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包車到了省城後謝居安把王希雲和鐵手寒等人強行趕下車對著司機吩咐一聲「到省二監。」車子開動後謝居安斜視著觀後鏡一會兒才輕輕地閉上雙眼將頭仰靠在椅背上。王希雲怔怔地站在路旁望著那車子絕塵而去喟然長歎落寞地說:「小安不願我們摻合進去我們也該去做好我們的事了。」
省第二監獄離這個山區的地級市十多公里。司機不願再往裡行進了謝居安只好在市郊路口下車隨意攔下路旁的行人詢問了第二監獄的去路。山裡的人就是熱情單指明了路途前前後後說了十多分鐘仔細地說出幾個彎幾個上下坡。謝居安千恩萬謝後邁開大步向二監行進。
傍晚濃霧籠罩住著山谷。省第二監獄座落在這個三面環山的山谷中山上雜草從生山谷前是綿延曲折的峽谷谷底嘩嘩的流水聲清晰可聞。這山谷通向外面的唯一通道是盤旋騰延在半山腰的土路。土路上這時有個人正踏破濃霧而來。謝居安停住腳步瞇著雙眼仔細打量著這個牢籠如一隻猛獸蟄伏在這山谷透出的燈光猶如猛獸的眼光將隨時擇人而噬只感到陰煞冰涼之氣撲面而來不自覺地長吸了口氣喃喃地說:「好一個斷人逃跑念想上天入地無門的絕地。」
「哼!今晚就是龍潭虎穴我也要進去看看。」謝居安打定主意便飄飛而往閃現在大門口。
如果不注意的話還不能現在大門口角落正卷坐著一個人。
「小三?」謝居安遲疑了下直走過去喚道:「小三麼?」
小三抬頭看到的是謝居安?在霧氣籠罩著若隱若現急擦著雙眼以為自己眼花了或是幻覺在大腿重重地揪了一下疼得直咧嘴。「小安哥?小安哥麼?」直視著謝居安邁著緩慢的步伐待到人的前面張開雙手輕輕地環抱而去彷彿怕是揉碎自己多日來的夢想一般。
謝居安靜靜地看著小三的模樣有一股心酸的感覺直衝鼻頂。
「真的是小安哥真的不是幻覺。」小三感受謝居安身體的溫度禁不住地嗚嗚哭了起來在這偏僻的地方傷心有誰知道?
「我已經呆在一個多月了本來打算好年前探望大哥可是上面怎麼突然變卦不批我的探望我只得天天來這裡希望盼得他們能一時心軟讓我遠遠地見大哥一面只要一秒鐘也行。可」小三對謝居安的敬佩和信任自搭救強哥那日起已經烙在心中那是如長兄一般的信賴「可是我卻聽到大哥已經在獄中遇害的傳言我好怕這個傳言是真的!我好怕昨晚夢到大哥只見大哥渾身是血口中不斷地呼喊救命。」說完後放聲大哭。
待小三洩了一段時間謝居安拍了拍小三的後背果然聞到小三身上濃重的汗臭味忍著一陣鼻酸顫聲說道:「小三啦現在也不用想得太多待我進去探探傳言是真是假到時不就可以知道了麼?你呢現在先離開這裡回到市郊等我。」
小三放開雙手後轉過身去邊擦著淚滴低著頭硬是倔著不動。
謝居安輕輕地扳過小三的身體雙手仍放在小三的肩膀上語氣依舊柔和但小三聽出了不容置疑的意味「小三啊你看著我!你在這呢我會分心不敢有太大動作這樣會影響到打探強哥消息的。放心吧等我探明白後保證立刻告訴你。」
小三低下頭後點點兩下。
「去吧!」謝居安放下雙手往路口方向輕推了一下只見小三蹌踉了幾步停住回過頭來待看到謝居安點頭後才急奔而去。
謝居安看著小三的身影在路口消失兩行熱淚不由得滴落下來任由淚滴順著臉頰流淌著也不去擦拭象石雕一樣地站立那兒掐算著小三離開這兒到市郊的時間。
夜已深了周圍一片死寂連新春的風兒也吹不到這裡只剩下了陰冷。
謝居安甩了下長眼裡已冒出寒光縱身倒飛輕鬆翻過了三丈多高的鋼絲網和磚圍牆是一個空曠的廣場。每隔一段距離豎起高達十丈的探照燈照得廣場無一絲遁影之處。
謝居安毫無停歇地連閃匿在牢房附近一個黑暗的角落背貼房外壁才閉眼凝聽著周邊動靜覺得裡面和外面是天差地別的兩個世界隱隱間還透出一股又一股的蕭殺。「嗯那邊有人說話的聲音。」
值班室裡兩位獄警邊看守著監控設備邊聊著天根本沒注意到房間已多一位不之客。
「二位在聊什麼呢有沒興趣和我聊聊!」冰冷的聲音突兀地傳入值班獄警的耳中二人猶如受到電擊顫顫地指著謝居安瞪大雙眼張著大嘴像是被扼住脖子硬是不出聲音來。其中一位格格地打著牙齒象打擺子一樣所在的地方已經潮濕下身不時散出尿騷味。
「放心吧我是人不是鬼。只有壞事做盡的人才怕鬼!」謝居安隨意站著「現在我問你們答如果你們不答或是答得不詳實不介意把你們變成鬼。」
「好」二人顫抖的身體傳遞到聲音也顫著。
「呂強雙口呂強大的強去年六七月份才入獄服刑。你們查查!」話音一落二人毫無含糊地翻箱倒櫃翻了一本又一本急得滿頭大汗終於從值班備案薄裡查到才如釋重負地癱坐在地上。
「呂強去年12月24日十一點五十分被三名外籍犯人殺死被殺的還有」
「別說了!」謝居安暴喝一聲不敢相信這個事實隨手抓起旁邊的木背椅喀嚓喀嚓化成了碎片。
閉起雙眼不住地搖頭。
「這不可能!」
值班室內一時沉靜了下來只可聞謝居安粗重的呼吸聲。
過一會兒謝居安才勉強壓住紛亂的情緒淡淡的語聲中夾雜著濃重的悲傷「你們再把剛才的再說一遍。」
二人怕謝居安一怒之下給殺了戰戰兢兢地說:「這是獄中日記備案我敢保證不會假的。三名外籍犯人於去年12月24日十一點五十分殺死了呂強和六名獄警換上獄警服裝後潛逃出去。這是次日凌晨的備案a區的犯人多人證實呂強當時大叫『殺我的人馮查理。』」
「馮查理?!」謝居安沒想到事過多時依然還是出事了。
好恨啊!好恨自己當時為什麼不早一天收功。好恨啊!好恨馮查理就那麼被輕易地放走了
恨啊!
謝居安握緊雙拳指甲刺進了手掌血從指縫中滴落下來。
室內無風長自飄起。
「轟!」又一張木椅被踢得散架幾根木條直插在磚牆上還在嗡嗡嗡地抖著。
「馮查理新仇舊恨我必殺你!」
聲音震得天花板的灰塵紛紛飛落著。
謝居安轉過頭逼視著二人「那呂強的屍身呢?為什麼不通知我們?說啊!」
看到謝居安雙眼佈滿紅絲面目猙獰狀如凶獸二人均委屈地說:「我們只有執行命令的份哪輪到我們做主。」
謝居安見二人所說實情閉起雙眼沉吟了一會兒睜眼說道:「那你們帶我去呂強停屍的地方今晚我要帶走他。」
二人見是無法抗拒自認倒霉在自己值班時攤上這檔子事連忙拿起鑰匙帶著謝居安卻了a區牢房。
謝居安表面鬆散地跟著二人暗底裡卻在凝神察聽感受到了重重殺機。
二人打開a區大門後過了一個走廊指著二十米開外的冰棺「那是呂強的冰棺。」
謝居安嗯地應了聲揮揮手示意二人可以走了。
二人如獲赦令恨不得多長出一條腿眨眼間跳得無影無蹤連大門也忘了鎖上。
謝居安凝視著二十米開外的冰棺感受到中間如隔著千阻萬難這裡透露著種種不尋常這裡散著重重的殺機。
無論多麼困難也要帶著強哥離開。
堅定地跨向前一步步地接近那冰棺。
謝居安的手觸及冰棺一剎那!
冰棺周圍閃亮起強光冰棺周圍一陣急的機械滑響子彈呼嘯而來。
眼睛被強光照射得短暫失明謝居安本能地側身歪頭子彈擦著耳邊而過打到鐵柵欄上叮叮叮地作響一顆打中了謝居安腹部穿腹而過帶重重的慣性讓謝居安上身重晃了一下。
連忙雙手分前後點傷口周邊穴位止住流血和疼痛腳下不停歇地連閃。
只見一溜人影圍著冰棺不規則輪動著。
子彈還在不時往冰棺周圍射來打得地面、鐵柵欄、牆壁雜音亂響。
謝居安扯下了衣服上的扣子往光源直射脫下了外衣綁在腰間重重地一扯。
「呯、呯、呯」連響數聲打滅了所有的光源陷入了黑暗。
黑得不見五指。
謝居安沒有停下步法這是那次對戰殺手得來的寶貴經驗。
果然又有幾粒子彈呼嘯而來。
這樣一直不停頓也不是辦法!謝居安正思索著解決之道。
揮動的手臂指頭被冰棺一冷激醒了謝居安。
冰棺!冰棺!
冰棺豎起擋在謝居安身前。
奪!奪!奪!子彈射入冰棺的底部卻無法穿透冰層。
頓時舒了口氣。
這時忽忽忽!一陣整齊的腳步響起強燈光直射而來。
謝居安從冰棺探頭直望模糊地見到數十正規軍人前面架起鋼盾牌個個荷槍實彈在瞄準著冰棺。
「哈!哈哈」一陣得意的狂笑聲傳來。
「謝居安!我們這招引君入甕怎麼樣啊哈哈哈!」喇叭播音傳來。
「我深感榮幸!不知哪位有如此大腦看來我以往錯得離譜以為當官的只會吃喝玩樂偶爾上台做做報告也不是自己的文章。」謝居安高聲譏諷道。
「說吧說吧你現在只能龜縮在冰棺後面等那冰融化就等死吧!」旁邊的軍官聞言不禁地皺起眉頭。
「哎!既然等死也要死個明白不知這次行動是哪位主事有如此能耐?」
「在下王某人忝為這次重案組組長兼著省裡紀委書記。哈哈哈!」王書記得意忘形早把官場審慎少言的忌諱忘卻了。
「我真搞不明白像你這樣豬怎麼會爬上台前。不過我還真感激你王書記!」謝居安悄悄地拉開棺蓋只見裡面強哥的屍身直挺挺立著雙眼怒睜著不由得神情一黯。
「開槍!開槍啊!給我狠狠地打。打死他!炸死他!」王書記在軍區官兵前受辱口不擇言地亂指揮著。
「炸?」謝居安猛然一驚把強哥的屍身靠在肩膀摸到腰間正綁著定時炸彈已經嘀嘀地響動就吭聲大罵「姓王你連死人也不放過。你連畜生都不如叫你豬是抬舉了你!你會下地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