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高盛和王柯坐上老黑蹬來那輛三輪的時候,王柯笑道:
「老黑,你的屁股能冒煙嗎?你看人家的奔馳多牛呀!」
「那有啥,八井兄弟哪天一高興,去買一架噴氣式飛機回來,一冒煙就上天了,那才是真的牛!」老黑說著,又對高盛說道:「八井,你說俺說的有道理吧?」
「哈哈,有道理。不過我們現在還得腳踏實地先買車,再買飛機。對了,王柯,我讓你回井上研究一下,你把方案做好了沒有?」
「我回去過了,現在井上在施工,井場已經撤了。我已經安排了幾個人,輪流在那裡值班,吃的和用的東西都給他們備好了。井場的規劃圖我也初步地搞了一個,等會兒到你住的地方在研究一下。另外,油公司那邊的技術人員那天也在那裡勘查現場,說是準備上輸油管線了。還有就是去了很多專家,在井場又測又量的,問他們,他們也不說。」王柯說道。
「那就好,今天下午我們把新車提回來,然後再去一趟。你等會兒要你父親去看看局裡有沒有帶空調的活動房,我們先買個五棟。明天全都運到進場上,把那些舊的換掉。」
高盛在車上「辦著公」的時候,老黑已經把他們拉到距肯德基不遠的一個居民區裡,在靠馬路的一棟樓停下來,三個人上到四樓的402室,這裡將是高盛在延聖臨時居住地以及臨時的辦公室了。
一進房間還有股油漆味,顯然房間是剛整理出來不久的。兩個臥室,一個書房,裡面傢俱、電器、床上用品都是新的,書房裡面還有一個小的保險箱。
高盛把行李放進臥室,就叫老黑去樓下買幾張報紙回來,然後自己和王柯就開始討論起井場的改造方案。
半個小時後敲定了井場改造的方案,王柯就派老黑找他父親一起去落實方案。王柯落實電腦,高盛則落實人員招聘以及與管理局的聯絡事宜。
中午,高盛買的汽車送到了樓下,一切手續齊全,高盛不禁讚歎人家的效率高!
「王柯,看看人家的效率!記住,我們公司的效率就要這樣,這算是公司第一條準則吧,一切向效率看齊!」
……
防止偷油人來,看守井場的人數在二十個人。中巴車昨晚上就找了一個司機,專門負責給井場上送東西,每三天一趟。
七點鐘,高盛和王柯吃過早餐,開著他新買的「沙漠風暴」就出發了。
高盛在上海的時候就是有車一族,到了延聖油田已經五年沒有動方向盤了,這兩年多進出進場都是王柯老爸那兩老掉牙的213(北京吉普),新開上車子他還有點不適應,但開出去兩個小時後,技術就開始熟練了。再加上他的感覺特別好,連他都想到自己的手腳眼的配合真是天衣無縫。
跑了三個多小時,車子終於就要跑到了井場。但是這會兒卻出了一點狀況。
高盛這時忽然感覺體內很不寧靜!
一股熱血沖頭,眼前猛地被一團黑色的流體遮擋住視線;體內似有什麼東西在翻動、在雀躍,讓他不能自己。
由於事起突然,高盛一恍惚,車頭一歪,便向路邊的樹樁撞去。
嚇得坐在他身旁的王柯驚叫連連!
也幸虧這聲驚叫,把走思得高盛拽了回來,他馬上一邊打方向盤,一邊緊急剎車!
車胎吱吱地摩擦著路面,冒出幾股黑色煙氣,那刺耳的聲音,即使在密封的很好的車體內,也讓人耳膜欲穿!
好在兩人都繫了安全帶,否則的話,兩人的頭非撞到前擋風玻璃上不可!
車尾在不寬的路面上打了一個轉,車尾掛了一下樹樁,車體也轉了90度,橫在了馬路上,但也終於躲過了衝下山坡的危險,
從死亡的邊緣溜躂了一圈,兩人身上冷汗淋漓,坐在車子裡面,半晌都沒有說話。
當高盛剛要張嘴解釋的時候,卻又湧現了剛才的感覺,而且這次彷彿更清晰和更持續了。
他忙指了一下方向盤,坐到後座位上去,王柯接替了他的駕駛位,調好方向,繼續向井場開去。
高盛坐在候車坐上,雙眼緊閉。車子越往前,他的感覺就越清晰。
他似乎明白了一點,這種感覺似乎與井場有關。井場那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牽動著自己的心。他隱隱能感覺到石油在流動;而且,在那流動的液體中,有無數歡樂的小精靈在唱著歌,呼喚著他的到來。
當他到了井場,下了車以後,馬上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鑽進了身體之中,那種期待和躁動的感覺才消失了。
這是為什麼呢?
他不停地在心中尋找著原因,最後他竟然得到了這樣的結論:這口井是我打出來的,當然它對我有感情的了!
他正在奇怪體內變化的時候,井場上留守的工人已經圍攏過來,爭著與他打招呼。
高盛這時意氣風發,指著井口排隊的那十幾輛大型的油罐車,問道:
「你們計數了沒有?可千萬別少一車兩車的,這可都是錢呀!還有,井場上要注意安全,明火是絕對不能有的。」
「八井,你就放心吧,我們都記下來了!昨天拉了四百車12噸油罐,八噸是一百一十車。」
高盛他們正說話的時候,就見山那邊又開過來十幾輛小轎車。一個名叫孔二的工人說道:
「老大,這些日子來這裡參觀的人太多了,從早晨到晚上都有。這些人都在問你,其中還有的是女的呢!」
「哈哈,讓他們去問吧,等會兒也別說我在這裡。還有,今天叫他們不要靠近井口兩百米以內,我們有事要做。王柯走,開工了!」
說完兩人朝臨時辦公室走去。
高盛和王柯剛走進活動房,那個車隊就到了。
今天來參觀的人似乎有些不一樣,領頭的人就是那個高盛見過的管理局辦公室主任林兵,他抱著一堆安全帽,殷情地跑前跑後發放著。
這群人足有七十多人,裡面有管理局的黨委書記司馬,還有信任的局長郭笑天。他們兩個人正陪著一位身材並不高大的男人走向井口。他們的身邊還有幾個背著相機和攝影機的人在忙活著,其中有兩個美女分外搶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