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在電影空間內只有少數幾人知道瓊斯和蕭恩澤說了些什麼。但第二天從塔巴達帝國帝宮傳出來的消息卻是一個比一個驚人。
「塔巴達昔日的英雄威廉森駙馬重返佛倫薩了!」
「威廉森並不是殺害坦勒國王的兇手!」
「殺害坦勒國王的真正兇手是他的第五個兒子——塔巴達現任皇帝衛斯!」
「衛斯是個禽獸他禍害自己的親兄弟殺害自己的父親他是個冷血的禽獸!」
「衛斯是個殘忍血腥的戰爭狂是個草菅人命的儈子手。是他——把塔巴達民族帶到水深火熱之中!是他——把塔巴達人民帶進了修羅場!」
「衛斯下位!三皇子瓊斯殿下扶正!」
「威廉森當初是被衛斯冤枉的塔巴達人民歡迎他回來!」
「歡迎威廉森駙馬歡迎威廉森將軍!」
蕭恩澤到達佛倫薩的第二天佛倫薩的大街小巷上喧嘩無比無數的人聚在一起聽著三三兩兩的人站在高台上發表言辭激烈的演講。他們聲討衛斯的冷血和罪惡同情蕭恩澤的冤屈和遭遇並支援瓊斯替代衛斯成為塔巴達民族的皇帝。
帝宮發表的官方正式消息各地民眾代表們**澎湃的演講反響何其激烈!影響何其深遠!
一天內佛倫薩炸開了鍋關於威廉森和衛斯的故事傳遍了大街小巷並以佛倫薩為中心向外迅速蔓延。接受威廉森的人與日俱增要求瓊斯取代衛斯的人擠破了帝宮大門。衛斯部儼然已成為一支孤軍!
對於那些廣大的普通塔巴達民眾而言他們不會去在乎坦勒被誰殺或被他的哪個兒子殺。他們真正在乎的是誰當皇帝能讓他們過上好日子。而衛斯雖然如坦勒年輕時一樣英明威武但才登基不久便四處侵略掠奪土地和財富。他的野心永無止境直到把人民帶入了水深火熱之中。
瓊斯正是抓住這點對民眾們展開了洗腦式的思想灌輸讓他們對衛斯憎恨無比一想到他繼續做皇帝就如坐針氈於是紛紛響應帝宮的號召加入到聲討衛斯的行列中去了。
塔巴達帝宮已徹底成為瓊斯政府。
現茌要考慮的只是瓊斯什麼時候登基而已。
「三哥衛斯現在正和奴匈軍打的火熱根本無暇顧及到我們你正式登基吧!」
和帝宮眾多房間比較起來這是一間比較小的房間四周全是書架頂上吊著黃色的魔法燈陣陣書香在房間內飄溢。房間裡人不多瓊斯和他們在這裡議事顯然是對他們非常信任。
六駙馬直言直語和瓊斯的關係非常親密。蕭恩澤暗想這兩人都是極會偽裝的高手瓊斯的愚蠢瞞過了他六駙馬的碌碌無為也瞞過了他。他何曾想過瓊斯竟然是大智若愚的大老爺而六駙馬則是他的心腹。
瓊斯臀下的是一把十分特殊的椅子說它特殊是因為它比房間內任何椅子都要大上兩倍可見是為瓊斯特製的。此刻他懶散地靠在椅子上肥胖的贅肉如一攤攤死肉似的垂落在椅子上。
「登基的事不急現在最主要的是安撫民心除掉塔巴達叛軍。」
蕭恩澤心裡一凜衛斯頭上還戴著正宗的皇冠呢!可轉眼就變成叛軍了。
瓊斯偏過頭一對小眼睛望向蕭恩澤眼裡泛著精光「兄弟你覺得呢?」
蕭恩澤想了想最終還是把心裡所想說了出來「恕我直言衛斯頭上戴著塔巴達皇冠他怎麼會是叛軍呢?」
書房內的所有目光都聚集到蕭恩澤臉上四周的空氣彷彿突然間繃緊了一般。
蕭恩澤朝瓊斯看了一眼見他面不改色於是微微一笑道「所以要名正言順的打衛斯你的頭上應該戴上比衛斯更正宗的皇冠才是。」
聞言眾人恍然大悟書房內緊張的氣氛頓時消除。
瓊斯笑道「其實皇冠這玩意我是戴不習慣的。」
瓊斯左側立著一個鬍子花白的乾瘦老頭他咳了兩聲道「陛下為了塔巴達你就是戴不習慣也得戴啊!」
六駙馬瞥了格森一眼心想這老傢伙的馬屁功夫又精進了幾分瓊斯還沒登基這「陛下」二字就已經用上了。而且用的通順流暢恰到好處說的人不費勁聽的人不臉紅。
他低下頭緊接著道「格森大人說的沒錯三哥如今塔巴達人民都支援你你還猶豫什麼呢?」
蕭恩澤對眼前的畫面嗤之以鼻一個人推一群人勸等到形式做的差不多了那一個人怕傷一群人的心只得勉為其難的接受一群人的意見「勉強」的把皇冠戴上。蕭恩澤看的書很多尤其是史書裡這樣的畫面多不勝數。
「瓊斯你也是一庸俗的人吶!」蕭恩澤默默在心裡想著。
剛想到這裡忽然感覺臉上一陣刺痛原來瓊斯的目光已緊緊地盯著自己。蕭恩澤低下頭暗想我也跟著庸俗一回吧急忙道「瓊斯大局為重個人的喜好又算得了什麼呢?」
值得慶幸的是瓊斯沒讓屬下們多勸幾個回合向前擺擺手道「容我再想一晚上都去忙吧!嗯——威廉你留下來。」
「是——」眾人答道。
「格森加派帝宮的守衛。衛斯手下強者不少我估計他會派人來行刺我們的重要人物。」在重要人物四字上瓊斯加大了音量。很明顯他這是在告訴格森重要人物不只是我還有你這個臥底在我身邊十幾年的大人物。
格森點點頭道「老臣明白。」
「嗯。」
每每想起位高權重的總監察長格森碌碌無為看上去沒什麼出息的六駙馬手掌帝國精銳潮汐軍大權的鮑姆等等人物都是瓊斯暗地裡的心腹後蕭恩澤總會對瓊斯生出一股震撼的欽佩。這個王子究竟有什麼手段竟然能讓這麼多人死心塌地的為他賣命?
就拿格森來說他已經是帝國總監察長了。憑這個官職就是帝國宰相和軍務大臣也不敢和他大聲說話他為什麼還要背叛衛斯呢?
難道瓊斯還能給他更高的官職不成?比總監察長還高的官職帝國還有嗎?
書房內只剩下蕭恩澤和瓊斯兩人瓊斯站起來緩緩的向蕭恩澤走來微笑道「兄弟你心裡一定覺得我很庸俗吧?」
被瓊斯一語道破蕭恩澤掩蓋住驚訝索性敞開心扉道「或許是你的方式太老套了。」
對於蕭恩澤的直言瓊斯不為所動依然微笑道「你認為我是一個為了奪得皇權不擇手段的人?」
「至少我現在看到的是這樣。你處心積慮二十年為的不就是這一天嗎?」
「如果我說皇位對我來說不重要呢?」
「那沒人會信。」
「你信嗎?」瓊斯在蕭恩澤面前停下笑咪咪地看著他。
頓了幾秒蕭恩澤微微一笑道「信。」
「為什麼?」
「因為我們是兄弟。我相信我的兄弟不會騙我。」
瓊斯點點頭道「對我不會騙你無論任何時候我都不會騙你。兄弟我之所以要奪得塔巴達皇位就是為了——」
「你不用告訴我。」蕭恩澤向瓊斯靠近道「你不用告訴我這些的一切用行動表示吧!讓塔巴達人民少吃點苦別和衛斯一樣。」
蕭恩澤嘴角揚起微笑在瓊斯胸前輕輕拍打「好好幹吧!」然後離開書房。
看著蕭恩澤離開的背影瓊斯搖搖頭輕輕一歎「兄弟其實你是不信的。」他深深的吸入一口氣然後狠狠的吐出彷彿要把心裡所有的不快都給吐出來。
靜靜的在原地佇立許久他負手而立向周圍的書架走去仰起頭想是在尋找某本書籍。
很快他就找到他想要的書了。看來他對書架上的內容分類十分熟悉顯然是經常積閱這書架中的書籍的。他拿下那本《勒席森的傾吐——讓人民幸福快樂的兩天》先是輕輕翻了幾下然後便向書桌走去看來這就是他今晚的宵夜了。
勒席森是科塔王國歷史以來最偉大的國王他在任期間科塔王國富庶強盛人民生活幸福美滿。他不只是科塔人民供奉的對象更是很多政界人物的偶像。
瓊斯還沒回到書桌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咯嚓」聲。
他疑惑不已感受到這是從書房外傳來的聲音轉過身去。
咯嚓——
聲音越來越近瓊斯已經聽清楚這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緊接著他還聽見一道人聲「大老爺是不是在裡面?」
他知道危險到來了。
瓊斯雖然裝傻隱忍了二十年暗地裡組建了強大的勢力和網路但他自身卻沒有修煉任何的武技。一是因為他的體型問題二是他時間有限也不想冒這個險被別人發現。一直以來都是埃尼斯在暗地裡保護他但現在埃尼斯還潛藏在奴匈王國執行任務。若真有強者來行刺他的處境是相當危險的。
瓊斯想這來的一定是衛斯的人吧
啪——
正思索間書房的木門四分五裂在激起的灰煙下一個魁梧雄健的身影躍了進來。他濃眉大眼一對蔚藍色的瞳子死死的盯著瓊斯。
瓊斯和來者頓時都愣住。
瓊斯把書放在書桌上道「原來是席森克大將軍。真高興你還活著。」
席森克朝書桌上的書瞟了一眼道「三殿下是你?你真的是大老爺?」
瓊斯點點頭道「是我。沒有人訛傳我已把身份公佈天下了。」
席森克雙拳捏的咯咯直響看得出來此刻的他氣憤異常「為什麼?」
「大將軍此話就問的差了這種事你也看得不少需要問為什麼嗎?」
「那麼多大臣那麼多戰士值得嗎?」
「值得。」瓊斯微微一笑一對小眼睛幾乎瞇成了縫道「為了塔巴達的將來現在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席森克雙眼一擴一道厲光彷彿從他眼墾迸射出來怒道「你可惡!」
「不用多說了完成衛斯的任務殺了我吧!」瓊斯閉上眼睛。
「哼——沒有誰給我任務!」
瓊斯眼睛睜開目光中多了一絲疑色道「就算沒有任務你也是要殺我的。鮑姆是我的人是我命他發起兵變是我告訴他要以大局為重若你等不從格殺切論這都是我的命令。大將軍我就是幕後黑手動手報仇吧!」
「但死之前我想說——」瓊斯又道「大將軍還活著我非常開心。你是帝國的棟樑希望能以帝國人民為首要不要再助衛斯四處殺戮增加塔巴達的罪孽了。」
「塔巴達的罪孽?三殿下你究竟想說什麼?」席森克自然不是蠢人知道瓊斯話裡有話。
瓊斯側過身望著書架旁的壁畫心思業已飛翔到了遠方道「大將軍我裝瘋賣傻二十年處心積慮的要除掉衛斯。在世人眼裡我為的就是登上這塔巴達至尊位。但他們可知道我的心並不在此位而在塔巴達的未來!」
也不給席森克插話的機會瓊斯又道「因為我相信若我是塔巴達民族的王者塔巴達民族一定會走上輝煌道路塔巴達人民一定會幸福美滿!父親晚年只知享樂他讓塔巴達潰爛。衛斯只知殺戮和侵略他會讓塔巴達陷入災難。他們為的不是塔巴達而是他們自己!只有我才是真正心繫於整個民族!」
瓊斯突然轉過身那充滿笑意的臉突然變得異常嚴肅「大將軍這番話無論你信與不信我都是要說的。因力我知道大將軍你同樣是一個心繫塔巴達民族的人。你和你父親一樣能為塔巴達奉獻一切!」
席森克情緒激動起來雙眼如刀子般盯著瓊斯「你如果是真心為塔巴達好怎麼會忍心看著塔巴達戰士自相殘殺?怎麼會忍心殺害那麼多塔巴達忠臣?」
瓊斯毫不畏懼席森克的眼神與他對視道「我做的是懷虎狼之心行仁義之事。」
席森克的身體恍然一震瓊斯的話在他腦海裡莫名的迴響、反覆。
懷虎狼之心行仁義之事……
席森克閉上眼捏緊的雙拳鬆了下來。
瓊斯道「快動手吧!若被人發現你要再下手就遲了。」
「我不會殺你當我知道大老爺是你後我就知道自己無法殺你。我這次來只是給自己一個交代讓我看清楚大老爺是否真的是你。如你說的那樣我忠於塔巴達而你是塔巴達皇室我又怎麼能殺你呢?」
「大將軍留下來吧!我需要你的幫助塔巴達需要你的幫助!」
席森克搖搖頭落寞地說道「我若留下你讓我如何面對衛斯?」
瓊斯無言。的確他想不出該如何回答席森克這句話。
席森克若留下是忠還是不忠?是對誰忠?誰說的清?
「哎——」瓊斯長長一歎剛想說什麼時突然臉色一變忙用手摀住嘴。
席森克抬起頭急忙向瓊斯撲去攙扶住他肥胖的身軀道「三殿下怎麼了?」
「咳咳——」瓊斯呼呼喘著氣微笑道「沒——沒事。」
「三殿下你多保重。」見瓊斯沒事席森克放心了些。
瓊斯道「你要去哪?」
席森克搖搖頭道「我自己也不知道走到哪算哪吧!三殿下我相信你會成為一名偉大的君主的。」他朝書桌那本厚厚的書籍看了一眼道「但願你能帶領塔巴達走向輝煌。」
言畢席森克用堅毅的眼神看了瓊斯一眼轉身離去。
「哈哈哈——」這一去他竟發出了瘋癲地笑。
笑自己笑他人笑這世上所有的一切。
確定席森克已走後瓊斯默默的低下頭他全身像散了架一般向後退去踉蹌幾步後靠在了書桌上。他攤開剛才摀住嘴的手掌心中已全是血。
書香中飄散著一股血腥味。
月色正濃五丈高的梧桐樹下是一間裝飾優雅的宅院。片片樹葉被夜風吹下在半空中舞動著優美的舞姿向宅院的窗口飄下。
又是一團簇擁的樹葉飄落蕭恩澤已連輸三局了。
「波妮兒以前還不知道你居然也會玩五子棋。」
波妮兒微笑道「以前不會是見你對它情有獨鍾我的。」
「那你很有天賦棋技不是一年兩年能夠練成的。」
「不是我的棋技好而是你心不在焉而已。威廉有很重的心事吧?」
夜風吹拂從窗外襲來伴隨著飄落的樹葉讓窗前對立而坐的男女中間的棋盤黑白的棋子都有了一種和諧典雅的意境。
蕭恩澤出神的望著窗外黑黑的夜彷彿沒有邊際。
波妮兒道「是因為三哥吧?」
恩澤淡道「我越來越不明白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了。」
「他是個好人。」
波妮兒說的如此肯定倒是激起蕭恩澤的興趣忙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我的感覺。」
蕭恩澤搖搖頭顯然對波妮兒的回答不太滿意道「感覺豈能當真。」
波妮兒撂動著肩上金髮道「可是和五哥比起來他就是好人。你說若我們是一對普通的塔巴達夫妻會希望誰當皇帝呢?是給我們帶來戰爭的還是帶來和平的?」
蕭恩澤驀然定住呆呆地看著波妮兒。
波妮兒側過臉道「別這樣看著我我只是隨便說說的。這個道理本來就很簡單嘛!」
是啊!這個道理本來就很簡單……
蕭恩澤正思索間波妮兒向窗外指去驚道「威廉快看有流星!」
蕭恩澤順著波妮兒的指向望去額頭上頓時滲出汗珠。
「有這麼低的流星嗎?」
不好!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