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紀委大樓第四層右半邊,案件審理處的處長室,緊靠著付處長、辦案員辦公室。
在辦案員的辦公室裡,六位辦案員正湊在一起,邊瞧著門口,邊神秘兮兮地低聲交談著,正製造和傳播著機關辦公室特有八卦的新聞。
「知道嗎?剛剛上班的時候,我碰見我們大頭來上班了,神色不錯啊!」
「真的,病好了麼?」
「聽說大頭在生病時候大喊大叫,十分恐怖哦。」
「省二監,真是邪門,連我們的大頭都中標了,真不是人去的地方!以後碰上那兒的任務,打死我也不接!」
「去,去去!接不接由你說了算麼?等你什麼時候能坐到左邊那幾間辦公室,再來說。」
叮鈴鈴!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
「處長!你找他們啊,好,我就叫他們對您的辦公室。」接著點著二男一女,去處長辦公室報道。
剛進去時,三人看到一個長髮垂肩的年輕人,正悠閒地坐在處長的位置,而處長額見汗跡,站在辦公桌旁,貓著腰正打著電話,通知到一個又一個某單位的個人為止,其態度、作風比見到王書記時的,還要恭敬、端正。
謝居安坐直身體,對著三人喚道:「你們先站在那兒。」
大約半個小時,名單上的人全到來了,二十三人擠滿處長室。
謝居安抄起桌面上的名單,折放在口袋裡,環視著眾人,悠悠地說:「你們覺得很奇怪吧,今個兒為何把你們召集起來,是因為一段在法律上已經了結的,但在道義上才剛剛開始的公案。」轉而語氣一冷,「道義上的公案!由天罰來執審的公案」
話到一半,被人打斷。
「你算什麼東西,敢來審我們。」
眾人趁機哄鬧起來,處長低喟一聲,輕微地搖著頭。
只見人影一閃,那穿著警服的中年人擄到人群前的空地,直挺挺地獨站在人群前。
「等下你若不求饒,我將向你磕三個響頭。」謝居安忽然轉身面對眾人,「天罰就是我!」
前面幾人被嚇得退後一步,像多米諾骨牌,眾人均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靜!靜得只有喘息聲。
「先讓你們看看天罰的手段,萬蟻噬心。」謝居安頭也不回,輕揮幾下雙臂。
眾人只見那位警察組員,仍直立在那兒,但全身顫抖,額上青筋暴漲,汗珠直冒出來,睜著大眼,張開大口,卻喊不出絲毫聲音。已經有女同志被嚇哭了,忍住的哭聲,讓人覺得十分怪異,可沒有人去恥笑。
「我向來說話只講遍,聽不清的後果自負,敢騙我的剛才這人就是榜樣,讓其疼痛七七四十九天,從內往外器官壞死。」謝居安對眾人的反映似乎很滿意,「在審訊王敏德、陳善美夫婦過程中,對其動過不當的手段站成一群,搜家的一群,沒有動過手段的站到我面前來。我的寬大原則嘛,說出你們的幕後主使來,可以免去懲罰,當場可以離開。當然,我的審問手段與你們不同,不必刻意地尋求所謂的證據。」
話音一落,只有三個人有勇氣站到謝居安面前,其他各人分成了兩組。
上古傳說:山魈喜吃猴腦,每次來到這片森林時,只呼叫一聲,不論種類的所有猿猴,都來到山魈面前,自覺地排好隊伍,待著山魈選擇。山魈總在猴群中,轉來轉去,見到順眼的猿猴,就當場活吃了起來。聽著同伴的慘叫聲,沒有一隻猿猴敢挪動一下身體,那樣只會把噩運引臨到自己身上,眼睜睜地瞧著同伴被活吃至死,直到山魈吃飽喝足,揚長而去後,猴群才一哄而群。今天在紀委大樓中,上演著如此相似的一幕。
謝居安確認三人是無辜後,見三人喜極而泣,直奔向門口,「你們出去後可以報警,不過這些人可能因為你們的行為,受到不必要的折磨。」說得三人在出門口時,身形一滯,哪敢造次。
「你們五個人過來。」謝居安指著搜家的人群喝道,「你們將酒盒中的一萬美金說個明白。」
四個人都搖頭說不知道,只剩一個頭髮花白的老頭,遲疑著,但受不了謝居安的氣勢威壓,戰慄著低下頭說,「是他硬塞給我二千美金,我還保存在家裡,一直不敢用。」那四個人和另外一群人驚訝地注視老頭和受罰的警察,眼裡有著無形的怒火,如果眼光能殺人的話,早把倆人燒成灰燼。
謝居安解了那警察的經脈倒流之法,「現在你可以說了吧!如果不想在四十九天內受盡這樣折磨,你可以保持沉默。」那警察早駭得三魂六魄亂飛,便苦聲大叫,「我自己也只留了二千美金,其他的都給了林局長,我加入專案組,這也是林局長的意思啊!」
「胡說!林局長與我和王希雲的關係,會暗中施出這種手段?」謝居安真地不敢想像和藹可親的林秘書會做出這樣的事來,打從心底認同了這位同樣是農村出身的,經過自己不懈努力,脫穎而出的林局長。這時,卻人言確確!「你確定沒記錯!」
「我要亂說天打雷霹,不得好死,死於亂槍之下」誓言像不值錢似的,從這位經偵大隊長口中迸出來。
「好!這件事就這麼著。手頭上錢於明日前送還給謝家村的王敏德手中,你們二人將這事詳實地寫下來,就現在!你們四位在他倆所寫的簽上證明後,就可自行離開。」謝居安強忍住自己的情緒波動,淡淡地說。
「現在輪到你們這批人了。小小的案件,受害人被你們折磨得死去活來,到底為何動起如此大的干葛?若非其情可泯,就等著天罰吧。來!你來做記錄。」謝居安指著那位處長命令道。
十三人審訊下來,五個人是收受了賄賂,一個受了商業廳長指使;省紀委的四個人,則都是上級指使了下級。還有三個人卻說出了令謝居安震驚的理由,家裡的親人被一位神秘集團劫持,才無奈做出這樣失當的事來。
「看來有一股未明的勢力,也在關注著這個小小的案件,這是為什麼呢?」謝居安甩甩頭,暫時隱忍下這個疑問。看到諸事俱結,冷聲地對這一十三人說道:「已所不欲,匆施於人。你們雖然各有苦衷,但事情做得太絕,欲致王敏德、陳善美夫婦於死地,我可以從輕處罰你們。一天一夜,只有四個時辰,希望你們可以撐得過去,之後,封脈自解。你們自求多福吧!」也不等有人辯解,人影閃動,對剩餘的十五人施行截脈倒流之法。
待謝居安離開後,紀委大樓四層傳來高低長短不一、男女混合的慘叫聲。
王書記坐在辦公桌前正審閱著文件,聽到了這曾熟悉的聲音,懅然一驚,驚得掉落手中的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