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炎棲的眼睛是怎麼長的,在易天闊看來四周明明是白茫茫一片,它偏偏可以毫不費力的從中找到隱藏著的路,這樣看來炎棲的一雙瞇瞇眼的確是比他的有用多了!
「你確定是這裡?」大約不到五分鐘,炎棲便低叫了一聲領頭撞進了一團白霧中,然後在裡面不停地叫著要易天闊也進去。
「古古……古……」見他不相信自己的話,炎棲叫的更大聲了,低沉的聲音中隱約還透著一絲淡淡的氣憤。
「好……好好……我知道了,馬上就進去行了吧!」對於炎棲的不悅他選擇投降,若是氣跑了它自己可就真的要完蛋了!
望著眼前並無異處的霧團,易天闊的心裡有說不出的納悶,實在無法相信水之裂魄陣的核心——『水魄』會在這麼一個……顯眼的地方!
仔細數數,在這個漩渦形成的水球中,和它一模一樣的白色霧團就有不下幾百個,如果水魄真的在裡面的話,那炎棲可就真的神了!
深深地吸了口氣,易天闊一個縱身扎進了霧團,瞬間,撲面而來的霧氣將他團團地包圍了起來。「又是什麼東西?」他暗暗在心裡低咒著,並揮動著雙手將這些討厭的白氣驅散。
『咚』,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厚厚的霧團被瞬間穿透,巨響過後,一個狼狽的人影出現在炎棲的眼前。
「古!古古!」茫然地看著趴在地上的易天闊,炎棲歪著可愛的小腦袋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別告訴我你是在嘲笑我!」呸呸兩聲吐出滿肚子的廢氣,易天闊爬坐起身,口氣很是不好。
「古古!」也不知道它在說什麼,易天闊乾脆充耳不聞。
「『水魄』在哪?」這才是最關鍵的,時間不多了,張東顯大概也撐不了多久,必須快點找到那該死的『水魄』才行!
頗通靈性的炎棲低叫著轉身,讓出了身後的東西。
「這……是『水魄』?!」瞪大了眼,易天闊差點沒叫出聲來。苦苦找尋了許久的『水魄』居然……居然就是……一根針!?
什麼跟什麼啊這是?詫異地看著一根銀光閃閃的繡花針安靜地插在白色的霧地之上,並被一圈詭異的霧氣環繞著,隱隱浮現出一股冰冷的煞氣……真的,就只是一根繡花針,拿來縫衣服都行!
就這麼一根細針會是『水之裂魄陣』的核心?易天闊此時的感覺真是說不出的怪異,一根小小的繡花針居然能把他們搞得如此狼狽,是該說那個魔人天才還是該怪他們自己太沒用?!
「古古古!古……」炎棲的叫聲又起,像是在提醒他快點動手。
「我知道……」喚出半蝶,易天闊二話不說便向那跟繡花針砍去……
乒乒乓乓一陣火花閃過,半蝶又飛回了他的手中,待霧氣散去,一根完好無損的繡花針再度出現在他們眼前,連點渣子都沒掉!
「不會吧!」驚訝地瞪著半蝶飛劍,再看看地上的繡花針……看來他說錯了,這根看起來普通的繡花針一點也不普通,至少它要比自己的半蝶飛劍硬多了!
「古!」
聽見炎棲的叫聲,易天闊看向它,疑惑的問道:「有什麼辦法可以弄破這根該死的針?」
「古古!古……」搖頭晃腦地叫著,炎棲的樣子頗為得意,一雙小眼睛也睜得比平時大的多。
「知道你厲害,快點動手吧!」無奈地拍拍它毛茸茸的腦袋,易天闊總算明白它的偉大了,若能破掉這鬼陣法,最大的功臣便是炎棲!
「古!古……」炎棲悠哉地走到銀針前,用後腿坐著,直起了身子,然後……頭一伸,『啊嗚』一口『吞』下了那根連飛劍都斬不斷的銀針。
直到此刻易天闊才看清了炎棲的臉,先前是他看走眼了……它不是沒有嘴巴,而是太大了,從臉頰下方的一邊延伸到了另一邊,整個形狀就是一條細縫,若不仔細看是完全發覺不了的。只是嘴巴大歸大,就這麼吞下一根針難道就不怕卡了喉嚨?
「你把針吃了?!」易天闊盯著它的喉嚨小心地問著。
回答他的是炎棲的一陣清脆叫聲,呵呵……看來吞了銀針後它連叫聲都好聽了不少!
「這樣就行了?」感覺上沒什麼變化啊!
「古古!」炎棲叫著,前爪在原本插銀針的地方扒了扒,之後抬起頭瞇著小眼睛看著他。
好奇地湊上前,看著它扒開的地方,「什麼東西?」
被炎棲扒開的地方露了出來,是原來插著銀針的小洞,一絲淡淡的霧氣從那裡冒了出來,向上飄著,緩緩擴散開來。
「剛剛針上的霧氣就是從這裡冒出來的?」易天闊頭也不回地問著炎棲,知道它可以聽得懂,只是說不出話罷了,有些事多少還是能夠溝通的。
低叫著,炎棲回答了他的問題,並用爪子拍拍那個小洞。
略微思索一會,易天闊突然靈光一閃,驚叫道:「難道這下面的東西才是『水魄』?」
「古古古!」他的話引起了炎棲的強烈反應,一身碧綠的絨毛激動得豎了起來,似乎這個小洞的下面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它。
「那根針大概是用來堵住這個洞的吧,不過你把它吞了,呵呵……說真的,你的嘴巴可不是普通的大呢!」他開著玩笑,一邊用飛劍挖著小小的霧洞。
乖巧地坐在一邊看他努力地挖著小洞,炎棲的小眼睛裡竟透著一股強烈的渴望。
「這洞好像很深……至少有幾百米,『水魄』也挺會藏的了!」挖了半天也不見什麼東西,易天闊乾脆收起飛劍,準備用真元力試試。
「你讓開一些……」他運轉起真元力,右手一揚,再度落下時手心已經泛著微微紅光,凝聚著射向了那針眼大的小洞。
『轟』地一聲,莫名的白煙飄起,遮蓋了易天闊的雙眼,刺鼻的氣味更是引起了他的一陣猛咳。
不久,白煙便自動散去,碗大的洞口露了出來。「找到了!」易天闊的語氣裡有說不出的激動,炎棲也是一樣的興奮不已,直立起身子眼巴巴地盯著洞口,只差沒流下一灘晶瑩的口水。
「這下面有什麼啊?看你興奮的……」嘖嘖地笑著炎棲,易天闊遠遠湊上一隻眼瞄著洞裡,可惜卻失望了,洞裡白茫茫的還是看不見有什麼東西在裡面。
「古!古……」看不慣他的笨手笨腳,炎棲乾脆跳上前,靈活的用爪子撥開他的手,自己蹲坐在了洞的上面。
也?!這麼囂張?!易天闊瞪直了眼,現在的寵物好像都比主人大牌哩,眼前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嘛!
只見炎棲兩隻小爪子一撥,那霧洞便跟著向下塌幾分,不久便見了底,只是依舊沒有那『水魄』的影子。
淡淡一笑,易天闊道:「那『水魄』不會是逃跑了吧?你嚇到它了。」
用小眼睛瞥了他一眼,炎棲也不理會他的嘲笑,只是一個勁地扒著空無一物的霧洞,像是斷定了『水魄』就在這洞的下面。
「洞裡根本就沒有東西,你到底在找什麼啊?」易天闊有些不耐地說道,順勢坐在了地上看它工作。
這次炎棲可沒有再抬頭,連眼神都懶得送他一個,擺明了當他不存在。
時間就在易天闊無聊的自說自話中流逝,終於,炎棲抬起了小小的毛腦袋,用眼白的地方瞟向他。退開身子,它低聲叫著,並用前爪耙地招呼著他上前去。
「找到了?」易天闊問道,同時俯身上前仔細觀察著幽深的霧洞。
「古!」炎棲的聲音帶著莫名的興奮,易天闊知道它一定是發現什麼了,而且那東西的吸引力委實不小,連神獸都會為之瘋狂,他可一定要好好的瞧一瞧才行!
霧洞已經被扒得很深了,但裡面依然是空洞洞的什麼也沒有,唯一不同的只是冒出的霧氣比剛剛濃了那麼一點點。看來『水魄』的秘密還是要炎棲才能解開呢,自動讓出地方,準備讓炎棲大顯身手。雖然很無奈,不過炎棲的確是比他有本事,偶爾讓它得意一下也是可以接受的啦。
只見炎棲慢慢跺到洞前,將胸口的藍色浮印對準洞的中央,然後……一道銀白色的流光隨之墜下,宛如九天銀河般緩緩的落入了細窄的霧洞之中。
什麼玩意?好像是液體嘛,沒想到炎棲胸前的浮印還有儲水功能,這下可算是大開眼界了!
銀色液體落入霧洞後響起了清脆的滴答聲,就如同泉水滴落在岩石上蕩起的音符,悅耳無比。
睜大了眼,易天闊隱約知道『水魄』就要出現了,這也是唯一可以破掉陣法的機會。
果然,當最後一滴銀液落入洞中,炎棲眼裡的渴望光芒更盛了,動作也開始略顯得有些急噪。此時,深達幾百米的霧洞已經被銀色的液體填滿,直到現在易天闊才發現那銀色的液體和繡花針的顏色頗為相似,說不定這就是銀針在炎棲的體內融合後產生的液體哩。
寂靜……易天闊屏住了呼吸,注視著眼前的霧洞,也許下一秒就會從裡面鑽出個什麼東西來也說不定。
「古!」隨著炎棲的一聲鳴叫,洞中竟由下而上透出了一道銀色的光芒,和液體的銀色不同,這道光的顏色似乎更接近於黑色,眨眼間,黑色銀光竟凍結了洞中的液體,整個過程只花了不到五秒鐘,比冰箱的結凍速度快了不止千倍。
「來了!」易天闊緊張地盯著洞口,他倒是要看看那個差點害死自己的『水魄』究竟長的什麼樣。
「古古古!」歡快地叫著,炎棲使勁瞪著眼睛,敏銳地感覺到洞口出現了變化。
結凍的液體在一人一獸的注目下緩緩升起,與洞穴脫離開來,浮到了半空中,就這麼飄在那兒一動也不動。
有些詫異,易天闊被動地愣在一旁,相反炎棲就急噪的多,恨不得立刻就撲上去咬上一口。
沒想到一根銀針也能變成這麼大個兒,雖然還是原本的粗細,不過個子就整整高了百十米,嘿嘿!炎棲的體內是不是藏著化肥啊?!
「它是『水魄』?你要吃的就是這東西?」他問著炎棲。
輕聲叫著,它走到易天闊的跟前,伸出一隻小爪子夠著他的手臂,似乎在哀求什麼。
知道它的意思,他樂笑出聲,道:「這是你找到的,自然是由你處理了。」
見他答應,炎棲歡快地直起身,用毛茸茸的腦袋在他的手上拱了拱,之後便一躍竄到了銀色液體的下方,這次它是真的流出口水了,看來『水魄』對它的吸引力非同一般啊!
在一邊看著,易天闊完全感覺不到懸浮在半空中的『水魄』有任何殺氣,做為一個大殺陣的核心這是不正常的。
可炎棲明顯沒有在意這點,此刻它滿腦子就只有思考如何吃這『水魄』才能更『超值』,畢竟對於神獸來說,『水魄』這種集煞氣和靈氣於一體的結晶可是最難得的上好補品,只要一點點就能夠增長它們不少的功力,現在有這麼一大塊擺在它的面前,流點口水自然也是正常的了!
慢悠悠地圍繞著『水魄』打著圈,炎棲表現出來的樣子似乎並不著急,不過在易天闊看來它嘴邊的白色液體已經徹底出賣了它,嘿嘿……神獸也學人玩欲擒故縱的把戲,還真長見識了今天!
果然……在繞了第三圈後,炎棲的眼神一變,利爪在瞬間伸出,閃電般的撲向了空中的銀色『水魄』,大口一張便死命咬住了它,狠狠地將它從空中硬扯了下來。
用雙爪緊緊地壓住『水魄』,炎棲剛要低頭開動,『轟』地一聲,從『水魄』上爆出的巨大能量瞬間將他炸飛了出去,貪吃的結果是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就知道會這樣!易天闊揚手喚出半蝶,警戒地注視著『水魄』的一舉一動,可後者卻在轟飛炎棲之後便沉寂了下來,保持最後的姿勢,靜靜的躺在地上沒了任何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