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回大地,林海重重!
林間的風很輕,抽出了嫩芽的綠樹迎風招展,輕輕的颯颯響著。一隊人正在告別,兩個年輕男子,一白衣,一青衣,一個身著鵝黃衣衫的絕色少女,牽著兩個粉嫩可愛的小女孩。
說了些什麼,白衣男子翻身上馬,壓緊馬韁,偏轉過身子來,一抱拳,道:「二哥,二嫂,小弟這就要告辭了。」
無痕一點頭,「走好。」王語嫣微微點頭。
段譽知道兄嫂的性子,這樣已是很不錯了,倒也不期待他們還來一個淚別。
「段叔叔,你要來看我們哦!」一旁邊的兩丫頭似乎覺得自己被忽略了,相視一眼,異口同聲的道。
說她們是冤家吧!又實在有點不像,此時不正是一致對外嗎?比最好的朋友可能也好不了多少了,這算不算是「對手」間的一種惺惺相惜呢,棋逢對手,將遇良材,最是容易出佳話啊!
「呃!」
段譽苦笑,「叔叔?難道我就這麼老嗎?」掃了眼面色怪異的無痕,也只能帶著苦苦的笑,對那一對小禍水,道:「段叔……咳咳……那個,嗯!有空,我一定來看師師和蓮兒的。」
「嗯啊!」兩丫頭齊點頭。
好一陣尷尬之後,段譽最後望了眾人一眼,揚鞭,「啪!」駿馬一聲長嘶,揚起四蹄,狂奔而去。
一陣風地。消失在了清晨中。
等到再也看不見了。無痕才收回目光。看向三女。「走吧!」
「嗯!」
王語嫣只是溫柔地點頭。兩個小丫頭卻是吵開了。
為了一個問題。上山該抱誰?
「我。」
「該我!」
「……」幾輪我我你你下來,沒爭出個高下,師師頓時知道這樣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必須改變策略了。
眨巴眨巴幾下眼睛,盯著小蓮審視了一會。突兀的,小臉上像綻開了花一樣,「你這麼胖!」一雙小手大張著,刻意的劃成了一個大圓,長大了嘴,「哥哥怎麼抱的住你,師師比你輕,抱我!」
無痕看著師師,眼中閃過抹不信。這小丫頭片子竟然還會用誇張的修辭手法了,其實,小蓮哪裡胖了。就是比師師要豐滿一些。
小蓮可不知道豐滿一詞啊!低頭一比劃自己地小手,再拉過師師的小手,比劃了一下,果然要胖那麼一點點啊!不過這一點點已能夠讓小女孩傷心了,嘴巴一癟,眼眶登時紅了。
「不管,大哥哥就要抱我。」拉著無痕的右手,搖啊搖,抬起小腦袋。靈動的眼眸中水波蕩漾。
「你賴皮,每次都這樣!」在言語上戰勝了對手,師師顯得很得意,背靠在王語嫣腿上,小嘴一角輕輕翹起,學著無痕的樣子,笑地很淺、很淺,那種狂傲中帶著不屑倒學了個八分像。
「哼!」
小蓮臉一紅,待要還擊。才明白此時已是潰不成軍,還擊也只是疲於奔命了,於是小丫頭又閉上了嘴,小心思裡暗道:「蓮兒不和你一般見識,只要大哥哥答應就行。」準備迂迴攻擊了。
只求達到目的,不求擊垮敵軍了。
一雙手小手握緊了無痕幾根手指,眼中的水波蕩漾更濃了,雲波已起,如果不天晴的話。可就要下雨了。
無痕苦笑一聲。「好了,好了。師師,蓮兒,不要爭了。師師,蓮兒小,姐姐要讓這妹妹,知道麼?」
微微正了些臉色。
「唔!師師知道了。」師師丫頭大家風範一般的點頭,讓無痕滿意不已,可是她後面的話卻讓無痕哭笑不得,只見小女孩一邊走過來,一邊盯著得意洋洋的蓮兒,嘀咕道:「除了小,你也就那點本事。」
滿臉不屑,對蓮兒這種依靠不可抗力得來的勝利嗤之以鼻。
「好了,好了,走吧!」無痕生怕她們再鬥下去,一攬師師,將她放在了背上,待師師攀穩了他的脖子,才又攬起了蓮兒,「語嫣,走吧!」王語嫣一直在旁邊微笑地看,此時,當然點頭。
一行四人,往山上奔去。
無痕的速度沒有放過,悠哉游哉的,王語嫣有凌波微步,自然也走地異常輕鬆。她使出的凌波可要比無痕的飄逸上許多,無痕的更多倒是像殺氣騰騰,改變了它原本的悠然淡雅。
奔到半山腰,師師趴在無痕的耳邊,突然輕聲道:「大哥哥,你沒從一而終哦!」這話差點沒讓無痕直接趴下。
實在是太強悍了,這哪個王八蛋教給這小丫頭這些的啊!教還不好好的教,把個從一而終都教成了什麼了,是這麼說的嗎?
說了太多光明頂,說一說中原。
自從皇宮一戰之後,太后死,皇帝嚇地也夠嗆,一時間趙皇室處於一片混亂之中,無力牽制地區。
同時,趙皇室威信大失。
一些野心勃勃的人物正是靠著這一段特殊時期,開始了轟轟烈烈的割據稱雄,稍微劃分一下,有兩大勢力區域,分別為黃河勢力,長江勢力,黃河勢力指的是長江以北,黃河以上。
長江勢力指的是長江以北。
這兩股勢力只是初略的劃分,從實力上來說,長年征伐的黃河勢力要遠遠強於歌舞昇平的長江勢力,而且黃河勢力中,勢力劃分也比較清楚,兩大,四小,兩大即鳳翔軍勢力和趙皇室勢力。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說,宋皇室勢力還要強一些,因為在長江勢力中,還有不少勢力是願意忠於趙皇室的,只不過他們間隔著不少地小勢力,無法連通,鳳翔軍勢力也不會讓他們連通。
四小勢力即一、京東東路勢力,即現在的山東。佔據著山東半島,依靠當地善戰的風氣,硬是和宋皇室勢力分庭抗禮。
二、成都府路勢力,只不過現已被吐蕃打的潰不成軍,退守瀘州、恭州、達州一線。如果不是吐蕃被大理牽制,鳳翔軍被西夏牽制,而且也不想這麼快對上吐蕃,這成都府勢力早就煙消雲散了。
三、京西西路勢力,位於成都府勢力的東邊,緊鄰於成都府路勢力,鳳翔軍勢力,佔據京西西路大半,淮南西路一部。在四小勢力中,僅強於成都府路勢力,和京東東路勢力差不多的樣子。
再移過來就是淮南路勢力。這是四小勢力中最大地一個勢力,佔據淮南西路大半和整個淮南東路,緊鄰著宋皇室,京西西路勢力,京東東路勢力,一個讓人垂涎的地方,不過沒勢力能吞下。
這是一個商業性質的聯盟勢力,因為這一帶幾乎集結了整個大宋精華,家財百萬、千萬地商人不計其數。只是身份一般不高,不過也不低,不過人心是不會滿足地,他們需要更高地地位。
在中原崩盤時,這些精明地商人們第一個看到了機會,乘著各勢力還在懵懂之間時,已是大撒金錢,整個淮南東西兩路的官吏一個也沒放過,不斷將他們的人暗插入兩路軍隊之中。
以前。這樣的事情,他們想都不敢想,一個商人插手入一個王朝的軍隊,在哪個王朝都是不會容許的事情,可是這時,誰還理會得了他們,等淮南兩路的儒家官員反應過來時,一切已經晚了。
中原已崩盤,他們也一個個的走下了崗位。原本地位置被他們的副手。或是商人們接替。
不過,這裡倒是權力交割最溫和的一個地方。並沒有掀起腥風血雨,不是那些儒生們不想掀起,而是他們知道時,已經沒了實力去掀起,兩路軍隊無論是軍官還是士兵,在金錢之下。
一個個背叛了他們,讓他們罵娘不已!
又無可奈何,只能接受了和平演變。事後,除非是以前做地實在太過分的官員,或大大得罪了商會高層的官員,一個個倒還是安然無恙,只不過少了一個混吃混喝混嫖的優差而已。
這個時代的儒生,已經完全淪落了。
長江勢力則一般沒成型,星羅棋布,大大小小,實在是數不過來,大勢力非常的少,最大的就要數江南東路勢力了,和淮南勢力一江之隔,依附於淮南勢力之下,也是和平演變的一個地區。
再說回宋皇室。
一場大戰,一段中原的整體崩盤,讓地宋皇室元氣大傷,再加上身周都是一些大勢力,例如:鳳翔軍、淮南勢力、京東東路勢力、還有京西西路勢力,完全是被強敵所環視之下。
甚至北面還有一個遼國,幸虧遼國此時也是國逢劇變,內亂不止。
不過只是上面的四個實力的環視,已是讓宋皇朝筋疲力盡了,這些勢力可一個個都不傻,宋皇室名義上是正統,實力上也是最大的兩大勢力之一,並且在長江勢力中還有許多擁護者。
要是給了他時間,讓他恢復過來,然後再出一代明主,雖然這幾率很低,可還是存在啊!
如此一來,可就輪到他們頭痛了,誰也料不準自己勢力中是否會有背叛者,畢竟宋皇朝統治了上百年了。
於是,他們像是約好了一樣,一個個的都在給宋皇室施壓,只是暫時還無力出兵,畢竟才剛掌握的地盤,人員上也必須進行一番梳理,新興既得利益集團想要獲得權力,而老的既得利益集團自然也不肯放手,梳理是在所難免的。
一場腥風血雨趙韻一身白色宮衫,黑亮地長髮柔順的飄散在身後,她正屹立在皇宮的最高處,微微踮起腳尖,眺目遠望。
她的眉頭輕皺,眼角有絲淡淡的魚尾紋,鬢角也有了一絲絲的霜白。
「公主,又在此眺望啊!」黃裳一襲黑服。白髮飄舞,雙手負在身後,在殿宇頂上行走,猶如閒庭信步一般。
神色間,有些長輩的關切。
這一段日子來。他受傷,趙韻一直不辭辛勞地照顧他這個老頭子。以她公主之尊,自然是不需要這樣做的,即便做,別人也只會以為她是為了套取黃裳地恩情,讓他從此效忠宋皇室。
這樣想,並沒錯。歷史上有太多這樣地例子了,例如勾踐,例如劉邦……這是一個王者必須做的。
可是黃裳知道。並不是這樣地,他可是活了百多年的老怪物了,會連真假都分不清楚嗎?況且趙韻也知道黃裳心底忠君思想有多麼的深。對皇權的忠誠,他甚至比趙韻還要深許多。
她根本不需要去套取黃裳的恩情。
她之所以照顧黃裳,一是感恩,二是她知道這個師傅真正的關心她,剛剛失去母親的她,迫切需要另一個長者一樣的人的關心,而黃裳就是這樣一個人,她將對母親地孝都轉移到了黃裳身上。
「師傅,您來了。」
趙韻被驚醒。回身,對黃裳行了一禮,繼而又有些嗔怪道:「師傅,都跟您說了很多遍了呢,不要叫我公主,您叫我韻兒就行,母后就是這麼叫我……」漸漸的,情緒變的低沉。
聲音也小如蚊蟲,不過黃裳依舊能聽到。訕訕一笑,眼中閃過絲疼惜。
「公……」被趙韻一瞪眼,黃裳立刻改口了,「咳咳!那個韻,韻兒,咳咳!」趙韻這才嫣然一笑,黃裳卻怎麼都覺得有些彆扭,連連地咳嗽著,他只能用咳嗽來掩飾自己心底的慌亂。
在他看來。再怎麼說。他也只是臣子。
「師傅,您的病還沒好嗎?這裡風大。我們下去吧!」趙韻扶著黃裳,纖手在他背上連連的輕拍著。
「沒事,我的傷已經好了。」好一會,黃裳終於從稱呼的慌亂中緩過來了。
「那就好。」
趙韻也知道自己師傅好了,只不過是擔心他還有些什麼不適而已。
「公,韻兒,我這次是來向你辭行的。」
「啊!」趙韻一驚,手頓時一顫,花容失色,「師傅,您,如果您走了,這裡怎麼辦啊!」
這些日子,一直是趙韻在處理朝政,趙煦還沒恢復過來呢。況且那個從小長在深宮的皇帝除了玩、玩女人之外,他又還懂些什麼。
皇帝不能臨朝,在這緊要關頭,權力自然也不能交給其他人,誰又能知道那人沒有異心呢,於是,趙韻不得不代兄掌權,暫時接過了宋王朝的最高權力。
掌權並不是那麼好掌地,朝中可沒一個吃素的,內憂外患,趙韻感覺自己是心力交瘁,而她讓她一直以來支撐的支柱就是黃裳,她知道,只要有黃裳在,即便她做錯了,一切都有挽回的餘地。
但他現在要走了,她怎麼辦呢?
黃裳一笑,「我又不是不回來了,只要做了那件事情,我就會回來的,而且我觀現在的情勢,各個叛賊都忙於整理內部,暫時無力顧及王朝,內有韻兒的調度,正適合我離開一段時間。」
叫了幾聲,他終於習慣了些,也許是就要走了吧!
趙韻心中盤算了一下,的確是像黃裳所說,她只是當局者迷而已。隱隱然,她也猜到黃裳可能有什麼必須要做的事情,宋皇室已欠了黃裳一條命了,如果黃裳不是心臟在右邊,他現在早是個死人了。
咬咬牙,「嗯!」
又道:「師傅,您什麼時候走?」眼中滿是不捨地神情。
師傅走了,就是她一個人在戰鬥了,對那個哥哥,她是一點希望也不抱了,她現在最想的是,盡快在皇族中尋找一個能撐起大局的人,然後,咬牙,為了皇家的未來,也只能犧牲哥哥了。
當然所謂的犧牲只是拿去趙煦的皇冠,他不適合當一個亂世的皇帝。並不是要他的命,再怎麼說,他也是她哥哥,前一代帝皇。如此動亂時期,皇族絕對不能再傳出醜聞,否則樂子可就大了。
黃裳瞇起眼睛看著她,慈祥的笑,「明天就走,還要和那個老傢伙告別呢。」
她知道師父口中地老傢伙是誰,那個拿師父做了幾個月實驗地人,也是師父的救命恩人,真是不知該恨還是該感恩!
「那我給您去準備東西。」
趙韻飛奔著離去,其實這些事情不需要她做,宮中太多地宮女了,而且黃裳這樣的高人也無須帶什麼東西走,不過就像一個女兒見父親要回家一般,總想給父親拾掇些什麼東西。
「唉!」
看著她飛奔離去的背影,黃裳長歎一聲。這些日子,趙韻的苦,他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也正是因為趙韻的存在,他才對皇家還抱有一分希望,希望有朝一日,趙皇室能夠再次一統中原。只不過,這可能嗎?趙家的榮光已經過去了,或許,之災黃裳的心底還可能吧!
期待另一個光武中興。
「是該去和他拜別了,那老傢伙拿我做了幾個月的實驗,總該要他出些血才行的。」此時的黃裳,眼睛微微瞇起,儼然有點陰謀家的感覺,身影一動,亦是下了殿頂,往一處別院而去。
光明頂下,一處瀑布前,站立著十多個人,有男有女,還有許多的人在瀑布邊搭建著木屋,一片繁忙景象。
「老四,你覺得大人這是要幹什麼?我怎麼覺得有陰謀啊!」羅三瞪著那幾百米高傾瀉而下的瀑布,吞了口口水,問著身邊的老四。
其他幾個太保的神情亦是差不多,抬眼瞪著那聲勢浩大的瀑布,瞪圓了眼睛,唯有無衣來這裡來的多了,對這瀑布的高度早有了心理準備,此時,他是十一個太保中最鎮定的一個。
「我也這麼覺得,有陰謀!」沒等老四回答,十一已搶著回答了。
「是啊!大人既不要我們去搭木屋,也不要我們去幹其他,只要我們在這裡等,不正常啊!」
一個個點頭,「飛雪,你覺得呢?」羅三問道。
飛雪還不怎麼熟悉這些兄弟,所以一直只是附和性的點頭,沒發表意見,此時被老大一問,其他人都看著,有些忙亂,不過一會又鎮定了下來,托著下巴,沉吟一會,「我覺得,或許我該再裝裝病的。」
眾人一愣,繼而笑了,他身邊的無衣更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眨了眨眼,樹一下拇指。
顯然,這個不好笑的笑話,讓十人有些接受了飛雪的存在。
「你認命吧!要說要怪吧!還是要怪十四,都說了那麼多次,你還是要將那頭給提回來,現在可好……」一個太保手一攤,惱怒的瞪著無衣,他的話登時引起了眾人的同仇敵愾。
「我,我,這……啊!不要啊!」
一場十追一的追殺開始了,秦天和金衣狼王還有鷹王站在林中,看著外面的追殺,呵呵的笑。
他們是魏玄成安排來保護十一太保,還有王語嫣等人的,畢竟在明教中,雖然魏玄成已佔據了絕對優勢,可是為了以防魏玄鋒臨死一擊,傷害到邪神的人,他還是謹慎的派了人來。
並且是他最信任的兄弟和屬下,可見他對無痕的看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