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明史 第六卷-第七卷 第四節 夜襲江戶
    夜幕降臨,江戶城內鴉雀無聲,就連燈火都寥寥無幾,只有城牆上的軍旗在夜風中獵獵飄揚,發出嘶啞的聳動聲。城樓上的日寇都萬分的緊張,白天在南面發生的戰鬥,城內的日寇都已經得知了,兩萬強大的西軍,竟然沒有能夠對登陸的明軍造成任何傷亡,而且還幾乎被全數殲滅,難道,朝鮮那邊的傳聞都是真的?

    城外,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夜晚的寧靜,當一隊騎兵出現在城外的時候,城樓上的日寇都緊張了起來。不過,他們馬上就笑了出來,那才幾十人的騎兵,有什麼好害怕的?不過,大部分日寇還沒有笑出聲來,笑容就凍結在了他們的臉上,在這隊騎兵的後面,漫山遍野的明軍正黑壓壓的奔江戶而來!

    緊張的,恐慌的氣氛立即瀰漫在了江戶城上空,就連城內的居民都被外面街道上快步跑過的士兵給吵醒了,脾氣不好的還想開口罵人。不過,當烏雲壓頂般的恐怖氣氛蔓延過來的時候,城內的居民都安靜了下來,體會到了戰爭即將來臨時的那種恐懼的壓抑感。

    城外羅國棟將一百五十門火炮沿著城牆南面一字排開,而步兵則迅速的守在了炮兵陣地的前方,默默地做著戰鬥前的最後準備。突然東面閃過一陣火光,接著「隆隆」的炮聲傳來,艦隊開火了,戰鬥打響了!

    朱祁鈺指揮的帝國艦隊沿海岸線排成了縱隊,所有戰艦的左舷的火炮都對準了江戶城,隨著「帝國」號上的信號員發出炮擊信號,接著「帝國」號首先開炮,其他近百艘戰艦也幾乎同時射出了炮彈!

    從遠處聽上去,上千門火炮齊射時的聲音更像是雷鳴。不過,當傳來炮彈落下時發出地破空聲的時候,日寇知道這絕不是雷鳴!不過,大部分日寇並沒有經歷過這類的戰鬥,對怎麼躲避大規模炮擊根本就沒有半點經驗。有的人,甚至站在城牆頭上,向夜空看去,希望能夠看到那些落下的炮彈。只有一部分機靈一點的,才想到了隱蔽,想到了躲避炮擊。不過,這時候已經太晚了。

    輪炮擊,就有近兩千發炮彈落下。而炮擊對準的是整個江戶城,而並非城牆上的日寇守軍。當時,江戶城絕沒有後世東京的繁華,如果用大明城市的標準來衡量,這最多不過一座重要的軍事堡壘而已,只是一座建立在隅田川支流旁的小城而已。雖然,日本的城市本身就是以軍事價值為重,城牆高大,且防禦極為嚴密。而大部分日本人是居住在農村裡的,只有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能居住在城市裡。但是,江戶城除非擁有瓦剌城堡那麼堅固,不然,絕對無法抵擋住明軍強大的炮擊!

    十輪齊射,炮火就完全覆蓋了江戶城,城內居民的慘狀就不用多言了,而那些沒有上城樓的日寇也死傷慘重。不過,災難並沒有停止。艦隊瞭望員在發現江戶城內已經燃起了大火之後,立即向炮手提供了新的炮擊目標南城牆。

    當時,火炮的準確度是不高的,或者說幾乎沒有精度可言,而為了達到摧毀目標的目的,就必須要集中炮擊,用數量來彌補精度。在打擊面目標,比如城市,衝鋒的騎兵,集中的艦隊時,精度問題還不是很嚴重,可對於上千步外的城牆來說,當時火炮的精度問題就非常嚴重了。這也是羅國棟為什麼要讓他的部隊停留在一千步之外的原因,他可不想讓艦隊打出的炮彈傷到了自己的部下。

    針對江戶城南城牆的炮擊持續了十二輪,當城牆轟然倒地的時候,艦隊再次轉移目標,重新將炮彈射向城內,壓制城內的日寇守軍。而羅國棟這邊的火炮也開始了炮擊,壓制城牆兩端上的日寇守軍,步兵則排列著整齊的方陣,在騎馬軍官地指揮與帶領下,開始向江戶城推進。

    明軍的進攻雖然並不快,卻能夠保證步兵手裡的火槍能夠派上用場。畢竟,炮擊並不能完全解決戰鬥,戰場上還有殘存的日寇,步兵手裡的火槍,以及火槍上的刺刀就成為了殺敵的主要工具。

    此時,守城的日寇已經全面崩潰,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戰爭會是這個方式。如果按照以往的戰爭方式,這幾千日寇就足以守住江戶城,擋住數萬大軍的進攻。可現在,僅僅半個時辰而已,城牆就已經坍塌,手持火槍的明軍則如同泰山壓頂般的殺了過來。對那些熟悉冷兵器時代戰爭的日寇來說,這並不是他們想像中的戰爭,這也不是他們所能夠應付的戰爭!

    戰鬥打得異常的慘烈,準確的說,應該是殘酷,是對日寇的殘酷。在明軍推進到江戶城裡的時候,都沒有出現任何傷亡,而日寇則已經被消滅了大半,那些在炮擊中殘存下來的日寇也難逃一死。在明軍步兵進攻的時候,明軍的炮兵,以及艦隊上的炮火已經封鎖了江戶城的另外幾個城門,日寇根本就沒有機會逃出去。而且,明軍的進攻速度太快了,快到大部分日寇還沒有想到要逃跑,明軍就已經殺到了他們的跟前。

    羅國棟一直在後方指揮,他不是鄧茂,陳豫或者衛廣那種,總會衝殺在線的將軍。從他投身神機營,當上了神機營軍官,後來又做了將軍,他就一直是那種在後方指揮的人員,而非在前線衝殺的將軍。這次,羅國棟也不例外,在步兵推進的同時,他留在了炮兵陣地上,指揮炮兵壓制步兵鋒線附近的日寇,為步兵提供火力。

    隅田川河面上,戰艦的炮擊已經慢了下來。朱祁鈺再大方,他也得節約點使用炮彈。這次遠征,因為路途遙遠,所以帶了很多的食物,減少了彈藥數量。而且,最近一次彈藥補給還要到半個月之後,如果早早地把彈藥消耗光了,那他這支艦隊就連一支商船隊都比不上。見到明軍已經殺入了江戶城,朱祁鈺下令停止了炮擊,同樣,這也是為了避免誤傷自己人。如果一不小心,落發炮彈在明軍的陣營裡,那恐怕誤傷的人員都要比戰鬥傷亡多得多吧!

    戰鬥打到下半夜,除了少數逃脫的日寇之外,鎮守江戶城的五千餘日寇全數被殲滅,其中有一千多日寇做了俘虜。另外,城內居民死傷大半,剩下的也全被明軍集中在了城市南面的廣場上。明軍這次充分的發掘了日本的人力資源,打掃戰場這件事情,就全都落到了這些日本人身上,而明軍士兵則端著槍,持著刀,在一旁監工。

    「陛下,江戶城首戰告捷,殲滅敵寇四千三百餘人,另外還俘虜了一千兩百餘人。羅將軍請示陛下,該怎麼處理這些日寇俘虜!」

    「怎麼處理日寇俘虜?」朱祁鈺看了一眼旁邊的粱岳,沉思了一下,說道,「留下五十個,其餘的全殺掉。然後,把那五十個日寇都放了,告訴他們,任何日寇城市,在我大明天軍到來之時,如若負隅頑抗,那將殺得一個不留,如果速速投效我大明,則優待俘虜!」

    「是!」那報信的軍官也是一驚,看來,日本要血流成河了,「陛下,羅將軍還請示,城內的一萬多日本平民怎麼處置?」

    朱祁鈺剛要開口,那名柴棟派來的翻譯迅速地走了上來,在朱祁鈺耳邊小聲說道:「陛下,能居住在城市裡的日寇都是富人,都是有地位的,一般的日本賤民都居住在城市外的農村裡面!」

    「富人?」朱祁鈺眼珠子一轉,立即大笑了起來,「去告訴羅國棟,不要傷了這些人,叫他找幾個有代表性的給我送過來,我要親自跟這些日本貴族談談!」

    當十多名雖然衣著華貴,卻狼狽不堪的日本人被帶到朱祁鈺面前的時候,他們幾乎都嚇破了膽。在此之前,他們也負責清理戰場,掩埋日寇的屍體,而那些殘缺的肢體,遍地的內臟,還有凝固了的烏血,讓這些平日裡享受慣了的日本貴族都心驚膽寒,什麼樣的力量,什麼樣的軍隊才能將勇猛的武士打成這個樣子啊!

    朱祁鈺冷冷的看了眼這些渾身哆嗦的日本人,說道:「聽聞,你們可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日本貴族嘛,這次,朕不會殺你們的,放心吧,當然,前提條件是,你們肯為我大明效力!」

    「陛下,我們願用我們的一切換取陛下的寬容,我們的土地,我們的財物,甚至我們的女人,都可以送給陛下!」顯然,在日本人眼裡,女人與財物是同一種類的物品。

    朱祁鈺大笑了起來:「荒謬,真是荒謬。現在你們的土地已經被我軍佔領,你們的財物也都落到了我軍的手裡,而你們的女人嘛,確實不怎麼樣,朕要來有何用?」

    「陛下……」這些日本人哆嗦得更厲害了。

    「不過,朕可以考慮考慮!」朱祁鈺看了一眼旁邊的粱岳,說道,「去把他們的所有財物,包括女人都收集起來,好好看管,以後作為戰利品分發給眾軍士。這次勞師遠征,將士們肯定都很寂寞,找點樂子也不過。不過,去告訴羅國棟,就算要嫖妓,都要有秩序有紀律,不然,別怪朕翻臉不認人!」

    粱岳點了點頭,立即就派人去辦理這件事情。也就是從這開始,「慰安婦」出現在了明軍之中,而當時稱為「軍妓」,或者是「日妓」。當然,大明正史中對這一記載是非常模糊的,直到數百年之後,日本都在討論這個歷史問題,要大明承認當時用日本婦女做「慰安婦」的事情。當然,這都是外交糾紛,對於日本這種無理的要求,大明自然不會理會。

    見到朱祁鈺不殺他們,這些日本貴族都鬆了口氣,雖然自己的女人被別人戲弄,這對高傲的日本貴族來說是一件難以容忍的事情。但是,只要能保住小命,幾個女人算什麼,以後還會有更多的女人。

    等到粱岳走後,朱祁鈺的目光又落到了這些日本人的身上:「好了,現在我已經收下了你們的禮物,不過嘛,你們還要為朕做一件事情,朕才會放你們一條活路!」

    眾日本人一驚,立即說道:「陛下能饒命,讓我們做什麼都行!」

    「好,好!」朱祁鈺笑了起來,「你們都是西軍的貴族與將領吧?」

    朱祁鈺這話一點都沒有錯,在日本戰國時期開始的時候,江戶是東軍的地盤。後來織田信長打下了江戶,不但在這裡部署了軍隊,而且還派了一批部將過來鎮守。另外,一些在前線負傷的貴族也都退到江戶來休整。而現在,江戶城內的這些日本貴族都是西軍方面的人,而不是東軍的人。

    「那麼,你們立即寫封信,讓親信帶回去。告訴你們的家人,要想活命,立即將你們的所有財物,地契全都帶來,用來交換你們的生命。什麼時候,這些東西到了江戶,你們就什麼時候獲得自由,明白嗎?」

    日本人紛紛答應,錢財都是小事,活命是大事啊!

    讓這些卑躬屈膝的日本人滾出去之後,朱祁鈺也有了一個新的想法。日寇在朝鮮大肆掠奪,這次,他要在日本也掠奪一次。不過,加籐清正那瘋狗根本就不是掠奪方面的專家,他只知道搶劫朝鮮平民,而老百姓有多少錢?要搶,就要搶貴族的!而且,要讓這些貴族心甘情願的將財物與土地送到他的手裡來!突然,朱祁鈺想到了一個人,他立即讓金英去將順行長,也就是小西行長帶了過來。

    幾個月下來,順行長變得更像一條狗了,特別是在做了太監之後,這個日本軟腳蟹更是老實了很多。

    「小順子,你對日本的貴族,大名,以及富裕商人的情況都比較瞭解吧?」

    順行長立即點頭,在他看來,做一條活著的狗,要比做一個死去的人更有價值。

    「那麼,你去給朕列份名單出來,要盡量詳細,要有日本的所有貴族,所有大名,所有的將軍,所有的有錢人,還有他們的財產數目,土地數量,女人的多少,反正,你能想到的,全都要列出來,明白嗎?」

    「奴才遵命!」

    讓順行長去忙之後,朱祁鈺也放鬆了下來,此時天色已經微明,明軍官兵忙了一夜,正在準備吃早飯,然後進行輪值。朱祁鈺也有點累了,讓金英去準備好床鋪之後,朱祁鈺就進了自己的艙室。這次遠征,從一開始就比較順利,不知道,後面也會這麼順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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