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所長幾人租車連夜回到了謝家村,在供銷社裡與鎖腿他們匯合了,就把發生的事和謝居安的話重述了一遍。鎖腿聽後深有感觸地說:「龍有逆鱗,人有忌諱,小安這麼做可以理解的。昨天又來十個總隊的兄弟,把守在村口的狗給清了,十二死三傷,剩下五個綁著呢。區所長,等等叫上總隊的兩個弟兄,先把那五個押送到你所裡,看押起來。還有這些槍支你也收回去吧。」轉頭對謝小敏說:「你阿媽已經被我送到省城總隊醫院,你的姐姐、姐夫都跟去了。小敏,我兄弟們沒保護好你們,讓你們受苦了,我們對不住你,對不住小安。」謝小敏不言不語,只是抽噎著,大家都不知道怎麼安慰她,都紛紛散去了。
旭日東昇,預示著黑夜已經過去,今天將是個好天氣。在這樣好天氣裡,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個好心情。龐局長昨晚在秘密據點中與阿拐、林付書記私混到午夜,喝了很多酒,回家剛睡下沒多久,就被局裡值班室來人,敲門叫醒,說是接到刑訊報告,出人命大事了。龐局長心中還嘀咕著:這幫兔崽仔,用刑過度,也太惹人傷腦莇了,磨蹭地泡澡、洗涮、泡茶,讓外面的人等了一個多小時,主要為了退酒,當他到達時,其他幾位付局長和政委已經在場了,還有法醫、刑事科的都在忙個不停。
「老龐,出大事了,刑訊室死了六個刑偵科的同志,還有一位外人。」政委一見到龐局長,就匯報說。「什麼?是,是局裡的同志?那裡面賺疑犯人呢?」龐局長追問道。在座的都搖搖頭,還有幾個人面色異樣地低頭不語,不是他們不講,牽涉到安全部的,哪有善碴,與其百言,不如一緘。
龐局長被一激酒醒了,畢竟在這條戰線奮鬥了這麼久,經驗豐富,沉聲問:「這幾間裡,關的是什麼人?」刑訊事值班人員匯報說:「共有五個嫌疑犯,是昨晚從山鎮提審上來的,由您親手簽發的拘留證。」龐局長到五間刑訊室現場巡察了一遍,吩咐道:「所有人到會議室分析案情,爭取明天局面上報至省廳,哦對了,有沒先打電話給省廳、市局啊?」總值班室人員匯報道:「全局電話都不通,我派人詢問了郵電局,說是全省線路因為通信設備升級施工,什麼時候通還不知道。」龐局長邊走邊說:「我們現在趕緊開會,到時候實在不通的話,派人把案卷送到省城。」
會議最終形成決議文件,定性為惡性襲警、殺警、奪槍案件,涉案人員有五個,記錄了五個案犯的姓名、住址、單位等,並附上刑偵拍照、法醫鑒定一系列文件,整理成冊。這時,天已經亮了,與會人員雖然很睏,但出了這樣的大案,哪有人生出回去補覺的心思。龐局長見電話還是不通,喚人把案卷送到省城,然後回辦公室關上門,受不住地伏在辦公桌上呼呼睡著了。
縣委會議室裡,縣委書記正召集常委們開碰頭會,卻被一群不速之客打斷了,領頭的是省政法委書記,打斷那縣委書記詢問地介紹說:「來,介紹下。這位是國家安全部陳部長,這是國家公安部蕭部長,這是我省的公安廳譚廳長,這位省武警總隊鄭付隊長,還有省委組織的工作組同志,哦這位小朋友是你們縣的小謝同志。現在剛好縣裡幾個常委都在,我們開個緊急會議,兩位部長還有其他事,下午要回京城。」接著又把眾常委一一介紹給大家。
待座位重新安排,大家坐定後。蕭部長率先開口說:「同志們肯定很疑惑,我們兩個老傢伙來到FU縣吧,直說了吧,中央決定在今天凌晨三點展開嚴厲打擊刑事違法犯罪專項整治行動,FU縣只不過是這次行動的導火線罷了。現在請工作組的同志把昨天整治的成果上報給大家吧。」陳部長卻插了句,「你們縣的公安局長有沒來參加會議?」縣委書記據實回答,「他還不是縣裡常委,所以沒參加常委會。」蕭部長會意地說:「那叫他馬上來,治安會議畢竟與有關嘛。來,匯報吧。」
省公安廳刑偵付處長站起來敬了個禮,坐下後匯報:「昨晚凌晨一點開始行動,共清理了五個黑幫,其中最主要的山青幫,共當場擊斃幫眾531人,擒住274人,收繳各類槍支1329支,子彈63422發,炸彈68枚,土製炸彈3165枚,TNT*炸藥25公斤;收穫毒品92克,非法所得各類現金折合近10萬元,還多處房產、產業;搜出確認被逼做暗娼58人,均為外地人,自已做娼的有32人。匯報完畢!」
蕭部長感歎地說:「同志們啦,多麼觸目驚心啊,無惡不作,喪盡天良,可謂壞事幹盡了。他們在你們縣眼皮底下,卻做出了這麼多壞事,難道你們一點都發覺嗎?執法部門都睡著了麼?人民群眾把生命和財產的安全交給你們,國家把管理和治理一方的責任托付給你們,你們捫心問一下,你們到底為這一方天地,這一方百姓做到了什麼?」看到了龐局長進來從定後,「你就是這縣城公安局長吧,縣城出了如此惡性的黑幫,你難道一點沒發覺嗎?不!你是在和黑幫同流合污。竟然把搜查證放在山青幫手裡,到謝家村搶砸傷人;在刑訊室竟然有混入黑幫分子,主持審訊,當著另二位警察面,對犯人進行性侵犯。我想問的是你這公安局長到底是為誰服務的?對得起頭上的國徽麼?你有沒人做人的基本良知?給我帶下去嚴格審查,從嚴處理。」
「慢!」謝居安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喝道,「龐局長,你我有一面之識了,如果昨晚撞到我手裡,也像審刑室那幫垃圾一樣,你必死無疑。我師門講求恩怨分明,你給我帶來那麼多苦痛,我也只小懲大戒。」運勁隨手一點,然後坐下來。只聽見龐局長被兩個武警叉,痛苦高叫:「我的眼睛,眼睛看不見」眾人看得有些呆了。
陳部長對蕭部長對視一眼,輕咳一聲,揚言:「小謝同志是我安全部的工作人員,自有安全部的手段,希望大家不要做出危害國家、社會的事來。現在我將手頭上你們縣嫌疑人員名單宣佈一下,先交工作小組隔離審查,我希望這些人能坦白,剛才我們的手段也看到了,不要再做無謂的反抗,和抱有僥倖的心理。」接著讀了五六十名單來,不在名單上的人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你是縣政法委林付書記吧?」謝居安站起來說,「凌晨審訊,已經有十三個女孩告你強姦、她們,她們可都是第一次於你的,沒想到你人也五六十歲的,還好這一口,按年紀算來,你都可以做她們的爺爺了。我想問一下,你到底是人還是畜生呢,你看看,你做的那些好事,都被阿拐用錄像給拍錄下來,大家看了都覺得噁心。這樣吧,我也送樣禮物吧。」說完,又運勁一指,只見那林付書記大汗冒出,無力地軟坐椅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蕭部長見諸事已畢,留下工作小組繼續審訊,交代和勉勵了縣委書記等人一番,一行人走了。謝居安並沒有跟著他們去省城,在和他們告別後,而是先回謝家村看看後,再回學校。譚震天真正見識了其武功出神入化,叫鄭開重緊跟住謝居安,要求謝居安屆時能提供協助,更主要在這非常時期,怕謝居安辣手。
鐵手寒開著軍用吉普車,後面的鄭開重正和謝居安勾肩搭背的,奉承連連,謝居安知其意,說:「鄭大哥,你也不必如此,我倆既然都稱兄道弟的,我答應你的事不會變。不過,你們別想教高深開學,這是師門之訓,我也沒辦法,可以教些我派的築基內功,像鐵手這樣外功高手,練成的話,能力至少提高一倍以上。」鐵手寒邊開車邊高興地說:「隊長,到時可別把忘掉哈,不然可別怪我整天磨你。」鄭開重哈哈大笑:「忘了誰,也不敢漏了你,我可怕你的磨功。」「對了,小安,要不要進山鎮拜訪區所長,他這二天可是盡職盡責,幫忙不少。」鐵手寒問道。
謝居安正言道:「也好,恩怨分明啦,這年頭像他這種堅持原則的警察不多,比那個口蜜腹劍的許付局長好多了。怎麼樣,鄭大哥幫幫忙,那個姓龐的下了,叫譚叔叔提他到縣城當局長,至少也能造福一方百姓。」鄭開重笑罵道:「你小子是組織部長啦,在安排幹部人事呢,要講你去講,我講了還不是找罵,說不定還取得反效果。小安,你的話在老頭子面前管用,萬一不管用的話,不是還有你的蕭爺爺和陳爺爺呢。」謝居安沒好氣地說:「去去,兩位部長管全國,忙著呢,這種小事怎能去打擾他們。何況,我對這種不習慣著呢。」
近兩個小時,到達山鎮派出所。鐵手寒下車去值班室問區所長在不在時,人說冤家路窄,卻正好碰上了余付所長和小冷在值班。余付所長當即召了七八個警員和幾個聯防隊員,把鐵手寒圍了起來,鐵手寒昨天可是受過他們的氣,正沒法找時,自己送上門,就拉架式準備開打。
「住手!」鄭開重早和謝居安下車,喝道:「你們怎麼回事?連我總隊的人都敢動。」鐵手寒唯恐天下不亂似的說:「小安!這個余付所長可是帶隊,和山青幫一起到謝家村的。」謝居安不住地打量道:「哦?不知你是警還是匪啊?為民服務還是為匪服務啊?」余付所長有恃無恐地喚道:「弟兄們先把他們給拷了,看他們還橫,在咱一畝三分田上,咱怕過誰。」謝居安氣極反笑,「鐵手,這次看你能撂倒多少個,動手!」倆個人呯呯呯地打起人來,一會兒,周圍的一圈人都躺在地上,不停痛叫著。
「小安!請手下留情啊!」區所長從大門外跑進來,高聲叫道,心裡尋思:這批人簡直不知死活,避著這個煞星還不及,反而給惹上了。對著地上的人罵道:「你們瞎了眼麼?你看不清這是武警總隊首長的車牌。」謝居安經過昨晚大開殺戒,心裡倒沒有那麼受氣,冷冷地說:「既然區所長出面,我就不再出手,但是昨天參加謝家村行動的,我希望在督察部門見到你們自請處分的報告,不然的話,我可要找譚廳長評評理。」鄭開重唉了一聲,走過來介紹說:「區所長你好,我是武警總隊的付大隊長鄭開重。」區所長熱情邀請他們上去坐坐,謝居安見出了這檔子的事,拒絕了,就和鄭開重轉身上車去。臨走的時候,鐵手寒卻悄悄和區所長說了句:「恭喜區所長,可能要快陞官」,搞得區所長不解地僵立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