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曰:心地頻頻掃塵情細細除莫教坑塹陷毗盧。本體常清淨方可論元初。性燭須挑剔曹溪任吸呼勿令猿馬氣聲粗。晝夜綿綿息方顯是功夫。這一詞牌名《南柯子》。單道著唐僧脫卻通天河寒冰之災踏白黿負登彼岸。四眾奔西正遇嚴冬之景但見那林光漠漠煙中淡山骨稜稜水外清。師徒們正當行處忽然又遇一座大山阻住去道路窄崖高石多嶺峻人馬難行。三藏在馬上兜住韁繩叫聲「徒弟。」那孫行者引八戒、沙僧近前侍立道:「師父有何吩咐?」三藏道:「你看那前面山高只恐有虎狼作怪妖獸傷人今番是必仔細!」行者道:「師父放心莫慮我等兄弟三人性和意合歸正求真使出蕩怪降妖之法怕甚麼虎狼妖獸!」三藏聞言只得放懷前進到於谷口促馬登崖抬頭觀看好山:嵯峨矗矗巒削巍巍。嵯峨矗矗衝霄漢巒削巍巍礙碧空。怪石亂堆如坐虎蒼松斜掛似飛龍。嶺上鳥啼嬌韻美崖前梅放異香濃。澗水潺湲流出冷巔雲黯淡過來凶。又見那飄飄雪凜凜風咆哮餓虎吼山中。寒鴉揀樹無棲處野鹿尋窩沒定蹤。可歎行人難進步皺眉愁臉把頭蒙。
師徒四眾冒雪沖寒戰澌澌行過那巔峰峻嶺遠望見山凹中有樓台高聳房舍清幽。唐僧馬上欣然道:「徒弟啊這一日又饑又寒幸得那山凹裡有樓台房舍斷乎是莊戶人家庵觀寺院且去化些齋飯吃了再走。」行者聞言急睜睛看只見那壁廂凶雲隱隱惡氣紛紛回對唐僧道:「師父那廂不是好處。」三藏道:「見有樓台亭宇如何不是好處?」行者笑道:
「師父啊你那裡知道?西方路上多有妖怪邪魔善能點化莊宅不拘甚麼樓台房舍館閣亭宇俱能指化了哄人。你知道龍生九種內有一種名『蜃』蜃氣放出就如樓閣淺池。若遇大江昏迷蜃現此勢倘有鳥鵲飛騰定來歇翅那怕你上萬論千盡被他一氣吞之。此意害人最重那壁廂氣色兇惡斷不可入。」三藏道:「既不可入我卻著實饑了。」行者道:「師父果饑且請下馬就在這平處坐下待我別處化些齋來你吃。」三藏依言下馬。八戒采定韁繩沙僧放下行李即去解開包裹取出缽盂遞與行者。行者接缽盂在手吩咐沙僧道:「賢弟卻不可前進好生保護師父穩坐於此待我化齋回來再往西去。」沙僧領諾。行者又向三藏道:「師父這去處少吉多凶切莫要動身別往老孫化齋去也。」唐僧道:「不必多言但要你快去快來我在這裡等你。」行者轉身欲行卻又回來道:「師父我知你沒甚坐性我與你個安身法兒。」即取金箍棒幌了一幌將那平地下周圍畫了一道圈子請唐僧坐在中間著八戒沙僧侍立左右把馬與行李都放在近身對唐僧合掌道:「老孫畫的這圈強似那銅牆鐵壁憑他甚麼虎豹狼蟲妖魔鬼怪俱莫敢近。但只不許你們走出圈外只在中間穩坐保你無虞;但若出了圈兒定遭毒手。千萬千萬!至囑至囑!」三藏依言師徒俱端然坐下。
行者才起雲頭尋莊化齋一直南行忽見那古樹參天乃一村莊捨。按下雲頭仔細觀看但只見:雪欺衰柳冰結方塘。
疏疏修竹搖青鬱鬱喬松凝翠。幾間茅屋半裝銀一座小橋斜砌粉。籬邊微吐水仙花簷下長垂冰凍箸。颯颯寒風送異香雪漫不見梅開處。行者隨步觀看莊景只聽得呀的一聲柴扉響處走出一個老者手拖藜杖頭頂羊裘身穿破衲足踏蒲鞋拄著杖仰身朝天道:「西北風起明日晴了。」說不了後邊跑出一個哈巴狗兒來望著行者汪汪的亂吠。老者卻才轉過頭來看見行者捧著缽盂打個問訊道:「老施主我和尚是東土大唐欽差上西天拜佛求經者適路過寶方我師父腹中饑餒特造尊府募化一齋。」老者聞言點頭頓杖道:「長老你且休化齋你走錯路了。」行者道:「不錯。」老者道:「往西天大路在那直北下此間到那裡有千里之遙還不去找大路而行?」行者笑道:「正是直北下我師父現在大路上端坐等我化齋哩。」
那老者道:「這和尚胡說了。你師父在大路上等你化齋似這千里之遙就會走路也須得六七日走回去又要六七日卻不餓壞他也?」行者笑道:「不瞞老施主說我才然離了師父還不上一盞熱茶之時卻就走到此處。如今化了齋還要趁去作午齋哩。」老者見說心中害怕道:「這和尚是鬼!是鬼!」急抽身往裡就走。行者一把扯住道:「施主那裡去?有齋快化些兒。」老者道:「不方便!不方便!別轉一家兒罷!」行者道:「你這施主好不會事!你說我離此有千里之遙若再轉一家卻不又有千里?
真是餓殺我師父也。」那老者道:「實不瞞你說我家老小六七口才淘了三升米下鍋還未曾煮熟。你且到別處去轉轉再來。」行者道:「古人云走三家不如坐一家。我貧僧在此等一等罷。」那老者見纏得緊惱了舉藜杖就打。行者公然不懼被他照光頭上打了七八下只當與他拂癢。那老者道:「這是個撞頭的和尚!」行者笑道:「老官兒憑你怎麼打只要記得杖數明白一杖一升米慢慢量來。」那老者聞言急丟了藜杖跑進去把門關了只嚷:「有鬼!有鬼!」慌得那一家兒戰戰兢兢把前後門俱關上。行者見他關了門心中暗想:「這老賊才說淘米下鍋不知是虛是實。常言道道化賢良釋化愚。且等老孫進去看看。」好大聖捻著訣使個隱身遁法徑走入廚中看處果然那鍋裡氣騰騰的煮了半鍋干飯。就把缽盂往裡一椏滿滿的椏了一缽盂即駕雲回轉不題。
卻說唐僧坐在圈子裡等待多時。不見行者回來欠身悵望道:「這猴子往那裡化齋去了?」八戒在旁笑道:「知他往那裡耍子去來!化甚麼齋卻教我們在此坐牢!」三藏道:「怎麼謂之坐牢?」八戒道:「師父你原來不知。古人劃地為牢他將棍子劃了圈兒強似鐵壁銅牆假如有虎狼妖獸來時如何擋得他住?只好白白的送與他吃罷子。」三藏道:「悟能憑你怎麼處治?」八戒道:「此間又不藏風又不避冷若依老豬只該順著路往西且行。師兄化了齋駕了雲必然來快讓他趕來。如有齋吃了再走。如今坐了這一會老大腳冷!」三藏聞此言就是晦氣星進宮遂依呆子一齊出了圈外。沙僧牽了馬八戒擔了擔那長老順路步行前進不一時到了那樓閣之所原來是坐北向南之家。門外八字粉牆有一座倒垂蓮升斗門樓都是五色裝的那門兒半開半掩。八戒就把馬拴在門枕石鼓上沙僧歇了擔子三藏畏風坐於門限之上。八戒道:「師父這所在想是公侯之宅相輔之家。前門外無人想必都在裡面烘火。你們坐著讓我進去看看。」唐僧道:「仔細耶!莫要衝撞了人家。」
呆子道:「我曉得自從歸正禪門這一向也學了些禮數不比那村莽之夫也。」
那呆子把釘鈀撒在腰裡整一整青錦直裰斯斯文文走入門裡只見是三間大廳簾櫳高控靜悄悄全無人跡也無桌椅家火。轉過屏門往裡又走乃是一座穿堂堂後有一座大樓樓上窗格半開隱隱見一頂黃綾帳幔。呆子道:「想是有人怕冷還睡哩。」他也不分內外拽步走上樓來用手掀開看時把呆子唬了一個躘踵。原來那帳裡像牙床上白媸媸的一堆骸骨骷髏有巴斗大腿挺骨有四五尺長。呆子定了性止不住腮邊淚落對骷髏點頭歎云:「你不知是那代那朝元帥體何邦何國大將軍。當時豪傑爭強勝今日淒涼露骨筋。不見妻兒來侍奉那逢士卒把香焚?謾觀這等真堪歎可惜興王霸業人。」八戒正才感歎只見那帳幔後有火光一幌。呆子道:「想是有侍奉香火之人在後面哩。」急轉步過帳觀看卻是穿樓的窗扇透光。
那壁廂有一張彩漆的桌子桌子上亂搭著幾件錦繡綿衣。呆子提起來看時卻是三件納錦背心兒。他也不管好歹拿下樓來出廳房徑到門外道:「師父這裡全沒人煙是一所亡靈之宅。
老豬走進裡面直至高樓之上黃綾帳內有一堆骸骨。串樓旁有三件納錦的背心被我拿來了也是我們一程兒造化此時天氣寒冷正當用處。師父且脫了褊衫把他且穿在底下受用受用免得吃冷。」三藏道:「不可不可!律云:公取竊取皆為盜。倘或有人知覺趕上我們到了當官斷然是一個竊盜之罪。還不送進去與他搭在原處!我們在此避風坐一坐等悟空來時走路出家人不要這等愛小。」八戒道:「四顧無人雖雞犬亦不知之但只我們知道誰人告我?有何證見?就如拾到的一般那裡論甚麼公取竊取也!」三藏道:「你胡做啊!雖是人不知之天何蓋焉!玄帝垂訓雲暗室虧心神目如電。趁早送去還他莫愛非禮之物。」那呆子莫想肯聽對唐僧笑道:「師父啊我自為人也穿了幾件背心不曾見這等納錦的。你不穿且待老豬穿一穿試試新晤晤脊背。等師兄來脫了還他走路。」沙僧道:「既如此說我也穿一件兒。」兩個齊脫了上蓋直裰將背心套上。才緊帶子不知怎麼立站不穩撲的一跌。原來這背心兒賽過綁縛手霎時間把他兩個背剪手貼心捆了。
慌得個三藏跌足報怨急忙上前來解那裡便解得開?三個人在那裡吆喝之聲不絕卻早驚動了魔頭也。
話說那座樓房果是妖精點化的終日在此拿人。他在洞裡正坐忽聞得怨恨之聲急出門來看果見捆住幾個人了。妖魔即喚小妖同到那廂收了樓台房屋之形把唐僧攙住牽了白馬挑了行李將八戒沙僧一齊捉到洞裡。老妖魔登台高坐眾小妖把唐僧推近台邊跪伏於地。妖魔問道:「你是那方和尚?
怎麼這般膽大白日裡偷盜我的衣服?」三藏滴淚告曰:「貧僧是東土大唐欽差往西天取經的因腹中饑餒著大徒弟去化齋未回不曾依得他的言語誤撞仙庭避風。不期我這兩個徒弟愛小拿出這衣物貧僧決不敢壞心當教送還本處。他不聽吾言要穿此晤晤脊背不料中了大王機會把貧僧拿來。萬望慈憫留我殘生求取真經永注大王恩情回東土千古傳揚也!」
那妖魔笑道:「我這裡常聽得人言:有人吃了唐僧一塊肉白還黑齒落更生幸今日不請自來還指望饒你哩!你那大徒弟叫做甚麼名字?往何方化齋?」八戒聞言即開口稱揚道:「我師兄乃五百年前大鬧天宮齊天大聖孫悟空也。」那妖魔聽說是齊天大聖孫悟空老大有些悚懼口內不言心中暗想道:「久聞那廝神通廣大如今不期而會。」教:「小的們把唐僧捆了將那兩個解下寶貝換兩條繩子也捆了。且抬在後邊待我拿住他大徒弟一刷洗卻好湊籠蒸吃。」眾小妖答應一聲把三人一齊捆了抬在後邊將白馬拴在槽頭行李挑在屋裡。眾妖都磨兵器準備擒拿行者不題。
卻說孫行者自南莊人家攝了一缽盂齋飯駕雲回返舊路。
徑至山坡平處按下雲頭早已不見唐僧不知何往棍劃的圈子還在只是人馬都不見了。回看那樓台處所亦俱無矣惟見山根怪石。行者心驚道:「不消說了!他們定是遭那毒手也!」
急依路看著馬蹄向西而趕。行有五六里正在淒愴之際只聞得北坡外有人言語。看時乃一個老翁氈衣苫體暖帽蒙頭足下踏一雙半新半舊的油靴手持著一根龍頭拐棒後邊跟一個年幼的僮僕折一枝臘梅花自坡前念歌而走。行者放下缽盂覿面道個問訊叫:「老公公貧僧問訊了。」那老翁即便回禮道:「長老那裡來的?」行者道:「我們東土來的往西天拜佛求經一行師徒四眾。我因師父饑了特去化齋教他三眾坐在那山坡平處相候。及回來不見不知往那條路上去了。動問公公可曾看見?」老者聞言呵呵冷笑道:「你那三眾可有一個長嘴大耳的麼?」行者道:「有有有!」「又有一個晦氣色臉的牽著一匹白馬領著一個白臉的胖和尚麼?」行者道:「是是是!」
老翁道:「你們走錯路了你休尋他各個顧命去也。」行者道:
「那白臉者是我師父那怪樣者是我師弟。我與他共虔心要往西天取經如何不尋他去!」老翁道:「我才然從此過時看見他錯走了路徑闖入妖魔口裡去了。」行者道:「煩公公指教指教是個甚麼妖魔居於何方我好上門取索他等往西天去也。」老翁道:「這座山叫做金皘山山前有個金皘洞那洞中有個獨角兕大王。那大王神通廣大威武高強。那三眾此回斷沒命了你若去尋只怕連你也難保不如不去之為愈也。我也不敢阻你也不敢留你只憑你心中度量」行者再拜稱謝道:「多蒙公公指教我豈有不尋之理!」把這齋飯倒與他將這空缽盂自家收拾。那老翁放下拐棒接了缽盂遞與僮僕現出本象雙雙跪下叩頭叫:「大聖小神不敢隱瞞我們兩個就是此山山神土地在此候接大聖。這齋飯連缽盂小神收下讓大聖身輕好施法力。待救唐僧出難將此齋還奉唐僧方顯得大絲至恭至孝。」行者喝道:「你這毛鬼討打!既知我到何不早迎?卻又這般藏頭露尾是甚道理?」土地道:「大聖性急小神不敢造次恐犯威顏故此隱象告知。」行者息怒道:「你且記打!好生與我收著缽盂!待我拿那妖精去來!」土地山神遵領。
這大聖卻才束一束虎筋絛拽起虎皮裙執著金箍棒徑奔山前找尋妖洞。轉過山崖只見那亂石磷磷翠崖邊有兩扇石門門外有許多小妖在那裡輪槍舞劍真個是:煙雲凝瑞苔蘚堆青。崚嶒怪石列崎嶇曲道縈。猿嘯鳥啼風景麗鸞飛鳳舞若蓬瀛。向陽幾樹梅初放弄暖千竿竹自青。陡崖之下深澗之中陡崖之下雪堆粉深澗之中水結冰。兩林松柏千年秀幾簇山茶一樣紅。這大聖觀看不盡拽開步徑至門前厲聲高叫道:「那小妖你快進去與你那洞主說我本是唐朝聖僧徒弟齊天大聖孫悟空快教他送我師父出來免教你等喪了性命!」那伙小妖急入洞裡報道:「大王前面有一個毛臉勾嘴的和尚稱是齊天大聖孫悟空來要他師父哩。」那魔王聞得此言滿心歡喜道:「正要他來哩!我自離了本宮下降塵世更不曾試試武藝。今日他來必是個對手。」即命:「小的們!取出兵器。」那洞中大小群魔一個個精神抖擻即忙抬出一根丈二長的點鋼槍遞與老怪。老怪傳令教:「小的們各要整齊進前者賞退後者誅!」眾妖得令隨著老怪騰出門來叫道:「那個是孫悟空?」行者在旁閃過見那魔王生得好不凶丑:獨角參差雙眸幌亮。頂上粗皮突耳根黑肉光。舌長時攪鼻口闊版牙黃。毛皮青似靛筋攣硬如鋼。比犀難照水象牯不耕荒。全無喘月犁雲用倒有欺天振地強。兩隻焦筋藍靛手雄威直挺點鋼槍。細看這等凶模樣不枉名稱兕大王!孫大聖上前道:
「你孫外公在這裡也!快早還我師父兩無毀傷!若道半個不字我教你死無葬身之地!」那魔喝道:「我把你這個大膽潑猴精!你有些甚麼手段敢出這般大言!」行者道:「你這潑物是也不曾見我老孫的手段!」那妖魔道:「你師父偷盜我的衣服實是我拿住了如今待要蒸吃。你是個甚麼好漢就敢上我的門來取討!」行者道:「我師父乃忠良正直之僧豈有偷你甚麼妖物之理?」妖魔道:「我在山路邊點化一座仙莊你師父潛入裡面心愛情慾將我三領納錦綿裝背心兒偷穿在身只有贓證故此我才拿他。你今果有手段即與我比勢假若三合敵得我饒了你師之命;如敵不過我教你一路歸陰!」行者笑道:
「潑物!不須講口!但說比勢正合老孫之意。走上來吃吾之棒!」那怪物那怕甚麼賭鬥挺鋼槍劈面迎來。這一場好殺!你看那:金箍棒舉長桿槍迎。金箍棒舉亮藿藿似電掣金蛇;長桿槍迎明幌幌如龍離黑海。那門前小妖擂鼓排開陣勢助威風;這壁廂大聖施功使出縱橫逞本事。他那裡一桿槍精神抖擻;我這裡一條棒武藝高強。正是英雄相遇英雄漢果然對手才逢對手人。那魔王口噴紫氣盤煙霧這大聖眼放光華結繡雲。只為大唐僧有難兩家無義苦爭輪。他兩個戰經三十合不分勝負。那魔王見孫悟空棍法齊整一往一來全無些破綻喜得他連聲喝采道:「好猴兒!好猴兒!真個是那鬧天官的本事!」這大聖也愛他槍法不亂右遮左擋甚有解數也叫道:
「好妖精!好妖精!果然是一個偷丹的魔頭!」二人又鬥了一二十合。那魔王把槍尖點地喝令小妖齊來。那些潑怪一個個拿刀弄杖執劍輪槍把個孫大聖圍在中間。行者公然不懼只叫:「來得好!來得好!正合吾意!」使一條金箍棒前迎後架東擋西除那伙群妖莫想肯退。行者忍不住焦躁把金箍棒丟將起去喝聲「變!」即變作千百條鐵棒好便似飛蛇走蟒盈空裡亂落下來。那伙妖精見了一個個魄散魂飛抱頭縮頸盡往洞中逃命。老魔王唏唏冷笑道:「那猴不要無禮!看手段!」即忙袖中取出一個亮灼灼白森森的圈子來望空拋起叫聲「著!」忽喇一下把金箍棒收做一條套將去了。弄得孫大聖赤手空拳翻觔斗逃了性命。那妖魔得勝回歸洞行者朦朧失主張這正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性亂情昏錯認家。可恨法身無坐位當時行動念頭差。畢竟不知這番怎麼結果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