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亮臉上肌肉在抽搐,心在滴血,若非被謝居安扣得不能動彈,寧死也要拼出去。聽到槍聲時,那樹上的笑聲嘎然而止,謝居安閉了一會兒眼,才睜眼掃視大殿的情形,中央桌台上擺滿了靈牌。
殿外人聲歡動,一照以出其不意,獲得慘勝,握劍的右手已然轉動不靈便,醫官上前緊急處理後,綁上繃帶,換上新的麻衣,逕直走向倆人佯裝的「龜田」和「小犬」身前,「對於龜田君能以總理大臣的職務參拜,深感佩服。」
「謝閣下誇獎!」謝居安謙虛地回道,而司徒亮不言不語地瞪著一照。
「這小犬君」一照直覺到司徒亮的敵意,狐疑地打量著。
「小犬君!」謝居安暴喝一聲,提醒了司徒亮,轉頭向一照致歉,「小犬君負責防務,今天出現有人來擾場,感到臉上無光,還請閣下能原諒則個。」
一照釋然一笑,點點頭。旁邊的神官已引著一照出前,安排謝居安與司徒亮列於第二排,按照參拜的儀式進行儀式結束後,一照主動地延請倆人往後殿敘事,賓主坐定後。
「閣下有什麼事,請吩咐。」謝居安謙遜地問。
一照開門見山地說:「我們神照門全力吾皇帝制復辟,你們內閣是怎麼想的?」
居安假意遲疑了一會兒,說道:「其他國家,尤其是A國和華夏,都不會同意的。」
一照哇哈哈大笑,笑得謝居安和司徒亮感到詫異。「你們覺得底氣不足吧,來!我帶你們見識,怎麼才算是強大!別說話都直不起腰來。」便不顧著身上的傷,帶著倆人來到正廳,打開機關,率先步入地道。謝居安與司徒亮會意地跟進,還跟著八位黑衣人。順階而下,居然是一間小廟的樣式,香案上還燃著裊裊繞繞的煙,謝居安定睛一看,尊位上供奉著天照神的牌子,左邊是一面古樸的鏡子,右邊是一把似劍非劍的尺子,令謝居安驚訝和迷惑的是,在離香案三尺左右的距離,有個水池。
一個四方的池子,四個方位擺著式神鬼,池中央新立起一個托盤,托盤上有一個骷髏頭,只是年代久遠,灰白的似乎被空氣氧化成暗灰色,不時有紅色的水霧從式神鬼手噴向骷髏頭。
「閣下,請問這是」謝居安好奇地問。
「龜田君多怪了吧?」一照得意之形溢於言表,「五十多年前,我們佔領了華夏,把華夏祖先的頭蓋骨奪來,並抓來幾位玄學高人,築成『引龍過海歸穴』之術。哈哈哈,雖說無稽之談,但這數十年來,讓我國飛速發展,便篤信其有。」
謝居安點點頭,心裡卻震憾不已,回頭望了池中的頭蓋骨,便跟隨著一照來到小廟前,只見他虔誠地跪在香案前,唸唸有詞,起身後摸到香案下,在小廟的右手邊牆壁,裂開一個門戶,玻璃門透出明亮的強光,與這間密室對比,似乎那邊是天堂一樣明亮,這裡像地獄般的昏暗。
一照通過手紋識別,這個厚達十公分的類似玻璃門,緩緩拉開,裡面佈置與銀座地底研究,如出一轍。謝居安對著身旁的司徒亮點頭示意,準備動手了。一照一腳剛跨入門框時,謝居安猝然單手直點其背後數穴。
司徒亮同時突然反身掌擊貼近的兩名黑衣人,厚厚實實擊中他們的胸膛。卡嚓兩聲,那兩名黑衣人倒飛撞倒三名黑衣人。司徒亮趁勢拉出其身上的刀,劈向他們。
一照不愧是暗界成名高手,當指風逼近其背後時,拼著受傷的右臂殘廢,側過身來,人已滑入玻璃門內。謝居安哪容得他逃脫,欺身而上,揮拳直擊向一照的胸口。一照踢起雙足對迎,左手已摸出總殺令。謝居安化拳為指,似鶴嘴直啄其足上諸穴。一照只覺得右手一麻,人摔倒在地上。
謝居安並未與其多言,腳踩逍遙步,雙手成蛇形,或戳或繞,直撲向地上的一照。那邊的司徒亮瞬間格殺了五位未做防範的黑衣人,將剛才大殿上所蘊藏的怒意,全部迸發出來,雖然現成了一對三的局面,仍落得下風,倒退得剩餘的三位黑衣人紛紛防守。
蛇形鶴步,謝居安逐殺著在地上不住左騰右滾的一照,逼得他緩不過氣來。一照驟然將手中的總殺令直擲向謝居安,如此之近的距離,謝居安只得向後仰倒在地,總殺令從腹部直擦而過,直釘在通道的牆壁上,沒入近半。一照趁機長吸了口氣,從地上暴跳而起,左手肘直撞向謝居安。
「哼!」謝居安如蛇圈八卦,雙手蛇信子,快速的出擊,搭住一照的手肘,若太極卸力,反撥轉身在空中的一照,轉了起來,呯地一聲摔落在地,順手連點住其週身數穴,提著他衝回暗室。
司徒亮寧願在手臂上受了一刀,又殺了一名黑衣人。還有兩名黑衣人見司徒亮已受傷,手中的刀狠招連連,相互呼應,逼得司徒亮左支右拙,險象環生。
謝居安在行進過程中,捏碎了一照琵琶骨,隨手棄於地上。喝道,「小亮,我來!你去收拾一照,還有通道上總殺令。」踢飛地上一把東洋刀直射向一位黑衣人,閃身接過兩位黑衣人的殺招。
司徒亮退出戰圈,直往通道取下總殺令。
數招間,謝居安將最後兩名的黑衣人斃於掌下,卻飛身向那口池子,剛靠近池子欄杆時,式神鬼狂噴出血色的霧氣來,謝居安一踢欄杆疾退,雙手不住地運氣推向霧氣,讓它們延緩往這邊擴散。
「小亮!快點,這霧氣很詭異!」
司徒亮手持那枚曾失落的總殺令,喊道:「爸爸,小亮替您報仇雪恨了!」全力一揮總殺令,切下了一照的頭,然後跪地痛哭了起來。
謝居安落下身子,遊目四掃,只有那間小廟存著奇特之處,又趕緊縱到香案前,看那小廟中除了那三樣東西外,並無其他,但還是不敢輕易地進入小廟中,便在香案前,運勁雙手虛空攝物,吸攝著那面古鏡和玉尺子,雖移動了一些,但感到一股無形的扯力,阻止著那兩樣東西移動。
道真如師叔祖所說的那樣,要等至正午時分才行?」
司徒亮已緩緩地走到謝居安身旁,看到謝居安神色凝重,「老兄,這世上真有如此玄妙之事。」
謝居安緩勁收功,點點頭說:「這世上無奇不有,我們身上的內功,至今不也是很玄妙麼?小亮,看看現在已經幾點了?」
司徒亮抬起手腕,看了下從小犬那兒脫來的腕表,「還差一刻鐘,就十二點了。」
居安依然盯著小廟中的那兩樣東西,斷然地說,「你等下記得搶住其中一樣東西,我們一定要破了這個局!然後你先帶著這兩樣東西衝出地面,他們撞見時就說,『神照門的內奸想刺殺首相和內閣大臣』,帶著這些東西盡快地趕回國內。」
「老兄」
「不要多說了,大事為重!」說完後,謝居安又開始運功,攝取那兩樣物事,只覺得扯力在漸漸地減弱。那兩樣東西已緩緩飛離小廟,待到香案上方時,司徒亮單手抄起那把玉尺,只見小廟震動了下。鏡子終於落入謝居安手中。
小廟晃動更厲害了,那邊池邊式神鬼的雕神開始裂開。
謝居安搶身飛向池邊,探手抓住那顆頭蓋骨,可惜一離開池子,化為粉末,籠罩住謝居安渾身,直至消失。這間室頂上的水泥塊開始掉落,謝居安才如夢方醒,「小亮,藏著這兩樣東西,快走!」便將手中的古鏡扔向司徒亮,又催促地喊,「快走!」人已向玻璃門那邊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