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瞪大了眼,在場眾人無不發出了驚歎之聲,放眼望去,一幕別與他處的景色驟然浮現眼底。
經過無數歲月洗禮所殘留下來的磚瓦礫片,綠色的籐蔓植物爬滿了每一個角落,即使放眼去看也望不到邊的古代遺跡,在迷茫霧色的掩蓋下散發著一種難以言語的迷夢般的美。
「是吳哥。」輕聲地低語著,桑毅行走向前去用手輕撫著牆壁上那沉積了不知道多少年代的塵埃。「禁制真的在這裡?」這句話是對著易天闊說的,難以置信他們找尋了已久的禁制會藏於此處。
摸了摸炎棲小小的腦袋,易天闊輕聲地對著它說了幾句,而後只見炎棲靈巧地跳小了他的肩頭,一溜煙便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速度足可擬比閃電之迅。「我已經讓炎棲去找尋靈氣洩露的地方,我們暫時還不知道禁制究竟是什麼樣的,只能這樣去找了。」炎棲是專吃珍奇異寶的神獸,在這麼小的範圍裡想要找到靈氣洩露的地方並不難。
雖說已經穿過了霧團,但身處在這小城裡還是能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壓迫感,用飛劍在身體周圍閣出一層氣壁,易天闊隨即朝著一處殘壁走去。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已經離禁制不遠了,但他可以肯定禁制並不會輕易的就被他們找到,而且這個被霧氣所掩蓋的小城,恐怕也沒有表面上所顯示出的那麼平靜……
「這裡也是吳哥的一部分,但地圖上卻沒有關於這個地方資料。」手捧著旅遊地圖,張東顯翻了又翻也始終找不到他們身處的位置介紹。
「這裡處於密林深處,一般旅遊部門是不會將這樣的地方當做觀光點的。」獨特的景色固然重要,但旅客的安全更重要,這樣的古城雖然很有賣點,但相對於大小吳哥而言,這樣的景色還是搬不上抬面,更何況這樣的小城遺址在高棉附近還有很多,政府是不會把錢花在這裡的。
「沒錯,這個林子太深,要迷路是很容易的。」連他們這些修真者一開始都被搞的昏頭轉向,更何況是那些普通旅客。
「炎棲回來了。」一直沒有出聲的懷情突然插道,她可沒有那樣的好心情去欣賞什麼古跡,當務之急找到禁制所在才是最重要的。
「找到了?」看著跳上自己肩頭的炎棲,易天闊微笑著問道。
「古古、古……」炎棲叫的有些急促,身上碧綠的的絨毛也因為沾上了霧氣而濕了,它不停地叫喚著,一雙細小的眼睛散發著一股易天闊很是熟悉的渴望,那是炎棲見到食物時才會有的眼神。
「恐怕是找到了沒錯。」張東顯也知道炎棲貪吃的性子,所以見到它這樣就知道炎棲又找到好吃的了,而對於神獸來說,能稱之為美食的就莫過於靈氣了!
「我們跟著炎棲走,大家小心周圍。」伸手拍拍炎棲示意它在前方帶路,易天闊隨即傳音給每一個人,吩咐大家注意安全。也許是他太過在意了,但防備之心不可無,按照那些人的作風是不會給他們留一點慈悲的,凡事小心總是沒錯。
跟著炎棲,易天闊等人在殘破的城市裡穿行著,身邊不斷退去的高牆壁瓦,一切都在訴說著這個城市過去的繁華和富饒,遠遠望去,精美的佛塔以及眾多的石刻浮雕屹立在這小城的中央,顯得蔚為壯觀。佛塔全部用巨大的石塊壘砌而成,上面刻有各種形態的雕像,有的高達數米,生動逼真,教人忍不住產生一種仰慕崇敬之情。
不多時,他們已在炎棲的帶領下來到了這小城的最中央。吳哥人敬神佛,所以一般在城市的中央都會建造佛塔以示敬意,而炎棲所發現的靈氣最多的地方也正是在這高聳入雲的佛塔之中。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眾人無不渾身一震,感受到了全身被靈氣包圍住的舒適,那是前所未有的,百年來靈氣被他們視為珍寶,像現在這樣沐浴在充足的靈氣之中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
進入佛塔之中,靈氣越發的充足起來,也能清楚地感應到靈氣不斷地流動,擠壓和消失的過程。
「如果沒有那該死的的禁制,我們又何需忍受沒有靈氣之苦?!」突然有感而發,桑毅行狠狠說道。這八百年來他看到無數的族人因為資源緊張而不能修真,最後一個一個的在他們的面前生老病死……奉天並不是一個純正的修真門派,自從靈氣消失之後許多地球上的修真門派就已經舉門遷移止其他星球了,所以真正說起來當時的奉天也只不過是個『烏龍門』罷了,能發展到如今這種地位也著實不易。
「這次我們有的是時間,不用擔心,『他』跑不掉的!」明白他的意思,易天闊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炎棲在幹什麼?」哈賴最受不了的就是拖沓,第一個跑在前面跟著炎棲,看見它突然對著一扇石門大叫,所以很是奇怪。
「古古古!」尖細的嗓音一聲高過一聲,炎棲用它的小爪子不停地扒著身前的石門,著急的模樣很是讓人莫名其妙。
「它說靈氣就是從這門裡面洩露出來的,雖然很少,但它是不會找錯的。」易天闊替眾人翻譯,接著跨步走到那高約三米的石門前,伸出一隻手試了試,卻不料被一股力量給震了回來。甩甩髮麻的手臂,易天闊不想這石門上也被人下了結界,想必禁制真的就在這門後了。
「怎麼樣?」擔心地看著他的手臂,張東顯緊張地問道。
「只是小結界,不礙事。」運起真元,易天闊伸手用力一拍,一掌擊在石門之上,隨著門上光暈的不斷變化,他的臉上也露出了欣喜之情。
「啪地」一聲,如同琴弦斷掉的聲音響徹佛塔,清脆而激動人心,眾人緊張地看著易天闊緩緩地將手從石門上拿開,而後石門便自動地打了開來……
「厲害!」瞧得目瞪口呆,哈賴像看馬戲敵的差點就沒鼓掌叫好。修真者的名堂就是多,看得他是眼花繚亂啊。
「其實要解開這種小結界並不難,只要知道他的排列構造,很容易的就能用真元力將它擊破。」拍去手上的灰,易天闊笑了笑,手握半蝶飛劍第一個朝門裡走去。
「呵呵,說的容易,我哈賴可第一個做不到啊。」跟著走了進去,哈賴還不忘大歎兩聲,誰叫他不是修真者來著,做不到也是沒辦法的事啊。
「想要學會這個還不容易?等你入贅到桑氏以後就拜我大哥為師,讓他教你不就得了。」張東顯一向喜歡開哈賴的玩笑,自從知道他和桑氏的某位大嬸有譜後就再也沒停止過對他的戲弄,哈賴倒也好,心情愉快的時候就回兩句,心情不好的時候就來個相應不理,叫張東顯也討不到什麼便宜。
「嘿嘿,得了吧,我要是做了修真者還不得被我們密宗現在的宗主拎回去好好再教育一番?我可沒那麼傻,要學還是你學吧。」哈賴也不笨,雖然很羨慕他們這些修真之人,但也不會做出那種背叛自己門宗的事,拜師?還是算了吧!
沿著佛塔的第一層通道走著,兩邊班駁的牆體已經出現了裂痕,看樣子離倒塌也不遠了,陰暗的通道裡不時地傳來遠處『滴答滴答』的水聲,眾人的眼神裡滿是謹慎,耳朵邊卻得忍受著哈賴和張東顯你一言我一語的嬉鬧。終於……
「別吵了!安靜點!」桑毅行聽不下去了,都什麼時候了,這兩個人怎麼一點緊張感都沒有,還這麼吵吵鬧鬧的像什麼話?!
「我哪有……」
「什麼人?!」張東顯的狡辯還沒完,便聽見易天闊一聲大吼,叫他忍不住嚇了一跳,隨著眾人的視線看去,才發現他們前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男一女,正好擋在了唯一的一條通道前,滿目冰霜的瞪視著他們。
「這句話該是我問你們才是!你們是什麼人?在這裡做什麼?!」那男人開口,語氣裡有一種穿不透的寒冷,低沉的嗓音也不停地在佛塔裡迴響著,敲擊著眾人的耳膜。
「這還用問嗎?」易天闊像是看傻瓜似的看著他們,知道這兩個人突然出現是為了什麼,「禁制真的在這裡啊,看來我們沒找錯了。」他悠閒地說著,眼神意有所指地飄向了他們的身後。通道的最頂頭就是一處寬闊的石廳,那裡應該就是禁制所在了。
拿出那兩塊牌子,易天口有意地在他們眼前晃了晃,「你們是不是在想回來的為什麼不是兆戊?」
「你既然有他的令牌,那他自然已經落入了你們手中,沒有用的廢物主人是不需要的,有我們在這裡,你們一個也別想過!」那女子冷冰冰地說著,手上的一雙細劍已隨著她的話來到了易天闊的眼前。
「呼!」很是危險地側身躲過,幾根髮絲從細劍的邊緣落下,易天闊大呼道:「還好我早有防備,不然準被你刺到。」那女子的速度很快,快到你的眼睛還沒反應過來她的雙劍便已到了你的身邊。
「沒時間跟你們玩!」想要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易天闊也懶得再和他們囉嗦,她的速度快,他也不慢,還不等那女人失手後移回原位,他已經出現在了她的身後,半蝶飛劍一個轉彎,劍柄已重重地敲在了她的背上。
「啊!」尖叫一聲,那女子不顧手上的細劍掉落了一隻,連忙半彎著腰躲到了同伴的身後,一臉不可置信地瞪著他,彷彿不太敢相信竟有人能趕得上她的速度。
「別這樣看著我,我承認,若不是用瞬移,我的確是追不上你的。」易天闊呵呵一笑,臉上帶著幾分戲謔,那女子的表情怎麼好像見到鬼似的,未免也太誇張了一點。
「你已經到了出竅期?!」那男子也同樣大吃一驚,據主人所說地球除了那幾個冥頑不靈的老傢伙和龍門的幾個人外應該就沒有元嬰以上的修真者了,怎麼這個時候會突然冒出個毛頭小子來,看他的樣子還很稚嫩,怎麼會已經是出竅期了?!
「哈哈,我大哥為什麼不能是出竅期?真是怪了,你難道不知道我大哥天資聰穎,所以修為進步神速嗎?!」張東顯說的很是自大,他向來對這種冰冰冷冷的人沒什麼好感,所以說話也跟著不客氣起來……當然桑水水除外啦!
「哥哥……我很疼啊……」還不待那男子回話,那被易天闊用劍柄打到的女子已經跪倒在地上呻吟出聲,臉色也不似方纔的紅潤,滿目一片蒼白。
「小妹……你剛剛做了什麼好事?」見自己的妹妹疼成這樣,男子遂而大怒,指著易天闊大吼。普通的撞擊是傷不了修真者的,更何況小妹已經是元嬰後期,被劍柄撞一下便疼成這樣是很不尋常的。
「我可什麼都沒做,只是用劍柄打了她一下而已……」易天闊很是無辜的揮了揮手上的飛劍,特別將劍柄抬給他看,卻不想這一看卻看白了兩張冰冷無顏的臉。
「封元咒!」一眼認出了那劍柄上所刻的圖案,男子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妹妹為何會疼成這樣,『封元咒』是專門用來對付修真者的一種密咒,饒是他們精通結界咒術也無法將其撤去,這種咒只有施咒本人才可解,若是強行去破,也只會加劇中咒者的痛苦。
「看過西遊記沒有?上面的孫悟空被唐僧用咒鎖著,所以不敢造次,『封元咒』也是一樣,我無意讓她痛苦,只要你們不加以阻攔,我自然會替她解開。」能一眼就認出『封元咒』的人對結界一定頗為瞭解,他現在知道那個人派這對兄妹看守在禁制外的用意為何了。
「你做夢!」雙手一展,那男子憑空在身前劃出了一道通明的牆壁,繼而咬牙憤道:「能闖你就闖,少說廢話!」
搖頭大歎,易天闊只消看一眼便知道他所造的是什麼類型的結界,隨手一揮,半蝶飛劍便自動的飛了出去,一劍劈在了那透明的牆壁上,頓時,「咯啦」聲不絕於耳,不出幾秒鐘,那透明牆已碎成了一片一片,還不等落到地下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哼!若不是我兩為了維持禁制消耗掉太多力量,又何故會被你如此緊逼!」男子眼見自己費心所造的結界被毀,不甘地吼道。
「禁制是你們所造?」張東顯驚訝地叫了出聲,他好像聽到了一個很不得了的內幕。
「你們想知道什麼?以為我們會說?!」這男子似乎不像兆戊那般的貪生怕死,但這樣也不利於他們,易天闊倒希望他像兆戊那樣,一嚇就什麼都說出來了。
「哥哥……」似乎是疼的受不了了,女子揪緊了哥哥的衣擺,小聲地喚著,額角上滿是汗珠,臉上也沒有了方纔的寒冷,此時的她正受著『封元咒』的束縛,元嬰就如同被人用繩子勒住一般痛苦。雖然他知道這樣的做法很殘酷,但卻實在不為是個最有效的手法,所以易天闊狠了狠心,還是將從玉瞳簡裡學來的『封元咒』刻在了半蝶的劍柄上以備不時之需。
「小妹,我們不能出賣主人,你是知道的。」望著妹妹痛苦的神色,男子端是心疼萬分也不肯將身後的路讓出來。
「為什麼要和他說那麼多?」桑水水見他們久久不肯讓開,耐心全無,走上前來便想用闖的。
「想進去就先殺了我!」快速地移至桑水水身前,男子毫不猶豫地打出一掌,直逼她的面門而去,自己妹妹所受的痛苦,他也要這個女人嘗嘗!
「要打和我打!」張東顯見桑水水有危險,一個猛子也撲了上去,飛快地伸手攔下那男子的一掌,回身說道。
「誰要你多事!」將張東顯推到一邊,桑水水嬌喝一聲,隨即放出自己的法寶對著那男子攻去。雖然已不是修真者了,但桑水水的身體裡似乎還隱藏著另一股能力,修真之人所用的法寶她亦能夠勉強的應用,這也是主事人想了很久也想不通的事。
水藍色的紗裙在半空劃出無數藍影,隨著桑水水的控制,另一抹藍色的光影如同利劍一般穿梭在窄小的空間裡,交錯著向那男子逼近,「呼呼」聲不絕於耳,聽在易天闊耳裡卻是心驚肉跳。
「都給我停手!」來不及攔下那藍光,易天闊只得一把攔住桑水水欲撲上前去的身影,大吼道:「你瘋了嗎?在這種地方用法寶攻擊會讓大家都被活埋的!」佛塔的建造如同五瓣蓮花交疊在一起,他們現在身處的最低層正是這佛塔最重要的底基之處,法寶攻擊可是極具毀滅性的,一個不好別說是找到禁制了,恐怕被活埋了都不稀奇。
「你們也會怕?!哈哈……」男子突然放聲大笑,躲也不躲地任由那藍色光劍對著自己刺來,那笑聲裡有著諷刺,還有著一種臨死前的不甘……
「快讓它停下來!」易天闊眼見他身處的地方便心知大事不好了,萬一這地方倒塌了,他們被活埋倒不打緊,但禁制恐怕就不再好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