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內新傳 第九部梁山 第八章 奪權(上)
    宋江離了還道村,趁著夜色趕路。那還道村離宋家村原本不遠,第二天早上也就回了家門。

    見了父親宋太公,宋江本是忐忑不安,當初自己發配之時,老父千叮嚀萬囑咐,要自己把牢身子,不可從賊,可現在他宋江不但從賊,而且端然座上了梁山第二把金交椅,而且是坐二望一,從賊從的無比徹底。

    梁山現在名頭漸漸高起,宋家村離水泊不過百里路程,鄉里早就轟傳開了。父親聽到這樣的消息,不知要氣成什麼模樣?宋江心中惴惴,跪在父親面前,只等著領罰。

    哪知片晌之後,宋太公只歎了口氣,便叫他起來,竟沒一絲要發脾氣的意思∥江正在奇怪,聽父親說道:「人在江湖,原本身不由己,如今事已至此,我老頭子說你也是無用。罷罷,且由得你去,只今你在山上為寇,官府中想必容不得我等,縱然已經與你脫了父子籍,此間也是住不得了。」

    宋江一聽父親如此開通,大喜過望,趕忙跳起來給宋太公倒了一碗茶,而後極力鼓吹全家搬去水泊裡住,一來他如今在山上地位與眾不同,養養一家老小綽綽有餘,二來全家上山之後,不但少了後顧之憂,兄弟宋清乃是真正的體己人,又多一個幫手。

    宋太公並無異議,自從宋江上山之後,雖然知府張叔夜認定宋江已經脫了籍,與家人並無干係,沒有行文前來捉拿,不過鄆城縣對他可不肯放過。原來的知縣時文彬這時已經調了他處為官,新任知縣來到這盜賊遍地的地境為官,一心想著抓一個大賊,派兩個新任都頭趙得和趙能整日價在宋家村附近轉來轉去,單等宋江回家便抓∥太公不勝其擾。早就想搬家了。

    宋清向兄長說明了此間情形,宋江吃驚不小,趕緊叫兄弟收拾細軟,家中還有些人口,都叫一起動身。過去人都是故土難離,家中多數都是不起眼的傢俬,搬起家來都不大注目。偏偏過日腳又離不得這些傢俬,所以有「搬家窮三年」的說法。此時說到要搬家,宋太公一輩子住在此間,看看這個筐兒自己用慣的,摸摸那個盆兒花紋好看,一樣都捨不得。老淚差點掉下來。想想生氣,免不了又嘮叨宋江幾句。

    這麼一來二去的折騰。等到收拾的七七八八,天色早就晚了∥江拉著老父剛要出門,兄弟宋清忽然慌慌張張跑進來,大叫不好,說外面燈球火把通明。一片聲只要捉宋江,為首的兩個看地清楚。正是縣上新來的都頭趙能趙得。

    眼看這麼一大家子難走,宋江當機立斷,囑咐宋清將全家好生帶到水泊邊朱富的酒店去,自己跳出院門,對著前面疾步趕來的眾土兵大叫一聲:「宋江在此!」

    一嗓子喊過,趙家兄弟都嚇了一跳,他們也是山東人,都聽過宋江的名頭,此人傳的神乎其神,又在梁山作大賊,不曉得有多少本領,今見他孤身一人就敢出來面對數百土兵,二人倒不敢造次,猶如面對黔之驢的那頭老虎一般,逡巡不前起來。

    兩人一個怕宋江神勇無匹,可以一人單條百人,一個又怕宋江帶了大批山賊傍身,黑夜中恐怕埋伏,正要商議個應敵之策,哪知那大賊宋江喊過一聲之後,忽然望斜刺裡掉頭就跑,撩起了長袍前襟來跑地那叫一個快,片刻間就只看見模糊的背影。

    趙家兄弟這才知道自己謹慎過度,心中懊悔,吩咐一聲「追」!大隊土兵本來也就是烏合之眾,沒什麼調度的,當即亂哄哄追下去,竟沒一人去宋江家裡看看∥清見兄長引開了官兵,一面嘴唇抖抖念著諸天道尊,保佑兄長平安無事,一面攙著父親宋太公,高一腳低一腳地離了宋家村,逕投水泊邊來。

    只說宋江,黑夜裡逃離了宋家村,他周圍道路熟悉,引著眾土兵在荒野裡亂轉,一轉就是大半夜,等到天將破曉時,後面已經聽不見吶喊之聲,前面卻也不知到了什麼所在。

    好在天色漸漸放亮,宋江辨了周圍地形,忽然發覺到了昔日同僚朱仝老家左近。「聞說這人自從新任知縣來後,沒了都頭,日常只在家中閒坐,此人與我生死之交,拳腳棍棒又是一把好手,不如勸他與我一同上山去,日後朝廷招安,也落一個富貴。」

    現在的宋江,一門心思就是擴大自己的勢力,招攬私人,朱仝正是一個絕佳的人選。仗著二人地交情,宋江也不怕他首告自己,大搖大擺就望朱仝家中去。

    可巧,這日朱仝家裡來了客人,乃是當日與他一起在縣中搭檔作土兵都頭地雷橫。這倆人自從新縣官來了以後就沒了官作,他們一旦沒了官,手中無權,自然也就斷了生計。朱仝倒還好,平素節儉,渾家也善持家,收斂的銀錢都置了田產,縱然沒有官作,也可回鄉作個富家翁。雷橫可就不同,他喜好出入勾欄,花錢如流水一般,家裡老母又管不了他,手頭沒有三天的糧,這些日子只在往日親朋家中打秋風度日,朱仝家境富裕,是他的頭號飯東。

    此時剛吃了早飯,朱仝渾家收拾了酒飯,兩個前任都頭坐在院子裡你一杯我一杯的已經喝開了。那雷橫心憤知縣任用私人,斷了他的財路,喝一杯倒要罵三句,朱仝卻悶聲不響,有一杯沒一杯地陪著。

    二人正喝了兩角酒,忽聽門外有人笑道:「二位兄弟好自在,可有我宋江一杯酒喝?」

    乍聽這句話,朱仝雷橫一起都跳起來,見那籬笆外面一個黑矮子搖頭晃腦,不是宋江兀是誰?

    「我的哥哥,你怎麼敢來?」朱仝臉色都變了,跳出去拉著宋江,看看左右無人,一把拉進家門,吩咐渾家上了門落了閂,雷橫自然也跟了進來。

    見朱仝這樣,宋江心裡吃了定心丸,曉得這人畢竟與自己親近,便將自己眼下在梁山地情景大致說了。末了道:「二位兄長,既然沒了官作,何不與小弟一同上山落草,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強似在這悶著?過了些時,等朝廷招安了,大家都可做官,又是大好的前程。」

    聽他說的像朵花一樣,雷橫本是不得意的,自是怦然心動,朱仝只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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