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人已乘黃鶴去。
想起在蛇谷遭遇的那位百媚門秋無色還有離別三年多的上官仙兒謝居安有一股莫名的衝動區雅沁的突然罹難讓他還來不及收拾起傷感便要匆匆踏上西來的征途此時任巨鷹如何俯衝、盤旋緊緊抱住巨鷹的脖子貼在鷹背上。
群山連綿深壑縱橫見證著世間的滄桑變遷。巨鷹在空中飛掠緩緩降低高度只見一座青色高峰擋去路如擋在面前的一堵無比巨大的高牆。眼看就要撞上了謝居安已做好應對的準備了。哪知巨鷹如滑翔機一般來個急轉彎順著石壁橫飛。
巨石壁盡頭有一裂縫其實是兩座高峰之間的深澗只是背著陽光讓人不易覺察而已。果然巨鷹穿澗而飛陰冷的山澗裡溫度驟然下降吹來的冷風連謝居安這樣修為的人也不禁地打個哆嗦。
嘎唧巨鷹出渾厚的叫聲在山澗中迴盪。
衝出深澗後前方豁然開朗是一個大山谷高山險峰圍繞的山谷如「護衛」一樣忠實地守護著這片土地。難怪當地人會說這裡是天神居住的地方因為這大山谷本來就如仙境一般。清澈無比的海子倒映著山谷邊盡染的層林紅的、黃的、綠的五彩繽紛亦真亦幻。難怪人說看水請到川北因為雪化的水太純、太淨了。
這裡是鷹的天堂隨處可見這天空中猛禽的身影或直擊長空或盤桓谷中。
巨鷹滑翔向山谷一邊的峭壁懸崖上邊然後倒飛而起。謝居安借勢躍至崖上地一處凸石上。「鷹谷終於找到鷹谷了!」他無暇去觀賞這人間奇境當務之急要尋到紫蔓陀可這麼大的山谷到哪兒去找到它呢?
「紫蔓陀性堅。經冬不凋原是一種含有劇毒的草葉象茄子葉花象牽牛花早開夜合全株有毒。」這便是醫典裡所做的全部介紹。太簡單了太簡單啦謝居安只能望崖下的莽莽林海長歎。正當他彷徨無計時又一群巨鷹從對面的雪峰上。滑翔而來待近處定目一看鷹背上竟坐著人。
「是你欺負我地鷹兒麼?小說文字版」聲如風中的風鈴清音亮麗。
謝居安知是百媚門人。但還是愣住訕訕答道「在下是秋掌門的方外之交因不識來路特招去鷹鷲引路還請不要見怪。」
「你跟師傅會相識?」白衣女子蒙住了臉對此顯然臆想不到若非百媚門特別門規謝居安的話早被戳穿。她沉吟了一會兒。然後說道「請問駕臨我門所為何事?」
「請問姑娘貴門可有紫蔓陀一物乃在下用於救人之物還請姑娘施以援手。」謝居安急切道。
「紫蔓陀是本門的禁物都掌握在掌門師尊手中您告訴我名號我回去稟報師尊。」
「就說蛇谷匆匆一面故人有要事來訪。」謝居安拱手道。已經知道紫蔓陀的下落現在目標很明確了。
鷹上的女子朝他點點頭催著座下的鷹喊了聲「小安我們走找師姐她們去。」率著鷹群朝雪峰飛去。謝居安聽了卻差點從懸崖栽了下去不禁又喜又悲。要麼是上官仙兒還記掛自己。要麼就是秋無色太痛恨自己了但不管怎麼樣。還得耐著性子等著該面對的總要面對。
秋無色來了上官仙兒也來了還帶著門下地眾弟子落至崖頂上。謝居安一攀上崖頂只見秋無色身著灰袍在前後面站著均是同樣身著白衣、蒙著白紗的女子情急地喊道:「仙兒你來了麼?」
「三年不見修為又有所上臻了。」秋無色說出的話如海子裡的水無喜無。
「秋前輩」
「你不必多說了」秋無色打斷了他的話直截了當地說「給你個選擇只能二選其一這是紫蔓陀碎片。」揚了揚了手中地白色袋子「選了它就不要來打擾斷塵的清修。」
「斷塵?斷塵。」謝居安緊握著拳頭指節緊得白。「難道斷三千煩惱絲就能真的斬斷一切麼?仙兒你說說話呀。」說到後面幾乎嘶喊了起來。站在秋無色身邊的一位女子聞言嬌軀一震。
「你還要怎樣去做一邊是戀人一邊是弒母幫兇你叫她怎麼去面對?你若是為她好就該讓她放下一切開開心心地活著。」秋無色威喝道。
謝居安怔住了。常霞曾經罵過他是個自私的人一切總以自己的想法為中心難道自己真的是這樣的麼?謝居安在捫心自問痛苦地抱著頭蹲下身來。
「安啦」上官仙兒無聲地從秋無色身邊走了過來三年時間已讓她的聲音變得平和多了沒有過去那樣地俏皮「這袋紫蔓陀你拿走吧!它既是劇烈的毒藥又是上好的解藥。」
這就是她讓我這樣選擇的麼?謝居安抬頭機械地接過那袋子想握住那雙柔荑。可上官仙兒已緩緩抽手卻毫無徵兆地衝出懸崖這太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仙兒謝居安如瘋一般追至崖邊卻只抓著了那還在風中飄蕩的蒙紗。望崖下瞬間已無上官仙兒的蹤影謝居安呆住了。過了許久如癡如地哭笑向著谷外馳躍。「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間萬物皆是化相心不動萬物皆不動心不變萬物皆不變。說什麼天煞孤星我命由我不由天。」這是活佛那天談禪的一斷話此時被謝居安念來卻有些憤世的感覺。
秋無色望著謝居安越行越遠搖頭歎息。「倒讓斷塵多費一番苦心既然他無法選擇斷塵就替他做出了選擇。如此也好如此也好啊。」
跑至山頂另一側絕壁邊謝居安被冷風吹得一個激靈。不對呀以秋無色地修為。對仙兒跳崖不可能無動於衷而靜立當場謝居安重重拍著自己的額頭沒想到一見到上官仙兒竟然方寸大亂。回頭望那一群地鷹鷲消失在雪峰中謝居安暗道「我還會再回來的!謝謝你仙兒!我知道了你的選擇若你從此心中無我也不必跳崖。」
研究所裡的科研人員依然緊張忙碌。在沒有研製出制效藥品他們是不可能松下這口氣。眼看司徒縱橫的心跳開始紊亂恐怕是大限將至林教授愁眉看著這幾天記錄在這種尋常人一聞就死的毒菌面前。還能堅持這麼多天不得不說是生命地堅強和奇跡只希望紫蔓陀能帶來一個新地奇跡。進谷時挾巨鷹而進出去時下起雨只能順著木裡河花了兩天的時間漂出這鷹谷地群山「護衛」謝居安回到京城時。已是三天後的傍晚又馬不停蹄地趕至研究所。
「小安能趕回來太好了。」林教授通過對話喊道。
「他們怎麼樣?」
「估計司徒先生堅持不下去了。」
謝居安走至司徒縱橫的床邊見他臉色已經死灰脈象弱而紊亂不堪生命隨時都消失可能拿出那袋紫蔓陀粉「林教授將這些管子都拿開吧。現在只能與死神搏命了。」
「這是紫蔓陀?」
「這東西毒藥是肯定至於能不能克制住這毒菌我也沒把握。」謝居安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片紫色籐塊。這塊小東西在燈光下有些妖異謝居安顧及不了許多將它放在掌中雙掌重搓了又搓直至籐塊化為粉末。
圍在他身旁的科研人員默默地看著一切。這一切都在違背著日常工作嚴謹的原則。卻是讓人無可辯駁又無法解釋。
「能否拿張白紙來?」
謝居安將紫色的粉末輕拍落在白紙上。又輕擦著雙手「果然是劇毒手心已經有些麻痺感了。」然後棉簽挑了一丁點放到司徒縱橫鼻孔前一邊手虛按著他胸部位置使胸部有規律地張縮以助其加強呼吸。
棉簽上的紫粉變少了但司徒縱橫死灰的臉色並沒回轉心跳間歇在加長。謝居安喊道「司徒爺爺你一定要頂住!」急忙扔去了棉簽用真氣護住其心脈。
「小安你好糊塗啊。還不快進行靜脈注射!」何傲虛弱道。
「林教授按我師傅說的辦快!」
「多少藥量?」
「量可少些無妨以後待視情況而定。」何傲道小說文字版「這毒菌已經由外及內地入侵隨血氣已進入五臟六腑。你卻以外法如何能內疾?若在平時可以外法徐徐圖之但此危急關頭只能用猛藥你只要護住他的心脈即可。」
當藥液注射進了司徒縱橫地身體後十多分鐘對於尋常不過一會兒在這個時候眾人感到時間太長、太慢了都在觀察著司徒縱橫的每個細微的變化。
謝居安感到其心臟猛然跳動了下不敢再生大意這樣持續地內氣外放饒是修為日深也感到有些不繼。
「尾指動了下!」
「睫毛在顫動了!」
眾人在歡呼奇跡到來時謝居安不敢一刻放鬆待感到司徒縱橫心脈的跳動逐漸恢復才收回因脫力而顫抖的雙手「交給你們了還有我師傅的治療。」自己挨著床沿趟著虛浮著腳步到角落恢復去了。
「噓!」林教授做出噤聲的手勢指指盤坐在角落的謝居安眾人會意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