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兩天……
時間就這麼飛速的劃過,似流星,一點也不留戀美麗的天空。
無痕的心也似流星般,一天天的隕落,似乎只要再有那麼一瞬間的時間,他就能夠到達地面了。
然後……
在轟隆中湮滅,留下塵土遍地。
「呼!還是不行……」
雙腿盤曲著,行功時的動作沒有一絲的改變,眼睛是睜開的,怔然的望著洞外淒冷的月光,似乎就要陷在其中,再也找不到回頭的路,良久沒有動靜,似是一個冰冷的雕塑,擺放在黑暗中,格外淒涼。
洞穴並未像前幾次那般封鎖,敞開的。
這次他不是為了閉關,閉關也沒有什麼大的用處,功力都沒了,閉關還有個鬼的用處,除了受點罪之外。
一次次的盤膝坐下,一次次的核實,無痕的心落的很快。
傷勢基本是完全的肯定了,經脈受損相當嚴重,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是這些受損的經脈竟然將無痕對真氣的掌控完全的切斷,真氣都留在了那些截留段,還有就是聚集在丹田中。
此時的無痕就是一個空有億萬家財,卻因為某些原因而不能用的乞丐。
兩種情形幾乎是一致了。
更讓人吐血的是,這些傷不知道是何種緣故,竟然拒絕他人的真氣介入,也就是說別人無法為他運功療傷,他只能依靠他自己,而他自己的真氣又受控於經脈和丹田之中,無法調動。
他成了廢人。一個不折不扣的廢人。
眼中突兀的出現一絲冰冷的怒意,「黃裳,你做地太絕了。」抬頭,狠狠的咬緊了牙關,瞪視著洞外的上空。
如果黃裳此時在這的話,他不介意再和他決鬥一次,即便武功盡廢。
黃裳這種行為無論是對他自己、還是對大宋皇室來說。都無可厚非,可是相對於其他人來說,那就做的有點絕了。江湖之中,殺人不過頭點地,有本事,你殺了自己的對手就是了。
這麼做,太狠。太絕了!
無痕就從沒廢過人的武功,除非那人實在他厭惡、或是痛恨,一般情況下,他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是你死我活。
或許,黃裳不懂江湖吧!他也地確不怎麼懂得江湖,他原本只是一個朝廷的官員而已,在機緣巧合之下,走向了江湖。
好一陣。無痕才將牙關給鬆開。
手依舊緊緊的拽著,都流出了殷紅的血,滴滴答的下。
幸虧王語嫣沒在這裡,否則還不心疼死她啊!
疲憊的低了頭。他一天沒休息了,一直在思索著可能的一切辦法,一切能夠讓他恢復功力地辦法,可是每次都是失望。
他所有的事情都要歸到一個節點,那就是調動真氣。
如果不能調動真氣的話,也就根本不要想去修復傷勢,只是眼睜睜的看著傷勢一天天地惡化,直到某一天離開這個世界。當然只要無痕不和人爭鬥,不輕易的動氣。這種傷勢的惡化是很慢的。
或許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後才會要了他的命。
「調動真氣,調動真氣。何其之難啊!易筋經不行,那還有什麼呢……北冥神功……?」無痕地手一顫,眼中泛起一絲激動,他一直都在想怎麼樣調動真氣,而且他也並沒有練過北冥神功。
只是將它裡面的一些東西摻入進了自己的內功之中,自然的將北冥神功給遺忘了,到此時才再次記起這麼驚才絕艷地武學典籍。
「北冥神功,北冥神功……」不斷的呢喃著,腦海中已是急速的閃過了無數種的可能性,自從練劍之後,無痕就有了這種在腦海中演練的能力,當初還小,但隨著劍法的突飛猛進,這種能力也水漲船高。
北冥神功被飛速的調出腦海。
整合,演練,一切漸漸變的清晰明朗起來,可是無痕的心卻又開始落回了谷底,竟然還是不行。北冥神功地奇特之處在於可以吸,也可以轉化、提純,這些原本是可以堅決無痕此時地問題的,但關鍵是他沒有啟動北冥神功地真氣,也就是說沒有一個引書,一個用來吸收的引書。
這是它的一大缺點,需要人的真氣調動才行。
失望,依舊是失望,不過在失望了許多次之後,無痕對這種失望的免疫能力大幅度提高了,甚至都到了漠視的程度。
「挪移啊!怎樣才能挪移……」
起身,拍了拍身上可能的灰塵,緩緩的觸動而去。
遠處的一處木屋中,還有著橘黃色的昏光亮著,他知道是她在等他,腳下的步伐加快了許多,「也許失去也並不是什麼壞事,最起碼能和她安靜的呆一會,腦海中不要存在那些所謂的江湖。」
近了木屋,腳步自然的放輕,行著可笑的貓步。誰叫他現在功力盡失,要想腳步聲小點也只能行這貓步了。
輕輕的推動門,開了!
橘黃的光從門洞中洩出,照亮了一米地方,照的無痕心頭暖暖的,很溫馨。
屋中的景致都落入了他的視線之內,屋中擺設簡單,木質的桌椅,隨意的擺放著,卻又有股雅致的味道,四面開了窗,西面的窗下擺了一方書桌,書桌上放著幾本古舊的書,一盞油燈正在書桌上閃爍著。
一個女書輕柔的趴伏著,可能是累了,手中還拿著一本書籍。
將門移開到能進入了,沒再推,無痕輕輕的抬起腳,跨過不高的門檻,緩緩的、緩緩的落地,一聲輕若無聲的響,他的心一驚,頓下了身形,急速的抬頭看她,似乎是累了,沒有動。
心頭出了一口氣,進入的腳一寸寸的壓下,緩緩的踩實了地面,沒發出一絲的響動,重心移前,後面的腳高高拖起,回頭注視著,不讓它碰觸到門檻,過了門檻,手握著門框,緩緩落下。
這次有了經驗,腳尖先著地,沒有發出聲音,然後再整個腳緩緩落下,一寸寸的往腳跟處推移,最後才腳跟落的地。
「呼!」
心輕呼一聲,這種無限放慢的動作讓他感覺很累,臉有些熱,身體也感覺有些熱,可是嘴角明顯的帶著成功後的喜悅,像是做了一件多麼了不得的事情一般。
算了算兩人間的距離,再算了算最少需要的步伐,再次輕輕移動,每移動一步,都感覺一分累,也多一分成功。
當他走到她身旁時,大概用了一刻鐘的時間,十來步的距離,他走了一刻鐘,這種速度也只能說是龜速了。
嗯!比龜速還要慢的速度。
女書睡的很香,手圈起,臉側向右邊,一叢秀美的黑髮將她一半的臉頰遮掩,可是依舊掩不住那驚人的美麗。
左手中緊緊的拽著一個卷古書,無痕想要抽出來,手伸到半空中又停下來了,他看到那書頁上的幾個大字——斗轉星移,這是無痕給她的,她以前和無痕在一起的時候是一刻也沒去碰過。
因為她沒時間去碰,如果有時間她寧願看他。
「這傻丫頭……」無痕輕輕的說了聲,心是暖的,左手輕輕的圈向她的背,右手圈向她的腿,緩緩的靠緊,輕輕的將她抱了起來。
她的身體很輕,無痕很懷疑她是不是有重量。
「嗯!」王語嫣翹了翹嘴,夢中輕輕的哼了聲,身體在無痕的懷中轉動了一下,嚇的他立馬像是木偶一般站定,全身上下紋絲不動。
好久沒見她醒來,才又放鬆了精神,抱著她緩緩移動,往裡屋去了。
待他將她放到床上,蓋上錦被時,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也不去外屋吹熄燈了,免得黑暗中弄出什麼響動將她給吵醒。
和衣睡在了她的旁邊,側身靜靜的望著熟睡中的美人,心中不知何種滋味,有甜,有酸,有苦,更有不甘。
她是仙女,原本應該幸福、快樂的,可是自己的卻讓她如此的勞累、擔憂,他很恨自己的沒用,心中對黃裳的恨意更是多了許多,如果不是他,他現在已經殺了那狗皇帝,然後……
應該在遊蕩天涯吧!和她!
想著想著,緩緩的靠在她的身旁睡了。
夜,快要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