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回天灣連部,鄭排長和謝居安倆人還是被祈連長叫去,足足訓話半個小時,口頭警告後才被放回。「排長,我想明天跟你一起去巡邏邊界。」謝居安剛才聽到祈連長無意中提到明天任務,向鄭敬提議說。鄭敬與謝居安剛剛共同經受祈連長嚴厲的批評,無形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由於個頭比謝居安矮些,一隻手搭到謝居安的肩膀上,「小安,我看你還得適應這高原反應一段時間後再說,以後還沒了你機會?」謝居安淡淡一笑,說起善意的謊言,「我只是想看看邊界牌的那一邊,是什麼樣的一種情形。」「你小子倒崇洋媚外,上面還不是同樣的冰雪。因海拔比這裡高上三百多米,所以常年結冰堆雪的。」鄭敬壓了下謝居安的肩膀,黝黑的臉露出笑臉,笑罵道,「你可別小看這三四百米,你若累得虛脫,我們不是還得抬著你回來。」
「排長!我一定要去的,咱倆可說好了。」謝居安鄭重地說,「你放心,我不會成為我們三排的累贅。」「喲呵,你小子還當真了不是。我可跟你說好了,到山口有一段距離是坐著巡邏,那時你若有不良反應就立刻返回這裡。」鄭敬倒被謝居安鄭重的神情,臨時改變了這裡新兵入伍時的適應性訓練計劃,還是關切地說。
「是!」謝居安敬禮,喊道。
「快去休息吧,明天七點三十分準時出發。」鄭敬掏出鑰匙,進了自己的宿舍。當謝居安回到自己宿舍時,聽曲辰幫已鼾聲如雷,輕關上門,看那另外兩張床鋪依然是整齊的折被,似乎幾天來未有人動過,便留了意,盤坐在床上入定。
高原對於平常人來說是生命不堪的負,但對於已溝通天地二橋,內氣形成小周天的武者,是試練的捷徑,氧氣的減少能不斷挑戰人體的極限,達到衝破桎梏目的。謝居安早超過大周天圓滿之境,高原這種缺氧的環境對他來說無絲毫的影響,影響的只是對大自然更多的感悟。
凌晨時刻,謝居安從入定中醒轉,暗自想道:「若是將築基篇和一些基礎拳訣授於戰士們,以增強他們的體質,倒是一件美事。」遂決定明天巡邏時與鄭敬商量,先從三排開始。想好了這些,謝居安輕飄到地面,套上鞋後,出了房間。來到連部訓練場上,開始練起五形拳來,越舞越快。
連部後有一個瞭望塔,高達二百米,直聳入雲端,可與那周圍那高高山峰相比,如它們腰間一塊巨岩,這個塔也成了天灣連部的標誌性建築物。值班的戰士,無意間通過望遠鏡,看到訓練場上有人在打拳,便起了興趣,一看便入了迷,直到謝居安收拳回到宿舍,才叫了出來,「剛才看到連部訓練場上有人在打拳。」
「小廖,我看你是對武術著迷了,你應該去少林當和尚,或者到武當山當道士也行。」一同值班的戰士調侃說。小廖煞有其事說:「我知道你們不信,明晚我剛好不值班就去守著,興許還能拜上師傅。」班長沒去管住他們,在這個幾乎與世隔絕的高原上。新兵剛來一個月在適應,又一個月的新鮮,接下來便是枯燥而簡單的部隊生活,適當對對嘴皮子,權當娛樂。
早晨的訓練課如期進行,便下雪也從未間斷過。訓練過後是三十分鐘洗涮和早飯的時間,坐在餐桌旁,謝居安看到曲辰邦神色萎靡的樣子,便神秘地說:「辰邦,我有一個方法,可以讓你盡快地適應這裡的環境。」曲辰邦嘴裡還塞滿饅頭,雙腮鼓鼓的,直看著謝居安。「我有份練秘法,只要你堅持三個月到半年,保證你到時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謝居安低聲說。曲辰邦一聽,差點被饅頭塞住了咽喉,強嚥下來後,連喝了幾口米粥,「小安,我太佩服了你這種秘法,應該叫馬後炮秘法。新兵在這裡適應期只要一個月時間,你的秘法卻需要三個月到半年。你的秘法靈不靈驗不說,反正三個月後,咱早就適應了這裡的環境。」
「呃!」謝居安被說得一陣語塞。
「小安,快點了。」鄭排長在不遠處催促地喊道。
「小安,排長在給你加料?」曲辰邦誤解地問。「哦,我今天跟排長去巡邏邊界,你繼續適應性訓練。」謝居安結束早餐後,便開始了首次隨隊巡邏。
車輪上纏著鐵鏈,車行駛時發出嘩啦嘩的響聲。車廂裡的巡邏戰士包上厚厚棉襖,穿上特製的保暖靴子,車子開了一個多小時,到了崑崙山口的哨所前,每個人都紛紛戴上棉帽後,背著槍鑽出車廂。謝居安因還屬新兵,沒有配槍,倒是在胸前掛了望遠鏡,下了車。山口的氣溫,就是這個夏天的季節,仍是那樣的低。哨所裡一名戰士迎了出來,將鄭敬引進去,謝居安卻在旁邊的冰地上溜躂,只見哨所旁的一方空地上,立著十多面石碑,上面鐫刻著長眠於斯的戰士簡易履歷,不覺間摘下棉帽,向他們敬禮!
「走吧!」鄭敬低沉地喊,不知何時到了身後,戴上棉帽率先轉身走。謝居安轉頭看著他的背影,便追上去,「排長,這是也有三排的先輩。」鄭敬率著包括謝居安在內的五名戰士,巡邏右岔口那條路線,邊走邊對謝居安說,「那裡有一位我最親密的戰友,記得三年前,我和他在這哨所裡一起值守,突來冷寒空氣,氣溫驟降,才一會兒把暖氣機凍壞了。他把棉袍讓我,所以我存活下來,他卻走了。他只說了句,『因為他是班長。』」謝居安聽了鄭敬嘶啞的聲音,默默地跟著走。
「排長本來在去年就退役了,因為他的班長,自己申請繼續留下來,為了是繼續他的班長未完成的任務。」後面一名戰士大聲道。謝居安有些想哭的衝動。走到第一個界碑時,鄭排長拿起望遠鏡朝四周望了望,覺得正常後,便放鬆下來。「排長,我想和你商量個事。」謝居安決心要把一些初級的內功練法傳授給守邊的戰士們,看過鄭敬在傾聽,繼續說,「我修煉了一些內功秘法,已初有小成,對這高原缺氧對一定的免疫。我想在三排的戰士們率先推廣,如果有效的話,可以在全連,甚至在我國沿線守邊的戰士們修煉。」
「好啊,只要對戰士們有益的東西,我就舉雙手贊成。何況這班兔崽子平日裡有許多時間,修煉內功也可以暫忘了他們想家思鄉的念頭。一舉兩得!」鄭敬一口承應下來,不忘開了句玩笑,「不過,你的內功安全不安全,可別學得像西毒歐陽鋒那樣就成。」
其他戰士哈哈地笑起來,謝居安神秘一笑說:「別人怎麼樣我不說,排長你若學得像那樣,一溜煙就巡完邊了。」「哎,我若真個有昨天那位無名英雄的身手就行,翻騰深澗如同兒戲,真羨慕啦。」鄭排長感歎道,見大家休息差不多,喊了走又徒行到下一站。
巡到這條路線上的最後一塊界碑,已過了中午時分,七人便著歇息。
謝居安趁機將築基口訣念說他們聽,並細緻地解釋和回答各人的疑問。「小安啦,你現在說了也白說,等一不小心摔倒後,我們又忘記了,最好抄寫在紙上,等我們有空閒的時候慢慢琢磨,那時不懂再來問你。」鄭敬提議道,「要不,你給我們露一手,讓我們服服貼貼地學起。」
「也好!」謝居安將身上棉襖等一一脫去,特意將形意五行拳打得虎虎有風,輕鬆躍起丈餘後收拳,仍無喘息之狀。鄭敬等人熱烈地鼓掌著,喊道:「小安,我決意學了,全排的人都要學。今晚除了值班的,全部聚集到我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