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從窗口射入,隱隱約約,還有些灰色沒有褪去。
窗外的雪,依舊像是沒有終止一般的滑落。天地間,已經全是雪白的顏色了,那些原本點點的黃和綠的裝束,退下了舞台。
「不……」
無痕從夢中驚醒,驚呼一聲,猛然睜開了虎目,一道犀利的神光射出,能看出其中的驚慌,冷汗打濕了額頭、鬢角。他想要動,才發覺有個身體壓在他的身上,一看,原來是嬌妻。
此時,她雙手抱著他的熊腰,小腦袋枕在他的胸口上,秀髮散亂的排布在他胸口,安靜的睡著。
他趕忙停住了起勢,手扶著床板,一寸寸的躺下,良久,身子才算是又靠回了床面上,「呼!」長舒了口氣,手圈著嬌妻,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眼。剛剛的一幕,再次在他的腦海中盤旋。
「你們找死!」心底生硬的吐出了四個字。
「唔!乖哦!睡覺覺!」王語嫣閉著眼,嘟囔了一聲,腦袋一陣滾動,似乎睡的不怎麼舒服,要另找一個舒服的地方靠著。
「呃!」
睜開眼,無痕的眼中已沒了剛剛的犀利,轉而是平淡和溫和,「這小丫頭,到底在做什麼夢啊!」其實,他大概也想到了王語嫣在做什麼夢了,可能是像姐姐一樣的在哄他睡覺吧!額頭幾根青筋暴跳,「這丫頭,思想越來越邪惡了啊!」輕輕一笑。轉頭望了眼窗外,有了晨光,可是光亮還比較小,天色並沒有全亮,細細一聽,院中也沒有人聲,都還沒起來。
他卻是再也睡不著,抱著王語嫣又不好起身。只能靜靜的躺著,死死的盯著帳頂的花冠。出神!那花冠是王語嫣這小調皮掛上去的,說是這樣好看一些,他們的床也會變成花的海洋。
其實。他和她地床地確也算地上是花地海洋了。
帳頂上。灑了許多地花瓣。是昨天晚間采地最新鮮地花瓣。冰凍地天氣裡。花瓣並沒有枯萎。依舊是如初摘下一般地鮮紅。這些花瓣是兩人親手撒上去地。他地嘴角銜著一絲笑意。
他很喜歡和她做這種事情。溫馨!
帳子是粉紅色地。上面繡著一朵朵地花。床單、錦被。同樣是粉紅色地。上面一樣繡著一朵朵地花。清麗、淡雅、溫馨。卻絕對不媚俗。這張床都是粉紅色地世界。用王語嫣地話說:粉紅是溫馨地。
無痕也任地她胡鬧。雖然一個大男人睡著粉紅色地床。蓋著粉紅色地被子。有那麼一點。一點……嗯哼!那個。可這畢竟是身外之事。她想要怎樣就怎樣吧!跟著他。她也吃了太多苦。能遷就地就遷就!
一幕一幕。一點一點。都浮上他地心頭。時間也就這麼隨著想像。一點點地滑了過去。天漸漸地變地亮了一點。再亮了一點。然後變地大亮。映著白雪。射入他地眼眶。有些生疼了。
院落中。已有了人聲。留下的六個太保早就已經起來,在院落外鍛煉著。各自練各自,都很沉默。此時,無痕還沒起來,他們不想打攪到他,如果不是因為擔心他的安全,他甚至都不會在院落中練。
「扣扣扣!」
扣動門扉的聲音響起,最近地老七停了動作,無聲的走了過去,到了門口,輕聲道:「誰啊?」並沒有去移動門栓。如果是無關人等,他們可沒什麼興趣放進來,一個危險,二個吵鬧。
外一個低沉的男聲。
老七一聽,恍然,道:「哦!是魏教主,您稍等。」說著,輕移開了門栓,將院門緩緩的打了開來,動作慢的像是沒吃飯一般,小心的只發出一點輕微的哧哧聲,待到全移開了,他才長出了口氣。
竟是出了一身汗。
門外,魏玄成正笑著看著他,老七伸手擦一把汗,臉上一窘,笑著道:「魏教主這是來找大人的吧!大人還未起身呢。」
「不會就讓我站在這裡吧!」魏玄成有些好笑的道,如果他不說,他還真懷疑這些大老粗會不會想到要請自己進去。
「啊!對不住,對不住,您請進。」老七趕緊讓開了,做了個請地姿勢。所有人都知道現在無痕和明教教主關係很好,對魏玄成,他們自然也顯得親近一些,當然,這也只是因為無痕而已。
魏玄成抖了抖披風上地積雪,邁步走了進去。鍛煉中的眾人只是微微對他點點頭,並沒有說什麼,只有老二停了修煉,過來接替了老七地位置,老七則又去鍛煉去了,他們這些大老粗可不知道怎麼招呼客人。
「魏教主,這大人……」魏玄成還未開口,老二已是有些為難的先說出了口。「我知道了,你們練你們的吧!我就在這等他就是了。」魏玄成無所謂一笑,表示對等待沒什麼意見。
「嗯!那對不住魏教主了。」抬頭看了看天色,盤算了一下,又道:「您放心,再過不久,大人就該要醒了的。」對無痕的作息時間,他顯然是瞭如指掌的。
「嗯!」
魏玄成點頭,沒再說話。眼中卻是有絲神光閃過,這些大老粗對邪神可是細心的很啊!這也算的上是個異數了,這天下能享受這樣待遇的,大概也只有一個邪神,其他人,搖搖頭,輕笑。根本不可能。
房中,無痕對院落中的動靜當然是知道的,只是不忍叫醒王語嫣,睡覺中被人叫醒的感覺非常不好。「等等吧!反正這懶豬也快要醒了。」王語嫣的作息很有規律,每天都掐著點醒來。
果然,不久,王語嫣就瞇著朦朧的睡眼,小腦袋在他胸口不停的動著,嘴裡嘟囔著什麼東西,仔細聽的話,能聽出是些曖昧的情話。這是她即將要醒來的前兆,無痕早就熟悉了。
一大清早。正是正濃的時候,她軟軟的身子在他身上磨動著。身前地一雙寶貝更是軟的像水一般,再加上那朦朧地情話,無痕只感覺自己體內血氣運行快了許多,呼吸也急促了。
獸血沸騰,獸血沸騰啊!他很想翻一個身,然後……只不過外面還有人在等著呢,而且大白天的。總是影響不好,生生的忍住了,「妖精,妖精……」他的心志的確是相當的堅韌的。
換一般男人,早就忍不住,他竟硬生生地忍住了,就那麼任她緩緩的摩擦著,只不過,手拽成了青色的,臉上紅潮一片。身體不時的顫抖一下,想要移開,可見他也難受的很啊!
「痕。你怎麼了?怎麼每天起來,你都是臉紅紅的呢?」王語嫣終於徹底醒了過來,摩擦也沒再繼續,無痕快樂並痛苦著的感受也終於消失,只不過王語嫣的話差點沒讓他吐血而亡。
「你……!」
無痕無語了,無力的閉上了眼。「怎麼了?」王語嫣爬動了一下身子。靠在他的身邊,小腦袋並著他地腦袋,輕輕的在他耳朵邊吹著氣。軟語清香,香肩微露,美人如玉,煞是美麗的情景。
可是,有人鬱悶非常。
鼓起眼,恨恨地看著她,很想將剛剛的事情說一下。可又忍住了。這丫頭就是面子薄,一說的話。還不定她會怎麼羞呢,一掃,她的一般身子到是露在外面的,穿著薄薄的白色睡衣。
「胡鬧!」
輕斥了聲,將被子拉上來,蓋住了她地全身,連著他也蓋住了。王語嫣嘟嘟粉嫩嫩的小嘴,嘀咕道:「還說我呢?你不也胸口沒蓋嗎?哼!」小手還恨恨的在他的胸口捶了兩下,又像是怕捶疼了他一般。
無痕苦笑,決定不再和著刁蠻丫頭亂說了,「她大小姐每天都要將我的胸口當枕頭,現在到好,還怪起我不蓋被子了,這世界……啊!顛倒了。」一翻白眼,「好了,起來了,外面有人等我呢。」
「啊!你怎麼不早說啊!壞人。」嗔怒一聲,「壞人,將衣服拿給我啊!」趴在他的胸口劃著圈圈,還附帶著哈幾口氣,指了指床櫃上整齊疊著的衣裳。
無痕搖著頭,將兩人的衣裳都拿了過來。
好一番笑鬧,兩人才算是起了床,去隔間漱口,洗臉,待所有的程序都完成了之後,已是了半個小時過去了。隔間中洗漱,都是無痕發明出來地,他還是喜歡現代地在房中自己洗漱。
不習慣那種一個丫頭端著臉盆,看著洗。
「嗯!好了。」給王語嫣梳理好頭髮,別了個清雅的髮簪在上面,一切事情算是都搞定了。為她梳頭似乎成了他每天地工作,並且是最開心的一種,她不畫眉的,所以無痕是不要做這個了。
如果畫的話,他一定會很樂意。為自己的妻子畫眉、梳妝,不正是一種難得的溫馨享受嗎?
「走吧!」
「嗯!」對著鏡子照了照,王語嫣滿意的笑笑,對丈夫的梳頭功夫,她實在是太佩服了,每次都想要學,可是每次都學不好,就只會給他打一個髮髻,然後將所有的頭髮都梳順。
不過,無痕也喜歡披頭散髮,不喜歡約束,到省了她許多的麻煩,最後學梳妝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拉著她的手,無痕終於開了房門。魏玄成正在看六位太保習練武藝,聽的門開聲,望了過來。「來了。」無痕的話,很清淡。
「嗯!」魏玄成也只輕點了下頭,「來叫你去密道的。」神色間竟然有些激動。只要進了那個密道,邪神的內功恢復了,那麼他懸著的心才能放下,否則的話,終究是有點擔驚受怕。
誰叫黃裳的武功實在太強了呢。
「嗯!」無痕點頭,拉著王語嫣的手往中間的客廳走去,頭也不回的道:「還沒吃飯吧!吃口便飯吧!然後就能去了。」他是在盡力的壓制自己的激動,只有王語嫣才能感受到他的激動。
手都在顫呢,王語嫣輕輕一握他的手,試圖給他些信心,無痕低頭笑了笑,做了個口型,「我沒事。」
「嗯!也好。」
魏玄成也不客氣,和一眾收了習練的太保往客廳走去。無痕依舊保留著許多前世的風格,例如吃飯,他就從來不和王語嫣單獨在房中吃的,一般都是要和太保們在一起,只是在太保的堅持下。
才分出了一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