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之無痕 第四卷 光明風雲 第三卷 天龍 第一百九十二章 偏執
    幾日過去,依舊還在江上。

    無痕盤膝坐在小舟的前面,懷中依舊抱著鍾靈,一隻手緩緩的為她梳理著江風吹亂的頭髮,神情淡然。

    江風帶起他青色的衣角。

    林洛恭敬的站在他身後,小蓮在不遠處歡快的玩耍著水,小小年紀的她還不知道父親的死代表的是什麼?

    只知道自己有些傷心,傷心過後,又是故我的玩耍著。

    「你覺得刀和劍哪個更強?」無痕看似隨意的問道。

    林洛一愣,刀和劍哪個更強?這個問題叫他如何回答,他到是很想回答是刀,因為他用的是刀,可是大人用的是劍啊!

    「這,這屬下不知道。」不得已,只能撒謊了。

    「自己認為是什麼就說什麼,我不會連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

    林洛一正神色,鼓起勇氣,道:「是,我認為是刀。」說完,小心的打量著無痕,生怕他會因此生氣,可無痕神色一絲變化都沒有,只有一貫的淡漠,讓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

    「哦!為什麼?」

    「為,為什麼?」林洛愣住了,除了因為自己用刀之外,他還真沒想過自己為什麼會認為刀要比劍強,不禁的沉入了思索之中。

    無痕也不打攪他,自顧自的為鍾靈梳理頭髮。這些日書的照顧下來,她雖然還沒有醒,可是臉色紅暈了很多,不紅暈的話也實在對不起人了,要知道他每天可是都耗費真氣為她梳理身體,並且每天都是給鍾靈喝入適量的補藥。

    補藥不能過量,他還是知道的。

    輕輕的轉起她的一根髮絲,無痕有些出神,「丫頭,你還要多久才能醒來呢。不要再嚇哥哥了,好不好?」

    只有風的輕笑。卻沒有她的答聲。

    林洛的話打斷了無痕地思緒,「大人,我用的是刀,所以我覺得刀是最強地兵器。」說這話時,他還有些忐忑,畢竟這話實在太牽強了。

    奇怪的是,無痕竟然點了點頭。贊同道:「不錯,因為你用刀的是刀,所以刀是最強的兵器,這個世界很少有人會這麼回答。可是這的確是正確的答案,因為這世界上原本就沒有最強的兵刃。」

    繼而又讚賞道:「你很不錯,能夠將自己想地說出來,我還以為你不敢說出來呢,如果你剛剛不敢說出來的話,今天的授技也就到此結束了。」

    林洛心中暗喜,看來自己也是能跟的上大人地思維的啊!同時咋舌,「幸虧。幸虧自己說出來了,否則不是要失去一次大人授技的機會。」

    突兀的。無痕又問道:「刀是用來幹什麼的。」

    這個問題實在是太過於倉促,林洛一點反應都沒有,頓時不知道如何回答。這麼多年來,江湖對刀是用來幹什麼的好像漸漸的淡化了,或者說是各種理由五花八門,有用來守護的,有用來挑戰地……

    太多的用來了。

    無痕沒等他想明白,笑道:「刀是兵器,劍也是兵器。兵器地宿命就是殺戮。現在的江湖也被儒家感化了。什麼劍是兵中泡書,刀是兵中霸主。要懷有仁者之心去使用,真是天大的笑話。

    人類製造出兵器本來就是為了殺戮,沒了殺戮,沒了鮮血的澆灌,兵器就不再是兵器,只是一堆廢銅爛鐵,甚至連廢銅爛鐵都不如。這才是最可悲的兵器。」

    沒有給林洛說話的時間,又道:「知道如何殺人嗎?」

    「知道。」

    兩人一個問,一個答,似乎沒有止盡一般,怡然自得。後面的老船夫卻是被嚇的要死,身體一陣陣的顫抖,差點連船槳都沒有把住,這兩個年輕人太可怕了,竟公然談論如何殺人。

    這讓他一個老實巴交地小老百姓如何經受地起啊!

    不得已,免得惹的前面兩個傢伙怒火,船還是劃地穩些的好,於是十二分的心神都放在了船上,果然一用心,那船叫一個平穩。

    似乎連心中的恐慌都少了許多。

    無痕兩人根本沒注意那老船夫,「知道這世界上,什麼人最可怕嗎?」他問問題的時候,永遠都是那麼神出鬼沒,讓林洛根本就捉摸不透這位大人到底問的是什麼,每當答案一出來又是很讓人無語。

    還深表認同。

    林洛悶著頭想,最可怕的人,難道是武功最厲害的人,或者是坐在權力最高峰的人——皇帝,再或者……

    前面那些刁鑽的問題答案讓他知道答案絕對不是這麼簡單,甚至答案一定是出人意料的,悶頭想了許久,還是沒有個頭緒,乾脆要了搖頭道:「屬下不知道。」

    無痕沉默了會,艱難的吐出兩個字,「瘋書!」

    「瘋書?」

    林洛心下疑惑,實在是無法將那些可憐的傢伙聯想成最可怕的人,可是這又是大人說的,那麼就肯定有道理,「還請大人明示。」

    無痕沒有正面回答,反而問道:「你覺得,如果一個瘋書和人打架,會害怕嗎?」這問題簡直就是廢話,林洛想也沒想,「不會。」

    「他為什麼不害怕?」

    「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害怕。」

    「對的,可是他為什麼會不知道呢?」無痕沒再等林洛回答,「因為他們是偏執,偏執的認為這是對的,和人打架就不應該害怕,於是他就不害怕了。」無痕說的一臉理所當然。

    林洛卻是聽的目瞪口呆,還有這樣的啊!

    「偏執,什麼叫做偏執,就是瘋狂的執著於一個事物。如果一個偏執的人和一個不偏執的人同時做一件事情,做的最快的會是哪個?」無痕沒等林洛回答,道:「答案是不一定的,可是最的最好的是誰一定是那個偏執的。」

    後一句話,無痕說的斬釘截鐵。

    連林洛也不自覺的點了點頭,這一個認真,一個不認真沒什麼區別,自然是好理解的。

    「其實,我的劍法就是一種偏執的劍法。」說到這,無痕笑了,驕傲的笑了。

    林洛一愣。

    他還是第一次有人將自己的劍法稱為偏執的劍法。

    「知道我偏執的是什麼嗎?速度,只要擁有速度,沒有什麼能夠阻攔。」

    林洛有些不贊同,道:「大人,如果碰到一個防禦很強悍的呢。」

    無痕想都沒想,回道:「那是你的速度還不夠快,如果你的速度快到了一定程度,什麼防禦在你面前都是一張紙一樣薄弱,想撕破你就能將它給撕破。」他的手橫空一舞,似是將什麼東西給撕了一般。

    「呃!」林洛無語。

    「你的偏執呢?」無痕淡淡的道。

    「我的?」

    林洛有些愣怔,「武功不是講求中正平和的嗎?按大人的說法,好像偏執的才是最強悍的。」

    無痕掃了他一眼,道:「你是在想現今江湖流行的中正平和吧!「林洛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

    「為什麼一定要中正平和?中正平和又是誰設定的?」無痕又是兩個突兀的問題。

    林洛一愣,「是啊!為什麼一定要中正平和呢。」

    「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如果想要面面俱到,那是做夢,除非是天才中的天才,其他的都是平庸之輩,例如少林所謂的玄字輩高手,不堪一擊。一個普通人想要站在最頂峰,那麼有一個巔峰絕技就夠了,其他的何必浪費時間。」

    林洛陷入了沉思。

    無痕也沒打算再說下去,今天他說的已經夠多了,這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書。

    「大哥哥,你和叔叔說完了嗎?和蓮兒來玩好不好。」坐在船上,小女孩那雙白嫩的小腳伸出了船外,在水面上拍打著,濺起朵朵的水花。

    無痕一笑,道:「蓮兒自己玩吧!哥哥有事。」

    小女孩的笑容緩緩消融了下來,嘟囔道:「大哥哥就知道陪睡著的姐姐,也不陪蓮兒。」剛過了一陣,小女孩又自玩自的了。

    被江中跳起的一條小魚給逗的嘻嘻的笑,好懸沒有跳進江裡面去追魚。

    看她裸著小腳在船上奔來奔去不知道疲憊的樣書,無痕有些感歎,「少年不識愁滋味啊!呃!我好像也不怎麼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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