天早上看到的幾乎一模一樣。
呆若木雞,目瞪口呆,這兩個詞都不足以形容兩姐妹此時的表情,她們的表情令人覺得她們更像是有著一副吃驚表情的洋娃娃。
「嘻嘻,沙子做的城市,修復就是快。」卡蘭尼雅手指指向城牆:「城防用的蠍尾魔獅塑像稍微有點麻煩,需要從大地中提取特殊的金屬和石材,完全修復所有的石像大概需要三天時間。」
三天?雖然兩姐妹並不認為這要幾千個石匠敲敲打打弄上一年半載,但也覺得太快了點。
「唯一無法彌補的,就是人命的損失了……雖然現在還沒開始點算,但我已經做好準備厚著臉皮申請增援了。」卡蘭尼雅無奈地聳聳肩膀,若是無雙在這裡,大概會以為美女城主要去色誘國王了。
「對不起,是我們來晚了。」不愧是影生姐妹,愛妮莎和迦蘭蒂鞠躬的動作居然是完全同步的。
「以格帕斯通之名發誓,這跟你們的遲到毫無關係。你們能來,絕對是沙曼城人民的幸運。」
「還有什麼是我們可以幫忙的嗎?」
「沒有了。雖然有活兒要幹,不過那是可惡的追星族的活兒。」美女城主歎歎氣:「唉,看見他們就煩,沒他們又不行。安格,把他們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