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希雲拜師之後,由於未能達到築基圓滿之境,不能傳授鍛絡篇,謝居安按照師傅吩咐,開始授以形意拳的招式和師門醫典之經脈篇,並把自己的運勁心得體會,提供給王希雲參考,告誡希雲不得將師門一切典籍外傳。
平淡的日子在流淌著,眼看一周又將過去。王希雲終於達到了築基圓滿之境,興奮地告訴謝居安,他看到了遼闊無邊的大草原,自己躺在草皮上睡覺,只覺那草皮太鬆軟了,真奇怪風吹來,似心臟跳動一般,沒想到紮了兩時辰的馬步,也不累。
謝居安高興地教訓,說「你小子,已經達到築基圓滿之境,明晚稟明師傅,開始傳你鍛絡篇,就是這幾天你一直看的經脈篇」。
王希雲誇張地跳起來,說「老大,怪不得你學習那麼輕鬆,原來達到這種境界,腦袋彷彿開了竅似的,前幾天一直背經脈篇,現在將原來的,一想就跳出來了,太爽啦」!
謝居安怕他興奮過了頭,打擊說:「你現在剛入門而已,我也只是小成。平常多運勁,還有你身上的負重也要增加,有助你穩固現有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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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震天又煩又急,畢竟自己沒有子嗣,兩兄弟僅有譚醫生一根獨苗,譚醫生的父親早逝,看著長大,而後成材,現在卻昏迷在床上,生死未卜,只得利用手中權利,不做立案處理,心裡想要麼斬草除根,要麼以情打動,畢竟得罪個武林高手不會是好事,想起太行山的往事,也不由得頭大如斗。故下令兵分二路,一路尋訪林香的住址,一路赴太行山那個道觀。而太行山一路在二天前已經確認,那道觀在文革中,被毀了,更不存有道士;另一路,至今仍無消息傳來。
功夫不負苦心人。在第六天時,林醫生猛地想起那個男孩曾給了他一張紙條,當時也沒在意,這幾天到處翻找,結果才從辦公桌抽屜的一本書中找到,興奮地告訴了院長;而同時,郊縣公安局反饋上來一個準確的消息,有一個謝家村叫林香的,住院時間、地址等都相符,只是家裡僅有一個男丁,謝居安才十五週歲,在益陽中學讀書。
譚震天心急如燎地趕到縣城公安局,縣城公安局如臨大敵,還以為廳長掛帥,許是什麼大案要案,緊急召開全局動員大會,全部集體配好槍,準備行動,並叫當地鎮派出公安幹警在那兒監控。
譚震天到了縣城後,看了這種情形,心裡只能苦笑,面上不動聲色地佈置,只帶了郊縣公安局長,要求其他人員一律解散。
他們趕到謝家村,已是傍晚時分,假裝是學校的校長上門家訪,林香熱情地接待,詢問他們飯還沒吃,當即叫謝小敏到鄰居借些米來,煮了地瓜米粥和小蝦米招待了一行五個人。
譚震天開始與林香拉起家常,詢問了家庭狀況後,也不勝唏噓。
「大妹子,聽說你前段時間生病了,住在哪個醫院?現在感覺怎麼樣?」
「謝謝您關心,現在都好了,可是小安就是不讓我下地。」林香轉頭問謝小敏,「住在哪個醫院,小敏。」
「省城中醫院吧。」謝小敏說。
「哦,那有沒有醫院的單據什麼的,因為謝居安沒來上學好多天,未請假,我們來證實一下。」旁邊一個中年幹警說道。謝小敏從後房的櫃子裡,翻出所有的單據,另外幾個人看了下,就向譚震天點了下頭。
「小姑娘,你知道你弟弟會武功麼?」譚震天慈祥地問。
謝小敏搖搖頭,說「我阿媽病的時候,他會把脈,還會幫阿媽按摩。不過,按了半個小時,他就滿頭大汗,全身虛脫的樣子,過半天就好了。」
「你認識,有個叫譚醫生的人麼?」旁邊一個突然問。
「譚醫生?」謝小敏思索了一會兒,說「哦,那個壞蛋醫生啊,將我阿媽扔在病房裡好多天,後來還向小安要五百塊錢加班費,小安也答應了,一直等著他三天不見人。」
譚震天連忙打斷,說「你弟弟在家麼?」
謝小敏警惕地看著他們,說:「小安不是去你們學校了麼?」
旁邊另一位趕緊打圓場說:「哦,校長剛開會回來,還不知情」。在譚震天示意下,硬塞給林香五十元。
一行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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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教室晚自習的謝居安,沒來由地一陣心悸,連忙運功舒氣,推說不舒服,就和王希雲一起先走了。
譚震天一行人趕到益陽中學時,到班上尋人時,沒有找到謝居安,打聽下,才知道謝居安一直在學校後山上鍛煉,又叫了個同學帶路。當一行人上了山頂後,看到王希雲在站樁吐納,聽見林子裡呼呼作響的打拳聲。
譚震天冷靜叫那個同學下山,叫二個人留守王希雲附近,特地交代縣城公安局長不能驚擾,自己帶三個人往林子走過去。只見樹林空地一條矯健的身影,飄忽不定,靜如青松,動如狂風,拳頭揮出的勁氣,居然可以帶動旁邊小樹搖晃著,忽然「嘿」地一聲,旁邊一棵小樹斷了一截,然後收氣凝神吐納。
譚震天等人驚詫地張著嘴,兩眼瞪得大大的,卻始終未發一聲。
過一會兒,只聽見樹林背後付出一句話來,「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樹林裡的朋友,請出來想見吧」。
譚震天等無奈地從樹林出來,而旁邊二位已經拔槍在手,以防不測。
「在下譚震天,冒犯來訪,請恕罪。」
「山野之人何傲,請問為何事而來?」
「譚震天!」、「何傲」
「太行山雨多變幻,」
「山雨變幻總關情。」
「太行山路多崎嶇,」
「山路崎嶇卻無憑。」
「哈哈,沒想到山野之處,得見故人啊,小譚。」
「哈哈,何大哥,沒想到你隱居在這,害得我和黃平好找啊!」
兩個抱在一起哈哈大笑,卻把旁邊幾個人搞得莫名其妙。
「小安、小雲,出來拜見你譚叔叔。」何傲揚聲道。
謝居安、王希雲雙雙來到譚震天面前,雙手抱禮,叩首叫聲,「譚叔叔好!」
何傲拉過譚震天的手,「走,到我的蝸居,再談。」,幾個人跟著他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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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傲的家,單門獨戶的小合院,到處收拾得乾乾淨淨。一行人坐在小客廳裡,謝居安、王希雲忙著擺杯倒茶。
何傲對譚震天說:「小譚,你有什麼事直說了吧,不然也不會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夜裡上山。」
譚震天斟酌了一下,說:「小安,你告訴譚叔叔,在譚醫生的身上有沒動了什麼手腳?」
謝居安一聽同是姓譚的,心裡有點驚慌,面色卻如常地說:「我在譚醫生身上,用真勁點了幾處脈絡,受的人只會昏迷不醒一個月,大小便不禁,一個月後自會恢復。」
譚震天高興地說:「那你有沒有把握解開穴道了?」
謝居安點頭肯定,說:「譚叔叔,對不起,我不知道」
何傲在旁邊聽了,打斷謝居安的話,問「小安!怎麼回事?」
謝居安就把這件事來朧雲脈說了出來。何傲聽完後,大聲地喝道:「逆徒,跪下!」,心裡哪曾不知道一個月後恢復,肯定會遺留很多不良症狀,然後運起右手,作勢劈往跪在地上的謝居安,「我今天要廢了你的武功!」
王希雲一見師傅右手運勁的時候,就覺得情景不對,連忙死死地抱住師傅的手臂,而譚震天也趕緊攔在謝居安身前,說「何大哥,這件事主要過錯不在小安。今晚你我相見,也是由這件事而來,這種處罰就免了吧。」
「哼」地一聲抖開了王希雲,把他抖出幾米外,其他人見了暗暗咂舌,何傲對著謝居安宣道:「你可知道自己錯在哪兒,回去後,好好想想。」
「現在按師訓對你進行處罰。其一,馬上給譚醫生解脈,不得有任何遺留症狀;其二,可允許放假時,向譚醫生及家人當面致賺;其三,此次所有醫療費用由你負擔,看你在讀書,三年內還清;其四,看著你火氣很大嘛,以後你只能在水裡練拳,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可回來告訴我,才可停止。你聽清了,這些哪一樣做不到的,你可以自逐出師門吧。」
謝居安重叩了頭,「弟子願領師傅的處罰。」然後轉向譚震天,咬住牙,忍住委曲,芮聲道,「譚叔叔對不住了。我這就去替譚醫生解脈。」
何傲臉色有所緩和,歎了口氣說,「小安你現在就去吧。」揮揮手示意著他。
謝居安沮喪地點點頭,心裡在想,自己做錯了麼。那邊,譚震天連忙打發林秘書和劉司機送謝居安去省城中醫院,而自己卻要留下來,太行山一別,多年不見,要和何傲做徹夜長談,不醉無歸。王希雲自然也得到何傲許可,跟去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