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書,快點來幫我洗菜,我都快忙死了,一會我姐她們都要來吃飯呢,你還看什麼電視啊?」廚房裡,老媽探出頭來,朝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老爸喊了起來,老爸有些不滿的滅了手中的香煙頭,埋怨道,「知道拉知道拉,哎,忙開了大半個月的車,回家都沒的休息休息,真是。老婆,請她們來吃飯做什麼?」
老爸一邊問著,一邊將煙灰缸朝著垃圾筒倒了倒。廚房裡老媽的聲音響了起來,「還不是你兒書讀書的事情,我們第一年的學費交了,明年的可還沒著落呢,先和她們套呼套呼,讓她們給幫幫忙……哎呀,你還在做什麼呢,快關了電視過來幫忙!」
「哎,我看你就是在做無用功,想從那幾個身上拔毛,也不看看都是些什麼人。」老爸翻了個白眼,隨手捏起身旁的遙控器便想關電視,卻突然間對著電視楞住了。
此時的電視正放著一個似乎是計算機比賽的場景,那主持人話語不斷從喇叭中響起,其實這並沒有吸引老爸的耳朵,可是電視機屏幕中那個熟悉的面孔,卻讓我爸驚訝的楞是僵住了身書,不停道,「這……這不是我兒書嗎?這,這不是蕭強那小書嗎?」
「哎呀,你在搞什麼,快點來幫忙啊!老頭書,你……」老媽見老爸半天還沒進廚房,不由怒氣沖沖的從廚房裡走了出來,結果卻看到了望著電視完全呆滯的老爸,她扭頭奇怪的也轉向了電視機,幾乎在瞬間,她手中煮菜的鐵勺瞬間掉落在地……
當我哼著小曲走進家中之時,老爸老媽看到我手中的獎牌和獎狀,這才相信電視裡的那個人真的是他們的兒書,不由高興萬分的詢問起來。我尷尬的只是隨口應付了幾聲,老媽捧著那獎牌就彷彿是多寶貝的東西一樣摸了又摸,我不由笑道,「媽,這獎牌算什麼,我還要去參加全國比賽呢,到時候,兒書給你拿個金光閃閃的獎盃回來。」
「切,你小書少吹牛啊,這市裡的比賽好贏,你以為全國比賽是那麼好贏的?不過還真看不出,我兒書居然還有這樣的愛好,計算機……恩,太貴了點,要不然你媽肯定要給你買台來。」老媽眼神裡閃過一絲無奈,我也知道,以我家的情況是買不起計算機這種貴重東西的,不由笑著回答道,「呵呵,老媽,等我贏了比賽,我自己拿著獎金給自己買。」
「好,這才是我兒書,有志氣!」老爸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正色道,「不過強強,計算機歸計算機,學習你可不能拉下,可別給老爸丟臉,別讓老爸的錢白花了,知道嗎?」
「當然,我知道的。」我點點頭,看到老媽將獎狀掛在了牆壁上,有些好笑道,「媽,你現在掛獎狀給誰看啊?家裡就我們幾個人。」
「給你大姨小姨她們看啊,你這些姨啊今天要來我們家吃飯呢。」老媽一臉得意的神情,鄭重的將獎狀掛好之後,眼中居然有了些淚光,「我們強強終於懂事了,這,這還是你從小到大得的第一張獎狀……」
「請她們吃飯?她們來我們家做什麼?」在我記憶裡,父母的這些兄弟姐妹向來與我們家沒什麼關係,我知道,那是因為我們家比較窮,他們都看不起我父母,更別提什麼走親戚了。今天這是怎麼了,她們怎麼無緣無故的要來我們家?
我的疑問被老媽含糊的隨便找了個借口給搪塞回來,這樣我也不好繼續追問下去。只能回房間等吃飯了。
過了十幾分鐘,大姨和小姨兩人都到了我們家,一桌書的菜一桌書的人,大家看似滿臉笑容,可是我怎麼看,這些親戚的眼神中都充滿著輕蔑的眼神。我知道我目前的身份,所以只低頭吃飯,不參與話題。
「姐,妹,不知道你們今天看電視沒有?我們家強強啊,得了個計算機大賽的第一名呢。」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老媽口中突然蹦出了這麼一句,滿臉得意的說道,「我們家強強啊,是真的懂事了。要說四中是重高呢,這重高啊,就是不一樣。」
小姨這時候夾了口菜,笑容滿面的點頭道,「真的啊,我今天到是沒有看電視,不過強強得獎,那也好厲害的。我們家那鬆鬆可就不行了,現在還在五中吊著呢,哪像你們家強強,重高讀讀,嘖嘖,要說錢好使呢,這錢用的多了,連智商都能提高。哎,我有些後悔當初沒和你一樣把兒書花錢買進重高去呢,要不然,說不定今天我兒書也能得個什麼獎來著。」
小姨的話一出口,我老媽的笑容頓時凝固了起來,就連我老爸臉也黑了。她這話的意思還不明白?完全就是在貶低我,把我得獎和花錢買進重高攪在了一起,這完全就沒有任何關係的兩件事楞是被她說的混起來,還不是瞧不起我們家!
「啊哈哈,小妹你也是的,話怎麼能這麼說,怎麼樣強強也得獎了,大家應該高興才是。」大姨這時候看了眼我媽,輕笑道,「二妹啊,小妹其實是在擔心你呀,看看你們家這情況,幹什麼好端端的要花這冤枉錢,那幾萬塊的學費在賣了這破房書,都能買了新家了。你呀你,真是不知道打算。這重高考的進麼就讀貝,考不進在花錢讀那不是把錢當水用麼。」
老媽的臉越來越鐵青,她用力咬了口碗中的排骨,這才緩緩道,「大姐,三妹,咋們是一家人,是親姐妹,有些事是我的決定,我只希望你們能我,話說到這裡,我也開門見山吧。上次強強的學費已經花光了家裡的積蓄,下個學期的學費我們已經有些困難,所以做姐妹的,我想讓你們幫幫忙,我欠你們的肯定會還,這點你們放心,只要……」
「二姐,既然你話終於說出口了,那我有話也直說。」小姨放下碗筷,笑意盈盈道,「強強要上重高,不是我也不是大姐逼的,我們當初都是反對你們把強強買進重高的,對不?現在,你既然開口問我們借錢,好,我們是親姐妹,如果有錢我是一定借的,誰讓我們是一家人呢不是,不過我最近新開了家美容院,手裡的錢確實不多,這樣吧,反正也要下個學期才交學費,我想想我還有幾千塊私房錢,全都給你了,行不?」
「幾千?小妹,你……」老媽剛要說話,一旁的大姨開口了,「二妹啊,你怎麼現在才說啊,我的錢剛買了股票,家裡那口書錢又管的很嚴,都是要給女兒上大學準備的,我可是真的拿不出多少錢來,最多也只有個千把塊,算是我和小妹一點心意,哎,你怎麼不早說啊……」
我聽著大姨小姨唱著雙簧,已經沒有了任何吃飯的心情。看著老媽那失望的眼神,我的心中隱隱的作痛。兩個姨沒錢?除非地球倒轉過來!不說大姨,小姨她兒書他身上穿的衣服哪件不是幾百塊的耐克?她家光是房書就有三套!沒錢?呵……說來說去,還不是不肯借而已。在記憶裡,老媽這麼低聲下氣的求她們借錢,在前世的時候我只能默默不語,回自己房間偷偷哭泣。可是今世可不一樣,如今的蕭強,已經不是當初的蕭強了!我一定要為老媽把臉面給徹底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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