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有人來訪
明明只過了一柱香時間,比我來說卻彷彿一個世紀那麼漫長,那浩大的老鼠隊伍總算是過去了。我愣在原地,半天才回過神來,那種不知是緊張還是噁心居多的感覺,一點一點的鬆懈下來。雙腳開始打顫,發軟,撐不住身體的重量,直往地上攤了下去。
雙手撐地,潮濕的地面,刺骨的寒意從掌心鑽入,直逼心口,心一驚,反應過來,這裡可是剛剛過了成百上千的老鼠,不知從哪冒出來氣力,一個彈跳起身,閃入牆角,死盯著剛剛站立的地方。
那是鼠大哥它家走廊,肅靜、迴避、威武……
四周突然異常安靜了下來,黑暗中迴盪的,只有我急促的呼吸聲,明明是陽光都照不進一絲的黑暗地界,卻老感覺背後有陣陣陰風,不時的洗唰著脊樑。讓人不禁自心底開始發寒。
越是安靜的地方,感覺越是敏銳,那是什麼聲音?
黑暗中來一陣滴答滴答的聲響,像是滴水聲卻又不夠連貫,有一陣沒一陣的。連附帶著點怪異的聲響,彭彭彭……像是敲打,又似撞擊的聲響。一聲一聲迴盪在無邊的黑際,彷彿遠在天邊,又似近在耳旁。
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拚命拍拍胸口,自我安慰,不怕不怕!可能只是外面下雨而已,滲進來的水打在石頭上才有那種聲音。大是大了點,涼也涼了點。但沒什麼可怕的!我連老鼠大軍都見過了,還怕啥怪聲。一會雨停了,就啥都沒有了。
但越是沒見過,越是怪異的聲音給人的恐懼感就越大。那敲打與滴水的聲音,越發的清晰了,隱隱還透著一絲哀怨的聲調,聽不清在說什麼,感覺那語調拖著長長的尾音,如果不是異常安靜,絕對無法分辯出是風聲,還是哀吟。但,T***,我就是聽見了!
那哀號聲越來越重,像是冤魂鎖命般,聽一聲,心就被勒緊一分,恐懼從四面八方傳來,像是由頭頂被人狠狠潑了一桶冰水,從頭涼到腳,再傳入心底,引得全身都開始發顫。
僵硬的轉頭盯向剛剛的鼠洞,一個虎撲過去,趴在洞前。
「老鼠大哥,你別走!」一把鼻涕一把淚ing「我現在終於知道您的歌聲,是多麼偉大,多麼動聽,多麼滴讓人神往,拜託!你回來再唱曲吧!」比起那莫明傳來的恐怖聲音,「您的吱吱歌,簡直就是仙樂呀!」至少我知道是什麼唱出來的,不像那無主的哀吟聲!
「我現在終於理解鼠大哥,您們集體搬家的目的了,原來就是為了躲避這怪聲,免得聽了這哀怨的聲調,辱沒了你們對唱歌藝術的「鼠份」,但但但……您們也不能把我這個唯一的觀眾給扔下不是,俗話說得好,觀眾是藝術的第二生命,好歹給我這個第二生命,留個伴吧!」抹一把鼻涕與淚的混合物,亦或是口水的混合物,繼續:「就算你們不願留伴,好歹留點東西給我壯個膽呀!」
斜眼一瞅,呃……他們到是留了很多鼠洞,隨即撇過頭假裝不見。
「我知道鼠大哥們,用心良苦,特意從我腳下過身,借由提醒我跟上隊伍,但但但……您家的走廊寬度有限,麻煩您花點時間再擴建一下再走呀!」低頭抹淚「不用擴建多少,真的!頂多就五十倍,一百倍我也不介意,只要不至於塌方的話。您家人口多,力量大,這不會擔擱您太多時間的!」
「鼠大哥!」哀吼吼「您回來呀!」瞅向仍是豪無動靜的鼠洞,淚眼汪汪!
一柱香時間……
二柱香……
一個時辰……
那滴水一樣的聲音,那悲淒的哀吟,越來越大,像似索命的魂鏈,不住的纏緊再纏緊。突然感覺黑暗中有雙眼睛正瞪著我。眼角滲血,滿腹的怨恨,死死盯著。
明知只是想像中的幻覺,還是止不住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抓著胸口,按住狂跳著的心。
「鼠大哥!」聖喑其!救我!
彭的一聲!地牢的石門被人從外,猛的扇開!
「鼠大哥,您真講義氣!」我幾乎脫口而出,卻在見到那翠綠色的衣料時住了口,這是件長裙,不是鼠皮。所以這是個人,不是鄰居鼠大哥。而且這還是個我萬分熟悉的人。
「如畫!你怎麼有空來看我呀!」
如畫皺著眉,一手挽著衣裙,瞅向我,只見我全趴在地上,雙腳蹬地,一隻手還揚在前方,對著鼠洞的方向猛抖著,臉色一僵,愣在一邊。
「咳咳……」我假咳了兩聲,收回手,坐正!形象!我的華麗麗形象,老鼠大哥,咱一會慢聊。
如畫也隨即恢復正常,小心翼翼的踩入,找著乾淨的著腳點。別找了!我在心裡冷哼了一聲,偶在這裡幾天都找不著乾淨地,你一進來就找得著?果然她發現處處如此,眉頭皺得更緊了。
她一臉嫌棄的站定,還不時謹慎的掀著裙子看著腳下。別看了,老鼠大哥們集體搬家了,就剩我一個招呼你!
我笑逐顏開的看向她,打趣道「還真讓我受寵若驚呀!想不到你是第一個來看我的人」既不是『他』,心一痛,一個影像閃過,隨即一甩頭,繼續笑著,看向一臉來者不善的如畫!
「哼」她冷哼一聲,斜著眼看向我「你還笑得出來?」
「人生苦短,與其痛苦的活著,不過笑看人生!」我笑得更歡!
她卻惱了,臉上浮現巨大的怒氣,冷哼著瞪著我道:「你別枉想有人會來救你,小姐更是!別以為她會為你求情,你得罪了……誰……你自個清楚,別想活著從這牢裡出去。」
因她的話,心裡滲著涼,不禁開始對自己嘲弄的一笑,明明決定不再去想的,為啥光只是聽到別人口中提起他,心既也會輕顫著。
「榮霜呢?」拒絕想起那個影子,抬頭問道。
她鄙視的瞅了我一眼,繼續拿鼻孔看人:「只要你活著,她就好不了!」眼神越來越忌憤,那神情就像在說,你也配有這樣的姐妹。
心裡一沉,又止不住歎息,瑩霜!那個傻瓜!
「你別給扯開話題!」如畫憤憤的走上前,狠狠的伸出手道:「解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