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裳的臉色頓時有些青了,其中還帶一點燒紅,對無痕更是怒目而視,恨不得將這小子給宰了。
如果有個比你年輕上上百歲的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說:老頭,上次我把你打的挺慘。你也會臉上不好看,心中湧起一股殺人的念頭的,況且,黃裳和無痕之間的怨仇可不只是這一點啊!
嗯!還有國恨!
當然,這只是黃裳的認為,在他看來,大宋王朝之所以四分五裂的罪魁禍首就是眼前的人。
他似乎從來就沒有想過,一個王朝如此飛速的崩塌,真的是幾個武林中人能夠辦到的嗎?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這天下就不是皇者說了算了,而是絕世高手,皇權也要給武權讓路了。
這天下的格局,就不是這樣了。
「噗哧!」
一聲嗤笑,打破了場中的寂靜,眾人回頭看去,卻見一個可愛的少女臉紅的吐了吐舌頭,一縮身子,躲到了院牆之後。
正是小草。
她不就才到,正好聽到了無痕這句經典名言,少女心思本來就無所顧忌,所以她也是場中唯一笑的人。
其他的人臉上都只是古怪而已。
「想不到你也在這裡?」黃裳用了很大的毅力,才將自己要殺人的心暫時給壓下,故作平靜的道。心神卻是在緩緩的平復著心底的怒氣,對其他人,他可以隨意的發揮,可是對付邪神,尤其是武功又有精進的邪神,就不由得他不謹慎了,最起碼,在心煩氣躁時,絕對不能出手。
因為失敗的一定會是他。
無痕卻像是沒有感覺到他在做什麼一般,「這倒是要拜你所賜了。如果不是你最後那一招,我還真不可能在這裡呢?」
一絲怒色在眼中閃過。
武林中,最惡毒的不是殺了對手,反而是將對手的武功給廢掉。
死亡的話,死了也就死了,一次的事情而已。可是廢去了武功不同,不但要經受心裡地折磨,更要面對無數的報復,一個武林中人。在江湖中會一絲仇怨也不結,這樣的人。大概沒有。
嗯!當然可以自殺,可不是每個人都有自殺的勇氣的。而且,他又會這麼想,只是廢掉武功而已,萬一……
能夠恢復呢?
是啊!萬一能夠恢復呢?如果自己自殺了,那一切都成了空。最後知道能夠恢復,那做鬼他都會再死上一次。氣死的!
所以,廢功是武林中一個不成文的禁忌。
如果不是有著十足的信心,或者是恨透了那個人,武林中人絕對不會去廢對手的武功。
有仇殺死,沒仇擊敗!
盯著無痕看了一會,黃裳沉聲道:「如果再選擇一次,老夫也一定會將你地武功給廢了,你是老夫見過的最可怕地一個年輕人,只是可惜,上次老夫沒有能力殺得了你。這次……」
一絲殺意從黃裳眼中溢出。
「你也是我最恨的一個老頭子。上次你心臟生在右邊,這次。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生在左邊!」
無痕眼中也是泛起了寒意。
一眾還想繼續聽聽地明教之人趕忙往後退去,兩人眼見要談崩了,這時候還不走,那也不要再走了。
「咦!要打了呢?」
小草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找來了一張桌子,此時,她正站在桌上,趴在牆頭,小腦袋露出了一點。
「公子平常不說話,還以為公子是不善言辭呢?沒想到現在這麼伶牙俐齒,不過,小草還是喜歡不說話的公子呢!」小草臉上露出絲為難,皺緊眉頭,小嘴輕輕的咬著白皙的手指。
似乎在思考一件很有深度的問題。
「小草,你在幹什麼?」一個聲音打斷了小草地沉思,小草轉頭一看,秦青衣正站在桌旁。
「啊!青衣小姐,您也來了,公子要和個老頭打架,我在這裡看。」小草知道青衣為人很隨和,而且不喜歡別人對她行禮,所以,她也沒下來,只是語氣中略帶了些恭敬的意味。
其實,這小丫頭心裡還想著別地,那就是,再怎麼說,我也是公子的人了,嗯!此人非彼人,不能給公子丟臉。
「哦?」
青衣臉上閃過絲疑惑,也登上了桌子,桌子比較大,兩人身子纖細的女孩兒站在上面還有很大的空隙。
死敵黃裳,這是明教高層才知道的事情,青衣這樣的後輩弟子是不可能知道的,而且,她最近一直隨著母親修行,秦老頭和秦天也刻意瞞著她,她對教中的事情知道的當然更少了。
「果然是了,連教主也在,啊!還有爺爺,父親,呃!怎麼連李右使和四大法王,還有五散人,五行旗主都在呢?」
一個個的數過去,青衣更是疑惑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最後,她地目光停了下來,停在了無痕地身上,還有他懷中的那個嬌柔地仙子,「他們,真的很般配呢!」這個念頭不由閃過。
淡淡的又有些失落。
像她這樣的天之驕女,很難找到一個讓她滿意的男子的,她倒是比較幸運,找到了一個。
只不過,已是名草有主,並且這主人太完美了,完美到讓她連爭一爭的心思都不敢有。
「也許,母親說的對,各人自有各人的緣法!」嘀咕一聲,低垂的美目中閃過濃濃的哀傷。
想是一回事,要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青衣小姐,您說什麼?什麼什麼緣法?」小草偏頭,疑惑道。
「沒什麼。」
青衣趕緊收了悲傷,抬頭,重新看向了場中,小草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鼓了鼓小嘴。「哦!」了一聲,也沒再問,晃了晃小腦袋,也看向了場中,此時,場中已是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
「語嫣,去後面。」
無痕沒有看王語嫣,只是鬆開了攬著她腰肢的手,王語嫣這理論高手當然知道無痕此時不能分神。
誰能肯定那老傢伙是否會偷襲啊!
最起碼無痕不信這老傢伙會不偷襲。王語嫣也不信。「照顧好她!」沒有說要誰照顧王語嫣,就是不說。魏玄成也知道他喊的是自己,畢竟在這裡。邪神最信任的人只可能會是他。
因為兩人有利益掛鉤。
「放心。」魏玄成移動腳步,站在王語嫣身後一丈左右,誰要是想攻擊王語嫣,都必須過了他這一關。
黃裳眼睜睜的看著王語嫣離去,他剛剛一直在找攻擊的時機。他不是不想趁著這時候偷襲,可無痕防備地實在是太緊了。像是早就知道他會尋機偷襲,像防賊一樣,一點機會也沒給他。
「小王八蛋!」
心底怒罵一聲,他把他黃裳看成什麼人了,再怎麼說也是一高手吧!
王語嫣的離去,讓無痕放下了心底最後一絲擔憂,嘴角頓時掛上了冷冷的笑意,「老頭,投降吧!你打不贏我的,只要你自廢武功。我就放你一條生路。」身子猛的繃緊。像鋒寒的利劍。
一雙眼,也變的鋒利了。
「呼!」
黃裳呼一口氣。壓下心底的躁動,「小子,你照樣做了,我也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他自然也是不甘示弱,高手之間的決戰,只要稍稍有一瞬間地失誤,立刻會招致死亡般的打擊。
可不會像武功低地人一樣,還會有反敗為勝的機會,除非對手遇到了天大地麻煩,或者是個白癡。
「憑你?」
無痕眉頭一皺,他同樣在找攻擊的機會,只是黃裳同樣防的很死,一絲破綻也沒露出來,讓他一點機會都找不到,「難道真的要強攻不成?」他不想這麼做,可似乎必須要這麼做了。
他是有耐心,可不是磨嘰在這種很有把握的戰鬥之下。
「怎麼還不打呢?」
小草無聊地眨了眨眼,青衣一陣好笑,「你以為是街上的流氓打架啊!一遇到就立刻死命地打啊「同樣是打架啊?」小草茫然道。
潛台詞就是高手和流氓有區別麼?不一樣是打架,反正是分出一個贏家,一個輸家,似乎沒區別啊!
「呃!」
青衣愣了。
在兩人聊的這會,無痕的攻擊終於開始了,他沒工夫和黃裳在這裡磨嘰。「魅影!」一出就是絕招,對付黃裳這樣的高手,一般的招式根本沒有用處,只有用絕招,一招決定勝負。
不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黃裳不會弱到連無痕一招也接不下的地步,而且是他已經接過一次的魅影。
「又是這見鬼的劍法!」
黃裳直敢一股悶氣上湧。這鬼魅一般的劍法,即便他已經見過了一次,還是感覺頭疼無比,退!他想都沒想,就選擇了往後退,他必須有足夠地時間來分析劍在哪?他不是喬峰。
近戰和理論也有著天壤之別。
如果是喬峰,他就絕對不會後退,而會像是本能一般,瞬息間找到無痕地長劍真的要刺出地方位。
這就是天賦。
無數的劍影,鋪天蓋地一般向黃裳湧去,這不像是一個人在使劍,反倒像是無數的人在同時使劍。
並且是無數同樣功力的人。
明教之人看的那叫一個眼花繚亂,差點連心神都被這燦若星河一般的劍幕吸去,反應過來的是面色大變。
原來,他從來沒有出過全力,或許三層功力都沒出過,現在的場面,才是他真正功力的表現。
他們承認,如果是他們面對這一招,根本會連思考的能力都沒有,直接被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