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現修真路 第五卷 第十二章 只是遊戲
    「這個遊戲玩的是什麼?人命?還是你玩慣了的解禁把戲?」眼睛裡不帶一絲退縮,既然來了,易天闊本就不打算輕易放過這個男人。

    水鏡清澈地浮現著奉天和佛宗分別進入禁制的情景,奉天領頭的不以外是主事人桑莫道,他的身邊赫然還站著龍門的龍飆和龍行。

    佛宗的帶領者自然是那個老到不行的住持,手裡拎著一把黑漆漆的法杖,一串佛珠沿掛在脖子上,儼然一副得道大師的模樣,精神也比數月前好了不少,看來閉觀也是不錯的養顏方法。

    「坤千朗不是笨蛋,他怎麼會不知道每兩百年禁制便會出現問題,奉天和佛宗只不過是一些不起眼的小跳蟲,他們的到來只會圖添消遣,你就看著吧,從禁制開啟到關閉,最後他們還能剩下多少人。」單亦非悠閒地說著,似乎沒有將侵入者放在眼裡,俊美的面容始終笑的親切,但卻沒由來地讓易天闊打了個寒蟬……這個人,似乎比他想像的還要精明。

    端坐在石凳上,黑色長袍披落到地面,無面的寵物低吼一聲,乖乖地趴在了地上,雙眼一眨不眨地瞪著易天闊,警戒的神色和悠閒散漫的主人相異,有力的爪子隨時做好了撕撲獵物的準備。

    「我的朋友呢?」不理會他言語中暗藏的挑釁,易天闊環視著四周,試圖找出張東顯他們的下落。水鏡中,奉天那群人已經進入了一個偌大的幻境,佛宗的人也來到了一個山水井然的原始地域,似乎也是早有準備,所以他們的表情很是鎮定。主事人此刻招呼了一名弟子到身邊,俯耳吩咐了幾句,便帶人走了開去,只留那弟子一人站在空蕩蕩的土地上,雙手不斷掐弄著什麼手訣,稚嫩的臉上還有幾分驚懼的擔憂。

    「轟雷訣……」瞄到那弟子的動作,易天闊表情一僵,失聲低呼。「主事人他怎麼會……」

    「桑莫道這隻狐狸,為瞭解禁也算是無所不用其極了。」輕笑一聲,單亦非的口氣聽不出是讚賞還是鄙疑,端著水晶杯,瞧著裡頭的香茶泛出五彩的顏色,然後輕抿一口,體會著那清香。

    轟雷訣是修真人之皆會的一種攻擊性極強的訣印,正因為它的破壞力超強,所以在施印的同時對本體的傷害也是同樣厲害的,一般修為不夠或者能力稍差的弟子,是萬萬不能學習這訣印的。

    仔細看著那弟子的動作手法,明明還很稚嫩,換式間還有遲鈍,為什麼主事人會教給他這樣的訣印,難道他不怕印成之後自己也跟著被炸得屍骨不留嗎!

    「我說過,以坤千朗的能力,足以將地球上的修真者全部趕離甚至除盡,你知道為何他沒那麼做嗎?」不在乎禁制會被破壞,單亦非的眼神再平靜不過。「奉天、佛宗、龍門,如今地球上的三大勢力,從百餘年前的井水不犯河水,至今天的攜手合作,說起來,坤千朗也算是一大功臣。」

    「龍門是你們這邊的棋子,難道你想否認?」同叫一個主人,單亦非未免推脫的太快。

    「你說錯了,龍門不會屈就於某一邊,龍飆更是不會認他人做主。」雖然只是個小小的修真者,但龍飆的野心不輸給任何人,他的低頭只是暫時,一旦時機到來,他絕對會是第一個砍出刀子的背叛者。

    「既然知道,為何還要容他在背後插刀?」就當他們說話的時候,奉天那弟子的結印已經完成,只消一放,四周的空間便會被炸的蕩然無存,遠處,站在防禦法寶內的是奉天餘下的族人,個個臉上充滿了悲哀,明知那年紀小小的弟子活命的可能是零,也沒有人上前去阻止……那是他們臨行前便允諾過的,不成功,便成仁!

    「桑莫道從不會做沒有利益的事,這轟雷訣一出,他失去的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弟子,得到的卻是繼續向前的機會。」這一幕他已經看過數次,除了第一次有點吃驚外,漸漸的也對桑莫道的行事作風有所瞭解了。「不過,我只要稍稍地做個手腳,奉天的人不但出不去,反而還會死傷大半,你信是不信?」微笑著,單亦非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毛骨悚然,這個禁制便是他一手掌控的世界,他要你生你便生,要你死你便怎麼也逃不過!

    細長的手指在石桌上敲擊著,手邊的水晶杯跟著一震,光滑的石桌泛起了『波濤』,轉眼,水鏡消失,轉而出現在偌大的石桌面上。

    「搶奪遊戲你應該不陌生吧,現在,你有同樣的能力可以從我的手裡把這些人的命搶回去,當然,前提是,你必須贏的過我!」單亦非將人命說得像是搶奪遊戲中的糖果,不帶一絲傷害性地只求贏。

    「你放心,單亦非搶不過你的,在我送他回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等於個廢人,除了元嬰尚在,其他的根本還不如個普通人。」這就是經歷天刑後的下場,保留給你一絲希望,但希望卻在不可知的遠方。此時的單亦非是不值得憐憫的,京源後悔當初看錯了人,認為他的一往情深將是他重返仙界的最大動力,可不想這樣的深情反而害了他,單玟兒的元嬰至今尚未找回,單亦非卻已深陷泥濘。

    指尖點動,畫面閃了閃,立足於畫面中的眾人也跟著一陣左搖右晃,那弟子一時站不穩,竟就勢跌了下去,手上的結印也跟著鬆開……

    「卑鄙!」咒罵一聲,易天闊知道自己輕敵,竟然讓單亦非搶先了一步動手,忙不急地一掌揮下,真元隨之湧入畫面,以一股托勁抬穩了那倒下的身影,順帶控制了單亦非的力量繼續做亂。

    有點錯愕地看著他半晌,單亦非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能夠壓制住自己的力量,淡笑著,道:「很好玩是不?每兩百年,我就這樣地看著老鼠們進來,然後消失。這裡就是我的世界,我掌控著所有的一切,包括你們的一舉一動。」眼神凝視,他的樣子無比嚴肅。

    「所以你看見了一切,包括我解開京源的睡印,阻止鳳首村的村民獵殺炙鳳?」

    「不錯。」單亦非不得不承認自己遇到了一個聰明的對手,易天闊很會才逆境中找到屬於自己的利牌,身為商人的後代,他的確很出色。

    畫面中,搖搖欲墜的人影轉眼間站直,疑惑地看了看四周,那弟子一咬牙,狠下心鬆開了雙手,一瞬間,巨大的轟鳴蔓延至正個空間,小小的身影被震撼擊出數十丈外,不過出乎所有人預料的,那身影卻是完整的,沒有絲毫損傷的……

    「這一回是我贏了。」輕描淡寫地說著,易天闊放下泛著青光的雙手,暗歎口氣。「我要見我的朋友,你把他們怎麼了?」桑莫道沒那麼不濟,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張東顯他們的下落。

    「想見他們很容易,拿魂宿來換,或者……贏過我。」遊戲剛開始,沒那麼快結束,單亦非的唇邊噘著一抹絕美的微笑,眼角瞄著石桌上的人影,那小弟子驚魂未定的拍著胸,桑莫道則警戒地環視著四周,顯然已經懷疑有人在搗鬼。

    點點桌面,桑莫道的確是個很聰明的主事人,但他忘了他單亦非也不是簡單的角色,否則也不會有機會與坤千朗談價錢!

    頓了半晌,易天闊直視著他的眼,望向那純然的冰冷,「如你所願!」他道。

    石桌上的畫面閃過一幕又一幕,奉天和佛宗的人已經穿過了不知道多少屏障,但前途始終沒個盡頭,雖然看得出是幻境,但一切又真實的叫人摸不著頭緒,惟有強行破壞一途,當然,這又免不了犧牲。

    紛飛的落英擦過面頰,給雪白的面容上增添了一倒鮮紅的血痕,滿不在乎地揮手擦去,端木夏絲毫不在意自己會被毀容,就算容貌毀去,想要恢復也不過是轉眼的事。「主事人,這次實在是太奇怪了,我總覺得……」她輕聲說道,卻不想被桑莫道舉起的斷。

    「我知道。」這次和前幾次完全不同,姑且不說禁製出現的地點是北京附近,就連與他們一同進來的佛宗也整個消失,似乎是進入了不同的地方,這一切……彷彿是早已經安排好的陷阱,就等著他們傻傻的一腳踩進來!

    不過也有令他欣喜的地方,這次犧牲的人少了很多,除了在幻境中迷失的少數人外,其餘人基本上安然無恙,與前幾次相差甚大。

    「繼續走吧。」張老認定了這是好的開始,即便始終找不到入口,但還是不願放棄。「就是不知道東顯他們如今怎麼樣了。」已經過了三四天了,除了一開始的聯絡,之後便全無音信,他這個孫子,著實讓人當心不下啊。

    「有天闊在,不想應該不會出大問題的。」安慰張老也是安慰自己,端木夏期盼自己的夫、子也是同樣的平安,但結果究竟如何,她竟是越來越心寒……

    「哼!也許有他在你的孫子死的更早!」龍飆也不在乎奉天的人一致瞪向他,自顧自地說道:「會相信易天闊那種毛頭小子的大概也只有你們這群糊塗蟲了,他有什麼本事,你們居然還這麼信任他,哼,我真懷疑你孫子是不是已經死在什麼地方被狗啃了!」

    「龍飆!」張老一聽他這話頓時火上頭來,「奉天的事不勞你操心,我的孫子也不會如你所咒!倒是你自己,背叛者的下場不用我說你也該知道!」讓龍飆插上一腳根本就是個錯誤,龍門和「潛」的交情早已不是秘密,就算主事人有再多的考量,此時也只能被說成不智之舉!

    「姓張的,別以為我怕你!奉天算什麼,潛又算什麼?那老東西不過仗著有人撐腰,否則他能囂張到現在?!」自己的秘密被公開,龍飆也不惱火,只是氣恨自己實力不夠,只能被壓在人下。龍門這次跟著奉天進禁制的只有他與龍行兩人,私底下,他也將這次的行動當成了最後的賭注,成,自由與成功兩得,敗,也不過賠上他和龍行兩條性命,先祖一手創建的龍門依在,龍門不倒,後續長存!

    「呵呵,起內訌了呀。」悠哉地喝著茶,單亦非含著笑,知曉依照龍飆那不將任何人放入眼裡的個性遲早會和奉天的人鬧起來,只是沒想到那麼快便如他所願。

    「身為禁制的主人,潛的領導者,你的膽量也不小,見著有人來犯也不吃驚,還有心思喝老人茶。」涼涼地諷刺回去,易天闊可不是那種只會挨打不會還擊的笨蛋,被人打了一巴掌後還笑嘻嘻地湊過另一邊臉去讓人打個整齊!

    「小子,記住你現在和誰說話,你朋友還在我的手上,我有能力決定他們生死,別忘了!」沒有生氣,只是如此提醒,單亦非很懂得勾起人的怒氣。手一招,數個透明的罐子隨之飛出桌面,像是由空而生,裡面裝著的是活生生的人,仔細一瞧,正不是那幾個抵擋不住幻境誘惑而失去蹤影的奉天子弟。不過掌心大小,透明的罐子就如同一般的密封罐,只不過這裡面裝的是人,而不是冷凍食品。

    再一招手,又有幾個罐子飛出,只是這次裡面裝的人他一個不識。

    將其一字排開,單亦非介紹起自己的收藏品:「這一位名叫桑毅湛,也算是奉天未來的接班人,只可惜,現在卻在這裡沉眠。」他指著其中一個罐子,裡面關著的是一個俊偉非凡的年輕男子,眉眼裡亦可看出和桑莫道有幾分相似,按照名字排序,應該就是桑氏的長孫了。

    手按在罐子上,裡面緊閉著眼的人竟突然睜開了眼,可轉眼又閉了起來,似乎有些不甘心,但卻沒有能力繼續清醒著。

    「他是所有人中最頑強的一個。」如果不是他執意不肯臣服,單亦非倒是很樂意將他收為己用。「卻也是最笨的一個……每清醒一次就必須付上多年的修為做代價,這樣的交易你說值是不值?」他笑問,轉過桑毅湛的罐子,指著另一個顏色略紅的罐子道:「這個則是佛宗的空結,要論修為他自然是不能跟自己的師兄相比,不過若說對結界和法印的瞭解,那即是連佛宗的那個住持也比不上的。」空結也是闖過幻境屏障的第一人,只可惜,最後還是撞在了槍眼上,被坤千朗親手關進了罐中。

    一一介紹著,單亦非似乎沒有看見易天闊冷洌的眼神,逕自狀似得意地將自己的收藏品擺放上桌,端木夏的的夫、兒赫然在其中,外表看似無恙,但他知道他們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抵抗力,就算此刻放他們出來也相當與普通人無異。

    「你很得意?」掌控人生死的感覺就如此的好?

    「不是得意。」單亦非不減笑容,回道:「我有必須得到的東西,這些年陪伴我的始終就只有這個禁制和那些懼怕我的人,所以,在適當的時候,遊戲也是必要的消遣。」奉天和佛宗就是這個遊戲的棋子,每少一顆,他的樂趣便多一些。

    「真是***病態!」京源再也忍不住,若不是看在多年前相識的面子上,它早就一腳踩了他,哪還能容他得意這麼許久!

    「是你當初見死不救,現在沒有權利來指責我!」京源不說話還好,一開口便惹起單亦非的怒意,手中握的罐子也跟著捏緊,瀕臨破碎的邊緣。

    「你要魂宿就是為了救單玟兒,沒有必要為坤千朗賣命至斯!」在得到魂宿之前它就已經沾上了太多的鮮血,紅山大娘被陌生魂魄侵佔身體的情景還歷歷在目,那根本就是個不祥物,即便它有著靈魂再生的奇效,也不能肯定它就能招回單玟兒的元嬰!單亦非太過天真,為了愛妻,即使被坤千朗所騙也不在乎了!

    歎口氣,易天闊安撫京源不要輕易動手,單亦非若發瘋了對誰都沒有好處,特別是他的手中還有那麼多被關在罐子裡沉睡的人,此刻他們虛弱的像只螞蟻,隨便一個手指頭都能輕易捏死。

    「他答應過我,只要幫他守住這禁制一千年,玟兒便能回來。」坤千朗的能力他有信心,縱使被利用,他也心甘情願!但是他沒有注意到的是,待在禁制中的這數百年中,他也漸漸地不再是他自己了。

    「坤千朗就是坤千朗,若要叫他做善事,那是打死也不可能的。你只怕是要守著這個不會實現的承諾等下去了。」京源對坤千朗瞭解甚深,自然知道他所謂的承諾是怎麼一回事。單玟兒的元嬰去向連它這個神獸都不知道,坤千朗又有何能力做下如何豪言承諾?!

    「不會的!」俊美的臉上寫滿怒火,單亦非一提及愛妻便不由自主地被牽著走,一同由修真進入仙道,誰知幸福的生活依舊會有波濤,天刑的降臨可以預料,但奮力抵擋的結果卻是一個失去元嬰一個重回修真道,這樣的懲罰……太重了!「只要有魂宿,玟兒就能回到我身邊!」這是他八百年來無時無刻不期盼著的,而事實也證明,魂宿真的能夠左右人的靈魂宿體。

    「我咧!」京源實在憋不下去了,即使有易天闊在一邊攔著,它也著實想敲開他那顆木魚腦袋,看看裡面究竟裝的是什麼,怎麼會如此執迷不悟!

    「呵呵。」見到京源大怒,單亦非的火氣反而消了下去。手指一點桌面,「你們還是好好看著吧,遊戲……離結束還早著呢!」三天的時間很長,他們可以慢慢玩,直到……有一方認輸為止!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