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愕地望著這個突然冒出來大吼大叫的和尚,易天闊能想到的唯一形容詞就是:熊!不光是他大山般的體形,就連滿臉的鬍鬚都讓他看起來像熊多過像人,黃色的袈裟穿在他身上也只有一種不倫不類的感覺。
眼珠子向上一吊,福花涼涼說道:「嘿嘿……大哥,怎麼少林寺裡還有養熊的嗎?」
「小子你說啥?!我哪裡像熊啦?」無圓寒著臉瞪著他,聲音大如洪鐘,連站在他身後的廣靜都不免後退了兩步。
不懂什麼叫適可而止,福花繼續挑釁道:「我又沒有說你,你這麼緊張做什麼?還是你自己也知道你的長相不太雅觀啊?」說著還調皮地用手指指自己的臉,「趕快把你那可怕的大鬍子刮掉吧!我怕晚上會做噩夢呢!」
一聽這話無圓立即跳起腳來,一個健步竄到福花面前,指著他的鼻子噴起火來:「你這個臭小子!我無圓和尚今天不好好教訓教訓你就……就……」
看他結結巴巴的樣子,福花也學他用手指著對方的鼻子道:「就……就……就怎麼樣啊?你是結巴啊,說話都不利索怎麼唸經啊?」
「你……好你個小子……我今天不教訓你我無圓就把全身的毛都剃了!」說完他高高舉起拳頭就要往福花頭上揮下。
原本站在一旁看著兩人鬥嘴的易天闊一見情況不對趕忙橫手擋住無圓和尚的拳勢,手腕一轉隨之化解了他的拳力,並以巧力將他推出三米之外。「呵呵……小孩子不懂事,大師就不要和他計較了吧。」他笑這著打著圓場,心中卻憤怒潮起,既是出家人又怎會對個小孩子下如此重手?剛剛那一拳就是大人也不見得受的了,何況是一個半大的小孩子,這個大和尚未免也太過霸道了吧!
眼見自己的拳頭被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斯文男子輕鬆擋下,無圓和尚甩甩手,用一種莫名的眼光上下打量著他們,口中嘀咕著:「好像不是啊……恩……還是要注意一下……」
臉上不動聲色,易天闊給福花傳音道:「這個大和尚一定知道什麼,但他也不是修真者,你看看他有何奇怪之處。」另一方面他又揚笑對無圓道:「大師的功力果然不凡,只是對一個小孩子下如此重手也太過了點吧?」
哼哼兩聲,無圓雙眼一瞪,沒好氣地說道:「小孩子?哼哼……只怕這個小孩子的年紀比我都大吧……」
心中一驚,易天闊與福花相視一眼,不禁對這個看似粗魯的和尚另眼相看。「大師說笑了,這孩子只是在下的一個遠房表弟罷了,哪有可能像您說的那樣年紀比您還大呢?一定是您看錯了吧。」易天闊笑意岸然,心中卻起了些微疑慮:看這無圓的態度像是在防著些什麼,就連福花這小孩子也未能免去查探,如此謹慎,少林寺之中大概是出了什麼事了。
「是嗎?」無圓的臉上閃過一絲不確定,但旋即又扯開嗓門道:「一般小孩若是看見我早就嚇哭了,他居然還敢和我吵架,會是普通人嗎?」
不是吧?!聽了他的話易天闊真是哭笑不得,感情他還把這當作光榮呢?
福花聽罷也是一陣爆笑,指著他樂不可支地消遣道:「嘿嘿……我就是膽子大不行嗎?就憑這個就說我比你大,也不怕羞!」吐吐舌頭,臉上儘是可愛摸樣,哪裡有一絲仙人的氣質。
被他說得無言以對,無圓粗礦的臉上居然出現了憨憨的笑容,「嘿嘿……我看也不像嘛……不過我也看不出來就是了……」話說一半,站在他身後的廣靜突然低咳一聲,無圓一愣才發現自己說過頭了。話峰一轉他注視著易天闊正色道:「他不是,你總是了吧?說,來少林究竟有什麼目的?」
呵呵……在心底偷笑,福花真是服了這個呆頭和尚了。放著明顯的正主不問反倒來試他這個小孩子,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原來這個無圓只是在依感覺行事啊,嘴角扯起一道怪異的弧度,易天闊的臉色綠的大概可以調色了。「呃……我剛剛就說過了,我這次來少林的目的就是找尋和我一樣的修真者,大師您應該知道些什麼吧?」懶得再和這個魯和尚說些五四三的了,易天闊直接進入主題。
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無圓哈哈大笑起來,語帶嘲笑的道:「你究竟是不是修真者啊?到我們少林來找修真者?真是好笑啊!奉天一族居然出了你這麼個傻瓜,真是前所未聞啊!」
奉天一族?那是什麼?易天闊聽的一頭霧水,好似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大師你說的奉天一族究竟是……」
「啥?你不是奉天的人?」像看怪物般的看著他,無圓牛鈴大的眼睛快瞪出眼眶了。「怎麼可能?那你是打哪裡冒出來的?」
「我……我好像不是冒出來的吧……」咧嘴訕笑,易天闊真的拿這個粗神經的熊和尚沒轍了。「你們和奉天一族是……」還是問的含蓄點好了,這之中恐怕是有什麼內情。
「哼哼……少拿我們和那群怪人比較!」不滿意他的說法,無圓和尚輕身一飄,在蒲團上安然坐下。「既然你們不是奉天的人,我就不為難你們了。其他的事我也不能多說了,你們還是走吧。」說罷擺擺手準備送客了。
這下該輪到易天闊不樂意了,「大師,我們大老遠來到這裡無非就是想知道一些關於修真者的消息,您是出家人怎麼也該給我們些方便吧?」
「就是啊!還有你別忘了剛剛你說的,不好好教訓我的話就剃光全身的毛哦,你這麼快趕我們走不會是想賴帳吧?」福花也跟著出言輕諷,抬出無圓的氣話來做擋箭牌。
「這……這……」摸摸自己光禿禿的腦袋,無圓無話可說了,誰叫自己脾氣太爆,火氣一起說過什麼都忘了。
廣靜默默搖頭,心中感歎到:這師伯光是武功高強,論起智謀來……唉!沒的比啊!
故意不給他思考的時間,易天闊狡猾地為無圓設下了陷阱,「無圓大師既然不願遵守自己的誓言,我們也不想多說什麼了。」假意歎口氣,他又語帶遺憾的說到:「沒想到出家人也會打誑語呢,小花啊,我們還是走吧……」拉起福花便轉身向大殿外走去,眼珠子卻滴溜溜地往後瞄去。
被他說的一愣一愣地,看他們欲走,無圓一激動張口便道:「哎……我又沒說……那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嘿嘿一笑,易天闊偷偷向福花比了個勝利的手勢,慢悠悠地轉過身來,不意外的看到無圓一臉無奈樣。「我們是不會要您真的剃掉全身的……呃……毛的,只是我們剛剛才來,還沒有好好的遊覽過少林,只要大師願意收留我們在這裡住個兩三天,我們自然……」
瞧著他賊賊地笑容,無圓知道自己上當了,可是事關少林的名聲問題,不得以也要答應他們的條件的。再說只是留他們住個幾天罷了,應該出不了什麼事的吧。一咬牙,他只好點點頭,將易天闊和福花安排進了少林寺的客房。
看著這一切,再看看憨笑著的無圓,廣靜低聲說了一句啊彌陀佛。如果和尚可以說髒話,那這句啊彌陀佛大概會換成白癡吧!
少林寺住持禪房
「住持,無圓收留的那兩位施主已經在客房睡下了,只是……」那人欲言又止,雙眼緊盯著面前的老僧。
閉著眼,住持皺著眉盤坐在蒲團上一動不動,過了好一會才出聲道:「沒想到奉天一族居然出了個修真高手,看來他的元嬰已成,功力絕不在我之下啊!」
「您是指那個叫王海的小伙子嗎?」聲音中略帶驚訝,那人又問道。
住持點點頭,蒼老的聲音中透著神聖的威嚴,「奉天一族有了他絕對是如虎添翼,再加上我們這邊的力量這次應該可以成功了。」
那人聞言一頓,眼中喜悅無法掩飾地狂射而出,「您是說……」
無言一笑,住持不再說話。那人明白地欠身退出了禪房,臨關門前住持緩緩說到:「不用限制他們的行動,隨他們四處走吧。」
「是,住持。」
一進房間,福花便拉著易天闊問道:「大哥,我們住在這裡要幹什麼啊?不是已經知道這裡不會有修真者了嗎,再呆在少林寺只是浪費時間而已。」
神秘一笑,易天闊一邊將客房睡塌上的被子鋪好,一邊說道:「這裡的確是沒有修真者,我都忘了中國自古就分成佛道兩教了,我們要找的修真者應該是屬於道教一方的才是,他們所說的奉天一族大概就是我們要找的人了。」
「既然這樣我們不是該去找那個什麼奉天一族嗎?這和我們留下來有什麼關係?」
「少林和奉天一定有著某種關係的,只要呆在這裡就不怕他們不露面,這樣總比我們天南地北的四處瞎逛好吧。」鋪好床,易天闊自信滿滿地安撫他,順勢倒在柔軟的床塌上。
撇撇唇,福花小聲嘀咕道:「是嗎?我看是你懶才找的這個借口吧!」
「你在說什麼呢?」
「沒……沒有啊。」真是的,修真者都是狗耳朵,這麼低也聽的見……呃……好像罵到自己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