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戰隊在當天晚上出發,登陸地點選擇在了伊斯蘭堡東南面的海灘上。十二艘巡洋艦負責近距離的火力支援,另外還有數艘驅逐艦在東面負責警戒。十多艘登陸艇首先將批大概三千五百名陸戰隊官兵送上了海灘。與以往一樣,蕭涯離仍然是個離開了登陸艇,涉水登上了海灘,成為了登陸部隊的人。
當天晚上,陸戰隊並沒有組織線伊斯蘭堡的進攻行動,而是鞏固了灘頭陣地,並且將大量的作戰物資送上海灘。這是登陸作戰中無法避免的一環,也是最為脆弱的一環。登陸作戰的關鍵就是能否守住登陸場,並且等待更多的軍隊,更多的物資送上岸。在此期間,如果敵人大規模反擊的話,登陸部隊就會很危險。幸運的是,奧斯曼軍隊似乎沒有發現登陸的部隊,一整個晚上,登陸部隊都沒有受到敵人的攻擊。
天亮之前,一個整編陸戰隊師(包括了一個炮兵團),一萬五千多名陸戰隊官兵,加上一百多門火炮,大量的彈藥物資被送上了海灘。戰列艦編隊也在這個時候加入了戰鬥,開始重點轟擊伊斯蘭堡,以及陸戰隊進攻線路上的軍事目標。戰鬥,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開始的。
當蕭涯離剛把一個團的陸戰隊組織起來,準備向伊斯蘭堡進軍的時候,奧斯曼軍隊的反擊開始了。這時候,帝國陸戰隊官兵才發現,敵人並不是沒有出現,而是隱蔽在了附近。這些敵人肯定都是晚上悄悄摸過來的,等到天一亮。數千名奧斯曼軍人就開始向陸戰隊控制的登陸場發起了進攻。
這是勇猛的,同時也是自尋死路的進攻。如果是在夜間發起進攻的話,那麼陸戰隊肯定會受到很大的損失。可在白天,奧斯曼軍隊沒有一點勝算。白天是明帝國軍隊的天下,是帝國陸戰隊。還有海面上那些戰艦的天下,奧斯曼軍隊在此時進攻,無非就是消耗彈藥,以及讓更多地軍人倒在戰場上而已。
陸戰隊的輕型野戰炮開火的時候,在附近支援的十多艘巡洋艦上的火炮也開火了。同時,守在灘頭陣地外圍的陸戰隊官兵也排列成了戰線,舉起了手裡的步槍。槍聲響起來的時候,成片成片的奧斯曼軍人倒在了陸戰隊的防線前面。那些勇猛的奧斯曼軍人都是前來送死的,根本就無法對帝國陸戰隊構成半點威脅!
這場戰鬥,或者說是屠殺持續了一個時辰,批大概五千名奧斯曼軍人全都倒在了陣地上。明軍陸戰隊中,只有兩名士兵因為步槍走火而手上。炮聲停下來的時候,負責清掃戰場的一個營的陸戰隊官兵從戰線上衝了出去,開始用刺刀,佩刀,短銃等等消滅掉那些殘餘的敵人。
蕭涯離再次組織起了進攻的部隊。當他再次準備向伊斯蘭堡推進的時候,第二批奧斯曼軍隊殺了出來。這支奧斯曼軍隊的規模更大,大概有一萬人左右。那些清掃戰場地陸戰隊官兵迅速的回到了戰線上。接著,炮聲,槍聲再次響了起來。
在炮聲與槍聲中,還出現了一個沉悶的聲音,連停在幾里外的「皇帝」號上的朱祁鈺都聽到了。
「那是什麼聲音?」朱祁鈺感到有點疑惑,那聲音很沉悶,很有氣勢。
顧成林笑了起來,說道:「陛下,那是蕭涯離將軍的戰鼓,大概他又在擂鼓為將士助威了。」
「戰鼓!?」朱祁鈺有點納悶了。在冷兵器時代,戰鼓是很常見地,所謂「擂鼓進攻,鳴金收兵」就證明了戰鼓的重要性,只是,在熱兵器時代,戰鼓還有用?
「陛下,看吧,蕭涯離將軍肯定要進攻了!」
朱祁鈺立即朝戰場方向看去。在一輛用來運送物資的大車上,蕭涯離站在車尾,他面前就是一面牛皮大鼓,只見這個本來就很魁梧的將軍手上揮動著兩根錘子,不斷的擂動著戰鼓。鼓聲傳得很遠,戰場上任何一個角落裡的士兵都能夠聽到。而戰線上的陸戰隊官兵也都跟著鼓點邁出了整齊的步伐。這是陸戰隊陣地進攻的戰術,他們沒有採取防禦戰術,而是迎著敵人衝了上去。
戰鬥很快就進入了白熱化狀態,大部分奧斯曼軍人在衝到陸戰隊跟前的時候都被炮彈與子彈給幹掉了,就算能夠勉強衝上來,也很快就倒在了陸戰隊的刺刀下面。陸戰隊的戰線有三條,條戰線上的所有人都在步槍上裝好了刺刀,而第二條戰線上的陸戰隊官兵則負責開槍射擊,第三條戰線上的官兵則與第二條戰線上的官兵輪番上陣。
陸戰隊的進攻速度並不快,而且是跟著鼓點的節奏前進的,鼓點密,速度快,鼓點稀,速度慢。朱祁鈺也馬上看了出來,蕭涯離擂動的戰鼓不但能夠鼓舞士氣,振奮軍心,而且還能夠讓部隊協調一致的行動。這個辦法雖然原始了一點,但是卻非常有效。在鼓聲的帶動下,數千名陸戰隊官兵就如同一台整體作戰的機器一樣,有條不紊的前進著,每一個人都知道自己應該在戰場上做什麼。而在這時候,陸戰隊的紀律性體現得非常的明顯,一支紀律好,作風頑強的軍隊,自然是一支戰鬥力強大的軍隊。
奧斯曼軍隊也開始拚命了,那些明知道只是上去送死的奧斯曼軍人並沒有退縮,他們也無法退縮,因為在他們的身後,還有將領軍官,他們退回去也是死路一條。當陸戰隊的鋒線踏上了奧斯曼軍隊的陣地時,隊形立即改變。排的陸戰隊官兵仍然用刺刀對付衝上來的敵人,第二排地官兵仍然用子彈在射殺遠處的敵人。第三排地官兵則把出了佩刀,開始解決掉那些躺在地上的敵人傷員。幾乎每個一個陸戰隊官兵都會帶一把。甚至是兩把佩刀,這是帝國陸戰隊在成立時的傳統,陸戰隊的官兵並沒有忘記,在此之前,他們是近衛軍中的一員,是帝國最強大的軍人。
半個時辰後,奧斯曼軍隊崩潰了,陸戰隊的鋒線也推進到了奧斯曼軍隊的陣地後方。經過了兩個時辰的戰鬥,近兩萬名奧斯曼軍人倒在了戰場上。陸戰隊官兵沒有收一個俘虜,這不是朱祁鈺的命令,是蕭涯離的命令。在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必要收俘虜了,而且陸戰隊官兵也都不想要俘虜,誰會樂意在這個時候押送俘虜,誰都想著個殺進伊斯蘭堡。殺進奧斯曼的皇宮!
陸戰隊向伊斯蘭堡城區推進的時候,鼓聲仍然在不斷的傳來。蕭涯離用自己的特殊方式在指揮戰鬥。朱祁鈺也笑了起來,蕭涯離是屬於那種大器晚成的將領,論年紀,他大概跟楊天奉的老爸都差不多了,可出頭的時間比較短,而且真正表演的機會並不多,因此一直沒有受到重用。到現在,他的地位還在顧成林之下。不過,不可否認的是,蕭涯離是一員出色的將領,一員出色的戰將。他很清楚怎麼在戰場上去鼓動官兵的士氣,怎麼讓官兵勇猛殺敵,衝鋒陷陣。這是作為一名戰場指揮官最為重要的特點。
「陛下,第五軍趕到了!」
朱祁鈺一驚,立即朝東方看去。果然,東面的天際間已經騰起了一股煙塵。煙塵越來越近,而且萬馬奔騰的聲音很快就傳了過來。
顧成林的神色黯淡了下來,楊天奉還真是個瘋子,一大早就趕來了。而現在還有很多船隻在海灘上卸下作戰物資呢。想到這,顧成林也笑了起來,第五軍來了又怎麼樣,沒有船隻讓他們渡過海峽,那他們就無法參加進攻伊斯蘭堡地行動,而等到第五軍渡過了海峽,恐怕蕭涯離已經率領陸戰隊攻佔了伊斯蘭堡了。
很快,一面「楊」字大旗就出現在了海灘上,穿著一身黑色鎧甲的楊天奉跑在了最前面,他身後還跟著一幫子軍官,警衛營的官兵等等,大概有好幾百人。接著,這幾百名官兵一看到海面上的「皇帝」號,以及飄揚在「皇帝」號上的旗幟,立即就翻身下馬,遙遙的向著皇帝半跪行禮。
朱祁鈺笑了起來,他沒有注意到顧成林的神色變化。「去,派人把楊天奉叫過來。這小子不錯,看樣子,今天的宴會是少不了他的份了。」
很快,一艘小艇就把楊天奉接到了「皇帝」號戰艦上來。
「末將給陛下……」
「得了,得了。」朱祁鈺笑著扶起了楊天奉,「朕一直就在猜測,到底是楊天奉首先趕來,還是陳豫首先趕來,看樣子,你是拼了命的在趕路了。楊天奉,你不要告訴朕,你把衛平給拋到後面去收殘局了吧?」
楊天奉尷尬的笑了起來,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確實是把衛平的第三軍拋到了後面讓第三軍去收那些被擊潰了的奧斯曼軍隊。
「金英,去拿點酒來,楊將軍趕了這麼遠的路,也快渴壞了!」朱祁鈺一邊說著,一邊坐了下來,然後請楊天奉與顧成林也坐了下來。
「楊天奉,這一路上,你們幹掉了多少敵人?」
「陛下,這都是衛將軍的功勞,末將只是盡本職而已。」楊天奉顯得很謙虛,如果不是之前就收到了消息,朱祁鈺怎麼也不相信,楊天奉與衛平在鬧矛盾。
「衛平有功勞,你也有功勞。」朱祁鈺沒有偏袒誰,「不過,你小子不服從指揮這事,朕可是知道的,這次第五軍如果不是表現這麼出色的話,朕馬上就讓顧成林給你安排條快船,讓你回去把羅國棟換來。」
楊天奉尷尬的笑了起來,同時避開了皇帝的目光。
「好了,別扯那麼遠,給朕說說第五軍這段時間都幹了些什麼。」
楊天奉略微沉思了一下,然後將第五軍在這幾個月的戰鬥過程講了出來。
按照朱祁鈺的安排,第五軍之前在這邊已經持續作戰好幾年,本來是要回去整編的,大批超期服役的官兵也將在回到帝國之後退役。因此,第五軍要想重返戰場,至少需要一年的時間來休整與訓練新兵。結果,楊天奉拚死拚活要留下來,他可不想白干幾年,在就要看到最後勝利的時候被撤回去。
朱祁鈺答應了楊天奉的要求,讓第五軍留了下來,不過卻只充當戰略預備隊。東面遠征軍的司令官也由衛平擔任,陳豫為二把手,也就是說,楊天奉被閒置了起來。這也是為第五軍考慮,在朱祁鈺的眼裡,第五軍確實需要休整,如果參加後面的總攻,這肯定會帶來很多問題。只是,這次朱祁鈺小看了第五軍官兵的士氣與鬥志。在楊天奉的感染下,幾乎每一個第五軍官兵都認為,自己才是最有資格個殺進伊斯蘭堡的帝國軍人,因為在此之前,是第五軍單獨在支撐著西方的戰線,第五軍官兵奮戰這麼多年,難道就不應該得到最後的榮譽嗎?
朱祁鈺一來到艦隊之後,楊天奉就與衛平鬧了矛盾。這種軍隊內部的矛盾是很常見的,衛平以皇帝的命令為由,讓第五軍在後面當預備隊。楊天奉也沒有什麼話好說,可要比心眼,十個衛平也不是楊天奉的對手。
埃爾祖魯姆一戰,第三軍進攻受挫,遲遲無法打開戰局,就在衛平焦頭爛額的時候,楊天奉在未做認為請示的情況下率領第五軍從奧斯曼軍隊側翼殺出,第五軍的戰旗一出現,奧斯曼軍隊立即潰退。結果,第五軍就收不住腳步了,一路就殺了上去,把第三軍變成了預備隊!
衛平是一個很顧大局的人,楊天奉違命行事,如果換了別人,肯定都會興師問罪的,結果,衛平忍了下來,他也確實知道,第三軍不是打突擊的料。這就如同鬆開了獅子脖子上的鏈條一樣。在接下來的戰鬥中,第五軍勢如破竹,奧斯曼軍隊哪能擋住第五軍的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