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氣的山莊一片低沉原本的紅綢瞬間改換白綾映著時而飄落的紅葉更覺淒涼。
「真可憐才十二歲呢。」
「芳姨也好可憐居然也被……」
「少莊主已經三天未進食好憔悴那麼喜歡蘇小姐在婚禮當天生那樣的事唉!」
「誰能想到……」
丫鬟們嘀嘀咕咕小聲議論著沒有察覺身後有人走近。
「這些事是你們隨意談論的?都幹活去。」馮管家冷聲一喝丫鬟們立刻散開。
看著紅葉苑內落了一地的紅葉馮管家沉聲一歎自那天之後少爺就不准任何人進入紅葉苑每天守著蘇小姐的遺體滴水不沾如此怎受得住。
再想到寧青芳馮管家的臉色瞬息萬變直覺告訴他兩人的死與老爺脫不了干係可是……跟隨老爺多年他無法明白老爺為什麼要那麼做而少爺全然不知情。
站在門外馮管家小心翼翼的叫道「少爺。」
屋內一片寂靜彷彿不曾有人一般。
「少爺。蘇小姐該下葬了。」硬著頭皮馮管家又叫了聲。
古宜揚坐在床邊盯著床上的人久久沒有回話。
她死了?
輕柔搖頭怎麼會呢?她的模樣就像睡著一般那如扇般的睫羽隨風輕動似乎下一刻即將張開雙眸醒來。
翹翹……心中無數次喚著她的名字雖知不能卻依舊期望奇跡生。
「少爺?」門外再次傳來馮管家的叫聲頓了半晌聲音又說道「聲音馮伯知道你捨不得蘇小姐死可生死有命如今……若是蘇小姐在世也不希望見到你如此的。」
是嗎?古宜揚的手停在蘇翹翹的臉上。
想起她曾經的笑曾經說過的話清晰的如才剛生每想一分心口就疼上一分卻又感到暖意流淌不覺彎了唇。
「翹翹你一直希望我成為武林盟主對不對?」摸了摸依舊柔軟亮澤的古宜揚俯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冰冷。
一滴淚順著眼角滑落抬指抹去抱起她放入早已停放在室內的棺槨內運掌合上棺蓋。
門外的馮管家只聽一聲悶響正思量間門被打開古宜揚靜靜走了出來。
「少爺?」
「下葬吧。」輕吐幾字古宜揚不再回頭離開了紅葉苑。
楓葉山莊的後山有簇光閃動今日新修的兩堆新墳前尚有未燒完的紙錢風一吹揚起白錢飛散飄在寂靜幽冷的林中甚是詭異。
盯著碑上所刻之字——古宜揚之妻蘇翹翹之墓。獄冥噙上一抹冷笑眼光隨著墳前白燭火光而跳動。
雙拳一緊剎那間風勁寒澈一股強力直襲墳身。片刻風止才剛下葬的棺槨暴露出來。
抬手一揮隨著悶響棺蓋被打開。
安然沉睡的人依舊美麗身上依舊穿著鮮紅嫁衣雙手相握擱於胸前模樣恬美而沉靜。
「你說她死了嗎?」獄冥抱起她指尖滑過冰冷的肌膚似有微顫。
血逝遠立一旁抬眼一望並不答言。
揮手轉身棺蓋合攏土堆重又聚起皆是新墳因為並未與之前有任何差別。
兩抹黑影閃離山林除了輕風吹過依舊只是靜謐。
朦朧的一線月光順著窗口溜進照落在床榻間那嬌小的身軀之上獄冥凝眼相望心間頓覺浮躁。
沒有呼吸沉睡三日依舊不醒她究竟做了什麼?
「她應該是吃了藥?」血逝察覺到一名有些不安斂眉說道「上次講她帶回地宮她曾瀏覽器上輸入.$看最新內容-」配了兩丸藥想必她服用了其中一丸。」
「有何功效?」獄冥冷聲問道。
「不知。」
「不知……」獄冥悠然失笑起身踱至門口「她若不能醒來也罷了都是她執意的結果。」
看著突然離去的身影血逝詫異。
儘管快樂活說的冷酷但正因此才顯出異樣若依他以往的性情根本不會如此做更不會多說一字。
靠近床邊冰冷的眸子裡波光略動她不會再醒了嗎?
意識游離朦朧中似看見大片的地獄狂花依次盛開而花間快樂跳躍著的人……是自己嗎?蘇翹翹皺了皺眉感到胸口一陣暖流經過。
走在三途河畔火一般燃燒的地獄狂花開的妖艷sheng體恍若受著某種牽引緩緩走近。血色的花瓣瞬間飛散纏繞週身飛舞墨凌亂。
sheng體浮於半空半張著眼有人走近清絕冷冽的氣息猶如死亡的問道卻又如此的熟悉如此的令她安心。
驀然間一切如鏡般碎裂心口似被刺入鋒利之刃無盡的痛苦旋轉而至sheng體被吸著要下深淵而之前那影子離她越來越遙遠心慌的伸手去抓她不要永世被禁錮在幽冥之獄。
「冥——」一聲驚叫蘇翹翹張開了眼明亮的燭光清絕的面容心口又是一陣錐心刺痛驀地吐出一口鮮血。
獄冥一驚忙護住她的心脈。
「小妖……」擦去她嘴角的血痕方纔那一聲令他不自覺的心口一窒輕摟她在懷中聲音有前所未有的溫柔「還以為你不會再醒來。」
「怕我就這麼死了?」蘇翹翹彎起笑尚有些虛弱「不過是藥效沒估計準確sheng體有些承受不住是你幫了我吧。」
「你吃了什麼?」獄冥聲音恢復冷色邪魅的薄唇上揚「你也太大膽若不是我難得的仁慈只怕這會兒你早走在黃泉的道路上。」
因他的話而沉默黃泉嗎?
輕然笑道「那應該也不錯隨著引魂之花而走喚醒我前世的記憶……」
「不許提前世。」獄冥霸道打斷鉗住她的下頜柔而清冷的說道「記住只有今生沒有前世。」
「你擔心我了吧?」蘇翹翹突然笑的開心「打算何時履行你的承諾?」
「自然在最有意義的一天十二月二十二如何?」獄冥笑的妖邪從那雙燃燒著詭異的眸子蘇翹翹看到一簇簇電閃而過的火紅好日子。
「今天是……」蘇翹翹抬眼問道。
「十二月十一。」獄冥望向正對東方的窗口一抹魚肚白擦在天際沉聲輕笑「確切說是十二月十二今日可是盟主大選一定很熱鬧。」
「十二月十二……」蘇翹翹斂眉。
「你說是否要下帖邀請江湖人士前來參加?」獄冥斂眼笑的邪氣「若知道那日是我大婚之喜他們一定是情緒激動恨不能前來地宮拜訪一番呵呵……」
「那是自然……」相較於他的得意蘇翹翹冷靜許多有些問題她不得不想。
獄冥睨過一眼抹上一笑冷聲道「血逝。」
「冥王有何吩咐?」血逝閃身而出。
「下帖本王大喜自然要與他們同樂。」說著手指撥弄上蘇翹翹腕上的鈴鐺清脆悅耳的叮噹揚滿地宮。
「呵你故意的。」眸中閃現妖異蘇翹翹咯咯輕笑起來。
「怎可如此說我可是誠心誠意要知會天下免得說我地宮不懂禮數。」獄冥眨眼而笑邪氣中透出一絲頑皮的孩子氣一時間令蘇翹翹看愣了眼。
伸手摸上他的臉笑意越來越深她真的達成目的了嗎?為何心中仍是不滿足?
「你在尋找什麼?」獄冥目光犀利直視著蘇翹翹的眼逼問。
「有嗎?」蘇翹翹毫不避視他的目光笑的一臉坦然。
「不要跟我耍心機。」笑的儘是危險挑起她的臉湊近幾分「為什麼一定要做我的女人說個理由究竟你在尋找什麼?」
「為什麼你覺得我在尋找?」蘇翹翹並未回答他的話眸子裡的光點頑皮閃耀。
望進那雙惑人的眸獄冥微動薄唇「你的神情很怪總似要透過我看到什麼我很不喜歡這種眼神。」
「是嗎?」蘇翹翹依舊笑的輕柔彎臂勾上他的脖頸俏然眨眼「若我說是在尋愛的人你信嗎?」
「哦?」獄冥神色平靜似沉思般垂下眼簾映下一圈濃重墨彩「我與他很像?」
「很像。」
「見我如見他?」
「是。」
「我是替身?」
「算是。」
獄冥不再問看著她無聲而笑那笑如嚴冬飛雪凍徹千里。
迎著他蘇翹翹依舊是嬌笑如地獄狂花怒放妖異嫵媚。
「若他在你會跟他走?」獄冥聲音清冷。
「當然。」蘇翹翹笑露出潔淨的小貝齒。
「即使我留你?」獄冥眼中有了笑。
「是的。」蘇翹翹堅定的點頭。
「他是誰?」獄冥剎那間斂去所有表情冷窒的面容滿是陰鷙。
「他?」蘇翹翹望著獄冥唇邊逸出的森冷笑意凝思搖「不知。」
獄冥一挑盯著她不在開口空氣彷彿停止流動每個呼吸間都如過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
「小妖。」驀然獄冥輕笑眼中陰鬱更甚貼近她的耳際魔魅輕語「不要挑戰我的忍耐力縱然你是我的女人也不行。」
「呵。」蘇翹翹只是笑卻無聲。
這一瞬間明白了她不滿足因為還未得到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