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思辰給自己的手上藥痛的齜牙咧嘴這丫頭下口太狠了。
「你還是找個人來幫你吧。」孟越之放下手中的紫砂小杯杯中的大紅袍清香撲鼻色澤清亮回味甘甜江湖上誰也不知道外表冰冷的孟越之茶中獨愛這兼具綠茶和紅茶特點的大紅袍或許也如他人一般性格複雜但融合的好便獨有味道。
「你不是人?就坐在旁邊看好戲也不幫我一下?」苟思辰抬起頭看了在旁邊漠然旁觀的他一眼就算是潔癖也不是幫好朋友上個藥都不行吧。他這個傷被下人看到不知道會傳些什麼出去呢!
孟越之淡淡瞥了他一眼:「你先拿鹽水泡泡你的手我就幫你。」
苟思辰無語鹽水泡?死潔癖算你心狠!用紗布將傷口包上因為傷的是右手左手包起來尤為不便他只好手口並用才勉強將手裹上。
「你總不能包一輩子吧以後拆了紗布人家照樣能見到印子。」孟越之似是猶豫了一下才看著正抬起手欣賞自己包紮技術的苟思辰開口說道。
「那倒不至於這金創藥可是宮中來的。」苟思辰自信滿滿地說道要是這個傷口伴他一生他還要不要好好地活下半輩子啊?
「金創藥?那個瓶子裡我記得裝得是蝕骨腐肉膏啊?」孟越之俊眉微挑疑惑地說道。
苟思辰臉上一下子滲出了大滴大滴的汗才卸了易容的臉「花容失色」忙拆去紗布一把搶過桌上的紫砂壺倒出茶水忍著熱水沖刷傷口的痛沖了又衝。一看果然傷口更深了他惡狠狠地抬頭看向孟越之:「藥怎麼會被換掉的?你為什麼不說?」
「不是你要我幫你找著蝕骨腐肉膏麼我找到了但是一時沒有小瓶子分就隨便清了一個出來。至於不說……我一直以為你想用這個傷口來彰顯你的風流雖然我不大欣賞這樣的行為但是你不是說過好友做什麼都要支持麼?」孟越之的解釋很平淡他本就是個情緒不大外露的人聲音也極少有起伏縱是這麼長段飽含諷刺的話他說出來也是極其單調沒有任何波瀾。
苟思辰氣得瘋卻也說不出話來孟越之何時習慣跟別人解釋了?他說那麼多定是說明這分明是他陷害的自己哪裡惹到他了?
莫非是重色輕友?他想到這個理由就不禁打了個寒顫他輕友可能但是色在哪裡?包子?肉都沒有一個菜包不至於把自己比下去吧?
不過不管原因如何都真是交友不慎。
他氣沖沖地轉身重新找出一瓶藥來先研究了一下才往傷口上上由於蝕骨腐肉膏中的腐蝕藥效過了後便有麻痺神經的作用因此這次上藥倒是不痛了:「還好我以後可以往上面弄點易容的東西給它掩掉不然越之我絕對陷害你讓那菜包子也給你咬一個試試。」
孟越之不理會他的威脅將紫砂小杯中最後一口茶喝盡就準備起身離開。
「孟盟主要回汜城了你回去麼?」苟思辰再次包好手沒有看孟越之就狀似無意地說了這樣一句。
「不回去。」孟越之沒有任何猶豫就答道。
苟思辰抬頭看向他的背影:「那留下來吧正好最近丐幫這事我還煩著呢!你留下來也好幫我一下。」
「再說吧。」孟越之這次似是想了一想才答道。
苟思辰唇角微彎也不再多言可這時他隨從金福卻在門外輕喚道:「小王爺。」
「什麼事?」苟思辰微微蹙眉。
「剛剛宮裡來人說皇上明日想見您。」
這麼晚也派人來?苟思辰微微噓出口氣才道:「好。」
「還有丐幫送來拜帖他們新任幫主想擇時來拜見小王爺。」
「回了說最近我有事要出去。」苟思辰手指微微扣著桌子緩緩說道。
「是。奴才先退下了。」
「嗯。」
待腳步聲遠了後孟越之回身看向苟思辰:「不見?」
苟思辰點點頭桃花眼中光華瀲灩:「不見。」
孟越之不言半晌才道:「你不想那麼早將她拉進來?」
苟思辰笑笑一副頗為欣慰的樣子:「在你心中我這麼善良?我是不想讓她看到我真面目罷了就這麼簡單。」
「你覺得她自己位子還沒有站穩所以不著急?怕害了她?」孟越之對於苟思辰的話根本是不屑一顧。
苟思辰微怔可轉眼又笑得玩世不恭的樣子:「越之你可知道別人在想什麼放在心裡猜猜就可以了沒必要都說出來讓別人知道你猜的是什麼。」
孟越之點點頭:「看來果然是真的……別人的心思我一猜就中自然沒有必要說出口可是你的我從來沒有把握。」再次轉身雪白的衣衫轉眼就融入了沉沉夜色裡。
苟思辰收了笑靠回椅墊指尖放在眉心處緩緩揉著那個丫頭能不能勝任這個角色還得觀察一下。
不能勝任的話他也沒有完全的把握能保她一條命。
看向手上裹著的紗布苟思辰唇邊又勾起了玩味的笑容:「所以小包子你自己要努力你的命是在自己手裡。」
蔡苞從水面浮出來將臉上的水抹乾心裡仍是無法平靜恍若隔世。便靠在浴盆上回想跟楊長老的後半夜談話的場景——
楊長老大笑三聲後……說道:「很好蔡苞我對你有了點信心用心吧至於你跟吉利的事情還是你們自己解決我便不插手了。」
蔡苞大汗這是什麼爹啊只關心丐幫的事兒子的生死就不顧了?她寧願他惡狠狠地道:「既然如此你就離我兒子遠一些!」也不要是這種曖昧不明的態度這簡直就是縱容姦情的展啊讓她怎麼理直氣壯地告訴丐幫上下不要再亂傳男女關係了呢?
不過那個定王爺世子又是什麼東西?她詛咒這個人害她到這般田地當了個沒權沒勢的幫主隨時擔心被人篡位奪命不說還要防備皇族的陰謀她怕是史上最不像幫主卻命運最慘淡的幫主了。
說的好聽是臨危受命但說穿了這個危都是自己招來的。如果最後她沒有多那一枚銅錢仍是老謀深算的楊長老當幫主這個危便也化解了。
想到這裡她便又想殺了醜男!
醜男醜男只要想到他她就磨牙。
醜男……
罪魁禍?小王爺?
等等……世上哪裡有那麼湊巧的事情醜男會不會是皇族的人呢?越想越有可能醜男的打扮雖然沒有什麼品味可是衣料佩飾俱是華貴他去台上幫她說話時《$》那種毫不掩飾的奪目氣質與淡定從容也不像是一般人家。再看連孟盟主都是對他畢恭畢敬的樣子……
可是不是說皇室的人都應該很漂亮麼?醜男那個長相若是小王爺是哪個倒霉的王妃和王爺生出來的?再說他一個小王爺能那麼閒的上街來不斷戲弄自己而且那麼有先見之明地撞見自己找到自己?除非是以前就觀察了自己很久……
蔡苞想的身上出了一層燥汗直覺心頭有股火在竄燒得她坐立難安。
「蔡姑娘還有什麼問題?」楊長老見她不停地在板凳上移動長吁短歎皺眉癟嘴忍了許久才問道。
「楊長老可知那小王爺長什麼樣子?」
楊長老臉色變了。
蔡苞見到他臉色一變就想小王爺的長相該不會是皇家諱莫如深的醜聞吧難道真的真的是醜男?
「俊美無匹。」楊長老深深地看了蔡苞一眼後才歎息著說言畢起身就走。
「長老你確定?」蔡苞也站起身來追問道該不會是反諷吧。
楊長老不耐地點了點頭。背影越來越小逐漸消失了。
蔡苞重重地攤在椅子上這下她就放心了醜男縱是跟皇家有關係也該只是個走狗罷了她唯恐自己咬的是那小王爺那今生今世她就別想好好度過餘生了。
不過:「長老啊等等你還沒跟我說我找那小王爺是要幹什麼呢?」
……
唉想到這裡蔡苞長歎了口氣沒追到。「啊!真是煩死了煩死了!」水有些涼了蔡苞站起來想拿長巾來擦。
「什麼煩死了?」
正在蔡苞的身子暴露在房中時蔡大娘大大方方地進來了
「啊!」蔡苞手剛好碰到長布巾忙扯過來從胸部往下擋的死死的留在外面的肩頭處一朵嫣紅的梅花印鮮艷欲滴「娘你知道人家在洗澡怎麼還說進來就進來啊?」
蔡大娘歎息了一聲這女兒怎麼就瘦成這樣啊幾乎沒怎麼育至少都是十六歲了該嫁人的年齡了還這樣難道是她取錯了名字?繼而蔡苞娘就怪到了當初給她包子的人身上為啥不給她個肉包子?她就不會這樣給蔡苞取名字了。
收拾起失望的心情蔡大娘道:「包子啊你進來洗澡也洗的太久了吧不要以為你進來洗澡就可以逃過我的詢問「說你昨晚去幹啥了?是不是跟楊吉利在一起?」
「娘啊你快出去等人家穿好衣服再說!」蔡苞無語了她的交友圈就那麼狹窄?只有楊吉利?為啥逼問來逼問去都是她跟楊吉利的關係。
「包子啊雖然這楊吉利對你忠心耿耿但是女孩子還是不能在還沒有成親的時候把自己交給別人啊你娘我當年……哎罷了往事也就不要提了但是你跟娘保證一個你不會衝動要記得衝動是魔鬼啊!」蔡大娘的話一波三折漏*點澎湃外加欲言又止再加苦口婆心。可聽得蔡苞越無語。
「娘我是清白的!」蔡苞仰天長嘯。
「我知道你是清白的不然你肩膀上……你身上也不會一個印記都沒有。」
蔡苞迷糊什麼印記?剛開始她還以為要說她肩膀上的梅花胎記呢還想胎記跟清白有什麼關係結果看樣子又不是的。那什麼印記才會昭示自己清不清白呢?
蔡大娘走上前深情款款地捧起蔡苞的小臉:「其實我就是怕你這模樣雖不算頂級的漂亮也是個眉清目秀除了瘦了些也沒啥大缺點了看看這若是洗的乾乾淨淨的怕你遇到壞人。唉是娘沒用你這個長相可以嫁個更好的但是身份不夠被人看上了也是去做妾楊吉利他……」
「娘我每天出去都會在臉上抹灰的好了好了你先出去吧我穿上衣服出來找你我還有話要告訴你呢!」蔡苞若不是身處澡盆雙手拉緊長巾護住關鍵部位早就咆哮著舞動雙手反抗她娘的調戲與摧殘了。
蔡大娘又深情地看了她一眼才戀戀不捨地放開蔡苞的小臉走出了茅屋隔壁專為洗澡新加的這個小棚子。
剩下蔡苞長舒一口氣跨出澡盆穿衣服。春夏季節她有兩套衣服一套被她故意弄上了很多灰和泥是平日裡出去乞討的時候穿的另一套便在家裡洗了澡後穿。這個草屋雖然破舊但是有一點很好背後就是個井平日裡打水來洗衣服洗澡極其方便。衣服都是她自己洗的乾乾淨淨只是畢竟穿了很久那些破爛的痕跡倒是真實的但是她娘一直告訴她無論什麼時候衣服都要好好遮住自己。可蔡苞為了讓自己更市井氣一些常常擄袖子便也在手上抹上灰和泥巴足夠髒的時候就看不出原來的膚色了。
蔡苞面上看著大大咧咧其實有時候在街上行討的時候看到街上迎親的隊伍何嘗沒有想過要打扮的漂漂亮亮嫁人?陽國的女子出嫁早一般十三四歲就會定親十五歲就可以出嫁了她已經十六歲了可是卻連套像樣的衣服都沒有也難怪她娘著急平日裡接觸的唯一可以嫁的思來想去還只有楊吉利。
可是她蔡苞又不想這麼輕易的認輸她想拼一下才不願意就此嫁給楊吉利。她說不清楚為什麼自己不願意服輸從小到大也沒有誰給她灌輸過這樣的想法不願意就要努力朝前她娘只是跟她說過不嫁給楊吉利或許以後嫁人只能給別人做小。難道僅僅憑著不願意給別人做小和不喜歡楊吉利?這個理由或許單薄了些。但蔡苞不願意追究原因她只想要努力向上爬即使沒有目標也要一天比一天好才是。
一直努力地攢錢也無非為了一天就算不再乞討她也能給自己和娘安排一個很好的生活而現在當上丐幫幫主不是一個很好的契機麼?雖然危險但是已經被逼到這條路上來了就得允許她借這個機會好好為自己以後的生活謀求點什麼東西。
想到這裡蔡苞的心才微微輕鬆了些。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未來不說一帆風順至少也是天高海闊給她留了充足的空間。總有一日她會讓別人看到她蔡苞也是個有才之人。
或許便如昨晚的醜男一般有那種足夠讓人忽略掉外表的力量她需要別人忽略的是出身。
啊啊啊!怎麼又想到醜男身上了!她深刻地檢討了自己後用長巾將濕漉漉的長裹了起來走出門去準備跟她娘講自己當幫主的事。
而正走到門口就見到旁邊田埂上跑來一個人急切之下她衝進了房門然後關上對滿臉困惑的蔡大娘道:「娘不論來的是誰你暫時答應他就說我在睡覺不要放他進來!」
不一會兒那扇破舊的木門便被人重而急切地敲響:「包子啊我有好事要告訴你!」
是楊吉利?蔡苞疑惑怎麼又來找她還是好消息?
蔡大娘看了蔡苞一眼悠悠答道:「什麼事?包子她在睡覺呢!吉利就在外面說吧她現在醒了但是沒洗呢不好見你!」
「哦我剛剛好像在門口見到個人還以為是她呢!」楊吉利憨憨笑了兩聲「其實就是我纏了我爹一整夜他終於答應教包子打犬棒法了讓包子明日去總壇的時候找他!」
「嗯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蔡苞用一種極懶的調子答道。
「沒事我在外面等著等會兒還可以見你一面呢!」楊吉利語聲越來越小估計又有些羞澀了。
見?見毛?她蔡苞要睡覺兩夜沒睡了她蔡苞也不是鐵打的。
「吉利啊……」蔡苞嬌滴滴地喊了一聲一時房內包括她在內的兩位女人都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寒顫可是蔡大娘顯然是激動的以為女兒終於開竅了滿臉鼓勵地看向蔡苞。
蔡苞恨了她娘一眼繼續道:「我今天想多睡一會兒這樣明天就能更早去總壇先見見你啊!」蔡苞邊說邊吐舌頭真噁心。編出來這個理由也只有哄哄楊吉利這種傻子明天更早去總壇應該是晚上早點睡而不是今早晚點起……
「哦哦哦那我先走了」楊吉利的聲音顯然美滋滋的飄在空氣裡都帶著蜜的味道「包子你多休息明天早上我在總壇等你哦!不過要是你明早起不來多睡一點也可以的我反正會等你的!」說完就聽得重重的腳步聲遠去估計還跳了幾下大地還在不規則地顫抖。
蔡苞渾身鬆下來他還真是體貼。如果她蔡苞早點喜歡上楊吉利會不會就沒今天這麼多事了?呃……算了還是想想以後的好。
蔡苞轉過身走到了蔡大娘身前將手中的一串小巧的鑰匙放在了她手心:「娘這是我那個箱子的鑰匙裡面有我的全部積蓄現在就交給你保管了若是我以後有個什麼也能夠你用好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