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宇非看著病床上熟睡這的諾晨,腦海裡不斷的重複著醫生剛剛對他說的話:「她的手上的韌帶幾乎被完全割斷,沒有辦法復原了,她的右手廢了。」
諾晨的手就這樣廢了,當她醒來後自己又該,如何去告訴她這個殘忍的事情,為什麼命運要一次又一次的,無情的折磨著這個女孩,她究竟做錯了什麼?讓她得到幸福就真的那麼困難嗎?
韓宇非輕輕的靠著諾晨的手臂,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感覺到自己的臉,正被一雙冰涼的手撫摸著,他以為是在做夢,但是感覺卻又那麼的真實,他猛的睜開眼睛,引入眼簾的是諾晨正無辜的,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自己,她的手正在一點點的向回收。
「你醒了啊,餓嗎?我去給你找點吃的,好嗎?」
諾晨只是看著他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怯生生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接著用她那只沒有受傷的手,輕輕的拉著韓宇非的衣角,低下頭,依舊沒有說話。
「諾晨,你先放手,我去喊醫生,我馬上就回來,好嗎?」
諾晨已經低著頭不說話,也不抬頭看韓宇非,只是那樣緊緊的抓著韓宇非的衣角,就好像他隨時都會離開她一樣。
韓宇非無可奈何扳開,諾晨緊緊抓著自己的衣服的手,走到走廊上去喊醫生,當他回來的時候看到的是,諾晨用著空洞的眼神,盯著被自己扳開的手,就那樣空洞的看著,對於他的呼喊表現得無動於衷。
「醫生,她沒事吧?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她是不是最近受到什麼嚴重的刺激?」
「是發生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但是這些和她現在這樣的狀態有關係嗎?」
「是的,她現在這樣的狀況被我們稱之為精神創傷。」
「你是什麼意思?」
「麻煩你先別激動,冷靜點,我慢慢的解釋給你聽啊。」
「別說廢話,快講!」
「精神創傷是指那些由於生活中較為嚴重的傷害事件所引起的心理、情緒的不正常狀態。」
「有辦法治療嗎?她還年輕,她還有很多的路要走,醫生麻煩你醫治好她,錢不是問題。」
「這個不是錢的問題啊,還是要看個人的心理承受能力的啊。比較輕微的狀況,經過一段時間就能自我調節痊癒了,但是如果是比較嚴重的情況的話,痊癒就會話費比較長的時間,甚至常常是終身的。」
「你是說,她可能一輩子就這樣了嗎?」
「按照她現在的狀況來說,有可能是的啊。」
韓宇非轉過頭看著諾晨,緊緊的抱著她,把她的頭深深的埋在自己的懷裡,諾晨沒有掙扎緩緩的伸出手輕輕的回抱著韓宇非,嘴裡呢喃著:「宇非哥哥,我害怕。」
韓宇非的身體在那一瞬間變得僵硬,他不知道自己還能為懷裡的諾晨做些什麼,他就那樣緊緊的抱著諾晨,在她的耳邊用著近乎哽咽的聲音說著:「諾晨不怕,宇非哥哥會一直在你身邊的,好嗎?」
韓宇非懷中的諾晨,眼神依然空洞,依舊呢喃著剛才的話,她就那樣輕輕的呢喃著,沒有眼淚,沒有掙扎,她聽不到耳邊韓宇非的承諾,她看不到面前這個男子的心痛。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無法自拔,腦海不斷重複著小時候被拋棄時的情景,蘭姨去世時候的情景,失去寶寶時候的情景,還有那間小黑屋子,還有軒琪微笑著的樣子。
諾晨突然放聲尖叫起來,狠狠的推開韓宇非,把自己蜷縮成一團,顫慄著,雙手緊緊的捂著自己的耳朵,空洞的眼神此刻變得滿是絕望,而韓宇非的心則被諾晨眼裡的絕望,一點一點的碾得粉碎。
好疼!
韓宇非找來醫生給諾晨注射鎮靜劑,他看著不斷掙扎著的諾晨,在鎮靜劑的作用下漸漸的變得安靜下來,他無法在壓抑自己心中的疼痛,他變得淚流滿面,這個驕傲的男人,第一次在諾晨的面前落下自己的眼淚,可是熟睡的諾晨對此一無所知。
諾晨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在夢裡她是一隻蝴蝶,在藍藍的天空下翩翩起舞,就那樣不知疲倦的飛翔著,飛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